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谢司衍回来正好是用晚膳的时辰，沈婧娇是丫鬟虽其余人多有照顾，但终究不能一同上桌用膳。
谢司衍昨日故意放出消息秘库钥匙失窃。届时谢秦南呈上秘钥只会惹得盛德帝猜忌。
那秘钥早就被他换过，谢秦南偷的是假的。
谢司衍没吃几口后道：“本王即将南下，季如常已死，你做本王的专属大夫一同南下。”
沈婧娇掀起眼皮看着独坐在上发出命令的男人，冷言道：“若是我不同意呢？”
季如常的下场她不是没看到，死过一次后惜命的很，她可不想再冒风险。
“那你应当知道后果。”他言语甚简，说出的话却如同长剑般锋利。
“我怎么说也是国公府嫡女，王爷总不能取我性命。”
谢司衍从下人那接过拭手巾，动作温吞，道：“性命不能，但我能让你生不如死。有时候活着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此话一出，沈婧娇原本自持的脸色消散，僵在原地，双手不自觉地捏紧。
她再清楚不过那种活着还不如死了的滋味，为何人人都要与她作对，即便重生一世还要来个肃王凑热闹。
谢司衍微微歪头看出她眼底带过的一丝恐惧，莫不是说狠了？
常嬷嬷进来打破这场沉默，“王爷，外头有人找沈姑娘，说是成婚的诸多事宜还需商量，请沈姑娘回府一趟。”
她不禁冷笑出声，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王爷也看到了，我还有事处理。”
谢司衍像是抓住她的命脉一样悠然开口，“那真是可惜，路上只有我与定远将军作伴了。”
沈婧娇眼睛睁得大大的，随之道：“王爷身边没个大夫确实不妥，这差事我应下了。”
“你不是还有婚事在身。”
“我要退的。”
竖日，国公府门前，中大夫之子方逸随着四位仆从等候多时，身后是大大小小四箱绑着红绸的木箱。
半月前方逸来提亲后不久，就收到沈婧娇故去的消息，只觉惋惜。
虽说国公府嫡女体弱多病，但好歹样貌还算不错，又身份高贵，日后对他的仕途能有所帮助。
沈婧娇正欲开口退了婚事，也就不必进门了，谁知沈沐一副恭迎模样道：“方公子，里边请。”
沈沐笑着斜撇了眼沈婧娇，傲气地仰了仰，胜似嘲讽。
前院，梨木镌花椅上忠毅侯独女林若奕端坐得正。
知非之年的年纪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过多痕迹，几缕泛白的发丝被福寿簪松松簪着，皮肤依旧白皙透着光泽，保持着大家闺秀的气质。
沈婧娇没想到竟连祖母都来了，“祖母。”
林若奕作为忠毅侯独女，自小受母仪之德，生下三儿一女，分家后常年居住在福泽寺。
林若奕招了招手示意沈婧娇再上前些，满脸慈祥地笑着，“孩子受苦了，这事确实是含月做得不妥当委屈你了。方逸这孩子祖母瞧着不错，年纪轻轻颇有文采。”
林若奕本就不喜江含月，若不是当时已怀上孩子哪能让一歌女进沈家大门。如今事情闹大对沈家名声不好，便想着让沈婧娇嫁人来平息碎语。
“阿娇知祖母美意，只是......”
余下的话她还没说，就听外头走来几位衣着华贵的妇女，都是些在朝中有职位家的夫人。
尚书侍郎夫人江氏，礼部侍郎夫人轲氏，上轻车都尉夫人苏氏。
打眼望去，都是沈沐的闺中好友带着母亲前来。
沈沐看向沈婧娇，洋洋得意在她脸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为首的轲氏道：“林老夫人，正巧路过听闻婧娇与方公子的喜事我们不请自来，别见怪。”
其女陈清婉道：“是啊，早就听沐姐姐说婧娇姐姐寻了个如意郎君，今日也来凑个热闹瞧上一瞧。”
林若奕坦然一笑，道：“来人，赐座。”
一双双眼睛盯着沈婧娇，她就这么扫视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祖母心怀沈家，却一心只求沈家男儿有出息，沈沐倒是有野心，可只想攀权附贵，旁的更不用说。
“方公子，你瞧我们家婧娇如何？”林若奕问。
“沈姑娘自是一顶一得好。”方逸一句话草草带过，他除了沈婧娇的样貌外根本不知别的。
沈婧娇双手叠于胸前拂了拂身，面上看不出喜怒，“多谢方公子谬赞，只是对于婚事更希望能寻得自己心悦之人。”
方逸不解，顿然眉目紧锁，“半月前不是已然商量好了？”
沈婧娇将当日所发生的又说一遍，补充了句：“怕是二姨娘觉得不错，既如此方公子可问问沈妹妹的意思。”
“这么说你是看不上我？”
“倒也不必说得如此直白。”沈婧娇直言。
方逸有些愤懑，本以为这场婚事已是板上钉钉，沈沐告诉过他，沈婧娇没主见，不过是个哪里都弱的小女郎，娶回家算是捡到个大便宜，可如今却让他当众丢脸。
林若奕嗓音大了些，觉得沈婧娇有失大家风范，“婧娇不可无理。这桩婚事已是商量好了的，再怎么说你当日也是亲口承认的，哪有作废的道理。”
林若奕不希望沈婧娇嫁得太好，以免居高自傲，也不会引得圣上猜忌又能平息风波。又不能嫁得太低让人家低看了沈家。
“祖母，当日我说的是方公子人不错，可从未说过要嫁。”
沈沐在一旁开口，“你都说方公子人不错为何不嫁。”
“那妹妹也说过方公子不错，妹妹如何不嫁？”
沈沐一时被说的语塞，不敢再插嘴以免惹火上身。
方逸样貌平平，家事平平，前途更是平平，哪里入的了她的眼。
轲氏道：“看来沈姑娘眼光还真是高，那请问沈姑娘想嫁何人呢？”
“心悦之人。”
在场的不免嗤笑，林若奕撇起嘴角觉得有些丢人。
当年沈家分家还因一事。在沈婧娇的及笄礼上大伯沈最想将她嫁给好友的儿子，先不说沈楚一舍不得，沈婧娇也不愿，只说想找个心悦之人。最后闹的不好收场，直到分家后才慢慢平息。
一旁的江氏手帕掩了掩嘴角，又有些扭捏垂眸开口，“沈姑娘莫怪，也许你还不知你在汴京的名声。自古婚姻父母之命，你又何必让老夫人为难。”
“请问是让江夫人为难了吗？”沈婧娇反问。
“你......”江氏只觉得外头的传言还不够狠，应再加个嚣张跋扈。
“祖母，婧娇有话想单独同您说。”
林若奕想让她直说就好，从寺庙赶回沈府也累得慌。转念一想担心她再这么口无遮拦下去，最终还是同意了。
一盏茶的功夫，两人相继而出。
林若奕最先开口：“方公子，老夫思来想去是小女配不上公子，这婚事就此作罢吧。”
林若奕开口没人敢继续反驳，沈沐连着几位夫人的面色都跟吃了瘪一样，只得灰着个脸回去。
国公府门口，谢司衍在马车内等候多时。
沈婧娇上前，裴玄拉开车帘，谢司衍墨色锦袍宽大的几乎盖住整个椅面，沈婧娇思来想去站定在外，“你怎么会在这？”
谢司衍端坐着，“怕我的沈大夫出尔反尔。”说完朝沈婧娇递去一个＂上来＂的眼神。
沈婧娇这才搀着曲清手腕上了马车。马车内空间很大，足以再放上一张长几。
沈婧娇为了不碰到他的长袍坐的有些远，都快到车外头去了。
分明是玄月的天沈沐面上却是一股温红，她站在前院看沈婧娇上了谢司衍的马车，身后的王府管事正催促着她回祠堂悔过，不免心里涌起一股怒火。
她想八百遍也不知沈婧娇是怎么劝得祖母拉下面子退婚的。
在屋中沈婧娇同林若奕说了肃王要她做专属大夫的一事，连同南下的事添油加醋一道说了。
林若奕向来重沈家名声，定不能勃肃王面子，何况嫡子沈潇柟也在其中。
若是成肃王的专属大夫加之国公嫡女那身份有所不同，方逸确实有些拉低档次了些。况且南下一趟不知要多少时候，也不知凶多吉少。
沈沐在门口站了许久，想着沈婧娇除了身份还算尊贵别的一无是处，如此心头才舒服些。
马车内沈婧娇突然想起江氏的话，问道：“我在汴京城都是什么名声。”
“不如你自己去看看？”
深諵阁，光牌匾就用着上好的繁金纤雕刻而成。往里正挂着一副足有半室大的名人山水画，画前挂着玉面金丝的金玉牌，金丝牌两侧放着玄花纹样的红木鼓。
惠质玉颜：沈沐。
文治武功：谢秦南。
握瑜怀玉：陈横溢。
妙绝时人：柳春许。
这是为首的四人，旁的是小上许多的玉牌。
德薄才疏：沈婧娇。
有文无行：韫玉
......
朽木不雕：谢司衍。
沈婧娇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没想到谢司衍在外的名声竟是朽木不雕。
察觉到身边冷飕飕的目光，转过头发现谢司衍朝另一边看去，德薄才疏沈婧娇......
深諵阁能直抒皇子姓名，不论优劣排名各家贵子，还得多亏了盛德帝。
开国之年盛德帝游遍汴京，恰逢杀手被深諵阁老板所救，盛德帝赏银百两并赐牌匾，这才促就了如今皇亲贵宦亲临的深諵阁。
沈婧娇紧紧盯着德薄才疏四字，眼神恍若利剑意图将这四字剜下，身旁冷不伶仃飘来一句：“你看再久也改变不了德薄才疏的名号。”
谢司衍墨黑云纹团花湖锦氅袍，沈婧娇宝蓝色青字撒花大氅，二人俊朗容颜锦衣欲袍顿时吸引来许多目光。
一位窈窕身姿，发带花钗的女子由内婉婉走来，“请问阁下是？”
此人便是深諵阁下三层的管事人，窈娘。
“见到肃王还不行礼？”裴玄没好气得开口。
那女子面上不过片刻惊讶，随之依旧温和着嗓音：“肃王殿下有何吩咐？”
“上好雅间。”
换作别家店得知是肃王怕是腿都要吓软了，深諵阁内却是宛若平常照旧招呼着。
唯独深諵阁内的客人在得知来人后嘈杂一片。
沈婧娇觉得跟着他处处惹来目光。
雅间内的茶还未出味，沈婧娇便寻了个由头出了雅间。
谢司衍昨日故意放出消息秘库钥匙失窃。届时谢秦南呈上秘钥只会惹得盛德帝猜忌。
那秘钥早就被他换过，谢秦南偷的是假的。
谢司衍没吃几口后道：“本王即将南下，季如常已死，你做本王的专属大夫一同南下。”
沈婧娇掀起眼皮看着独坐在上发出命令的男人，冷言道：“若是我不同意呢？”
季如常的下场她不是没看到，死过一次后惜命的很，她可不想再冒风险。
“那你应当知道后果。”他言语甚简，说出的话却如同长剑般锋利。
“我怎么说也是国公府嫡女，王爷总不能取我性命。”
谢司衍从下人那接过拭手巾，动作温吞，道：“性命不能，但我能让你生不如死。有时候活着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此话一出，沈婧娇原本自持的脸色消散，僵在原地，双手不自觉地捏紧。
她再清楚不过那种活着还不如死了的滋味，为何人人都要与她作对，即便重生一世还要来个肃王凑热闹。
谢司衍微微歪头看出她眼底带过的一丝恐惧，莫不是说狠了？
常嬷嬷进来打破这场沉默，“王爷，外头有人找沈姑娘，说是成婚的诸多事宜还需商量，请沈姑娘回府一趟。”
她不禁冷笑出声，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王爷也看到了，我还有事处理。”
谢司衍像是抓住她的命脉一样悠然开口，“那真是可惜，路上只有我与定远将军作伴了。”
沈婧娇眼睛睁得大大的，随之道：“王爷身边没个大夫确实不妥，这差事我应下了。”
“你不是还有婚事在身。”
“我要退的。”
竖日，国公府门前，中大夫之子方逸随着四位仆从等候多时，身后是大大小小四箱绑着红绸的木箱。
半月前方逸来提亲后不久，就收到沈婧娇故去的消息，只觉惋惜。
虽说国公府嫡女体弱多病，但好歹样貌还算不错，又身份高贵，日后对他的仕途能有所帮助。
沈婧娇正欲开口退了婚事，也就不必进门了，谁知沈沐一副恭迎模样道：“方公子，里边请。”
沈沐笑着斜撇了眼沈婧娇，傲气地仰了仰，胜似嘲讽。
前院，梨木镌花椅上忠毅侯独女林若奕端坐得正。
知非之年的年纪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过多痕迹，几缕泛白的发丝被福寿簪松松簪着，皮肤依旧白皙透着光泽，保持着大家闺秀的气质。
沈婧娇没想到竟连祖母都来了，“祖母。”
林若奕作为忠毅侯独女，自小受母仪之德，生下三儿一女，分家后常年居住在福泽寺。
林若奕招了招手示意沈婧娇再上前些，满脸慈祥地笑着，“孩子受苦了，这事确实是含月做得不妥当委屈你了。方逸这孩子祖母瞧着不错，年纪轻轻颇有文采。”
林若奕本就不喜江含月，若不是当时已怀上孩子哪能让一歌女进沈家大门。如今事情闹大对沈家名声不好，便想着让沈婧娇嫁人来平息碎语。
“阿娇知祖母美意，只是......”
余下的话她还没说，就听外头走来几位衣着华贵的妇女，都是些在朝中有职位家的夫人。
尚书侍郎夫人江氏，礼部侍郎夫人轲氏，上轻车都尉夫人苏氏。
打眼望去，都是沈沐的闺中好友带着母亲前来。
沈沐看向沈婧娇，洋洋得意在她脸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为首的轲氏道：“林老夫人，正巧路过听闻婧娇与方公子的喜事我们不请自来，别见怪。”
其女陈清婉道：“是啊，早就听沐姐姐说婧娇姐姐寻了个如意郎君，今日也来凑个热闹瞧上一瞧。”
林若奕坦然一笑，道：“来人，赐座。”
一双双眼睛盯着沈婧娇，她就这么扫视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祖母心怀沈家，却一心只求沈家男儿有出息，沈沐倒是有野心，可只想攀权附贵，旁的更不用说。
“方公子，你瞧我们家婧娇如何？”林若奕问。
“沈姑娘自是一顶一得好。”方逸一句话草草带过，他除了沈婧娇的样貌外根本不知别的。
沈婧娇双手叠于胸前拂了拂身，面上看不出喜怒，“多谢方公子谬赞，只是对于婚事更希望能寻得自己心悦之人。”
方逸不解，顿然眉目紧锁，“半月前不是已然商量好了？”
沈婧娇将当日所发生的又说一遍，补充了句：“怕是二姨娘觉得不错，既如此方公子可问问沈妹妹的意思。”
“这么说你是看不上我？”
“倒也不必说得如此直白。”沈婧娇直言。
方逸有些愤懑，本以为这场婚事已是板上钉钉，沈沐告诉过他，沈婧娇没主见，不过是个哪里都弱的小女郎，娶回家算是捡到个大便宜，可如今却让他当众丢脸。
林若奕嗓音大了些，觉得沈婧娇有失大家风范，“婧娇不可无理。这桩婚事已是商量好了的，再怎么说你当日也是亲口承认的，哪有作废的道理。”
林若奕不希望沈婧娇嫁得太好，以免居高自傲，也不会引得圣上猜忌又能平息风波。又不能嫁得太低让人家低看了沈家。
“祖母，当日我说的是方公子人不错，可从未说过要嫁。”
沈沐在一旁开口，“你都说方公子人不错为何不嫁。”
“那妹妹也说过方公子不错，妹妹如何不嫁？”
沈沐一时被说的语塞，不敢再插嘴以免惹火上身。
方逸样貌平平，家事平平，前途更是平平，哪里入的了她的眼。
轲氏道：“看来沈姑娘眼光还真是高，那请问沈姑娘想嫁何人呢？”
“心悦之人。”
在场的不免嗤笑，林若奕撇起嘴角觉得有些丢人。
当年沈家分家还因一事。在沈婧娇的及笄礼上大伯沈最想将她嫁给好友的儿子，先不说沈楚一舍不得，沈婧娇也不愿，只说想找个心悦之人。最后闹的不好收场，直到分家后才慢慢平息。
一旁的江氏手帕掩了掩嘴角，又有些扭捏垂眸开口，“沈姑娘莫怪，也许你还不知你在汴京的名声。自古婚姻父母之命，你又何必让老夫人为难。”
“请问是让江夫人为难了吗？”沈婧娇反问。
“你......”江氏只觉得外头的传言还不够狠，应再加个嚣张跋扈。
“祖母，婧娇有话想单独同您说。”
林若奕想让她直说就好，从寺庙赶回沈府也累得慌。转念一想担心她再这么口无遮拦下去，最终还是同意了。
一盏茶的功夫，两人相继而出。
林若奕最先开口：“方公子，老夫思来想去是小女配不上公子，这婚事就此作罢吧。”
林若奕开口没人敢继续反驳，沈沐连着几位夫人的面色都跟吃了瘪一样，只得灰着个脸回去。
国公府门口，谢司衍在马车内等候多时。
沈婧娇上前，裴玄拉开车帘，谢司衍墨色锦袍宽大的几乎盖住整个椅面，沈婧娇思来想去站定在外，“你怎么会在这？”
谢司衍端坐着，“怕我的沈大夫出尔反尔。”说完朝沈婧娇递去一个＂上来＂的眼神。
沈婧娇这才搀着曲清手腕上了马车。马车内空间很大，足以再放上一张长几。
沈婧娇为了不碰到他的长袍坐的有些远，都快到车外头去了。
分明是玄月的天沈沐面上却是一股温红，她站在前院看沈婧娇上了谢司衍的马车，身后的王府管事正催促着她回祠堂悔过，不免心里涌起一股怒火。
她想八百遍也不知沈婧娇是怎么劝得祖母拉下面子退婚的。
在屋中沈婧娇同林若奕说了肃王要她做专属大夫的一事，连同南下的事添油加醋一道说了。
林若奕向来重沈家名声，定不能勃肃王面子，何况嫡子沈潇柟也在其中。
若是成肃王的专属大夫加之国公嫡女那身份有所不同，方逸确实有些拉低档次了些。况且南下一趟不知要多少时候，也不知凶多吉少。
沈沐在门口站了许久，想着沈婧娇除了身份还算尊贵别的一无是处，如此心头才舒服些。
马车内沈婧娇突然想起江氏的话，问道：“我在汴京城都是什么名声。”
“不如你自己去看看？”
深諵阁，光牌匾就用着上好的繁金纤雕刻而成。往里正挂着一副足有半室大的名人山水画，画前挂着玉面金丝的金玉牌，金丝牌两侧放着玄花纹样的红木鼓。
惠质玉颜：沈沐。
文治武功：谢秦南。
握瑜怀玉：陈横溢。
妙绝时人：柳春许。
这是为首的四人，旁的是小上许多的玉牌。
德薄才疏：沈婧娇。
有文无行：韫玉
......
朽木不雕：谢司衍。
沈婧娇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没想到谢司衍在外的名声竟是朽木不雕。
察觉到身边冷飕飕的目光，转过头发现谢司衍朝另一边看去，德薄才疏沈婧娇......
深諵阁能直抒皇子姓名，不论优劣排名各家贵子，还得多亏了盛德帝。
开国之年盛德帝游遍汴京，恰逢杀手被深諵阁老板所救，盛德帝赏银百两并赐牌匾，这才促就了如今皇亲贵宦亲临的深諵阁。
沈婧娇紧紧盯着德薄才疏四字，眼神恍若利剑意图将这四字剜下，身旁冷不伶仃飘来一句：“你看再久也改变不了德薄才疏的名号。”
谢司衍墨黑云纹团花湖锦氅袍，沈婧娇宝蓝色青字撒花大氅，二人俊朗容颜锦衣欲袍顿时吸引来许多目光。
一位窈窕身姿，发带花钗的女子由内婉婉走来，“请问阁下是？”
此人便是深諵阁下三层的管事人，窈娘。
“见到肃王还不行礼？”裴玄没好气得开口。
那女子面上不过片刻惊讶，随之依旧温和着嗓音：“肃王殿下有何吩咐？”
“上好雅间。”
换作别家店得知是肃王怕是腿都要吓软了，深諵阁内却是宛若平常照旧招呼着。
唯独深諵阁内的客人在得知来人后嘈杂一片。
沈婧娇觉得跟着他处处惹来目光。
雅间内的茶还未出味，沈婧娇便寻了个由头出了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