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陆承起时曈曈和清清已经出发去送陈青云赶火车了，他坐在桌前拿鸡蛋轻敲碾碎剥去壳衣，掰开把蛋黄放进自己的粥里，蛋白放到了叶子碗里，搅了搅粥开始慢慢吃。正吃着，面前推来个盘子，里面有颗蛋黄，他抬头看着棠棠，眼神微动透着不满意，“棠棠，你要吃蛋黄，对身体好。”
“爸爸，蛋黄不好吃，噎人。”
他对于这个女儿大部分时间还只是嘴上说说，心里宠的很，直接把蛋黄倒进粥继续吃。
棠棠吃完磨磨蹭蹭了好半天不肯走，不断的用眼神祈求妈妈，叶子微微摇头不敢提。
待母女俩走了，陆承才敢对着陆雪问出心中的疑问，他觉得曈曈面对亲生父母好冷静又好淡然，谈不上是认亲就像是认个亲戚。
陆雪正在收拾碗筷，听到陆承这么一问又放下手里的活计和他好好聊了聊，
“孩子远比你想的要成熟的多，当年你下放，大字报就贴在宣传栏里，你姑父倒是不瞒他，他怎么来的，为什么来的都给他说清楚了。”
陆承：“我怕陈青云误会是我们夫妻不让孩子和他认亲。”
陆雪：“你是想多了，他小时候的事他都想起来了，只是他没给你说，倒是给我和你姑父说了，说陈青云只醉心于创作，他亲妈也是热衷交际，只把他推给保姆。”
说到这，脸上浮起得意“他在咱家这些年，爱是怎样的，他有过体会自然就会对比，知道亲不亲不重要，重要的是爱不爱。叶子虽然傻气，但是对孩子的心却质朴珍贵。”
陆承忍不住笑出了声“姑姑，也就是你敢说她傻气，要是别人，那兄妹俩都敢呲牙。”
陆雪也笑了，又说起陈青云露出口风要恢复高考的事，问陆承怎么个章程，孩子高中毕业后也没找工作一直在家学，如果真能恢复高考肯定是个好的机会。
“我也收到风声了，肯定会恢复”
陆承跟陆雪商量后，让林勤来补数学，李老师来补语文，几家女眷轮着给孩子做饭。
没几天陆家就传来阵阵读书声，起初胡同里的其他家都有些奇怪，专门跑到陆家门口张望，发现只是几个孩子在背诵诗词，好奇打探被陆雪随口打发，有想法的也开始督促家里孩子学习，不过大部分家庭还是觉得陆家爱折腾。
一段时间后，陆承特意早回家看看几个孩子学的如何，意外的发现棠棠一直跟着哥哥姐姐们一起上林勤的课。他揉了揉女儿的短发，打趣说“听的懂不？”结果棠棠只是专注在计算上根本没有搭理他，他撇了撇嘴，尴尬的直起身来，正好看到林勤给他打手势，两人就去了小院。
林勤腿跛了后站久了吃力，直接坐在台阶上，陆承蹲在他身旁，两人说起三个孩子的成绩的问题，“陈城（狗蛋）能跟上，曈曈有点勉强，清清是真的不行。”他顿了顿，眼睛放光“棠棠有数学天赋。”
他其实不意外，他女儿的数学天赋像他，只是他觉得她还小应该好好享受童年。
两人聊了会，林勤就告辞了，夜色中他在路灯下拖着残腿一跛一跛，陆承望着他苍凉背影想起当年劝他来三线不会被斗，最后他落了个残疾。
推纱门回屋，棠棠就上前抱住他的腰，撒娇道“爸爸，林老师说我可以跟哥哥一起上课，我可以不可以不去学校了。”她用尽了她可以撒娇的各种方法，终于获得爸爸的同意，兴冲冲的跳到凳子上，附身去亲他，“爸爸你最好了。”她看得出，他爸虽然冷着脸，心里受用的很，又抱着左亲右亲一番。
晚上，陆承和叶子躺在床上说起林勤的评价，他很是苦恼清清的成绩，叶子也说李老师也说了同样的话，看着男人发愁又说起了自己的看法“我看她手工做的好，你看她做衣服做鞋就跟何嫂子一样立立正正的。”
“当初李毅为什么要他们离婚也是怕两人差距越来越大以后成怨偶，所以，现在是打着骂着也要逼着她学，你和何嫂子可不能心软，这是为了她以后的日子。”陆承一番嘱咐，心里还是不放心，打算明天给陆雪再说说。
想着时间还早，心里又有点痒，手就有点不规矩的动起来，刚伸到衣服里就被拍了下来，叶子睨了他眼，“我明天要早起给孩子做早饭。”
陆承愣了下说道“连你都被安排了？”
“可不是，按照县委陆主任的指示，我们当妈的要给孩子们做好后勤保障工作。”叶子哼哼唧唧的回他。
陆承调侃她道，“算了吧，你那个煮糊的手艺，陆主任还是安排你做点别的工作。”也不管叶子愿不愿意就铺天盖地的亲下去了，起初叶子还不情不愿的挣扎，后面扭不过，干脆就从了，正好棠棠今天不在，两人也不用偷偷摸摸的，空气里弥漫着暧昧的喘息声，叶子娇嗔满面的唤着“阿承，慢点，我有点受不住。”
翌日，太阳都晒满床了，叶子才慢悠悠的醒来，揉了揉酸疼的后腰，想起要给孩子做早饭，赶紧穿戴好，结果一开门，几个孩子齐齐望向她，弄得她倏的脸红到脖颈，忸怩道“我这就给你们做早饭。”
“妈妈，已经11点了，奶奶去买菜了，早饭爸爸给做的，灶间给你留了。”曈曈说完埋下头继续写作业。
叶子只得快速跑到灶间呆着，用冷水拍脸，心里埋怨陆承忙活起来没个够，害自己丢这么大的脸。
李倩抱着婷婷悄默声息的走到灶间门口，饶有兴趣的调侃道“陆所又给你“补课”了。”
“当着孩子的面你胡沁，越来越像何嫂子了。”叶子嗔怪道。
“像我什么？”正说着，何花和陆雪买菜回来了，看着她的窘相也是忍不住笑谑“干脆来个老三，到时候陆所就是一手抱孙子一手抱儿子。”
叶子佯装生气，接手抱过婷婷在怀里颠了颠，对着孩子逗乐。
说到生孩子李倩倒是想起最近计生办的来宣传上环的事，便问“好像说适龄妇女都要做，公职人员家属要强制执行。”舒了口气，“做吧做吧，赶紧做，我可是不想再生了，这些年我就没歇过气。”
70年代计划生育刚刚提出来，各个地方都有任务指标，首先就是公职人员强制执行，主要方式就是上环和结扎。不过大部分都是以女同志上环为主，据说结扎会影响男性功能，这谁家愿意，
机械厂是大厂，自然响应号召，连横幅标语都从运动时的“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变成了“提倡一对夫妻只生两个子女”、“该环不环，该扎不扎，见了就抓。”……计生办的也是挨家劝说了，统一安排时间一起去做。
县委这边也是收到了上级的任务，要按时完成，陆承安排好工作后就让杜忠开车去了县医院。
杜忠拿着缴费单子，又一次的问陆承“陆主任，真做啊。”
陆承睨了他眼“钱都交了，还有假？再说刚刚医生也说了不会有影响，不是太监，我建议你啊，干脆也一起做了免得媳妇儿去遭罪。”
杜忠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我媳妇儿说了，她去上环。”
陆承难得劝他，等护士叫到他名字后就去了手术室准备，半小时就做完了，做完后还是有点小腹疼，呲个嘴的让杜忠扶着送他回家属院。慢腾腾的回到家才知道叶子跟着计生办的去厂医院上环，惊的他一身汗，推开杜忠撒腿就跑，生怕去迟了自己白遭罪，那就得不偿失了。
叶子跟着计生办的来上环，一同的还有李倩和程曦她们排在后面，听见手术室里传来“哎哟，哎哟”的声音，心里一颤一颤的，手术单被抓的皱巴巴的。还有两个就到叶子了，她心里正慌乱的时候，走廊里传来“叶子，叶子”的喊声。
“阿承，我在这。”
陆承赶紧小跑上前抓住问她的手臂，灼急的问“做了吗？”
“还没，还有2个才到我。”
“走走，不做了，先回家。”
拉着叶子就要离开，计生办的工作人员赶紧拦住“陆主任，这是政策，您可不能特殊。”
陆承转过头到处找杜忠的身影“杜忠、杜忠。”
“来了，来了。”杜忠从楼梯口气喘吁吁的跑来，手里抖着个纸。陆承一把抓过去塞到计生办工作人员手上，“看清楚，我做结扎了，我媳妇就不用上环。”说完，拉着叶子就回去，其他几人心里也打退堂鼓，李倩和程曦趁机就溜了。
出了厂办医院，陆承小腹疼，刚刚跑太快又扯到伤口了，皱着张脸，催促杜忠赶紧扶他回去躺着。
杜忠和叶子架着他躺到床上，人一走，他赶紧脱了裤子查看，有点肿，叶子送走杜忠回房正看到陆承拉着裤子再往里瞅，匆忙上前也凑近了看，虽然用了很多次，但是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不免好奇“怎么皱皱巴巴的，还软啪啪的。”说着还用手去戳，一碰陆承就疼的龇牙咧嘴，猛拍她屁股，气得咬牙切齿“你是不是傻，都肿了还戳。”
叶子撇撇嘴“肿了吗？看不出来。”又特别担心的问“那以后是不是，是不是就不行了。”
陆承真是气的一口老血闷在心中，两人还撑着裤头看，陆雪听说陆承是扶回来的，匆忙跑到里屋，见到夫妻俩的样子，赶紧转身，问：“阿承，你怎么了？”
陆承这时候也顾上脸面了，慌忙叫陆雪：“姑姑，我做了结扎但是刚刚好像扯到了，您帮我看看。”
陆雪本就是外科医生，病患面前没有羞耻，走到陆承身侧拉起裤头看了看，“没事，几天就好了。”
听闻陆承结扎邻里间多有嘲讽叶子娇气也不怕自家男人成了太监，后来李大妮说辛亏叶子没上环，每个月腰酸背痛不说，身上老是淅淅沥沥的不干净，早知道就让陈刚去结扎了。范伟已经对生儿子绝了心，家里四朵金花他认命了，不顾范妈妈再三阻拦也去做了结扎，梁之山倒是主动，自己跑去做了。几个男人还在一起讨论结扎后运动时长，在家想着法的折腾人，生怕自己雄风不再，弄得几个女人个个苦不堪言。
10月，一个很平凡的一天，就像雕刻好的时钟的刻度，按部就班的驱动，然而在这一天，很多人的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广播里传来了恢复高考的消息，整个机械厂都沸腾了，多少人开始慌忙的去找书复习，却发现连废品站的旧书早就被一扫而空，想起之前陆家就开始复习了，个个都围到了陆家门口。
陆承回家时，胡同口都是挤的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结果人群里有人喊“陆主任回来了。”就自动的给他让出条道让他回家。情况了解后让曈曈搬来了凳子站在高处，大声说道：“我知道大家都很激动，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先冷静下，我想问问，大家有多久没有看书了？”
有人嚷道：“我们都没有书怎么办，不能不给个机会吧。”
陆承笃定地说：“机会，国家已经给了，但是你要先问问你自己能不能行，既然恢复了高考，以后年年都会考，对于基础不行的，不急于这次，就算我给大家安排补习班，跟不上不就是拖后腿吗？”
众人议论纷纷
陆承：“这样，三日后子弟学校先举行一场内部考试，叶棠棠和你们一起考，她只考语文和数学，凡是考到她前面的，我们在组织成小班专门集中学习。”
“能行吗？她就是个小学生。”
“怎么不行，难道我们连个小学生都考不赢，要真是这样，今年就真不用参加了。”
…………
听着众人的议论，陆承盘算正好借着这次考试也看看棠棠最近跟家学的怎样，不行就好借机让她回学校。挑衅的看着众人“怎么？连个叶棠棠都害怕的话，那不用想，今年就不必参加了，好好在家复习更好。”
有人高喊“同意，同意，不信考不过个小学生。”
叶棠棠站在一旁双眼兴奋的看着眼前的一众比她高比她大的人群，学着武侠小人书的模样拱手一拜，自信满满的高声说：“三日后，一决高下。”
“爸爸，蛋黄不好吃，噎人。”
他对于这个女儿大部分时间还只是嘴上说说，心里宠的很，直接把蛋黄倒进粥继续吃。
棠棠吃完磨磨蹭蹭了好半天不肯走，不断的用眼神祈求妈妈，叶子微微摇头不敢提。
待母女俩走了，陆承才敢对着陆雪问出心中的疑问，他觉得曈曈面对亲生父母好冷静又好淡然，谈不上是认亲就像是认个亲戚。
陆雪正在收拾碗筷，听到陆承这么一问又放下手里的活计和他好好聊了聊，
“孩子远比你想的要成熟的多，当年你下放，大字报就贴在宣传栏里，你姑父倒是不瞒他，他怎么来的，为什么来的都给他说清楚了。”
陆承：“我怕陈青云误会是我们夫妻不让孩子和他认亲。”
陆雪：“你是想多了，他小时候的事他都想起来了，只是他没给你说，倒是给我和你姑父说了，说陈青云只醉心于创作，他亲妈也是热衷交际，只把他推给保姆。”
说到这，脸上浮起得意“他在咱家这些年，爱是怎样的，他有过体会自然就会对比，知道亲不亲不重要，重要的是爱不爱。叶子虽然傻气，但是对孩子的心却质朴珍贵。”
陆承忍不住笑出了声“姑姑，也就是你敢说她傻气，要是别人，那兄妹俩都敢呲牙。”
陆雪也笑了，又说起陈青云露出口风要恢复高考的事，问陆承怎么个章程，孩子高中毕业后也没找工作一直在家学，如果真能恢复高考肯定是个好的机会。
“我也收到风声了，肯定会恢复”
陆承跟陆雪商量后，让林勤来补数学，李老师来补语文，几家女眷轮着给孩子做饭。
没几天陆家就传来阵阵读书声，起初胡同里的其他家都有些奇怪，专门跑到陆家门口张望，发现只是几个孩子在背诵诗词，好奇打探被陆雪随口打发，有想法的也开始督促家里孩子学习，不过大部分家庭还是觉得陆家爱折腾。
一段时间后，陆承特意早回家看看几个孩子学的如何，意外的发现棠棠一直跟着哥哥姐姐们一起上林勤的课。他揉了揉女儿的短发，打趣说“听的懂不？”结果棠棠只是专注在计算上根本没有搭理他，他撇了撇嘴，尴尬的直起身来，正好看到林勤给他打手势，两人就去了小院。
林勤腿跛了后站久了吃力，直接坐在台阶上，陆承蹲在他身旁，两人说起三个孩子的成绩的问题，“陈城（狗蛋）能跟上，曈曈有点勉强，清清是真的不行。”他顿了顿，眼睛放光“棠棠有数学天赋。”
他其实不意外，他女儿的数学天赋像他，只是他觉得她还小应该好好享受童年。
两人聊了会，林勤就告辞了，夜色中他在路灯下拖着残腿一跛一跛，陆承望着他苍凉背影想起当年劝他来三线不会被斗，最后他落了个残疾。
推纱门回屋，棠棠就上前抱住他的腰，撒娇道“爸爸，林老师说我可以跟哥哥一起上课，我可以不可以不去学校了。”她用尽了她可以撒娇的各种方法，终于获得爸爸的同意，兴冲冲的跳到凳子上，附身去亲他，“爸爸你最好了。”她看得出，他爸虽然冷着脸，心里受用的很，又抱着左亲右亲一番。
晚上，陆承和叶子躺在床上说起林勤的评价，他很是苦恼清清的成绩，叶子也说李老师也说了同样的话，看着男人发愁又说起了自己的看法“我看她手工做的好，你看她做衣服做鞋就跟何嫂子一样立立正正的。”
“当初李毅为什么要他们离婚也是怕两人差距越来越大以后成怨偶，所以，现在是打着骂着也要逼着她学，你和何嫂子可不能心软，这是为了她以后的日子。”陆承一番嘱咐，心里还是不放心，打算明天给陆雪再说说。
想着时间还早，心里又有点痒，手就有点不规矩的动起来，刚伸到衣服里就被拍了下来，叶子睨了他眼，“我明天要早起给孩子做早饭。”
陆承愣了下说道“连你都被安排了？”
“可不是，按照县委陆主任的指示，我们当妈的要给孩子们做好后勤保障工作。”叶子哼哼唧唧的回他。
陆承调侃她道，“算了吧，你那个煮糊的手艺，陆主任还是安排你做点别的工作。”也不管叶子愿不愿意就铺天盖地的亲下去了，起初叶子还不情不愿的挣扎，后面扭不过，干脆就从了，正好棠棠今天不在，两人也不用偷偷摸摸的，空气里弥漫着暧昧的喘息声，叶子娇嗔满面的唤着“阿承，慢点，我有点受不住。”
翌日，太阳都晒满床了，叶子才慢悠悠的醒来，揉了揉酸疼的后腰，想起要给孩子做早饭，赶紧穿戴好，结果一开门，几个孩子齐齐望向她，弄得她倏的脸红到脖颈，忸怩道“我这就给你们做早饭。”
“妈妈，已经11点了，奶奶去买菜了，早饭爸爸给做的，灶间给你留了。”曈曈说完埋下头继续写作业。
叶子只得快速跑到灶间呆着，用冷水拍脸，心里埋怨陆承忙活起来没个够，害自己丢这么大的脸。
李倩抱着婷婷悄默声息的走到灶间门口，饶有兴趣的调侃道“陆所又给你“补课”了。”
“当着孩子的面你胡沁，越来越像何嫂子了。”叶子嗔怪道。
“像我什么？”正说着，何花和陆雪买菜回来了，看着她的窘相也是忍不住笑谑“干脆来个老三，到时候陆所就是一手抱孙子一手抱儿子。”
叶子佯装生气，接手抱过婷婷在怀里颠了颠，对着孩子逗乐。
说到生孩子李倩倒是想起最近计生办的来宣传上环的事，便问“好像说适龄妇女都要做，公职人员家属要强制执行。”舒了口气，“做吧做吧，赶紧做，我可是不想再生了，这些年我就没歇过气。”
70年代计划生育刚刚提出来，各个地方都有任务指标，首先就是公职人员强制执行，主要方式就是上环和结扎。不过大部分都是以女同志上环为主，据说结扎会影响男性功能，这谁家愿意，
机械厂是大厂，自然响应号召，连横幅标语都从运动时的“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变成了“提倡一对夫妻只生两个子女”、“该环不环，该扎不扎，见了就抓。”……计生办的也是挨家劝说了，统一安排时间一起去做。
县委这边也是收到了上级的任务，要按时完成，陆承安排好工作后就让杜忠开车去了县医院。
杜忠拿着缴费单子，又一次的问陆承“陆主任，真做啊。”
陆承睨了他眼“钱都交了，还有假？再说刚刚医生也说了不会有影响，不是太监，我建议你啊，干脆也一起做了免得媳妇儿去遭罪。”
杜忠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我媳妇儿说了，她去上环。”
陆承难得劝他，等护士叫到他名字后就去了手术室准备，半小时就做完了，做完后还是有点小腹疼，呲个嘴的让杜忠扶着送他回家属院。慢腾腾的回到家才知道叶子跟着计生办的去厂医院上环，惊的他一身汗，推开杜忠撒腿就跑，生怕去迟了自己白遭罪，那就得不偿失了。
叶子跟着计生办的来上环，一同的还有李倩和程曦她们排在后面，听见手术室里传来“哎哟，哎哟”的声音，心里一颤一颤的，手术单被抓的皱巴巴的。还有两个就到叶子了，她心里正慌乱的时候，走廊里传来“叶子，叶子”的喊声。
“阿承，我在这。”
陆承赶紧小跑上前抓住问她的手臂，灼急的问“做了吗？”
“还没，还有2个才到我。”
“走走，不做了，先回家。”
拉着叶子就要离开，计生办的工作人员赶紧拦住“陆主任，这是政策，您可不能特殊。”
陆承转过头到处找杜忠的身影“杜忠、杜忠。”
“来了，来了。”杜忠从楼梯口气喘吁吁的跑来，手里抖着个纸。陆承一把抓过去塞到计生办工作人员手上，“看清楚，我做结扎了，我媳妇就不用上环。”说完，拉着叶子就回去，其他几人心里也打退堂鼓，李倩和程曦趁机就溜了。
出了厂办医院，陆承小腹疼，刚刚跑太快又扯到伤口了，皱着张脸，催促杜忠赶紧扶他回去躺着。
杜忠和叶子架着他躺到床上，人一走，他赶紧脱了裤子查看，有点肿，叶子送走杜忠回房正看到陆承拉着裤子再往里瞅，匆忙上前也凑近了看，虽然用了很多次，但是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不免好奇“怎么皱皱巴巴的，还软啪啪的。”说着还用手去戳，一碰陆承就疼的龇牙咧嘴，猛拍她屁股，气得咬牙切齿“你是不是傻，都肿了还戳。”
叶子撇撇嘴“肿了吗？看不出来。”又特别担心的问“那以后是不是，是不是就不行了。”
陆承真是气的一口老血闷在心中，两人还撑着裤头看，陆雪听说陆承是扶回来的，匆忙跑到里屋，见到夫妻俩的样子，赶紧转身，问：“阿承，你怎么了？”
陆承这时候也顾上脸面了，慌忙叫陆雪：“姑姑，我做了结扎但是刚刚好像扯到了，您帮我看看。”
陆雪本就是外科医生，病患面前没有羞耻，走到陆承身侧拉起裤头看了看，“没事，几天就好了。”
听闻陆承结扎邻里间多有嘲讽叶子娇气也不怕自家男人成了太监，后来李大妮说辛亏叶子没上环，每个月腰酸背痛不说，身上老是淅淅沥沥的不干净，早知道就让陈刚去结扎了。范伟已经对生儿子绝了心，家里四朵金花他认命了，不顾范妈妈再三阻拦也去做了结扎，梁之山倒是主动，自己跑去做了。几个男人还在一起讨论结扎后运动时长，在家想着法的折腾人，生怕自己雄风不再，弄得几个女人个个苦不堪言。
10月，一个很平凡的一天，就像雕刻好的时钟的刻度，按部就班的驱动，然而在这一天，很多人的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广播里传来了恢复高考的消息，整个机械厂都沸腾了，多少人开始慌忙的去找书复习，却发现连废品站的旧书早就被一扫而空，想起之前陆家就开始复习了，个个都围到了陆家门口。
陆承回家时，胡同口都是挤的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结果人群里有人喊“陆主任回来了。”就自动的给他让出条道让他回家。情况了解后让曈曈搬来了凳子站在高处，大声说道：“我知道大家都很激动，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先冷静下，我想问问，大家有多久没有看书了？”
有人嚷道：“我们都没有书怎么办，不能不给个机会吧。”
陆承笃定地说：“机会，国家已经给了，但是你要先问问你自己能不能行，既然恢复了高考，以后年年都会考，对于基础不行的，不急于这次，就算我给大家安排补习班，跟不上不就是拖后腿吗？”
众人议论纷纷
陆承：“这样，三日后子弟学校先举行一场内部考试，叶棠棠和你们一起考，她只考语文和数学，凡是考到她前面的，我们在组织成小班专门集中学习。”
“能行吗？她就是个小学生。”
“怎么不行，难道我们连个小学生都考不赢，要真是这样，今年就真不用参加了。”
…………
听着众人的议论，陆承盘算正好借着这次考试也看看棠棠最近跟家学的怎样，不行就好借机让她回学校。挑衅的看着众人“怎么？连个叶棠棠都害怕的话，那不用想，今年就不必参加了，好好在家复习更好。”
有人高喊“同意，同意，不信考不过个小学生。”
叶棠棠站在一旁双眼兴奋的看着眼前的一众比她高比她大的人群，学着武侠小人书的模样拱手一拜，自信满满的高声说：“三日后，一决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