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头朱钗的女子身边跟着位婢女,婢女身后站满十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想起先前顾贱男说的不要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秦深收敛起性子,温顺询问:“这位小姐不知您哪位?”

    婢女比那圆润女人率先出声:“我们小姐乃四野城城主之女谢之遥!”

    城主之女?来找我?秦深听着一怔。

    婢女见她不吭声,高仰着头:“”连我们小姐都不认识,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谢之遥厉声道:“见到本小姐还不给本小姐行礼!”

    秦深赶忙恭恭敬敬地躬身,末了问道:“不知道谢小姐光临寒舍,您有什么事吗?”

    谢之遥端详着她的脸,不屑道:“你就是顾见顾郎娶的小老婆?”

    秦深一时僵住,什么小老婆?她是顾见的小老婆?开什么玩笑,她死都不嫁顾贱男的好吗!!

    “顾郎在外说他已娶妻,我原本不信,谁曾想找来真的有!”

    秦深听这话悟了。这姐说的是公孙华啊,化名敢用自己在修真界的真名,顾贱男你小子够勇。

    “实话和你说了吧,本小姐看上顾郎了!”谢之遥扬头看她,语气嚣张:“现在本小姐给你一百两,要求只有一个,你离开他!”

    秦深听了犹豫,喃喃道:“一百两啊。”

    如果她拿了一百两抛下顾贱男跑路,她可以找个地方住好吃好喝好慢慢修炼心法恢复修为,不用受现在的这些苦。

    虽然不道德但有钱啊!!怎么办,好心动!

    见她不吭声,谢之遥不耐烦:“怎么?你还嫌少啊?行!嫌少那就二百两!”

    秦深一听,眼睛都瞪直了,是不是她再犹豫几秒,钱就能再加倍?

    谢之遥豪气道:“本小姐只要你答应我离开顾郎和顾郎和离,要多少钱你随便说!”

    秦深抿嘴,小心问:“谢小姐,你说的是真的吗?我要多少你都能给?”

    谢之遥冷哼:“怎么?你是在质疑本小姐?”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秦深内心乐开了花,脸上的笑差点就要抑制不住。

    “既然这样的话。”秦深轻轻咳嗽几声,默默从兜里伸出张开五根手指。

    谢之遥一看:“五百两,可以,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说着就挥手叫身后的家丁送钱。

    “不是。”秦深纠正她:“是五百两,黄金。”

    谢之遥闻言一愣。

    看到她沉默,秦深有点心虚。是不是她说太多了,不过好像也确实,顾贱男值不了那么多钱。

    “行!”谢之遥想了几秒后答应:“不过我现在手上没带那么多,等会我再派人给你送过来。”

    秦深满脸笑容:“好嘞!”

    她还贴心地问:“我家里有纸笔,谢小姐你看我要不要现在就写和离书?”

    谢之遥:“稍后等我把钱送来再说,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和离书。”

    家丁回府取钱,两人谈好坐在桌前喝茶。

    秦深好奇:“谢小姐,你是怎么认识顾贱…顾见的,还有为什么会叫他顾郎?”

    “不止是我啊。”谢之遥喝着茶:“怡红楼里的所有人的客人都这么叫他!”

    秦深手指僵住:“什么怡红楼?什么客人?”

    谢之遥:“你不知道顾郎在怡红楼干活?”

    秦深有点难以启齿:“怡红楼是什么地方?”

    谢之遥无所谓道:“四野城,男人们有他们男人取乐的地方,我们女人自然也有我们女人取乐的地方,怡红楼,就是我们女人平时无聊会去玩玩的去处。”

    什么?惊天大瓜!!顾贱男他竟然为了钱自愿到窑子甘当女人的玩物?!

    秦深吓得手上的茶都端不稳。

    怪不得他每日的工钱会那么高,原来……原来是这样。

    不是啊!她之前虽然天天嚷嚷着要把顾贱男卖进窑子毁掉他的处男之身,但是……但是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连自家相公平时在干什么活你都不知道,你个小老婆当得也太不称职了吧!”谢之遥有点嫌弃:“顾郎摊上你怎么个人,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想到原先顾贱男的固执,秦深还是不死心问:“在怡红楼干活?那他干的是什么活?”

    谢之遥:“都在怡红院了,还能是什么活?”

    我靠!苍天!这都是些什么事啊!任顾贱男误入歧途见死不救,就算是能出去这个世界,秦老妈知道后不得灭了她。

    想到这里,秦深急忙站起来,哭丧着脸几乎是用飞奔的速度跑出去。

    “哎!等一下!”谢之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还没给我写和离书呢!!”

    秦深急冲冲赶到怡红院,刚进门就被里堂里花花绿绿的灯闪瞎了眼,还没走几步,穿着各种艳丽衣服的一群白净男子便朝她围过来,语气娇羞地唤她。

    秦深觉得眼睛和耳朵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和伤害,想到顾贱男每天在这也是做这样的活,心凉得透透。

    忍受不住这种辣眼睛的景物,她只好用手挡住眼,视线从手缝间出来目视前方。

    环视一圈一楼没看到顾贱男的影子,秦深拔腿上楼,冲上去遇到房间就踢开门,即使撞见正在运动的好几对也毫不脸红,不顾背后那些人的辱骂,乱找一通。

    结果一无所获,一想到现在顾贱男可能正趴在某个女子的身上贴心地专情服务,秦深的心就感到苦闷和难受,情绪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挥泄不出来。

    扶着栏杆垂头之际,身旁有人经过。

    “听说今晚顾郎要光临通春馆!”

    “真的吗?我上次就因去晚了没见着顾郎!”

    “那这次还不快点?去晚了可没位置了!”

    “是呀,那我们走快点!”

    顾郎?秦深耳郭一动,回过头揪住一女子的手:“什么顾郎?顾见在通春馆?”

    那女子见她如此粗暴,眼泪下来:“饶命啊,我什么都没干,顾郎吗?是…是的,他现在就在通春馆。”

    秦深:“通春馆在哪?”

    那女子手指哆哆索索地指了个方向。

    秦深一看,在三楼,怪不得她在二楼找不到。

    她放开那女子,又怒气冲冲地往三楼跑去。

    通春馆门前果然挤了一大堆人,秦深心想,顾贱男那么受欢迎是不是每天要服务的女子很多?想到这里,她的心几乎都要凉透了。

    秦深用力推开众人,往前走去。

    有人被推后不满,在她身后大声骂道:“那小姐,懂不懂先来后到,你花钱了吗就挤过来!”

    众人一听,也都附和着嚷嚷起来。

    听到这边的吵闹声,顾见弹琴的声音截然而至。

    “花钱?”走进厅内,秦深一笑,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顾贱男,问他:“你觉得我需要花钱吗?”

    看到她的那一刻,顾见茫然,拄着拐杖僵硬站起。

    在众人的注视下,秦深一步一步地走向他,到达他身边时,率先给了他一巴掌,而后指着周围大片的女子,带着哭腔:“顾见,我看你真他么活腻了,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吗?你竟然……竟然会不顾尊严不顾脸面地来这种地方干这种活!!”

    顾见捂着脸愣怔:“我在这干活,怎么了吗?”

    秦深哭着问他:“你知不知道这是哪?”

    顾见懵懵:“怡红院啊。”

    “所以呢?”秦深抹了抹泪水,抽泣着问他:“给别人当男宠你觉得很骄傲是吗?”

    顾见:“???”

    旁边众人一听秦深说话,几乎是立刻明白过来这是顾郎说的原配正妻来找他,可是他之前不是说他原配病弱不能出行吗?

    见这阵仗,其余众人这会子是怨气也没了,专心致志吃瓜看热闹。

    “什么男宠?”顾见觉得很不可思议:“不是,司徒兰亭,你是从哪听来的谣言?”

    “不是吗?”秦深泪眼婆娑地说:“怡红院是什么地方?你来这种地方干活?除了干那事还能干什么?”

    顾见:“还能干很多事啊。”

    秦深哭着说:“比如呢?”

    顾见无奈地指了指旁边的古琴:“司徒兰亭,你看那是什么?”

    秦深自然道:“琴啊!”

    顾见:“……”

    说完这话秦深想到什么,转而看他,惊喜道:“所以你在怡红院不是当男宠,是卖艺当琴师?”

    顾见扶头长叹一声:“天!你终于反应过来了。”

    “太好了!”秦深激动地抱住他,喜极而泣:“我还以为你为了钱把自己卖进窑子给人当男宠了!吓死我了!”

    顾见:“……”

    您这脑回路够牛。

    他无奈,抱住她安慰:“是你自己吓自己!!”

    是顾郎的原配误以为自家相公出来当男宠特意来抓奸来的,围观众人这会子终于弄清事情。

    众人中有女子看了不满,发牢骚道:“我还以为顾郎的娘子是什么个知书达理的人,合着竟然是个不懂是非乱闯的,现下误了时辰,今儿个的琴是听不了了,害得我白跑这一趟!”

    秦深一听,顿时有些羞愧。

    顾见察觉她的不适,安慰道:“你不用担心这的事,是我之前没好好和你说清楚才导致你误会,是我的错,这里的事情我会解决。”

    说完,他朝着众人喊道:“今天是顾某的不对,今晚我娘子在这造成的一切损失,我顾某一人承担。”

    那女子一听,一声不吭了。

    琴是不能继续弹下去了,顾见简单交代好事情,便领着秦深出怡红院回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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