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靠近（3）
这天晚上，在家吃完饭，颜初黛和江朔成跟他的父母通了电话。颜初黛搬过来以后，和他们通话的次数还不多，不过每一次气氛都很和谐。
当然，江朔成也会陪她和颜雪堂通话，颜雪堂的话很少，但每次都会嘱咐他们，健康最重要，注意身体。
江远道和吴振青正在看电视，在低低的新闻联播的背景音中，吴振青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对了，这周末你们回来一趟吧？小颜还没来过家里呢。”
她话音未落，江远道的声音响起，听起来一如既往地有点严肃：“看你们的时间，但是安排得过来就回来吧。”
颜初黛看了江朔成一眼，发现他也正看着她，似乎在等她先表态，于是用顺从的语气说：“可以的。”
江朔成随后也说：“可以。”
吴振青的声音就带上了笑意：“好，好，小颜你喜欢吃什么？水果啊，菜啊都行，不要客气啊。”
颜初黛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在她的追问下，还是说了一两样水果。
她忽然想到了钟陶，很久以前，钟陶会为她准备许多她爱吃的东西，即使其中有些是薯片之类的非健康食品。
——
周四下午，颜初黛回家以后休息了一会儿，意识到不对劲，平常这个时间段，他应该已经回来了。
又等了一会儿，正想着是不是要发一条微信问他，江朔成的电话打了过来。
莫名有不详的预感，她心脏怦怦直跳，立刻接了起来，而他没有一句铺垫，单刀直入，言简意赅地告诉她：“我出了车祸，避让货车时撞上了护栏。
“已经报告了交警，联系保险公司把车拖走，现在会去横山医院做一个检查，以防万一。”
他的声音和往常相比带着一丝沙哑，听起来有点疲惫，但依然冷静。
一颗心瞬间沉了下去，但是又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颜初黛定了定神，说出自己第一反应的念头：“我来医院找你。”
她知道横山医院，是这附近最近的一间综合医院，等级是三乙。
他的声音静了一下，似乎有点意外：“好。”
挂断电话后，颜初黛还是感觉不安，理智上知道他开车一向稳，而且能够思路清晰地处理后续事宜，应该没有大碍，情感上却克制不住担忧。她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文章，车祸后看起来无恙的人有可能内脏破裂，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发紧。
没有放任情绪，她用叫车软件快速地打了一辆车，然后拿上包出门。
车来得很快，司机是一名面善的中年女性，大概是看她脸色不对，还问了一句：“小姑娘有急事是伐？”
颜初黛松开了紧抿的唇：“我——先生出了车祸，我去医院找他。”她从来没这么称呼过他，一时还有些不适应，言语间停顿了片刻。
“噢，好，我稍微开快一点噢。”
虽然司机这么说，但因为恰好赶上晚高峰，所以路上非常堵，她们也只能跟随车流缓慢挪动。
颜初黛深呼吸了几次，眼前却无法抑制地闪过想象中他的车呼啸着撞上护栏的情景，让她感觉心脏一阵揪紧。
……他现在怎么样了？到医院了吗？
她闭了闭眼，随即又自我安慰，他不会有事。
大概在路上耗了二十分钟，她收到了一条他的微信：【我到医院了，在急诊放射科，一号楼205。】
去放射科应该是做CT，收到他的消息，她感觉心安了一些。
终于赶到横山医院，她参照指示牌走进一号楼，这幢楼看得出年代久远，整体设施老旧，墙壁斑驳，色调暗沉，灯光也不甚明亮。楼里人不算少，上上下下，冲淡了冰冷肃穆的气氛。
颜初黛从中间的楼梯上到二楼，恰好看见他从其中一扇门内出来，背对着她往前走，应该是要从走廊尽头的楼梯下楼。其实现在走廊里或站或坐，或在走动的人很多，但她就是从中认出了他的背影。
他看起来和平常并无区别，腰背挺直，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更没有裹纱布之类，她瞬间松了一口气，加快脚步走向他，快要走到时，却看见他被一个女孩拦了下来。
那个女孩穿着清凉的吊带裙，妆容精致，戴着流苏耳环，看得出是和她完全不同的类型。
说起来，她并不知道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他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应该也有偏好吧。
……也或许没有。
他似乎始终都是冷静严肃的模样，让人感觉远不可及。
收回思绪，她又向前走了两步，这时女孩拿出了手机，扬起手臂递到他面前，脸上挂着笑：“小哥哥，相逢即是缘分，可不可以留个你的联系方式呀？”
颜初黛发现她的手臂上还缠着纱布，甚至已经浸上了血迹，或许是因为相信他不会给联系方式，她比起妒忌，更多的是感到有些荒谬，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魅力，让她都受了伤还想着搭讪。
而他开口，语气礼貌中带着明显的疏离：“抱歉，我太太马上就到。”
虽然知道这只是他用来拒绝的话，但是听到“我太太”三个字，颜初黛还是不可避免地心跳了跳。
女孩惊讶得“啊”了一声：“那好吧，不好意思。”她没有多纠缠，转身离开了。
颜初黛终于走到他背后，一时却不知道该怎么出声喊他，“江老师”不能再叫了，喊全名显得生硬，直接叫“朔成”，两人又没熟悉到那个程度。她顿了顿，最终选择直接问：“你——怎么样？”
江朔成转过身来，首先注意到的是她的眼神，十分明亮，温柔而担忧，专注地望着他，让他的心口微微震了一下。
他知道她是一个非常善良温柔的人，但是此刻她的担忧，难道仅仅出于他们之间淡薄的关系。
虽然更大的可能性，是他自作多情了。
回过神来，他回答：“腹部软组织挫伤，没有大问题，一般都能自愈。”
颜初黛和他并肩往楼梯口走去，他忽然开口问：“你吃过晚饭了么？”
颜初黛完全忘记了这件事，而且也不饿：“……还没有。”
他提议：“我也没有，就在附近吃？”
“好的。”
这附近有不少小饭馆，环境杂乱，略显逼仄，他们随意找了一间看起来比较干净的面馆，走进去在柜台点了两碗面。
落座之后，两个人都没说话，颜初黛拿出手机，先搜索了一下软组织挫伤的后续处理。
搜索完，颜初黛犹豫了片刻，抬起头问他：“网上说，软组织挫伤急性期内最好冷敷一下，你……知道具体伤在哪里么？”
江朔成也抬头望向她，沉默了一瞬，略微点了一下头：“淤青了一块。”
因为在外面，颜初黛没有问他淤青在哪里，只是用试探的语气征求他的意见：“还是冷敷一下吧，会好得快一点。”
他的回答倒是很干脆：“好。”
颜初黛想了想，又问：“有今天现场的照片么？我想看看具体情况。”
江朔成点头回答：“我存了档。”他滑动了几下手机，然后递给她，屏幕上已经是相册的界面。
颜初黛把有关车祸的照片都看了一遍，场面没有她想象的严重，安全气囊弹出了，车身似乎只是小范围地受创，马路上的护栏几乎没有受损，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他们坐着等了一会儿，很快，两碗热气腾腾的面端了上来。
吃饭的间隙，颜初黛下意识看向他，印象中还没和他在这种路边的小馆子里吃过饭，他的气质原本和这里完全不符，但真正坐在店里时，这副画面却也和谐。
而江朔成也看向了她，她微微低着头，用筷子夹着面条细细嚼着，十分秀气的模样。
——
吃完饭，两个人打了一辆车回家，进门后，颜初黛还记着冷敷的事：“你有不用的毛巾么？”
江朔成转过脸直视着她：“你去休息吧，我自己可以。”声音绝对不是敷衍的，而是体贴的，近乎温柔的语气。
颜初黛抿了一下唇：“……我帮你拿一下冰块吧。”他今天看起来有点疲惫，她可以想象，上完一天班已经够累的，回来又发生了车祸，还要处理后续的事。
他静默片刻，没有再拒绝。
颜初黛去了厨房，从流理台底下的柜子里找出保鲜袋，装了一些冰箱里的冰。两人走进他的卧室，这还是颜初黛在那天晚上之后第一次进他的卧室，不过可能是因为已经隔了一段时间的缘故，她的心情没有那么不自在。
江朔成从衣柜的抽屉里拿出毛巾，然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掀起了毛衣，露出了下腹部的一块淤青。颜色很深，范围不算小，看起来有些刺眼。
这个动作他做得不紧不慢，竟然也显出几分优雅，丝毫没有狼狈之感。
颜初黛把冰袋递过去，手忍不住在半空中顿了一下，低声说：“应该会很冷。”现在已经过了最冷的时段，不过温度也没有高多少。
但是假如开暖气，冰块会很快融化。
江朔成抬起头，近距离地看着那张模样温柔，表情认真的脸，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消极的念头：她这么做应该和他是谁无关，如果跟她结婚的人不是他，或许她也会对那个人这么体贴细心。
不过他很快清醒过来，假设不成立，至少现在，她已经属于他，也只会这么对他。
他用毛巾接过冰袋，敷在了淤青上：“没关系。”
大概因为太冷，一开始冷敷，他的眉就蹙了起来，颜初黛看着他，忽然觉得他这副模样有些微妙的性/感。
她回过神来：“你身上……还有别的伤口么？”
他回答：“膝盖磕了一下。”顿了顿，说了今晚的第二遍：“你去休息吧，我自己可以。”
颜初黛的目光又在他的淤青上停顿了片刻，这才离开了。
当然，江朔成也会陪她和颜雪堂通话，颜雪堂的话很少，但每次都会嘱咐他们，健康最重要，注意身体。
江远道和吴振青正在看电视，在低低的新闻联播的背景音中，吴振青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对了，这周末你们回来一趟吧？小颜还没来过家里呢。”
她话音未落，江远道的声音响起，听起来一如既往地有点严肃：“看你们的时间，但是安排得过来就回来吧。”
颜初黛看了江朔成一眼，发现他也正看着她，似乎在等她先表态，于是用顺从的语气说：“可以的。”
江朔成随后也说：“可以。”
吴振青的声音就带上了笑意：“好，好，小颜你喜欢吃什么？水果啊，菜啊都行，不要客气啊。”
颜初黛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在她的追问下，还是说了一两样水果。
她忽然想到了钟陶，很久以前，钟陶会为她准备许多她爱吃的东西，即使其中有些是薯片之类的非健康食品。
——
周四下午，颜初黛回家以后休息了一会儿，意识到不对劲，平常这个时间段，他应该已经回来了。
又等了一会儿，正想着是不是要发一条微信问他，江朔成的电话打了过来。
莫名有不详的预感，她心脏怦怦直跳，立刻接了起来，而他没有一句铺垫，单刀直入，言简意赅地告诉她：“我出了车祸，避让货车时撞上了护栏。
“已经报告了交警，联系保险公司把车拖走，现在会去横山医院做一个检查，以防万一。”
他的声音和往常相比带着一丝沙哑，听起来有点疲惫，但依然冷静。
一颗心瞬间沉了下去，但是又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颜初黛定了定神，说出自己第一反应的念头：“我来医院找你。”
她知道横山医院，是这附近最近的一间综合医院，等级是三乙。
他的声音静了一下，似乎有点意外：“好。”
挂断电话后，颜初黛还是感觉不安，理智上知道他开车一向稳，而且能够思路清晰地处理后续事宜，应该没有大碍，情感上却克制不住担忧。她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文章，车祸后看起来无恙的人有可能内脏破裂，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发紧。
没有放任情绪，她用叫车软件快速地打了一辆车，然后拿上包出门。
车来得很快，司机是一名面善的中年女性，大概是看她脸色不对，还问了一句：“小姑娘有急事是伐？”
颜初黛松开了紧抿的唇：“我——先生出了车祸，我去医院找他。”她从来没这么称呼过他，一时还有些不适应，言语间停顿了片刻。
“噢，好，我稍微开快一点噢。”
虽然司机这么说，但因为恰好赶上晚高峰，所以路上非常堵，她们也只能跟随车流缓慢挪动。
颜初黛深呼吸了几次，眼前却无法抑制地闪过想象中他的车呼啸着撞上护栏的情景，让她感觉心脏一阵揪紧。
……他现在怎么样了？到医院了吗？
她闭了闭眼，随即又自我安慰，他不会有事。
大概在路上耗了二十分钟，她收到了一条他的微信：【我到医院了，在急诊放射科，一号楼205。】
去放射科应该是做CT，收到他的消息，她感觉心安了一些。
终于赶到横山医院，她参照指示牌走进一号楼，这幢楼看得出年代久远，整体设施老旧，墙壁斑驳，色调暗沉，灯光也不甚明亮。楼里人不算少，上上下下，冲淡了冰冷肃穆的气氛。
颜初黛从中间的楼梯上到二楼，恰好看见他从其中一扇门内出来，背对着她往前走，应该是要从走廊尽头的楼梯下楼。其实现在走廊里或站或坐，或在走动的人很多，但她就是从中认出了他的背影。
他看起来和平常并无区别，腰背挺直，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更没有裹纱布之类，她瞬间松了一口气，加快脚步走向他，快要走到时，却看见他被一个女孩拦了下来。
那个女孩穿着清凉的吊带裙，妆容精致，戴着流苏耳环，看得出是和她完全不同的类型。
说起来，她并不知道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他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应该也有偏好吧。
……也或许没有。
他似乎始终都是冷静严肃的模样，让人感觉远不可及。
收回思绪，她又向前走了两步，这时女孩拿出了手机，扬起手臂递到他面前，脸上挂着笑：“小哥哥，相逢即是缘分，可不可以留个你的联系方式呀？”
颜初黛发现她的手臂上还缠着纱布，甚至已经浸上了血迹，或许是因为相信他不会给联系方式，她比起妒忌，更多的是感到有些荒谬，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魅力，让她都受了伤还想着搭讪。
而他开口，语气礼貌中带着明显的疏离：“抱歉，我太太马上就到。”
虽然知道这只是他用来拒绝的话，但是听到“我太太”三个字，颜初黛还是不可避免地心跳了跳。
女孩惊讶得“啊”了一声：“那好吧，不好意思。”她没有多纠缠，转身离开了。
颜初黛终于走到他背后，一时却不知道该怎么出声喊他，“江老师”不能再叫了，喊全名显得生硬，直接叫“朔成”，两人又没熟悉到那个程度。她顿了顿，最终选择直接问：“你——怎么样？”
江朔成转过身来，首先注意到的是她的眼神，十分明亮，温柔而担忧，专注地望着他，让他的心口微微震了一下。
他知道她是一个非常善良温柔的人，但是此刻她的担忧，难道仅仅出于他们之间淡薄的关系。
虽然更大的可能性，是他自作多情了。
回过神来，他回答：“腹部软组织挫伤，没有大问题，一般都能自愈。”
颜初黛和他并肩往楼梯口走去，他忽然开口问：“你吃过晚饭了么？”
颜初黛完全忘记了这件事，而且也不饿：“……还没有。”
他提议：“我也没有，就在附近吃？”
“好的。”
这附近有不少小饭馆，环境杂乱，略显逼仄，他们随意找了一间看起来比较干净的面馆，走进去在柜台点了两碗面。
落座之后，两个人都没说话，颜初黛拿出手机，先搜索了一下软组织挫伤的后续处理。
搜索完，颜初黛犹豫了片刻，抬起头问他：“网上说，软组织挫伤急性期内最好冷敷一下，你……知道具体伤在哪里么？”
江朔成也抬头望向她，沉默了一瞬，略微点了一下头：“淤青了一块。”
因为在外面，颜初黛没有问他淤青在哪里，只是用试探的语气征求他的意见：“还是冷敷一下吧，会好得快一点。”
他的回答倒是很干脆：“好。”
颜初黛想了想，又问：“有今天现场的照片么？我想看看具体情况。”
江朔成点头回答：“我存了档。”他滑动了几下手机，然后递给她，屏幕上已经是相册的界面。
颜初黛把有关车祸的照片都看了一遍，场面没有她想象的严重，安全气囊弹出了，车身似乎只是小范围地受创，马路上的护栏几乎没有受损，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他们坐着等了一会儿，很快，两碗热气腾腾的面端了上来。
吃饭的间隙，颜初黛下意识看向他，印象中还没和他在这种路边的小馆子里吃过饭，他的气质原本和这里完全不符，但真正坐在店里时，这副画面却也和谐。
而江朔成也看向了她，她微微低着头，用筷子夹着面条细细嚼着，十分秀气的模样。
——
吃完饭，两个人打了一辆车回家，进门后，颜初黛还记着冷敷的事：“你有不用的毛巾么？”
江朔成转过脸直视着她：“你去休息吧，我自己可以。”声音绝对不是敷衍的，而是体贴的，近乎温柔的语气。
颜初黛抿了一下唇：“……我帮你拿一下冰块吧。”他今天看起来有点疲惫，她可以想象，上完一天班已经够累的，回来又发生了车祸，还要处理后续的事。
他静默片刻，没有再拒绝。
颜初黛去了厨房，从流理台底下的柜子里找出保鲜袋，装了一些冰箱里的冰。两人走进他的卧室，这还是颜初黛在那天晚上之后第一次进他的卧室，不过可能是因为已经隔了一段时间的缘故，她的心情没有那么不自在。
江朔成从衣柜的抽屉里拿出毛巾，然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掀起了毛衣，露出了下腹部的一块淤青。颜色很深，范围不算小，看起来有些刺眼。
这个动作他做得不紧不慢，竟然也显出几分优雅，丝毫没有狼狈之感。
颜初黛把冰袋递过去，手忍不住在半空中顿了一下，低声说：“应该会很冷。”现在已经过了最冷的时段，不过温度也没有高多少。
但是假如开暖气，冰块会很快融化。
江朔成抬起头，近距离地看着那张模样温柔，表情认真的脸，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消极的念头：她这么做应该和他是谁无关，如果跟她结婚的人不是他，或许她也会对那个人这么体贴细心。
不过他很快清醒过来，假设不成立，至少现在，她已经属于他，也只会这么对他。
他用毛巾接过冰袋，敷在了淤青上：“没关系。”
大概因为太冷，一开始冷敷，他的眉就蹙了起来，颜初黛看着他，忽然觉得他这副模样有些微妙的性/感。
她回过神来：“你身上……还有别的伤口么？”
他回答：“膝盖磕了一下。”顿了顿，说了今晚的第二遍：“你去休息吧，我自己可以。”
颜初黛的目光又在他的淤青上停顿了片刻，这才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