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曈曈和清清就在厨房忙活起来,清清烧了一满壶的热水,曈曈抱着洗衣盆一踮一拐的往后院水管池子去。

    清清从炉子上拎下水壶,保姆一看吓的不轻,抢过提在手上,“小祖宗,这么重的水,你也不怕抻着自己。”

    保姆拎着水壶往后院走,见曈曈把小孩衣服和尿布堆在盆里,“我去再拿个盆,用温水洗,直接淋开水衣服得脱色。”

    清清拿着围裙从后给曈曈系上,曈曈一个转身低头亲了清清脸颊一下。

    清清嘴角带笑,眼眸深情的望着他,

    曈曈还想继续亲她,保姆拿着盆来了,清清只好侧身站在他身后系带子,遮挡自己绯红的双颊。

    保姆把热水倒盆里,又接了些冷水,霍了霍,刷起袖子就准备洗,曈曈连连阻拦,“您可别动,我爸让我自己洗呢。”

    保姆说:“这么冷的天,还是我来洗吧。”

    清清也纳闷,不禁问到,“爸,怎么突然想起让你洗衣服?”

    曈曈瞅了眼保姆,压低声音说,“不知道,说不定是更年期。”

    清清憋笑轻锤了曈曈两下

    叶妈妈也凑过来看,“曈曈,你是怎么招惹你爸了,这么整治你。”

    曈曈心里嘀咕,偏着头,“可能是报复我呢,从小他给我和棠棠洗衣服就爱边洗边骂。”

    保姆问,你爸还做家务?

    曈曈回,做,被我妈哄着,我奶骂着,一休息就在家洗衣服。

    叶妈妈笑道,你妈傻里傻气的能做好什么事,有时候我都挺心疼你爸的。

    曈曈撇清自己,“您可以说,我不敢,我小时候和别人打架打输了,我爸根本不管,只要我说是人家小朋友说我妈傻,我爸抄起棍子就带着我去了,然后让我打,他在旁边指挥,人家大人找来,他就说是小孩子打架,他留意着的。”

    小小的水池边萦绕着几人笑声

    叶子送完棠棠回来,听见后院有笑声,径直往里走,“你们在笑什么?”

    被笑的正主来了,几人望着她,想起刚刚的话,又一番笑。

    叶子莫名其妙,催促曈曈,“快洗,洗了好放在暖气片上烤干。对了,刚刚我回来,院里进来好几辆警车,是有什么事吗?”

    话音刚落,门外就有人敲门

    保姆去开门,门外站着绿军装,面色严肃,“叶曈曈在吗?”

    声音冷峻,保姆被吓的哆嗦,口齿不清的朝屋里喊,“曈曈~曈曈~”

    来人推开她,往屋里来,

    曈曈听见唤他名字,甩了甩满手的水珠,刚走到餐厅就被两人按在餐桌上

    “叶曈曈,是不是?”

    曈曈挣扎的叫喊,“你是谁?”

    “是不是叶曈曈?”语气更加严肃冷漠

    曈曈脸被按在桌面不得动弹,“是,是。”

    “带走。”

    两人押着他往外走

    后院的人听见争吵出来见警察押着曈曈往外走,一时慌了神

    “你们这是干什么?”

    叶子上前去拦,清清一下哭了出来

    警察抖了张纸给叶子看,“这是拘捕令,依法办事。”

    叶子猝然愣在原地,呼吸喘不上气

    清清跟在后面哭喊着曈曈名字,叶妈妈扶着她,一脸急促。

    曈曈挣扎的扭头喊,“让爸爸救我,救我~~”

    不止叶家,大院里带走了好几家的男孩,一时间所有人都慌乱了,议论纷纷。

    叶子眼光发直,嘴唇一直在颤抖,“阿承,阿承~”跌跌撞撞的往书房跑。

    陆承收到消息就往城区派出所奔,刚到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堆人,

    姚刚想尽办法挤了进去,连门都没摸到就被带枪的警察直接给推了出来。

    陆承没法,只好开车去找他爸陆时,军委办公室里面也是不少人,他转头去找军首长,没想到在门口遇见了李世良,一问才知道,李绍东昨晚就被抓走了。

    这次严打是全国性的,京市公安局联合军警统一抓人。

    陆承和李世良守了一下午都没有守到人,李世良激愤怨怼,“这是故意躲着我们呢,合着他家孩子没被抓走。”

    陆承见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个事,留下李世良,他先回家,

    刚到家门口,里面的哭泣声阵阵传出来

    曈曈亲妈对着清清怨恨,“哭哭,你哭有用,你怎么不管好他。”

    清清眼角挂泪,泣不成声

    叶子在旁搂着她安慰,朝着曈曈亲妈发火,“你闭嘴吧,关她什么事?”

    曈曈亲妈大哭起来,哭喊着曈曈的名字

    陆承进门时,耳朵都鸣了,断喝一声,“叫丧呢!”

    曈曈亲妈立马收了声,咬着嘴唇,浑身抽噎

    清清看到陆承,抖着嘴唇,“爸爸,曈~瞳”

    陆承问叶妈妈,叶怀远怎么还不回来?

    叶妈妈也埋怨,“打了电话,没找到人。”

    陆承在客厅来回踱步,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曈曈最近唯一出格的就是参加了舞会,应该与这个有关。

    他转头给叶子说,找出曈曈住院出院的病例材料,清清说这些在她房里,婆媳俩匆匆的跑去房间翻找,幸好,清清想着曈曈要复查,每一次的单据检查都保存的好好的。

    陆承拿着一叠单子,让叶子跟着,夫妻俩跑去玉渊潭军首长家里。

    和在办公室门口吃闭门羹一样,警卫员直接拦住了他们,说不让进。

    陆承早有心理准备,几个大院的孩子都有被抓走的,这时候谁敢沾惹。

    叶子哭的双眼红肿,浑身一抽一搭

    陆承一咬牙,就坐在门口等,大有不见人不罢休的气势。

    今晚没有月亮,连星星都特别的暗淡,厚重的云层像一块黑幕,遮挡下的京市特别的安静孤寂。

    陆承让叶子去车上等,她摇摇头,鼻头冻的通红。

    陆承敞开大衣,把她揽在怀里,“抱紧我,会热乎点。”

    二楼的窗帘拉开一角,玻璃上印着付夫人的脸庞。

    最终,还是付夫人心软,让警卫员开了门,两口子才能进屋。

    叶子冻得没有知觉的手紧紧握着热水杯,浑身发颤,陆承帮着喂了几口热水才渐渐缓过来,眼泪从眼眶滑下,

    付夫人冷冷坐在单座上不为所动

    陆承劝着叶子先不哭,然后拿出随身带的那叠检查报告,“曈曈之前腿断了,一直在住院,我不知道他怎么牵扯到这些事里了,如果他真的犯错了我们也不包庇,该怎么判怎么判,但是他要是被冤枉的,我们总要替孩子说说冤屈吧。”

    付夫人接过病历本一张张翻着,她还是不敢完全相信陆承的话,他们现在要做假很容易,只是这次抓捕是秘密定下来的统一行动,想提前泄露还是有些困难的。

    “你先坐会儿…”

    付夫人丢下句话就先回了二楼

    陆承搂着叶子慢慢安抚

    不多会儿,雷首长从二楼下来

    “他的腿是怎么断的?”

    叶子在旁哭抢着说,“阿承让我管好他,我给他说了,他自己也答应不参加这些,第二次他推脱不了,去了就被阿承抓回来打断了腿,整个家属院都知道他在家挨打。”

    雷首长沉吟片刻,“具体的,公安还是会走访调查的,这些东西你天亮了交去公安局,他如果没那些事你们也不用担心。”

    付夫人这时候态度也缓和了不少,温声劝叶子,“别哭了,先回家,准备点东西,明天说不到能见到人。”

    夫妻俩赶回家,曈曈亲妈已经走了,清清守在院门口焦急等待,一见叶子就快步奔了过去。

    叶子喊道,“别跑,别跑,你慢点。”

    清清根本不听,抓着叶子的手问,“怎么样了?”

    叶子回看了眼陆承,不知道怎么回答

    陆承说让清清回家收拾几件衣服,天亮了跟着一起去公安局。

    鱼露刚白,清清就收拾好了包袱等在客厅

    陆承与叶子也是一夜未睡,三人拖着疲惫赶往公安局。

    一番检查后好不容易见到了曈曈

    曈曈坐在桌前,后面站着两个警察,一见清清刚起身被警察按下。

    四手在桌面紧紧攥着

    叶子眼眶含泪,假装语气轻松的说,“你爸把你的住院资料都上交了,他们一定会查清楚的。”

    清清不断抽泣,把包袱递了过去,“我在家等你。”

    曈曈红着眼眶点点头,叮嘱道,“你自己小心身体。”

    叶子轻拍清清安慰,两人先出去了

    曈曈给陆承说,昨天进来后还遇见了李绍东,不过一早他就被带走了,同一个监室里还有朱家,陈家的孙子,还有些不认识。

    陆承让他老老实实交代就行,如果被冤枉了自己怎么都要替他争个公平的。

    二十分钟后,探视时间到了,一家人出来时正好碰见李绍南陪着周郁芬等在大门口。

    李绍南问:“叶阿姨,见到叶大哥了?”

    叶子点点头,转头问起他们

    李绍南提了提包袱,“不让我们见,东西也送不进去。”

    周郁芬声音哽咽的说:“不知道绍东怎么样了,冷不冷?”抬头扫了眼清清,见她红肿的双眼满是倦容,又催促叶子赶紧带她回家。

    接下来几天,陆承和李世良都在奔走,公安也在走访调查,曈曈这边的事情已经查清,基本上没有问题,可偏偏有个女孩子死死咬着说是曈曈欺负了她。

    陆承惫懒的靠在沙发上,仰着头直叹气,男女间的事情怎么鉴别,女的说自己被欺负了,舆论一般都会倾向女方,有种跳进黄河洗不清的委屈。

    棠棠坐到陆承身边,说起第一次在平房舞会里偶遇曈曈的事,“有个女生邀哥哥跳舞,哥哥都不去的,一直陪着我。”

    陆承心中一紧,“你把那晚的事再说一遍。”

    棠棠细细的描述那晚舞会的事

    陆承心里有种模糊不清的预感,“棠棠,你还记得那个女生的样子吗?”

    棠棠垂着眸,想了想,点点头,“本来灯光不亮,但是她上嘴唇那儿有颗痣,挺大的,所以印象很深。”

    陆承饭也不吃了,带着棠棠去了公安局

    警察把一堆人头照片放在棠棠面前让她找,棠棠小手在里面扒拉,很快摘出来张黑白照片,语气笃定,“就是她,那晚她来邀请哥哥跳舞,哥哥拒绝了,我和哥哥一直在角落里喝汽水,喝完,哥哥就送我回家了。”

    警察拿着照片和同事小声嘀咕,末了,什么也没说,就让父女俩先回去。

    又过了好几天,公安来信说让去接人

    陆承去看守所把曈曈接了回来,刚到小院门口,叶妈妈就端了个火盆放在门口,让曈曈跨过去祛祛晦气,冬天没有柚子叶,陆雪举着光秃秃的柚子树枝在曈曈身上拍打几下。

    曈曈跨过火盆,用力把清清拥在怀里,久久不肯撒手。

    叶子轻轻拍了拍他后背,让他进屋,保姆把做好的肉丝面端到桌上,曈曈抓着筷子一根根挑着吃,吃着吃着,身体开始颤抖,声音呜咽,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进碗里。

    陆承没有骂他,默默的把手按在他肩膀上捏了捏,“没事了。”

    曈曈吃了面又去洗簌了一番才来到客厅,说起他在里面日子,这次抓的人太多,一个监室里塞20、30个人,他只能蜷缩在角落里,陆陆续续走了一些人,据说是判了要移交到别的地方,他今天被看守叫名字的时候慌张的不行,以为自己被判了。

    清清拿着药膏轻轻给他揉着手腕,人瘦了一大截,心疼的眼泪汪汪。

    陆承说曈曈这次是运气好,攀污他的那个女生也被抓了,棠棠刚好记得那个女生的痣,不然还真是有理也说不清。

    叶子不忿,“为什么要污蔑曈曈,又没有招惹她。”

    陆承睨了眼曈曈,青年才俊,书生意气,前途无限,那个少女不动心,只是表白受挫怀恨在心,借机报复。

    曈曈听完,后脊发凉,往后很长一段时间,他见到除家里外的女性掉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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