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一日

    我给他寄了一封信,大意是天气乾朗,切勿挂怀。

    我知道他不会挂怀我,但我却十分想念他。

    十月二日

    撒哈斯的邮差没把信寄出去,他的妻子怀孕了。

    码头边上的礁石链很漂亮,不知道是什么做的。

    十月三日

    顺利进港,船长用恶鬼传说吓唬我。

    我迫不及待的想要挖坟。

    十月四日

    啊

    “队长,什么情况”

    被称作队长的亚裔男人翻阅手里的日记本,除了字迹潦草和胡言乱语找不到一点线索。

    照明灯照亮的地方大致上整齐平整,没有明显的翻撬和冲突痕迹。

    “阳子,去看墙壁和棺椁”

    地下穴的水滴答滴答,走在上面湿湿滑滑。

    “队长,这里有划痕”,石室的墙壁上有一道细小的划痕,是用精巧细小的钻子撬开的痕迹。

    阳子用背包里的钻子比上去,划出的痕迹正好匹配。

    队长敲击着石壁,着上划痕的地方发出沉闷的回响,石壁里的东西已经被取走,阳子沿着划痕抠出外层的石块,里面空空如也。

    “走,看看其他地方”,队长在前方领路,两个人小心翼翼在穴里行走。

    沿着地上女人前行的痕迹探索,一直延伸到一道狭长的断裂口,女人的痕迹一直延伸到这里。

    队长敲击着石壁,没有发出回响,阳子呼喊了一声也没有回音。

    “队长,她不会死了吧”

    “死不了”

    她已经拿到了东西。

    笔记记录的最后一天是十月四号,他们只晚了两天到这里。

    脚步痕迹延伸到这里,笔记本和背包却丢在石壁下面,就这样大开的丢在地上,像是凌空抛落。

    十月四号的笔迹不见慌乱,按常理说她应该已经入了石穴里面,如果要离开没理由不带自己的东西。

    “队长,听说这种地方都比较......,她不会是......”,阳子有点担忧。

    “看一下她的背包”

    阳子才想起来要检查一下她的背包。

    压缩饼干,一只没墨的水性笔,各种钻子和生活用品乱七八杂的堆在一起。

    背包的最底层有一个盒子,看起来被保护的很好,用薄薄的防水袋包裹起来,藏在背包的最底的防护层里。

    队长接过这个盒子,小心翼翼的拆开外层的保护袋。

    诡异的花纹和镂空雕花,跟石壁上的刻纹如出一辙,他走过去触摸着刚才的石壁,找到上面有划痕的地方,发现盒子的形状和大小恰好是石壁里空出的那一块。

    这就是她找到的东西。

    “小心一点”,阳子叮嘱他。

    这东西看起来诡异的很,想到她在这里凌空消失,阳子就十分害怕。

    他拿在手里却轻飘飘的,没有响声没有重量。

    传说撒哈斯有一颗蓝色宝石,无上的光辉指引着他人的目光,只要看一次就挪不开眼,淡蓝的光辉和色泽,诱惑又充满神秘。

    天神塔利亚是恶作剧的神,她把眼中的宝石投掷人间,就像复仇女神把活人变成石像的眼睛,引诱贪婪的人们互相争夺,向主神贡献自己的灵魂。

    “利克,帮我查这个女孩的住房记录”,队长还是没有打开盒子,他站在柜台前跟老板打听她的踪迹。

    这里四面环海,人口稀少,小镇里能落脚的地方不多,却四处分散隔得很远,他跟阳子分头去打听,想找到一点她的痕迹。

    或许,她是去了哪里,不是消失在那里。

    酒馆老板接过他递过的照片,很普通的亚裔女孩,戴着很厚的眼镜,五官很淡几乎是一看就会忘记的类型。

    “什么名字?”

    “......”

    队长不确定她会用什么名字出现在这里。

    “这个包的主人”,他展现唯一 一件有可能勾起对方回忆的物品。

    利克差点翻了白眼,他又不是猎犬能闻物识人,每天旅游观光的人这么多,在这个小地方能住的地方这么抢手,他怎么能记住几天前,甚至是好几天前的一个旅客,事实上他连昨天吃的晚饭都不记得,但他的脑中的确浮现起这样的人。

    住在亚麻街的船长。

    敬业的职业态度让他记住每一个登船的旅客,以免不幸遇难失事,连墓碑上都没有名字。

    暴风雨不会分辨无名氏和有名氏,它只会在某个不幸的时刻降临,用汹涌的海浪记忆来访者最后的生命。

    每年都有这样的人,来找已经消失的,或许已经卷入海底的好友或者亲人,明明只是短暂的旅行却一去不回,那些焦急的脸利克已经看得习惯,也有像眼前这位先生一样,抱着侥幸的态度过来,以为失去的人还可以再找回来。

    去找船长吧,幸运的还能那簇礁石链里找到对方的名字。

    “先生,去找亚麻码头的船长,他或许可以给你点消息”,利克开始结算今天的账本,目送那位先生离开的背影。

    他走到门口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又折回来,“利克,镇上有没有邮差,妻子怀孕了的邮差?”。

    撒哈斯的邮差都懒的要紧,如果想要寄消息回去实在不明智,那位先生从他嘴里得到有用的消息就走了,最后的背影陷入黑暗里。

    算了,总之是找不到的,信寄不寄得出跟他没什么关系,如果他够机警,总有办法自己解决。

    利克不想做无谓的事。

    他走在昏暗的街道上,太阳已经快落山。

    “嘿,先生,要喝酒吗”,几个本地的青年缠过来,金黄的卷发和碧蓝的眼,手里摇着钢刀。

    “波尔,这样好吗”,年纪小一点的少年不安的警惕着。

    黑发亚裔的人看起来的确容易下手,在这个小镇除了工作就是靠这种手段赚点零花钱。

    “笨蛋,你去ZhenZhen的钱不要付吗”,为首的高个青年打量着黑发的猎物,脸上说着不给钱小心吃我这把刀。

    猎物抱臂站在暗处,实际上是青年们把他围在了墙角。

    “绅士们,你们要请一个穷鬼喝酒吗”,猎物说话了。

    金发碧眼的小青年笑了,“怎么这么多穷鬼”,他们可不是什么绅士,猎物盯着青年人逼近,青年一脚踹上来,脚尖带着砂砾,速度快又狠,充满力量与肌肉的大腿,像是得意炫耀自己的能力,猎物一个闪躲,青年踢了个空,一脚蹬在沙地里,力量反弹让他小腿发酸。

    小青年怒了,拔开钢刀的鞘子冲过来,力道跟踢腿一样又猛又直,猎物稍微一闪躲就扎了个虚空。

    青年生气了,“我看你不是穷鬼,是胆小鬼!”,像是一起玩钢珠的伙伴抛下自己,他右手紧紧抓着刀把,虎口已经握出红痕,是紧张的右手,猎物瞄准时机学着青年的踢腿扬起一脚,突如其来的攻击,青年正打算扎他一刀,猎物要踢的不是他的刀却是他的手,绷紧的右手突然受到攻击,颤抖的丢了钢刀,直直的扎进沙地里。

    刀子好像是他最后的武器,青年火急火燎要捡,猎物走过来一脚把钢刀按进更深的泥土里。

    可恶,那是他花了大价钱去造的,锋利光滑,居家作案的必备品。

    青年气吼吼的,“你这个胆小鬼,敢不敢跟我打一架”。

    “3个银币”,猎物手里抛着从他身上摸来的钱。

    青年摸了摸自己衬衫内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对方摸了个空。

    “真是慷慨的绅士”,猎物转了一个手腕把青年擒在地上,青年正弯腰蹲在地上看自己的钢刀,猎物沾满沙粒的鞋子踩在他背上,就差把他蹬进沙里。

    “绅士们,不要把自己的背后留给敌人”,猎物在他耳边传授狩猎之道。

    青年试图拔出沙地里的钢刀,背上突然被踩的更重,几乎以头抢地粘进沙里。

    猎物却不打算管他,抛着手里的银币走了。

    围观的小少年冲上来试图拔出深陷的钢刀,却好像卡在里面怎么也拔不出。

    这种力道,如果真的想踢他,怕是手骨都要断了吧。

    青年气愤的踹了一地砂砾。

    “我敢打赌他一辈子都回不来”

    “为什么,波尔”

    “他去找那个东西了”,他看见那个男人包里的东西。

    偷宝物的人,塔利亚会吃掉它的灵魂。

章节目录

随笔1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鹿酒心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鹿酒心并收藏随笔1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