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两人便从山洞启程。
经过昨日一夜的修炼，秦深已能够站起走路，她和顾贱男两人搀扶着，慢慢挪动往前方的城镇走去。
一个重伤一个残疾，两人灰尘扑扑从早上走到日落，才终于赶在城门关闭之前抵挡四野城。
进城后顾见首先到当铺把身上的金腰带当掉，拿换来的钱带着秦深走进城西的一家客栈。
到了店门前，秦深才发现说是客栈，其实就是一家破旧小店。小店上下两层，门前褪色的红纸上写着“锦记”两个字，两边的扇门掉落一半，剩下的一半摇摇欲坠地挂在土糊的墙上。
秦深皱了皱眉，面带微色跟在顾贱男后头进店。
听见有客人来的动静，前台的掌柜笑容满面地抬脸，可在看到来人的装扮后，脸上的笑容在一秒内抚平。
掌柜斜斜地扫了他们一眼，继续拨弄算盘，惯例问着：“两位打尖还是住店？”
“掌柜，我们住店。”顾见撑着树枝，一瘸一拐地靠近前台柜门：“另外劳烦问一下，小店这边都有哪些客房？分别是什么价位的？”
“天号房一两一晚、地号房五十文一晚。”掌柜冷淡道：“最便宜的人号房三十文一晚。”
顾见看了看前堂，此刻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客人，看样子生意并不是很热闹。
一直以来挥金如土的小少爷起了心思，他暗地里偷偷掐住自己的大腿，硬生生挤出泪水，泪眼汪汪，语气十分可怜地开始平生的第一次讲价：“掌柜，人号房的价格能少点吗？你看我没了左腿，我婆娘身体不好常年吃药，我们两个人走了一天的山路才从村里走到城里，白日卖了柴火好不容易才有这几十文钱，您可怜可怜我们，给我们少点让我们有个落脚地吧。”
原本沉默一旁的秦深在听到顾贱男这演技绝佳，涕泪纵横的表演后，人从游离中清醒，眼睛瞪直。
这是从前挥霍无度、视金钱如粪土的顾贱男能干出来的事说出来的话？
秦深再一次刷新对顾贱男的新认知。
想当年，这家伙可是做出过站在城楼上拿一箱的钱票往天上洒着玩的事。而且高傲如顾贱男竟然也会装可怜博同情？太不可思议了。
然而顾见表演完出色的演技后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反馈。掌柜抿直嘴唇，抬手一指，声音怠慢：“这位客官，门在那，你请！”
秦深一听，登时就恼了，顾贱男那么卖力地演出，连她自己都有点感动了，掌柜的竟然无动于衷？这不是在质疑她的感知能力吗？这不能忍。
秦深看向掌柜：“现在你是要赶我们走吗？”
掌柜耸了耸肩：“这位客官，人字号已经是本店的最低价格，如果你还觉得贵，出门，向北走一里地，那里有家猪圈。”
秦深：“你……”
几百年来从不缺钱的秦深哪被人这样说过。她当下撸起袖子，作势就要打人，可她忘了自己中毒的事，抬手没走几步便觉得头晕目眩，恍恍惚惚就要倒下来，哐当一声，连忙扶住柜子。
掌柜冷哼一声：“我寻思着有多厉害呢，没想到是个弱不禁风的。”
秦深：“你……”
顾见看到这一切后，默默挪动步子站在掌柜和秦深中间，隔断两人的对视。
“三十文钱就三十文钱。”顾见带个笑脸，缓声缓气道：“掌柜，我们住。”
“公孙华！”秦深在他身后大吼，那么窝囊，从前打我的气势呢？哪去了？
顾见回头扶住她，安抚道：“没事贵点就贵点，现下我们没钱，只能先这样。你放心，我们不会住太久，等我明天找着活干有钱后，我们立刻搬走。”
这会秦深也没有办法，只能在内心辱骂。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掌柜收了钱，顾见要一间人字号房，将要上楼的时候，突然又想起来什么，去而又反：“掌柜，这里有地铺可以借用一下吗？”
“有。”掌柜拨弄算盘表情很不耐烦：“一套五文钱。”
“这样啊。”顾见抿了抿唇：“那不要了。”
秦深看着顾见那委屈样，越想越气。
现在她都不想欺负的人竟然被别人欺负了。
她真很不得立刻恢复修为将掌柜揍一遍，可是她现在全身虚弱，什么都做不出来。
妈的，憋屈。
上楼推开门，顾见开窗通风。忙碌了一天，他先将秦深叫出去洗漱，自己则从行李里拿出先前在山洞用的草毯子往地上一铺，开始整理行李。
洗漱完秦深回来看到地上草毯子，顿时有些说不出来的不舒服和愧疚。
公孙商是她招来的，顾贱男的腿是为了救她才断的，自己识人不清，造成两人现在这样的囧境都是因为她，可自从离开皇城开始，他就百般照顾她。
本来能占顾贱男的便宜她应该很开心，可不知怎的，便宜占久了就有点落空感。
沉思间，顾贱男从外头洗漱完回来。两人将这段时间来的蓬头垢面洗去，又换了件衣服，终于恢复了人模狗样。
秦深指了指地面的草毯子，好奇问：“公孙华，这东西你怎么还带着？”
“穷，丢了觉得可惜。”顾见尴尬一笑：“当时想着可能后面还能用得上，这不，真用上了。”
秦深听着，顿觉心酸。
到底是什么让曾经一个视金钱如粪土的男人沦落到这般抠索田地。
是钱，是穷啊。
她长叹一声。
没钱令人面目全非。
秦深于心不忍，谦让道：“那你睡床，我睡地上。”
“不用，你身体虚弱，地上凉。”顾见道：“你再睡地上的话病情会加重的。”
感动，秦深觉得自己真活该啊，她满心想着弄死顾贱男，而人家现在什么好的用的都先想着自己，可恶，她真的太可恶了。
“那你腿脚不方便。”秦深推脱道：“上下床我担心你会摔倒，万一摔了腿伤得更严重怎么办？”
顾见一听，低头想了想，开始有些犹豫：“我睡床的话，会不会不太好？”
秦深摇头；“不会不会，绝对不会。”
顾贱男，你赶紧答应吧，你不答应我良心不安。
秦深接着道：“你看你要是摔伤了，我还得照顾你。”
顾见想了想，点头：“好吧。”
两人分配好床铺便熄灯，即将入睡之际，顾见又小声喊了她一声：“司徒兰亭。”
秦深应和：“怎么了？”
“我明天早起就出门找差事。”顾见道：“你留在店里，万不可再和掌柜起冲突，你现在身体不好，我担心起冲突会加重你身上的伤，如果发生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秦深听完后“嗯”了一声。
“我们还要在四野城长住一段时间。”顾见道：“像先前说的那样，我们攒够去云边城的钱再出发，所以你这段时间要注意不要暴露我们的身份，我倒是不担心公孙商会追来，只是害怕那些人知晓我们的身份后我们出行会多一些阻碍。”
秦深应下，翻了下身，担忧地问：“公孙华，你明天出去真的能找到差事干吗？要不要我跟着你一起？”
顾见：“不用，你身体虚弱走不了几步路，跟着我反而更慢，你放心，能找到差事。”
“那行吧。”
“嗯。”
“睡吧，晚安。”
“好。”
圆月高悬，夜色皎洁，像皑皑雪山上流动的泉水。待床铺上的入睡，秦深翻身起床，在十五明亮的月光下，感念天地之气，屏息打定修炼。
顾见第二日早早起床后便出门，而她则一个人躲在房间内，专心致志，抓紧时间修炼。
*
早上，刚离开客栈走到侧边的小巷子，编号0110的声音就在脑子里响起来：“宿主，你真打算这样一路装瘸到云边城？？”
“你一机器人懂什么？”顾见抖了抖手里的拐杖，一边找招工告示，一边在脑子里回答：“小爷我这叫因地制宜！既然正常的路子走不通，那我为什么不去试试别的？”
编号0110：“噢，你别的路子，就是装瘸利用人的同情心？”
“不是，难道这你也要管？”顾见说着就感到无语，强调道：“系统是不是只要求我取得司徒兰亭的原谅？没有明确说我一定要用什么方法吧？怎么？我这样做不行？你有意见？”
“怎么会？”编号0110的语气突然变得格外轻声，像是另有所指：“我只是想给宿主提个醒，您这次千万小心，可别演翻了。”
“你就放心吧！”顾见拍胸脯保证：“就小爷我这出神入化的演技百分百能将这出戏演好！不是要得到原谅吗，那我就拼命对她好不就得了！”
“你看！”顾见一瘸一拐道：“我都这样了，她看到我还在拼命找差事赚钱不得心疼我？心疼我不就是会喜欢上我？喜欢上我不就是会原谅我？”
顾见越想越觉得美滋滋，笑得灿烂：“原谅我的话接下来我不就是能离开这里了？”
“妙！”顾见一拍手：“不愧是小爷我想出来的！这个想法真的是太妙了！！”
编号0110听完他的话，评价：“……想得真美。”
顾见听了不满：“难道不是吗？”
编号0110：“希望……如此。”
“先不和你说了！”顾见探头看前：“我看前面正好有人在招工，过去看看！”
*
一直打坐入定到晚上，顾见传回好消息。
他拎着一只烧鸡推开门，面带喜色地告诉她说已经找到了一份好差事，一天十两银子。
秦深亮晶晶的眼睛本盯着那油光熠熠的烧鸡，听到一天十两影子后更亮。
顾见没再多说，拆开包着烧鸡的纸袋子最先掰了鸡腿递给她。
秦深欢喜地接过，拿着烧鸡就开啃，实在是已经十几天没碰到过油水，她馋得眼里只看得见鸡腿，其他的也忘了问。
顾见见她欣喜，面上的笑容也变得多起来。
两人挤在一件屋子相互掰肉吃，不知道怎么，秦深突然觉得这一幕自己好像普通人家等待丈夫出工忙碌归来的小娘子。
莫名地，就很和谐。很像寻常夫妻，如果这个时候再有个摇篮里的孩子就更好了。
秦深突然对自己萌发出的想法感到惊悚。
什么寻常夫妻？
那可是顾贱男！
和她从小打到大的顾贱男！
她发誓死都不嫁的顾贱男！
她在想什么！！
接下来一周，顾见早出晚归，可他工作虽忙，但在晚上总会记得给她带宵夜。有时是糖葫芦，有时是烤鸭、有时是烤乳猪……反正几乎都是她爱吃的。
他忙碌于赚钱，秦深就专心打坐修炼，两人的小日子过得十分默契和谐。
这日，秦深同往常一般在房间里打坐，可刚进入修炼不久，门外便传来敲门声。她以为是顾贱男提前回来，便从草毯起身打开门。
然而打开门的第一瞬间，一个身材圆润，满头朱钗的人就大声开了口：“我给你一百两，你离开顾郎！”
秦深愣在原地：“？？？”
经过昨日一夜的修炼，秦深已能够站起走路，她和顾贱男两人搀扶着，慢慢挪动往前方的城镇走去。
一个重伤一个残疾，两人灰尘扑扑从早上走到日落，才终于赶在城门关闭之前抵挡四野城。
进城后顾见首先到当铺把身上的金腰带当掉，拿换来的钱带着秦深走进城西的一家客栈。
到了店门前，秦深才发现说是客栈，其实就是一家破旧小店。小店上下两层，门前褪色的红纸上写着“锦记”两个字，两边的扇门掉落一半，剩下的一半摇摇欲坠地挂在土糊的墙上。
秦深皱了皱眉，面带微色跟在顾贱男后头进店。
听见有客人来的动静，前台的掌柜笑容满面地抬脸，可在看到来人的装扮后，脸上的笑容在一秒内抚平。
掌柜斜斜地扫了他们一眼，继续拨弄算盘，惯例问着：“两位打尖还是住店？”
“掌柜，我们住店。”顾见撑着树枝，一瘸一拐地靠近前台柜门：“另外劳烦问一下，小店这边都有哪些客房？分别是什么价位的？”
“天号房一两一晚、地号房五十文一晚。”掌柜冷淡道：“最便宜的人号房三十文一晚。”
顾见看了看前堂，此刻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客人，看样子生意并不是很热闹。
一直以来挥金如土的小少爷起了心思，他暗地里偷偷掐住自己的大腿，硬生生挤出泪水，泪眼汪汪，语气十分可怜地开始平生的第一次讲价：“掌柜，人号房的价格能少点吗？你看我没了左腿，我婆娘身体不好常年吃药，我们两个人走了一天的山路才从村里走到城里，白日卖了柴火好不容易才有这几十文钱，您可怜可怜我们，给我们少点让我们有个落脚地吧。”
原本沉默一旁的秦深在听到顾贱男这演技绝佳，涕泪纵横的表演后，人从游离中清醒，眼睛瞪直。
这是从前挥霍无度、视金钱如粪土的顾贱男能干出来的事说出来的话？
秦深再一次刷新对顾贱男的新认知。
想当年，这家伙可是做出过站在城楼上拿一箱的钱票往天上洒着玩的事。而且高傲如顾贱男竟然也会装可怜博同情？太不可思议了。
然而顾见表演完出色的演技后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反馈。掌柜抿直嘴唇，抬手一指，声音怠慢：“这位客官，门在那，你请！”
秦深一听，登时就恼了，顾贱男那么卖力地演出，连她自己都有点感动了，掌柜的竟然无动于衷？这不是在质疑她的感知能力吗？这不能忍。
秦深看向掌柜：“现在你是要赶我们走吗？”
掌柜耸了耸肩：“这位客官，人字号已经是本店的最低价格，如果你还觉得贵，出门，向北走一里地，那里有家猪圈。”
秦深：“你……”
几百年来从不缺钱的秦深哪被人这样说过。她当下撸起袖子，作势就要打人，可她忘了自己中毒的事，抬手没走几步便觉得头晕目眩，恍恍惚惚就要倒下来，哐当一声，连忙扶住柜子。
掌柜冷哼一声：“我寻思着有多厉害呢，没想到是个弱不禁风的。”
秦深：“你……”
顾见看到这一切后，默默挪动步子站在掌柜和秦深中间，隔断两人的对视。
“三十文钱就三十文钱。”顾见带个笑脸，缓声缓气道：“掌柜，我们住。”
“公孙华！”秦深在他身后大吼，那么窝囊，从前打我的气势呢？哪去了？
顾见回头扶住她，安抚道：“没事贵点就贵点，现下我们没钱，只能先这样。你放心，我们不会住太久，等我明天找着活干有钱后，我们立刻搬走。”
这会秦深也没有办法，只能在内心辱骂。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掌柜收了钱，顾见要一间人字号房，将要上楼的时候，突然又想起来什么，去而又反：“掌柜，这里有地铺可以借用一下吗？”
“有。”掌柜拨弄算盘表情很不耐烦：“一套五文钱。”
“这样啊。”顾见抿了抿唇：“那不要了。”
秦深看着顾见那委屈样，越想越气。
现在她都不想欺负的人竟然被别人欺负了。
她真很不得立刻恢复修为将掌柜揍一遍，可是她现在全身虚弱，什么都做不出来。
妈的，憋屈。
上楼推开门，顾见开窗通风。忙碌了一天，他先将秦深叫出去洗漱，自己则从行李里拿出先前在山洞用的草毯子往地上一铺，开始整理行李。
洗漱完秦深回来看到地上草毯子，顿时有些说不出来的不舒服和愧疚。
公孙商是她招来的，顾贱男的腿是为了救她才断的，自己识人不清，造成两人现在这样的囧境都是因为她，可自从离开皇城开始，他就百般照顾她。
本来能占顾贱男的便宜她应该很开心，可不知怎的，便宜占久了就有点落空感。
沉思间，顾贱男从外头洗漱完回来。两人将这段时间来的蓬头垢面洗去，又换了件衣服，终于恢复了人模狗样。
秦深指了指地面的草毯子，好奇问：“公孙华，这东西你怎么还带着？”
“穷，丢了觉得可惜。”顾见尴尬一笑：“当时想着可能后面还能用得上，这不，真用上了。”
秦深听着，顿觉心酸。
到底是什么让曾经一个视金钱如粪土的男人沦落到这般抠索田地。
是钱，是穷啊。
她长叹一声。
没钱令人面目全非。
秦深于心不忍，谦让道：“那你睡床，我睡地上。”
“不用，你身体虚弱，地上凉。”顾见道：“你再睡地上的话病情会加重的。”
感动，秦深觉得自己真活该啊，她满心想着弄死顾贱男，而人家现在什么好的用的都先想着自己，可恶，她真的太可恶了。
“那你腿脚不方便。”秦深推脱道：“上下床我担心你会摔倒，万一摔了腿伤得更严重怎么办？”
顾见一听，低头想了想，开始有些犹豫：“我睡床的话，会不会不太好？”
秦深摇头；“不会不会，绝对不会。”
顾贱男，你赶紧答应吧，你不答应我良心不安。
秦深接着道：“你看你要是摔伤了，我还得照顾你。”
顾见想了想，点头：“好吧。”
两人分配好床铺便熄灯，即将入睡之际，顾见又小声喊了她一声：“司徒兰亭。”
秦深应和：“怎么了？”
“我明天早起就出门找差事。”顾见道：“你留在店里，万不可再和掌柜起冲突，你现在身体不好，我担心起冲突会加重你身上的伤，如果发生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秦深听完后“嗯”了一声。
“我们还要在四野城长住一段时间。”顾见道：“像先前说的那样，我们攒够去云边城的钱再出发，所以你这段时间要注意不要暴露我们的身份，我倒是不担心公孙商会追来，只是害怕那些人知晓我们的身份后我们出行会多一些阻碍。”
秦深应下，翻了下身，担忧地问：“公孙华，你明天出去真的能找到差事干吗？要不要我跟着你一起？”
顾见：“不用，你身体虚弱走不了几步路，跟着我反而更慢，你放心，能找到差事。”
“那行吧。”
“嗯。”
“睡吧，晚安。”
“好。”
圆月高悬，夜色皎洁，像皑皑雪山上流动的泉水。待床铺上的入睡，秦深翻身起床，在十五明亮的月光下，感念天地之气，屏息打定修炼。
顾见第二日早早起床后便出门，而她则一个人躲在房间内，专心致志，抓紧时间修炼。
*
早上，刚离开客栈走到侧边的小巷子，编号0110的声音就在脑子里响起来：“宿主，你真打算这样一路装瘸到云边城？？”
“你一机器人懂什么？”顾见抖了抖手里的拐杖，一边找招工告示，一边在脑子里回答：“小爷我这叫因地制宜！既然正常的路子走不通，那我为什么不去试试别的？”
编号0110：“噢，你别的路子，就是装瘸利用人的同情心？”
“不是，难道这你也要管？”顾见说着就感到无语，强调道：“系统是不是只要求我取得司徒兰亭的原谅？没有明确说我一定要用什么方法吧？怎么？我这样做不行？你有意见？”
“怎么会？”编号0110的语气突然变得格外轻声，像是另有所指：“我只是想给宿主提个醒，您这次千万小心，可别演翻了。”
“你就放心吧！”顾见拍胸脯保证：“就小爷我这出神入化的演技百分百能将这出戏演好！不是要得到原谅吗，那我就拼命对她好不就得了！”
“你看！”顾见一瘸一拐道：“我都这样了，她看到我还在拼命找差事赚钱不得心疼我？心疼我不就是会喜欢上我？喜欢上我不就是会原谅我？”
顾见越想越觉得美滋滋，笑得灿烂：“原谅我的话接下来我不就是能离开这里了？”
“妙！”顾见一拍手：“不愧是小爷我想出来的！这个想法真的是太妙了！！”
编号0110听完他的话，评价：“……想得真美。”
顾见听了不满：“难道不是吗？”
编号0110：“希望……如此。”
“先不和你说了！”顾见探头看前：“我看前面正好有人在招工，过去看看！”
*
一直打坐入定到晚上，顾见传回好消息。
他拎着一只烧鸡推开门，面带喜色地告诉她说已经找到了一份好差事，一天十两银子。
秦深亮晶晶的眼睛本盯着那油光熠熠的烧鸡，听到一天十两影子后更亮。
顾见没再多说，拆开包着烧鸡的纸袋子最先掰了鸡腿递给她。
秦深欢喜地接过，拿着烧鸡就开啃，实在是已经十几天没碰到过油水，她馋得眼里只看得见鸡腿，其他的也忘了问。
顾见见她欣喜，面上的笑容也变得多起来。
两人挤在一件屋子相互掰肉吃，不知道怎么，秦深突然觉得这一幕自己好像普通人家等待丈夫出工忙碌归来的小娘子。
莫名地，就很和谐。很像寻常夫妻，如果这个时候再有个摇篮里的孩子就更好了。
秦深突然对自己萌发出的想法感到惊悚。
什么寻常夫妻？
那可是顾贱男！
和她从小打到大的顾贱男！
她发誓死都不嫁的顾贱男！
她在想什么！！
接下来一周，顾见早出晚归，可他工作虽忙，但在晚上总会记得给她带宵夜。有时是糖葫芦，有时是烤鸭、有时是烤乳猪……反正几乎都是她爱吃的。
他忙碌于赚钱，秦深就专心打坐修炼，两人的小日子过得十分默契和谐。
这日，秦深同往常一般在房间里打坐，可刚进入修炼不久，门外便传来敲门声。她以为是顾贱男提前回来，便从草毯起身打开门。
然而打开门的第一瞬间，一个身材圆润，满头朱钗的人就大声开了口：“我给你一百两，你离开顾郎！”
秦深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