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埃莉卡的指尖凝出了一团水，将它喂进那些女孩的口中。
她们的头还很重，沉甸甸的，只是嘴角下意识地抿着，吸收着那团水球。
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埃莉卡就停了下来。
她不敢让那些女生喝太多。
毕竟那是海水，喝一点点还好，对身体没有大的伤害，但是喝多了，多少……不行。
少女还在嘟囔：“我还要。”
环着自己腰处的胳膊越来越紧，几乎是要狠狠地嵌进去。
埃莉卡花了很大一番功夫才让自己重新获得自由。
她叹了一口气，仔细地打量着地上的少女。
除了衣着稍微破旧了一些，其他都没什么大问题。
皮肤因为干裂而起了皮，但总体而言，上面没有被虐待过的痕迹。
马车里安静到可怕，埃莉卡听着外面不断传来的风声，以及外面一些人说话时发出的声响。
“这次的货色都不错。”
“我也觉得，特别是刚才那个新来的。”
“我觉得那位大人肯定喜欢。”
第一时间，埃莉卡想到的就是自己是被人卖了，卖给了某一个贵族，成为了某个不可言说的存在。
——大家懂得都懂。
埃莉卡正打算偷偷溜走，回去找那些人讨个说法的时候，说话声再次响起。
比起上一次，这次的含金量明显更大。
“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埃莉卡把耳朵贴在马车璧上，外面的声音猛然间放大，一个不漏地传到埃莉卡耳朵里。
她听地清清楚楚。
外面的人还在说。
“——之前那些女的死得可真惨，你说，他们死了以后，灵魂会不会找上我。”
死了？！
埃莉卡的心慢了半拍。
随即，她又听到这样一长串的话。
“你怕不是脑子糊涂了，要我说，就不该信仰黑暗神，信仰其他神明多好，黑暗神信仰久了，你整个人都变地神神叨叨的，不像个人样。”
一阵猛烈的风声掩盖住了所有的话语声。
隐约间，埃莉卡只听见了几个字——黑暗神的祭品。
埃莉卡产生了一种预感——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沿着这条旅程继续下去，自己将会得知一个了不起的秘密。
埃莉卡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
越是神秘的东西，埃莉卡就越想探索。
突然，门开了。
大量的光线从缝隙中透露出来。
埃莉卡顺势倒下，顺便闭上眼睛，努力稳住呼吸，装出一副已经昏迷的样子。
来的是一个精壮的中年男子，他走进来的时候，看到有一些女人挡住了自己前进的脚步，便伸出脚，将那些女人踢到空余的地方。
——驾轻就熟，就像是踢着一个什么没有生命的物体。
“——哒哒哒”
脚步声逐渐靠近。
埃莉卡虽然闭着眼睛，但仍旧能够隐约地感受到，有一大块阴影从上而下投射下来。
呼吸不由开始粗重。
那个男的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简单粗暴地把人踢到一边，而是小心翼翼地绕开了埃莉卡，生怕踩到她，或是发出什么声音，让埃莉卡觉得不舒服。
“真是奇了怪了，我竟然会怕一个小女孩，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女孩？”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经过埃莉卡的时候，那种从骨子里传来的惧意，让人发自身心的感到害怕。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甚至在埃莉卡身上，隐隐约约地感知到了属于黑暗神的气息。
——就像是一只狗，在自己的领地上，用各种方式做好了标记，借此向所有人宣布：这地方是自己的。
有点侮辱黑暗神，但是不得不说，这真的很形象。
很快，脚步声逐渐远去，又逐渐消失。
风把那些人说话的声音，一五一十地传到埃莉卡的耳朵里。
“你放心，我去看过了，那些女人还好好的，什么事情都没有。”
“那就好！”
那些人似乎很关心马车里的人的死活。
男人走后，埃莉卡第一时间睁开双眼，眼中再无混沌，有的只是一片清明。
她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背靠着马车，静静地修生养息。
过了很久，那一阵熟悉的颠簸停止了。
又有人把他们领了下去，从阴暗狭小的空间里，换到了另一个阴暗狭小的房间里。
空气中飘荡着一股发霉的气息。
耳边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埃莉卡感觉到，自己被拖在地上行走，就像是拖着一个麻袋。
衣料可能已经破了。
连带着皮肤表面，都开始出现一种火烧火燎的剧痛。
“干什么，要是人受到了伤害，他……还会要吗？”
埃莉卡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缓缓上升，像是被一个人抱在怀里，因受伤而感受到几分刺痛的背，也开始变得好受了很多。
埃莉卡被放到了草垛子上。
在这里，所有的人都受到了很好的照顾。
虽然和贵族不能相提并论，但好在要有吃的就有吃的，要有喝的就有喝的。
周围有人缓缓苏醒。
她们哭嚷着，声音有点吵。
“我爸我妈呢？”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记得，我刚吃完早饭……为什么一睁眼，我就到了这里……”
埃莉卡在心里吐糟：为什么，为什么你心里没点数啊！
这种情况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家里人在她的早饭里加了一些不好说的东西。
至于什么东西，懂的人心里自然有数。
再看她的穿着打扮，衣服破旧，堪堪遮住一些最重要的部位。
埃莉卡甚至在脑海里脑补出了事情的一切经过。
贫穷的少女被家里人出卖，就为了一点点少得可怜的酬金。
有人试图将真相告诉她，换来的却是她双目呆滞，捂着耳朵，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不可能，我不相信。
——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别人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的面色实在是太过痛苦，原本清秀的五官深深地皱在一起，面容恐怖，就像是一直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女孩子本就不该变成这种样子。
埃莉卡终究是软了心肠，隔着空气，在少女的额头处轻轻一点。
少女软绵绵地瘫坐在地上，双眼翻白。
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只会记得自己是一个孤女，走投无路来到这里。
这里真的半点不见人烟。
这间房子里甚至没有窗户，门上终日上着锁，不到必要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开的。
在里面，埃莉卡甚至不知道外面的时间过去了多久，她只知道，每次到了饭点，总有人通过一扇小门，将必要的食物，连同水都给送进来。
这样小的空间，绝对容纳不了一个人的进出。
但除此之外，埃莉卡甚至找不到另一种逃出去的方法。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她们能做的，只有等待。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门被打开了。
未曾见过的阳光一下子穿门而入。
这让所有人心中一颤——原来自己并没有被外界所放弃，她们还和外面有着最重要的联系。
就像是那束阳光一般。
许多人冲了上去，却又被人重重地踢在地上，疼地满地打滚。
“住手。”塞缪尔走了上来，“她们已经够可怜了，再说，也是我对不住她们。”
立刻有人跟了一句：“怎么会呢？能为教堂服务，是她们的荣幸。”
埃莉卡还是呆在原地，什么都没做。
在别人看来，那就是一副被吓傻了的样子，呆呆愣愣的。
——倒也有一种别样的好看。
有了一点鹤立鸡群的样子。
很容易被人一眼就看到。
塞缪尔自然也不例外。
一瞬间，他波澜不惊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别养的身神采，各种感情交织在一起，呈现出一种复杂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的神色。
终于，塞缪尔说话了。
他试探地开口：“埃莉卡？”
“对，没错，是我你是……？”埃莉卡歪头看着。
那是一个相当好看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象牙白的常服，银白色的发丝一直从肩头垂落到腰身处，当他看向埃莉卡的时候，眼中似乎有星星闪烁。
很亮。
他是在叫我吗？
可是……我好像不认识他啊！
她们的头还很重，沉甸甸的，只是嘴角下意识地抿着，吸收着那团水球。
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埃莉卡就停了下来。
她不敢让那些女生喝太多。
毕竟那是海水，喝一点点还好，对身体没有大的伤害，但是喝多了，多少……不行。
少女还在嘟囔：“我还要。”
环着自己腰处的胳膊越来越紧，几乎是要狠狠地嵌进去。
埃莉卡花了很大一番功夫才让自己重新获得自由。
她叹了一口气，仔细地打量着地上的少女。
除了衣着稍微破旧了一些，其他都没什么大问题。
皮肤因为干裂而起了皮，但总体而言，上面没有被虐待过的痕迹。
马车里安静到可怕，埃莉卡听着外面不断传来的风声，以及外面一些人说话时发出的声响。
“这次的货色都不错。”
“我也觉得，特别是刚才那个新来的。”
“我觉得那位大人肯定喜欢。”
第一时间，埃莉卡想到的就是自己是被人卖了，卖给了某一个贵族，成为了某个不可言说的存在。
——大家懂得都懂。
埃莉卡正打算偷偷溜走，回去找那些人讨个说法的时候，说话声再次响起。
比起上一次，这次的含金量明显更大。
“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埃莉卡把耳朵贴在马车璧上，外面的声音猛然间放大，一个不漏地传到埃莉卡耳朵里。
她听地清清楚楚。
外面的人还在说。
“——之前那些女的死得可真惨，你说，他们死了以后，灵魂会不会找上我。”
死了？！
埃莉卡的心慢了半拍。
随即，她又听到这样一长串的话。
“你怕不是脑子糊涂了，要我说，就不该信仰黑暗神，信仰其他神明多好，黑暗神信仰久了，你整个人都变地神神叨叨的，不像个人样。”
一阵猛烈的风声掩盖住了所有的话语声。
隐约间，埃莉卡只听见了几个字——黑暗神的祭品。
埃莉卡产生了一种预感——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沿着这条旅程继续下去，自己将会得知一个了不起的秘密。
埃莉卡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
越是神秘的东西，埃莉卡就越想探索。
突然，门开了。
大量的光线从缝隙中透露出来。
埃莉卡顺势倒下，顺便闭上眼睛，努力稳住呼吸，装出一副已经昏迷的样子。
来的是一个精壮的中年男子，他走进来的时候，看到有一些女人挡住了自己前进的脚步，便伸出脚，将那些女人踢到空余的地方。
——驾轻就熟，就像是踢着一个什么没有生命的物体。
“——哒哒哒”
脚步声逐渐靠近。
埃莉卡虽然闭着眼睛，但仍旧能够隐约地感受到，有一大块阴影从上而下投射下来。
呼吸不由开始粗重。
那个男的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简单粗暴地把人踢到一边，而是小心翼翼地绕开了埃莉卡，生怕踩到她，或是发出什么声音，让埃莉卡觉得不舒服。
“真是奇了怪了，我竟然会怕一个小女孩，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女孩？”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经过埃莉卡的时候，那种从骨子里传来的惧意，让人发自身心的感到害怕。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甚至在埃莉卡身上，隐隐约约地感知到了属于黑暗神的气息。
——就像是一只狗，在自己的领地上，用各种方式做好了标记，借此向所有人宣布：这地方是自己的。
有点侮辱黑暗神，但是不得不说，这真的很形象。
很快，脚步声逐渐远去，又逐渐消失。
风把那些人说话的声音，一五一十地传到埃莉卡的耳朵里。
“你放心，我去看过了，那些女人还好好的，什么事情都没有。”
“那就好！”
那些人似乎很关心马车里的人的死活。
男人走后，埃莉卡第一时间睁开双眼，眼中再无混沌，有的只是一片清明。
她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背靠着马车，静静地修生养息。
过了很久，那一阵熟悉的颠簸停止了。
又有人把他们领了下去，从阴暗狭小的空间里，换到了另一个阴暗狭小的房间里。
空气中飘荡着一股发霉的气息。
耳边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埃莉卡感觉到，自己被拖在地上行走，就像是拖着一个麻袋。
衣料可能已经破了。
连带着皮肤表面，都开始出现一种火烧火燎的剧痛。
“干什么，要是人受到了伤害，他……还会要吗？”
埃莉卡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缓缓上升，像是被一个人抱在怀里，因受伤而感受到几分刺痛的背，也开始变得好受了很多。
埃莉卡被放到了草垛子上。
在这里，所有的人都受到了很好的照顾。
虽然和贵族不能相提并论，但好在要有吃的就有吃的，要有喝的就有喝的。
周围有人缓缓苏醒。
她们哭嚷着，声音有点吵。
“我爸我妈呢？”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记得，我刚吃完早饭……为什么一睁眼，我就到了这里……”
埃莉卡在心里吐糟：为什么，为什么你心里没点数啊！
这种情况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家里人在她的早饭里加了一些不好说的东西。
至于什么东西，懂的人心里自然有数。
再看她的穿着打扮，衣服破旧，堪堪遮住一些最重要的部位。
埃莉卡甚至在脑海里脑补出了事情的一切经过。
贫穷的少女被家里人出卖，就为了一点点少得可怜的酬金。
有人试图将真相告诉她，换来的却是她双目呆滞，捂着耳朵，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不可能，我不相信。
——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别人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的面色实在是太过痛苦，原本清秀的五官深深地皱在一起，面容恐怖，就像是一直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女孩子本就不该变成这种样子。
埃莉卡终究是软了心肠，隔着空气，在少女的额头处轻轻一点。
少女软绵绵地瘫坐在地上，双眼翻白。
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只会记得自己是一个孤女，走投无路来到这里。
这里真的半点不见人烟。
这间房子里甚至没有窗户，门上终日上着锁，不到必要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开的。
在里面，埃莉卡甚至不知道外面的时间过去了多久，她只知道，每次到了饭点，总有人通过一扇小门，将必要的食物，连同水都给送进来。
这样小的空间，绝对容纳不了一个人的进出。
但除此之外，埃莉卡甚至找不到另一种逃出去的方法。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她们能做的，只有等待。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门被打开了。
未曾见过的阳光一下子穿门而入。
这让所有人心中一颤——原来自己并没有被外界所放弃，她们还和外面有着最重要的联系。
就像是那束阳光一般。
许多人冲了上去，却又被人重重地踢在地上，疼地满地打滚。
“住手。”塞缪尔走了上来，“她们已经够可怜了，再说，也是我对不住她们。”
立刻有人跟了一句：“怎么会呢？能为教堂服务，是她们的荣幸。”
埃莉卡还是呆在原地，什么都没做。
在别人看来，那就是一副被吓傻了的样子，呆呆愣愣的。
——倒也有一种别样的好看。
有了一点鹤立鸡群的样子。
很容易被人一眼就看到。
塞缪尔自然也不例外。
一瞬间，他波澜不惊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别养的身神采，各种感情交织在一起，呈现出一种复杂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的神色。
终于，塞缪尔说话了。
他试探地开口：“埃莉卡？”
“对，没错，是我你是……？”埃莉卡歪头看着。
那是一个相当好看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象牙白的常服，银白色的发丝一直从肩头垂落到腰身处，当他看向埃莉卡的时候，眼中似乎有星星闪烁。
很亮。
他是在叫我吗？
可是……我好像不认识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