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眼见事情被拆穿脸色变得通红，就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江含月自然见不得女儿被欺负，解释道：“是我在你房间发现男子物品，又见你与瑞王走的近，沐儿这才猜测是你与瑞王的信。”
沈楚一反映过来，压低声音道“阿娇，你与瑞王又是怎么回事？”
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和当朝最得宠的皇子有交集，是万万不能的。即便是这样，上一世沈楚一见女儿痴情，最终还是毅然决然的求得婚书。
“老爷，其实也不怪婧娇，如今圣上最看重的便是瑞王殿下，瑞王殿下又生的一表人才，多少女子为之钦慕，只是婧娇作为未出阁的女子勾引皇子，说出去总是不好听的，所以您不在府中时，我也帮衬着多注意些。”江含月像是找到根救命稻草般疯狂输出，生怕错过这次机会。
“不知二姨娘都注意到些什么？”
“你多次与瑞王相约，屋里还有不少与瑞王相关的东西。“江含月今日难得的正气，这才敢对上沈婧娇的眼神。惊觉这姑娘眼里竟藏着股锋利的韧劲，正如此刻吹来的风，虽柔却让人下意识躲避。
“许大夫怎么还没来！”沈楚一面上存了些怒气，一边担心着沈婧娇身上的伤，一边又苦恼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思虑片刻随后又道：“来人，搜小姐房间。”
其实父亲这样做她能够理解，一来为了不让众人觉得偏心，二来私藏男子物件确实需要处理，免得唠人口舌。
搜房的时间沈楚一去换了便服，大夫也给沈婧娇粗略处理了一下伤口。
剩下等待的时间沈婧娇思索片刻后，低声吩咐曲清去做件事。
半柱香后，几个下人喘着气小跑到跟前，“王爷，王爷，这些是沈小姐屋里搜出来的。”
玉佩，腰带，荷包，还有……男士里衣。
沈婧娇有些惊讶，怎么全然不记得自己屋里还有这些东西。许是太久了，以前确实眼瞎喜欢过瑞王，只是还没到如此疯狂的地步，不用想也知道是江含月母女搞的鬼。
罢了，赌一把。
“谁说这些东西是要给瑞王的，这些是我要给肃王殿下的。”
世人皆知肃王隐匿汴京，低调行事，对太子之位更是不争不抢。
此话一落，落针可闻，沈静娇身后传来彻骨的寒意，如匕首般刺来。
“肃王殿下到。”略显尖锐的声音从外传报而来。
谢司衍的身影倏地闯入了众人的视野。只见他身姿挺拔如松，脚步坚定而有力，每一步都带着一种决然的气势。
肃王的到来令国公府门口挤满了人。这便是肃王吗？除了国事外长年居于府中，除皇亲贵戚外没人见过肃王相貌。
外人对他的评价更是少之又少，只知他不苟言笑，对女子毫无兴趣，隐于汴京。
男子轮廓清晰，硬朗英俊，乌黑的头发束起，白玉银冠，整个人丰神俊朗透着矜贵，那坚毅的轮廓和深邃的眼神，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原本平静的场面顿时涌起波澜。
谢司衍，盛德帝第三子，十五岁被封肃王，年纪轻轻守边疆三年光景，往后更是收复金陵，莫安等多处失地，能文善武。
只有沈婧娇知道，他的结局并没有比自己好到哪去。
所有人都对他的突然现身感到惊愕不已，而他却神色冷峻，旁若无人地走来，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场。
如今瞧只怕是连汴京女子心中的如意郎君都要换人了。
沈沐站在一旁遽然亮起的神色片刻后落寞，可惜肃王隐匿无名，没有野心，而她需要的是日后能登上王座的人。
“肃王殿下，不知您来是何事？”所有人按照礼数作礼，沈楚一微微低头，有些惶恐。
“路过。”冷漠到极致的回答让在场人惊愕失色，只是路过。
江含月手中的帕子反复揉搓出印痕，额头上已经冒出细密的汗水，汇聚成珠，对上面前冷傲的肃王愣是不敢抬头，低声问了句：“敢问这些东西殿下是否知情？”
若是肃王不知情，那沈婧娇私藏男子物件说出去好歹面子也丢半分，沈楚一也向来赏罚分明，若是知情......怎么可能知情，肃王十多年来几乎从未现过身，怎么可能和沈婧娇有什么关系。
沈婧娇微转身，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
他的眼神如同一汪深潭，深邃而又平静，沈婧娇也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她不能自绝生路。
就在她敛起长睫打算放弃另寻他法时。
“知道。”
半柱香前谢司衍收到一封信：若今日相助，助你抱得美人归。
落款：国公府。
这便是沈婧娇唤曲清做的事。
这回答在场人心里皆是倒吸一口凉气，肃王殿下竟然知道？！
“殿下知道？”沈楚一困惑的再次询问。
饶是肃王不比瑞王得宠，但怎么说也是皇子，道理终究是那个道理。
江含月觉得双腿越来越无力，却依旧不依不饶，巴不得矛头全抛她头上，“婧娇，即便是肃王殿下知道，你也不能做出这种事情啊，何况你还是闺阁女子。”
“是啊姐姐，我们女子最忌讳的就是名声，怎可私自偷藏男子里衣这种东西？”沈沐冒出头来，夹着嗓子声如黄莺，希望肃王注意到自己，毕竟论汴京好名声的女子，她可是数一数二的。
“二姨娘是不是忘了我们讨论的是何事？”沈婧娇冷冷开口，面色淡泊入水，丝毫没有被此事影响。
“这件事我自会领罚，那么二姨娘昨日古意园郊外回府中途意图杀害我的罪又该怎么罚。”
沈婧娇特地将古意园郊外几个字说得大声些，只因为那日遇害时余光正瞥到肃王府的马车。
听闻肃王马车四角用千年金丝楠木雕刻，车门前悬挂着两盏镂空的竹雕灯笼，那日动静不算小，肃王不会没注意到。
谢司衍明白那封信的用意，把自己所见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昨日本王正巧南下归来，回府途中路过看见有人正在做着什么交易，看背影是位穿着华紫繁花锦的妇年女子。”
“华紫色繁花锦，我记得二姨娘就有一件。”沈婧娇补充。
“来人，搜墨香阁。”沈楚一下令。
这下连半柱香时间都没到，一件裙摆处溅上泥土的紫衣锦服出现在众人眼前，那泥土如今干巴的模样与沈婧娇身上的别无二班。
沈楚一呼吸变得急促，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江含月！”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的二夫人，一介妇人心肠如此歹毒。
“来人，将二夫人送去望归村思过悔改，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回来。二小姐沈沐，罚跪祠堂一月，抄写经书百遍。”沈楚一脸上明显可见的怒意。
江含月双腿一软，神情麻木，有些无力的看着刚刚下发命令的沈楚一，再回头看向沈婧娇眼神满是不甘。
沈沐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对沈婧娇的痛恨不免又多了几分。
沈家在望归村的住所只有些以前伺候大夫人的人居住，也就是沈婧娇的母亲容栖兰。
容栖兰走后希望昔日伺候她的丫鬟妇人们可以安度余生，沈楚一便把他们安排在那，每月送些银两去。
那些人又怎么会好好伺候江含月，只怕是她也沦为跟他们一样整日粗布农活，若是日后回来，还指不定被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各府夫人嘲笑成什么样。
天渐渐阴沉，带来一丝凉意，细小的雨丝开始从空中飘落，下人的声音彻底将江含月浇醒，“二夫人，请吧。”
待不干净的人都带走后，沈婧娇双手交叠胸前，头微微低着，眼神中尽是自责与懊悔，“父亲，娇儿做错了事还请父亲责罚。”
对于江含月如此惩罚已是不易，凡事还得一步一步来。
沈楚一今日不知第几次色如死灰，又何尝不心疼阿娇受的委屈，奈何肃王殿下还在这，不罚不行。
谢司衍依旧是冷漠高傲的神情，见沈楚一迟迟不开口便道，“辅国公打算如何罚？”
沈楚一微行礼仪，道：“既然此事有关殿下，不如殿下来做定断。”
肃王竟然这么问一定有他的理由，自己的女儿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闺阁女子，二人连面都没见过，想必不会太过为难。
“那本王要将人带回府惩罚，裴玄，备马车。”
什么？！
沈楚一微低的头下意识抬起,身体一动不动，没人知道肃王性情，狠戾亦或宽厚？正直亦或伪善？
沈婧娇眉心微微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生生噎住。
四目相对，沈婧娇入了神。他有双自带深情的桃花眼，折射出细碎光芒，在落幕的黄昏下勾人魂魄。
而谢司衍看着眼前带着伤痕，浑身泥泞的沈婧娇神色没有过多停留。
肃王府，琉璃作风雅致秀气，但又气势压人，门楼墙壁精致雕花，整个王府里有一套贯通的水系，光是一路走到正厅沈婧娇都有些觉着累。
肃王府除了下人厨子，几乎没有女眷入内。
谢司衍正欲开口又上下打量几下，还是先吩咐下人道：“来人，将她带下去洗漱。”
沈婧娇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好像是有些不堪入眼。
半炷香后，他不经意间回眸，视线却蓦地被她牢牢吸引。
沈婧娇一改先前泥泞不堪，亭亭玉立在那，那一双眸子似含着盈盈秋水，顾盼之间，竟有着勾魂摄魄般的魅力。单螺髻配上倩绿藕粉发簪，身着碧绿浮光锦裙窈窕多姿，薄粉敷面显得温婉动人。
沈婧娇本就生得容颜绝色，奈何上一世不争不抢惯了。
谢司衍回过神来，“今日为何传信给本王？又如何知晓王府住址？”
沈婧娇记得，有次沈沐带着瑞王来到国公府，闲聊时提及了地址，正巧被她听了去。
“传信给王爷是因为那日生死之际看到了王爷的长檐车，相信王爷为人正义定会替小女讨回公道，至于肃王府住址是我偶然在父亲屋中看到的。”
谢司衍本就文武双全，在战事上尤为卓越，父亲作为辅国将军屋中有些与肃王府往来书信并不稀奇。
谢司衍悠然上前，看不出喜怒，只淡淡道“本王要听实话。”
他身姿挺拔如松，少说一八五朝上，沈婧娇站得笔直也不过堪堪在他胸膛处。
谢司衍双目带着审视，很明显不相信她说的话。
她抬头努力去对上那双鹰眼，倔强的神色不逊色半分，“王爷不信又何必问呢？”
谢司衍只觉得眼前这人和自己去国公府路上裴玄所告知的沈婧娇有些出入。
江含月自然见不得女儿被欺负，解释道：“是我在你房间发现男子物品，又见你与瑞王走的近，沐儿这才猜测是你与瑞王的信。”
沈楚一反映过来，压低声音道“阿娇，你与瑞王又是怎么回事？”
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和当朝最得宠的皇子有交集，是万万不能的。即便是这样，上一世沈楚一见女儿痴情，最终还是毅然决然的求得婚书。
“老爷，其实也不怪婧娇，如今圣上最看重的便是瑞王殿下，瑞王殿下又生的一表人才，多少女子为之钦慕，只是婧娇作为未出阁的女子勾引皇子，说出去总是不好听的，所以您不在府中时，我也帮衬着多注意些。”江含月像是找到根救命稻草般疯狂输出，生怕错过这次机会。
“不知二姨娘都注意到些什么？”
“你多次与瑞王相约，屋里还有不少与瑞王相关的东西。“江含月今日难得的正气，这才敢对上沈婧娇的眼神。惊觉这姑娘眼里竟藏着股锋利的韧劲，正如此刻吹来的风，虽柔却让人下意识躲避。
“许大夫怎么还没来！”沈楚一面上存了些怒气，一边担心着沈婧娇身上的伤，一边又苦恼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思虑片刻随后又道：“来人，搜小姐房间。”
其实父亲这样做她能够理解，一来为了不让众人觉得偏心，二来私藏男子物件确实需要处理，免得唠人口舌。
搜房的时间沈楚一去换了便服，大夫也给沈婧娇粗略处理了一下伤口。
剩下等待的时间沈婧娇思索片刻后，低声吩咐曲清去做件事。
半柱香后，几个下人喘着气小跑到跟前，“王爷，王爷，这些是沈小姐屋里搜出来的。”
玉佩，腰带，荷包，还有……男士里衣。
沈婧娇有些惊讶，怎么全然不记得自己屋里还有这些东西。许是太久了，以前确实眼瞎喜欢过瑞王，只是还没到如此疯狂的地步，不用想也知道是江含月母女搞的鬼。
罢了，赌一把。
“谁说这些东西是要给瑞王的，这些是我要给肃王殿下的。”
世人皆知肃王隐匿汴京，低调行事，对太子之位更是不争不抢。
此话一落，落针可闻，沈静娇身后传来彻骨的寒意，如匕首般刺来。
“肃王殿下到。”略显尖锐的声音从外传报而来。
谢司衍的身影倏地闯入了众人的视野。只见他身姿挺拔如松，脚步坚定而有力，每一步都带着一种决然的气势。
肃王的到来令国公府门口挤满了人。这便是肃王吗？除了国事外长年居于府中，除皇亲贵戚外没人见过肃王相貌。
外人对他的评价更是少之又少，只知他不苟言笑，对女子毫无兴趣，隐于汴京。
男子轮廓清晰，硬朗英俊，乌黑的头发束起，白玉银冠，整个人丰神俊朗透着矜贵，那坚毅的轮廓和深邃的眼神，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原本平静的场面顿时涌起波澜。
谢司衍，盛德帝第三子，十五岁被封肃王，年纪轻轻守边疆三年光景，往后更是收复金陵，莫安等多处失地，能文善武。
只有沈婧娇知道，他的结局并没有比自己好到哪去。
所有人都对他的突然现身感到惊愕不已，而他却神色冷峻，旁若无人地走来，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场。
如今瞧只怕是连汴京女子心中的如意郎君都要换人了。
沈沐站在一旁遽然亮起的神色片刻后落寞，可惜肃王隐匿无名，没有野心，而她需要的是日后能登上王座的人。
“肃王殿下，不知您来是何事？”所有人按照礼数作礼，沈楚一微微低头，有些惶恐。
“路过。”冷漠到极致的回答让在场人惊愕失色，只是路过。
江含月手中的帕子反复揉搓出印痕，额头上已经冒出细密的汗水，汇聚成珠，对上面前冷傲的肃王愣是不敢抬头，低声问了句：“敢问这些东西殿下是否知情？”
若是肃王不知情，那沈婧娇私藏男子物件说出去好歹面子也丢半分，沈楚一也向来赏罚分明，若是知情......怎么可能知情，肃王十多年来几乎从未现过身，怎么可能和沈婧娇有什么关系。
沈婧娇微转身，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
他的眼神如同一汪深潭，深邃而又平静，沈婧娇也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她不能自绝生路。
就在她敛起长睫打算放弃另寻他法时。
“知道。”
半柱香前谢司衍收到一封信：若今日相助，助你抱得美人归。
落款：国公府。
这便是沈婧娇唤曲清做的事。
这回答在场人心里皆是倒吸一口凉气，肃王殿下竟然知道？！
“殿下知道？”沈楚一困惑的再次询问。
饶是肃王不比瑞王得宠，但怎么说也是皇子，道理终究是那个道理。
江含月觉得双腿越来越无力，却依旧不依不饶，巴不得矛头全抛她头上，“婧娇，即便是肃王殿下知道，你也不能做出这种事情啊，何况你还是闺阁女子。”
“是啊姐姐，我们女子最忌讳的就是名声，怎可私自偷藏男子里衣这种东西？”沈沐冒出头来，夹着嗓子声如黄莺，希望肃王注意到自己，毕竟论汴京好名声的女子，她可是数一数二的。
“二姨娘是不是忘了我们讨论的是何事？”沈婧娇冷冷开口，面色淡泊入水，丝毫没有被此事影响。
“这件事我自会领罚，那么二姨娘昨日古意园郊外回府中途意图杀害我的罪又该怎么罚。”
沈婧娇特地将古意园郊外几个字说得大声些，只因为那日遇害时余光正瞥到肃王府的马车。
听闻肃王马车四角用千年金丝楠木雕刻，车门前悬挂着两盏镂空的竹雕灯笼，那日动静不算小，肃王不会没注意到。
谢司衍明白那封信的用意，把自己所见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昨日本王正巧南下归来，回府途中路过看见有人正在做着什么交易，看背影是位穿着华紫繁花锦的妇年女子。”
“华紫色繁花锦，我记得二姨娘就有一件。”沈婧娇补充。
“来人，搜墨香阁。”沈楚一下令。
这下连半柱香时间都没到，一件裙摆处溅上泥土的紫衣锦服出现在众人眼前，那泥土如今干巴的模样与沈婧娇身上的别无二班。
沈楚一呼吸变得急促，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江含月！”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的二夫人，一介妇人心肠如此歹毒。
“来人，将二夫人送去望归村思过悔改，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回来。二小姐沈沐，罚跪祠堂一月，抄写经书百遍。”沈楚一脸上明显可见的怒意。
江含月双腿一软，神情麻木，有些无力的看着刚刚下发命令的沈楚一，再回头看向沈婧娇眼神满是不甘。
沈沐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对沈婧娇的痛恨不免又多了几分。
沈家在望归村的住所只有些以前伺候大夫人的人居住，也就是沈婧娇的母亲容栖兰。
容栖兰走后希望昔日伺候她的丫鬟妇人们可以安度余生，沈楚一便把他们安排在那，每月送些银两去。
那些人又怎么会好好伺候江含月，只怕是她也沦为跟他们一样整日粗布农活，若是日后回来，还指不定被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各府夫人嘲笑成什么样。
天渐渐阴沉，带来一丝凉意，细小的雨丝开始从空中飘落，下人的声音彻底将江含月浇醒，“二夫人，请吧。”
待不干净的人都带走后，沈婧娇双手交叠胸前，头微微低着，眼神中尽是自责与懊悔，“父亲，娇儿做错了事还请父亲责罚。”
对于江含月如此惩罚已是不易，凡事还得一步一步来。
沈楚一今日不知第几次色如死灰，又何尝不心疼阿娇受的委屈，奈何肃王殿下还在这，不罚不行。
谢司衍依旧是冷漠高傲的神情，见沈楚一迟迟不开口便道，“辅国公打算如何罚？”
沈楚一微行礼仪，道：“既然此事有关殿下，不如殿下来做定断。”
肃王竟然这么问一定有他的理由，自己的女儿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闺阁女子，二人连面都没见过，想必不会太过为难。
“那本王要将人带回府惩罚，裴玄，备马车。”
什么？！
沈楚一微低的头下意识抬起,身体一动不动，没人知道肃王性情，狠戾亦或宽厚？正直亦或伪善？
沈婧娇眉心微微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生生噎住。
四目相对，沈婧娇入了神。他有双自带深情的桃花眼，折射出细碎光芒，在落幕的黄昏下勾人魂魄。
而谢司衍看着眼前带着伤痕，浑身泥泞的沈婧娇神色没有过多停留。
肃王府，琉璃作风雅致秀气，但又气势压人，门楼墙壁精致雕花，整个王府里有一套贯通的水系，光是一路走到正厅沈婧娇都有些觉着累。
肃王府除了下人厨子，几乎没有女眷入内。
谢司衍正欲开口又上下打量几下，还是先吩咐下人道：“来人，将她带下去洗漱。”
沈婧娇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好像是有些不堪入眼。
半炷香后，他不经意间回眸，视线却蓦地被她牢牢吸引。
沈婧娇一改先前泥泞不堪，亭亭玉立在那，那一双眸子似含着盈盈秋水，顾盼之间，竟有着勾魂摄魄般的魅力。单螺髻配上倩绿藕粉发簪，身着碧绿浮光锦裙窈窕多姿，薄粉敷面显得温婉动人。
沈婧娇本就生得容颜绝色，奈何上一世不争不抢惯了。
谢司衍回过神来，“今日为何传信给本王？又如何知晓王府住址？”
沈婧娇记得，有次沈沐带着瑞王来到国公府，闲聊时提及了地址，正巧被她听了去。
“传信给王爷是因为那日生死之际看到了王爷的长檐车，相信王爷为人正义定会替小女讨回公道，至于肃王府住址是我偶然在父亲屋中看到的。”
谢司衍本就文武双全，在战事上尤为卓越，父亲作为辅国将军屋中有些与肃王府往来书信并不稀奇。
谢司衍悠然上前，看不出喜怒，只淡淡道“本王要听实话。”
他身姿挺拔如松，少说一八五朝上，沈婧娇站得笔直也不过堪堪在他胸膛处。
谢司衍双目带着审视，很明显不相信她说的话。
她抬头努力去对上那双鹰眼，倔强的神色不逊色半分，“王爷不信又何必问呢？”
谢司衍只觉得眼前这人和自己去国公府路上裴玄所告知的沈婧娇有些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