《酸葚》Chapter.26
热水蒸腾的水雾染了整个浴室，陈惑喉结上下滚了滚，克制从容地说：“洗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桑葚歪头，她在他耳畔说：“那里也要洗啊，你的不也得洗。”
他面无表情地不理她，强势地把她送到门口。
“桑小果，出去。”
声音很低，含着火气。
桑葚不怕他，前段时间装的像个绅士，现在只觉得她哥虚张声势的可爱，背靠在门上，微冷的玻璃让她渴望更多，没地方扯他，只好扯住他的头发，非逼着他低下头。
“你说的，我要什么都可以。”
陈惑凝视她几秒，揽住她的腰。
桑葚被抱起来放在洗漱台上，身下垫了块干净的浴巾，其实不太方便，陈惑非得这样。他抓住她的脚踝抬高让她踩在桌沿，冰冰凉凉的桌面让她的脑海更加不清明了。
他慢慢单膝跪下去，桑葚眼皮微撑开。
灯光白中带暖的色调中，陈惑冷着脸，接了水，真给她认认真真地清洗了一遍，一点杂念都没有。但他不敢过多停留的手，和隐忍的蹦起的青筋都在拆穿他的虚假伪装。
其实他不是没帮她洗过澡，小时候还一块洗过。
不过那都太小了。
记得，那天晚上她和桑伊然住在陈惑家，哭着喊着非要跟哥哥一块洗澡。那是陈惑第一次脸红，大概是气得，急得，就差把她直接扔出去了。
偏偏她哭的快要断气，两个妈妈没办法，干脆把他俩塞进去。只不过陈惑死活要穿上泳衣。而她太小了没人在乎，开心地围着陈惑绕，眼见着他变成了一支红蚂虾，匆匆洗了洗跟逃似得跑了。
桑葚按住他的手，“这个疤你不敢碰吗？”
白栀子对面的大腿内侧的那道疤，十厘米长，陈惑一直都避开它。
如果那天他不让她跌进泥里，或者不让她回去，或者带她买身新衣服，那么这道疤就可能不会刻在她的身上。
陈惑手抖了一下，停下来，微微抬头看他。
这个角度来欣赏他，桑葚觉得可以用漂亮或者妖精来形容，那张脸是苍白的、后怕的、美丽的，那满目的红，在颤抖、后悔、愧疚、心疼。
她都喜欢，都知道。
所以她提醒了他。
桑伊然说女孩子要干干净净，脏一点就会被人嫌弃被指指点点。
她却一身泥点的回了家。
当着陈惑的面，桑伊然一切正常，微笑着说：“没关系，我一会给桑桑换身衣服，小惑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那个时候她是害怕的，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可是他不知道啊，所以他拍拍她的头离开了。
房间暗了下来，光不见了。桑伊然沉默地给她洗了澡，没有给她衣服，让她去阳台罚站。
热夏的空气闷热干燥，除了这些就是羞耻的冷。
庆幸是最顶层。
那天晚上没有人看见一个赤身裸体的小女孩瑟瑟发抖地站在阳台上。
惩罚不止如此，桑伊然半夜疯了似的举起刀。
划伤了她，却没有救治，血流了很多很多，她偷偷地给他打了电话。
永远忘不掉陈惑破门而入时的表情，与现在又有什么区别。
止不住的血流在她的身上，他的手上。
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她是他的愧疚、悔恨，以及一辈子的赎罪对象。
天花板的雾珠掉在肩头，桑葚微微一笑，仿若不在乎一般地说：“哥，都过去了。我不疼，它也不会流血了。”
陈惑缄口不言，抬手缓缓地抚摸了那道疤，然后吻上去。
桑葚一颤，眼红了圈。
他不断地吻着她，慢慢错位，越来越深，分不清是干净的水还是她身体里的水。
手指忍不住抓住他的头发，指尖深深地陷进去。
桑葚伸长了脖颈，呜咽两声，眼角的水珠顺着滑进了发丝。
大脑空白一瞬，她险些撞在镜子上，被陈惑拽住脚踝扯进了怀里。
“哥。”
她闭上眼皮，嗓子发颤地喊了他一声。
“嗯。”
他吻上她的唇。
在燥闷的水汽中接吻，空气中的缺乏让缺氧来的很快。
她像脱水的鱼儿，靠本能缠着他。
陈惑侧开头，两人的唇角牵连出一条透明的线，桑葚呼吸很急。
“哥，你跟我接吻会恶心吗？”
她眼睛红红，表情却越来越淡。
陈惑擦了擦她的眼尾。
“不会。”
“那你会跟我可以做.爱吗？”
他被她逗笑了，掐住她的脸颊，“手和嘴你不喜欢吗？”
“喜欢，”桑葚扭脸挣开他，抬手抓住他的手，轻轻咬上去，舔舐指缝，像一个不知深浅的单细胞动物，只想靠近是她的本能，坦白赤诚，“但不够，我想要很多很多。你的全部，我的全部，我们交换好不好？”
陈惑心口一跳，理智岌岌可危，双眸漆黑不见底，凝注着她的眼睛。
长久而静谧。
他勾唇笑了一声，桑葚被发狠的吻住，腿自觉地缠上他的腰。
湿透的浴巾掉在地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
吻的太激烈，不知道碰掉了什么，砰一声，陈惑没动作了。
她睁开湿漉漉的睫毛，轻呼吸着看他。
其实就算她捅破了天，陈惑也得给她补，就算厌恶她，讨厌她，他也必须这么做。
只要她喊一声哥，他就得答应。
为什么呢，因为她和他有超出血缘的羁绊。
两个不一样的人，毫无关系的基因，在见到对方第一眼时。所有的一切都注定了，不论是痛是甜，还是悲是怨，没有人逃得掉。
即便有天退回原位，他们仍然是没有血缘的兄妹。
陈惑抵着她，没有再进，他退开了，轻笑着亲了亲她的鼻尖，“乖，不闹了，你明天要做十二个小时的飞机，会难受的，我会心疼。”
不等她说话，他又亲过来。
这次亲的太缠绵，桑葚大脑都发空了，眼皮透着暖灯的朦胧，下意识地只会跟他一起走。
他的吻温柔的过了火，像八月的他，舌尖与她的舌尖混在一块儿，缠绕紧吮，不急不躁，连她的上颚，脸颊的软肉，舌下和嘴唇边缘都没有放过。
不知道别人湿吻是什么情况，桑葚空白的厉害，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沉溺在他的吻之中，哪都湿了，浑身都是失去力气，细碎的声冒出嘴边。
吻顺着唇沿至脖侧，她不自觉地嗯了一声，他掐住她的腰，手换了位置。
吻不停，手不止。
桑葚整个人的都被顺毛了，他在她快到顶端时，低声贴着她唇说：“小崽，我希望你一辈子快快乐乐，平安健康，你知道的对吧。”
他不安啊，也在担忧，害怕。
可他明明事事周全，明明事事以她为先，明明他撑起了她的一片天。
他真傻，傻的忘了是她拽着他一块跳了下去。
…
半小时的澡，洗了两个多小时。他炙热的掌心揉着她的臀肉，她的烟疤、腰侧。
那年轻宽阔的肩膀在别人还是玩乐的年纪为她遮风挡雨，站在前方，成为她唯一的港湾。
说起来可笑，真正摔碎她的是他的妈妈。
最后他把她捡起来，东一块西一块，小心翼翼地拼凑起来，然后像对待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儿一样抱在怀里，谁也不能碰一下。
出了浴室，她□□地瘫在床上。
他捞起被子给她盖上，开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窗外的阳光悄悄照进来，桑葚在噪音和飞起来的发丝里静静地望着他。
她和他好像两个可怜的人，被巫女下了诅咒，分则死，合则生。
如果她闭上眼，可以假装他不是谁的儿子，她不是谁的女儿。两个人可以毫无顾忌地相爱，昏天昏地的做.爱。一旦睁开眼，她和她妈妈是被抛弃的人，而他是始作俑者的儿子。
这是多么狗血戏剧的烂故事啊。
可是即便如此又怎么样。
他赋予她不该有的苦难，他也赔上了他的一切。
桑葚用手指勾他的头发，停留在他的眼睛上，滑过他的鼻梁。
她想——桑葚和陈惑可以是爱人，恋人，情人，亲人，也可以是仇人。
哪怕他是仇人，仍然是要和她一起成为变态、神经病，在痛苦中堕落，在无望中沉溺，在黑暗中钻进对方的身体。
所以，恨意也是一种依恋不是吗，也可以代表相爱不是吗。
…
吃了午饭，桑葚等陈惑去公司，换身衣服，在手机上叫了辆Taxi，向司机报出了一个与现在居住的小区是完全相反方向的小区名。
到了北门C座，她坐上电梯，径直去了顶层20楼。
熟练地输入密码，推开门，闷热中一股长久未通风的味道扑面而来。
灰扑扑的光线，桑葚在门口站了几秒。
有段日子没来人了，装修还算得上温馨。
1502的电脑能力有限，吴宗那边她得在出国前给他弄好。
这套房三室一厅，其中一室被她改造成工作区。
桑葚关上门，打开客厅的窗户通风，然后输密码开锁第一间房，按开电闸。
房间窗帘拉得严实，一台电脑，五个显示屏。
她打开主机，插入U盘，面无表情地盯着代码，手指敲键盘的速度特别快。
往那一坐就是大半天，到傍晚六点，陈惑给她打电话问在哪。
她刚给吴宗传过去数据，收到尾款。
桑葚边打开收到的邮件里的加密文件，整理好进加设了防侵病毒的文件夹中，边低声说：“我在书店逛了逛，正要回去，晚饭我想吃火锅。”
那边说了声好，挂断电话。
桑葚盯着手机屏幕发呆，等彻底暗了，才起身关掉电闸去了主卧。
主卧是最大的一间房，她手指抚过床的床头，眼神不见一点光亮。
窗外的天很黯淡，房间几乎没有任何光线。
她静默地坐了会儿，拎起包离开。下车后去附近的书店买了几本书，提着往家走。
到家门口，她没有按密码，而是按响门铃。
陈惑打开门，手上淋着水对她溅过去，站在那瞅着她乐：“你是不是有点der？”
玄关被厨房的香气熏得柔和。
陈惑围着她买的粉兔子围裙，嘴角翘着，看她的眼神温柔带笑。
桑葚眸底有些发热，忍了忍，若无其事地把书袋子扔给他，跳过去紧搂着他的脖子，声音紧贴他的耳垂，“你想死是不是。”
这才是桑葚，犟种一个，一点点不乐意就跳起来骂他。
“你舍得啊？”陈惑单手抱住她，拉上门，放下手里的书袋，等她蹬掉鞋子，把人放在餐桌旁的椅子上，手指蹭了蹭她的嘴唇，“再有十分钟开饭，你好好坐着。”
他又去门口拎了拖鞋放在地上，让她先穿上。
桑葚盯了他两秒，理直气壮地冲他抬抬腿，“走累了。”
“皮痒了？”他冷笑一声，拍拍她的腿，半跪下去，上手给她按摩。
手劲还挺大。
“那你还按，”桑葚怼了他一句。
陈惑捏住她的鼻子，“你哥我心地善良行不行？”
桑葚躲不开，干脆脱了鞋踩在他身上。陈惑眯了眯眸子，“你哪学的这些？”
她诚实地回答：“看片。”
陈惑一阵头疼，想抽她的手极力按耐下来，抓住不安生的脚踝拿开，一言不发地起身，去洗完手继续切水果。
桑葚慢慢趴在桌子上，目不转睛地望着厨房忙忙碌碌的挺拔背影。
等到证据完整的那天，等到举报木词怜的那天。
陈惑和她大概差不多也到头了。
热水蒸腾的水雾染了整个浴室，陈惑喉结上下滚了滚，克制从容地说：“洗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桑葚歪头，她在他耳畔说：“那里也要洗啊，你的不也得洗。”
他面无表情地不理她，强势地把她送到门口。
“桑小果，出去。”
声音很低，含着火气。
桑葚不怕他，前段时间装的像个绅士，现在只觉得她哥虚张声势的可爱，背靠在门上，微冷的玻璃让她渴望更多，没地方扯他，只好扯住他的头发，非逼着他低下头。
“你说的，我要什么都可以。”
陈惑凝视她几秒，揽住她的腰。
桑葚被抱起来放在洗漱台上，身下垫了块干净的浴巾，其实不太方便，陈惑非得这样。他抓住她的脚踝抬高让她踩在桌沿，冰冰凉凉的桌面让她的脑海更加不清明了。
他慢慢单膝跪下去，桑葚眼皮微撑开。
灯光白中带暖的色调中，陈惑冷着脸，接了水，真给她认认真真地清洗了一遍，一点杂念都没有。但他不敢过多停留的手，和隐忍的蹦起的青筋都在拆穿他的虚假伪装。
其实他不是没帮她洗过澡，小时候还一块洗过。
不过那都太小了。
记得，那天晚上她和桑伊然住在陈惑家，哭着喊着非要跟哥哥一块洗澡。那是陈惑第一次脸红，大概是气得，急得，就差把她直接扔出去了。
偏偏她哭的快要断气，两个妈妈没办法，干脆把他俩塞进去。只不过陈惑死活要穿上泳衣。而她太小了没人在乎，开心地围着陈惑绕，眼见着他变成了一支红蚂虾，匆匆洗了洗跟逃似得跑了。
桑葚按住他的手，“这个疤你不敢碰吗？”
白栀子对面的大腿内侧的那道疤，十厘米长，陈惑一直都避开它。
如果那天他不让她跌进泥里，或者不让她回去，或者带她买身新衣服，那么这道疤就可能不会刻在她的身上。
陈惑手抖了一下，停下来，微微抬头看他。
这个角度来欣赏他，桑葚觉得可以用漂亮或者妖精来形容，那张脸是苍白的、后怕的、美丽的，那满目的红，在颤抖、后悔、愧疚、心疼。
她都喜欢，都知道。
所以她提醒了他。
桑伊然说女孩子要干干净净，脏一点就会被人嫌弃被指指点点。
她却一身泥点的回了家。
当着陈惑的面，桑伊然一切正常，微笑着说：“没关系，我一会给桑桑换身衣服，小惑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那个时候她是害怕的，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可是他不知道啊，所以他拍拍她的头离开了。
房间暗了下来，光不见了。桑伊然沉默地给她洗了澡，没有给她衣服，让她去阳台罚站。
热夏的空气闷热干燥，除了这些就是羞耻的冷。
庆幸是最顶层。
那天晚上没有人看见一个赤身裸体的小女孩瑟瑟发抖地站在阳台上。
惩罚不止如此，桑伊然半夜疯了似的举起刀。
划伤了她，却没有救治，血流了很多很多，她偷偷地给他打了电话。
永远忘不掉陈惑破门而入时的表情，与现在又有什么区别。
止不住的血流在她的身上，他的手上。
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她是他的愧疚、悔恨，以及一辈子的赎罪对象。
天花板的雾珠掉在肩头，桑葚微微一笑，仿若不在乎一般地说：“哥，都过去了。我不疼，它也不会流血了。”
陈惑缄口不言，抬手缓缓地抚摸了那道疤，然后吻上去。
桑葚一颤，眼红了圈。
他不断地吻着她，慢慢错位，越来越深，分不清是干净的水还是她身体里的水。
手指忍不住抓住他的头发，指尖深深地陷进去。
桑葚伸长了脖颈，呜咽两声，眼角的水珠顺着滑进了发丝。
大脑空白一瞬，她险些撞在镜子上，被陈惑拽住脚踝扯进了怀里。
“哥。”
她闭上眼皮，嗓子发颤地喊了他一声。
“嗯。”
他吻上她的唇。
在燥闷的水汽中接吻，空气中的缺乏让缺氧来的很快。
她像脱水的鱼儿，靠本能缠着他。
陈惑侧开头，两人的唇角牵连出一条透明的线，桑葚呼吸很急。
“哥，你跟我接吻会恶心吗？”
她眼睛红红，表情却越来越淡。
陈惑擦了擦她的眼尾。
“不会。”
“那你会跟我可以做.爱吗？”
他被她逗笑了，掐住她的脸颊，“手和嘴你不喜欢吗？”
“喜欢，”桑葚扭脸挣开他，抬手抓住他的手，轻轻咬上去，舔舐指缝，像一个不知深浅的单细胞动物，只想靠近是她的本能，坦白赤诚，“但不够，我想要很多很多。你的全部，我的全部，我们交换好不好？”
陈惑心口一跳，理智岌岌可危，双眸漆黑不见底，凝注着她的眼睛。
长久而静谧。
他勾唇笑了一声，桑葚被发狠的吻住，腿自觉地缠上他的腰。
湿透的浴巾掉在地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
吻的太激烈，不知道碰掉了什么，砰一声，陈惑没动作了。
她睁开湿漉漉的睫毛，轻呼吸着看他。
其实就算她捅破了天，陈惑也得给她补，就算厌恶她，讨厌她，他也必须这么做。
只要她喊一声哥，他就得答应。
为什么呢，因为她和他有超出血缘的羁绊。
两个不一样的人，毫无关系的基因，在见到对方第一眼时。所有的一切都注定了，不论是痛是甜，还是悲是怨，没有人逃得掉。
即便有天退回原位，他们仍然是没有血缘的兄妹。
陈惑抵着她，没有再进，他退开了，轻笑着亲了亲她的鼻尖，“乖，不闹了，你明天要做十二个小时的飞机，会难受的，我会心疼。”
不等她说话，他又亲过来。
这次亲的太缠绵，桑葚大脑都发空了，眼皮透着暖灯的朦胧，下意识地只会跟他一起走。
他的吻温柔的过了火，像八月的他，舌尖与她的舌尖混在一块儿，缠绕紧吮，不急不躁，连她的上颚，脸颊的软肉，舌下和嘴唇边缘都没有放过。
不知道别人湿吻是什么情况，桑葚空白的厉害，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沉溺在他的吻之中，哪都湿了，浑身都是失去力气，细碎的声冒出嘴边。
吻顺着唇沿至脖侧，她不自觉地嗯了一声，他掐住她的腰，手换了位置。
吻不停，手不止。
桑葚整个人的都被顺毛了，他在她快到顶端时，低声贴着她唇说：“小崽，我希望你一辈子快快乐乐，平安健康，你知道的对吧。”
他不安啊，也在担忧，害怕。
可他明明事事周全，明明事事以她为先，明明他撑起了她的一片天。
他真傻，傻的忘了是她拽着他一块跳了下去。
…
半小时的澡，洗了两个多小时。他炙热的掌心揉着她的臀肉，她的烟疤、腰侧。
那年轻宽阔的肩膀在别人还是玩乐的年纪为她遮风挡雨，站在前方，成为她唯一的港湾。
说起来可笑，真正摔碎她的是他的妈妈。
最后他把她捡起来，东一块西一块，小心翼翼地拼凑起来，然后像对待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儿一样抱在怀里，谁也不能碰一下。
出了浴室，她□□地瘫在床上。
他捞起被子给她盖上，开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窗外的阳光悄悄照进来，桑葚在噪音和飞起来的发丝里静静地望着他。
她和他好像两个可怜的人，被巫女下了诅咒，分则死，合则生。
如果她闭上眼，可以假装他不是谁的儿子，她不是谁的女儿。两个人可以毫无顾忌地相爱，昏天昏地的做.爱。一旦睁开眼，她和她妈妈是被抛弃的人，而他是始作俑者的儿子。
这是多么狗血戏剧的烂故事啊。
可是即便如此又怎么样。
他赋予她不该有的苦难，他也赔上了他的一切。
桑葚用手指勾他的头发，停留在他的眼睛上，滑过他的鼻梁。
她想——桑葚和陈惑可以是爱人，恋人，情人，亲人，也可以是仇人。
哪怕他是仇人，仍然是要和她一起成为变态、神经病，在痛苦中堕落，在无望中沉溺，在黑暗中钻进对方的身体。
所以，恨意也是一种依恋不是吗，也可以代表相爱不是吗。
…
吃了午饭，桑葚等陈惑去公司，换身衣服，在手机上叫了辆Taxi，向司机报出了一个与现在居住的小区是完全相反方向的小区名。
到了北门C座，她坐上电梯，径直去了顶层20楼。
熟练地输入密码，推开门，闷热中一股长久未通风的味道扑面而来。
灰扑扑的光线，桑葚在门口站了几秒。
有段日子没来人了，装修还算得上温馨。
1502的电脑能力有限，吴宗那边她得在出国前给他弄好。
这套房三室一厅，其中一室被她改造成工作区。
桑葚关上门，打开客厅的窗户通风，然后输密码开锁第一间房，按开电闸。
房间窗帘拉得严实，一台电脑，五个显示屏。
她打开主机，插入U盘，面无表情地盯着代码，手指敲键盘的速度特别快。
往那一坐就是大半天，到傍晚六点，陈惑给她打电话问在哪。
她刚给吴宗传过去数据，收到尾款。
桑葚边打开收到的邮件里的加密文件，整理好进加设了防侵病毒的文件夹中，边低声说：“我在书店逛了逛，正要回去，晚饭我想吃火锅。”
那边说了声好，挂断电话。
桑葚盯着手机屏幕发呆，等彻底暗了，才起身关掉电闸去了主卧。
主卧是最大的一间房，她手指抚过床的床头，眼神不见一点光亮。
窗外的天很黯淡，房间几乎没有任何光线。
她静默地坐了会儿，拎起包离开。下车后去附近的书店买了几本书，提着往家走。
到家门口，她没有按密码，而是按响门铃。
陈惑打开门，手上淋着水对她溅过去，站在那瞅着她乐：“你是不是有点der？”
玄关被厨房的香气熏得柔和。
陈惑围着她买的粉兔子围裙，嘴角翘着，看她的眼神温柔带笑。
桑葚眸底有些发热，忍了忍，若无其事地把书袋子扔给他，跳过去紧搂着他的脖子，声音紧贴他的耳垂，“你想死是不是。”
这才是桑葚，犟种一个，一点点不乐意就跳起来骂他。
“你舍得啊？”陈惑单手抱住她，拉上门，放下手里的书袋，等她蹬掉鞋子，把人放在餐桌旁的椅子上，手指蹭了蹭她的嘴唇，“再有十分钟开饭，你好好坐着。”
他又去门口拎了拖鞋放在地上，让她先穿上。
桑葚盯了他两秒，理直气壮地冲他抬抬腿，“走累了。”
“皮痒了？”他冷笑一声，拍拍她的腿，半跪下去，上手给她按摩。
手劲还挺大。
“那你还按，”桑葚怼了他一句。
陈惑捏住她的鼻子，“你哥我心地善良行不行？”
桑葚躲不开，干脆脱了鞋踩在他身上。陈惑眯了眯眸子，“你哪学的这些？”
她诚实地回答：“看片。”
陈惑一阵头疼，想抽她的手极力按耐下来，抓住不安生的脚踝拿开，一言不发地起身，去洗完手继续切水果。
桑葚慢慢趴在桌子上，目不转睛地望着厨房忙忙碌碌的挺拔背影。
等到证据完整的那天，等到举报木词怜的那天。
陈惑和她大概差不多也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