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漪进了书房,瞧着手里的几本需要核对的账本,不免感觉头疼。

    其实这些活大可以放给信任的人去做,但偏偏岑忠惹出的贩卖良民的事情闹的不小,朝堂上已经有好几本参母亲的奏折,只不过他们的证据不够确切,只是捕风捉影罢了。

    自己如今亲力亲为的做只是想把账本核对好,解决后顾之忧,毕竟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虽说这个事情到最后就算被抓住了小辫子,落到母亲身上的惩罚也不过是罚点俸禄加上几个月的禁足,不会伤及根本。

    但是如此脏污的罪名落下来,不免让家族蒙羞,让世家大族戳上几年的脊梁骨。

    岑漪没让小厨房做午膳,但还有人用亲手做的糕点当幌子,惦记着来见自己。

    就见岑逾白袅袅婷婷挑了帘子,端着食盒进来“殿下。”

    岑逾白规矩礼仪十分标准,可以比肩京城的公子,完全看不出来是谷城这小地方出来的人。头发只简单的散在后背,穿着淡蓝色的袍子,衬得他眉目更加温和。

    “表弟来这里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岑漪开口。

    岑逾白瞧见坐在桌前的岑漪,她头戴玉冠,眉目柔和中却透着生人勿近的疏离,一双幽深的眸子正望着自己,不免觉得脸红心跳。

    京城的世家小姐果然与谷城的土包子不一样,气度和穿着哪一点不甩那些人十条街。

    他缓步上前,将食盒搁在岑漪书桌的一角,打开后一股香甜的气味争相恐后的从盒子里冒出来。

    “刚刚我去小厨房听说殿下忙于公务还没有用午膳,想着殿下不按时用午膳,恐怕会对肠胃不好,就做了自己最拿手的小食。”

    难不成小厨房没有告诉你,是我亲自下的命令不用做午膳?岑漪心中嘲弄,面上却丝毫不显。

    岑逾白把碟子端出来,瞧着岑漪的神色没有太大的异常,长舒了一口气后,才大着胆把碟子推近。

    岑漪瞧着他的一举一动,最后目光落到了那叠小食上,略带嘲讽的勾了勾唇“多谢表弟费心了,不过我不爱吃甜食,恐怕要辜负表弟的一番好意了。”

    岑逾白被那抹笑刺了眼睛,略带尴尬的收回手,却没端走碟子。

    “表姐。”他声音讷讷的改了称呼,也不叫那略显生分的殿下了.

    “表姐也知道,我的母亲死的蹊跷,明显是被人所害,今日我刚刚在表姐的宅子上安顿下来,我就收到了那凶手的恐吓。”他猛然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岑漪。

    可岑漪的目光始终落在那一叠糕点上,神色淡淡的丝毫没有去接那眼神的意思。

    见岑漪不搭腔,他咬了咬唇接着说“在我刚到表姐为我安排的院子里,那凶手竟然把我母亲的一位亲信手下的头颅,明晃晃的摆在院门外。”

    “哦?”听到此处岑漪也感兴趣抬头看他,示意他说下去。

    “那个人我绝对不会认错,是跟随我母亲许久的手下,前些日子不知道母亲派他去做了什么事情,突然失踪了,就再也没回来,这如今再见竟然只剩一个头颅了……”

    岑逾白声情并茂的陈述着,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莫须有的泪痕。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岑漪支起身子微微向前倾着,一幅认真聆听的模样,心里却感叹了一下这位表弟的演技如此精湛,若自己心思单纯不知道事情原委,恐怕真的会被他蒙骗过去。

    “我本来想报官,不想让那贼人逍遥法外。可是我又想到,以母亲的性格,定然是吩咐了什么损人利己的任务,他被抓才有了如此惨的下场…可如今母亲已经走了,我身边只有表姐一位可以信任的人,有这样的腌臜事我也不想给表姐惹麻烦,便叫得力的亲信将那骇人的头颅偷偷的处理掉了。”岑逾白抽抽噎噎的把事情讲述完。

    “处理掉了?”岑漪上下打量了一下低头看似垂泪的岑逾白,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本事,随后也了然,平常跟在他身侧的仆侍步履轻快,恐怕是练家子,处理一个头颅,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岑漪不禁目光淡淡的看着他,这位表弟比自己预计的要聪明许多,看这样子他是已经猜到头颅之事是自己所为。

    短短的几句话,就将他的责任推的一干二净,一股脑把谷城岑家的所有脏事,全倒在了不能说话的死人身上,还顺便表明了忠心。

    “那表弟要多加小心,这贼人竟然能随意出入本殿的宅子,想来是本事不小。”

    岑逾白像是被这句话吓到,扑通一声双膝跪地,面色苍白“表姐……我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惶恐,我担心那贼人若是有心加害于我……”

    岑漪没接话,瞧着他想听他打的什么鬼主意。

    他期期艾艾道“求表姐借我几个能干的护院,我夜里入睡也能不被噩梦缠扰,安心许多。”

    这话的意思就是,自己可以在他身边安插眼线喽?怕自己不放心?岑漪觉得有意思,一口应了下来。

    岑逾白一脸的惊喜,好些个道谢的话不要钱似的脱口而出。

    岑漪也懒得和他虚以委蛇,叫叶曲拨了几个手下给他。最后二人的谈话在一场表姐弟情深中结束了。

    岑逾白挂着欣喜的笑容,挑了帘子退出去,跟随的仆侍瞧着他的神色,不禁小心翼翼的问“公子,世女殿下是相信了公子的说辞吗?”

    二人走过回廊岑逾白的笑脸才陡然落下去,变成了一幅阴沉的样子。

    “相信?”他自顾自的重复了一遍,面上露出自嘲的神色。

    “她可和平日里那些愚蠢的世家小姐不同,分明是早就猜到了我的来意,看我表演把我当猴耍罢了,我演戏他就好整以暇的配合我。”

    岑逾白不自觉地捏紧手里的帕子,盯着前方的空气“怎么办,暂时看来,她没有追究我,可我也摸不清他到底什么意思。”

    “公子也不用心急,如今公子住在世女殿下的宅子里,若要出事可就是她逃不开的责任,她定然是不会冒这个险的。”

    岑逾白侧身瞪了一眼那仆侍“这还用你提醒?”

    “是奴多,多言了…”那仆侍急急忙忙的拱手告罪。

    “哼。”岑逾白冷哼一声。

    “收一收你的江湖气息,如今母亲不在,你唯一的主人可是我,小心行事,别暴露了你会武的事情。你可是我在这宅子里唯一信任的人了。”

    “是,奴谨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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