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和大人去云兮楼的时候,看见大人很喜欢吃那里的桂花红枣糕,今日早上我特意叫人去排队买的。”

    砚安眼角的笑意荡漾开,端着食盒小心翼翼的想放到岑漪的书案之上,却瞧见书案上摆放了很多纸张,丝毫没有地方放食盒。

    他局促的啊了一声,反应过来笑盈盈的眼睛一下就渗透出了胆怯“打,打扰了大人办公……”

    岑漪本来是有意让砚安瞧见资料上面的内容,没曾想砚安的目光只是轻轻的略过。

    她将资料收拢到一块,“不经意之间”把资料放的离砚安更近了一些。

    “无碍,近几日的事情已经忙完了。”

    砚安这才放心的打开食盒,从里面拿出了一碟子糕点,丝毫没有注意到那摞资料明晃晃的择亲人选四个大字。

    “未曾想你还注意到我喜欢吃桂花红枣糕。”岑漪瞧着砚安的反应幽幽的说。

    砚安抬头瞧见大人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心里跳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事,只轻轻试探着问。

    “大人……不喜欢吃桂花红枣糕吗?”

    许是因为在外冷风侵袭,屋内又暖如初春,砚安的面颊红红的,不是染了胭脂劣质的红,是衬托出几分诱人色彩的红。

    砚安给岑漪的感觉,就像是明明不怎么闪光,却十分吸引自己的璞玉,这样的璞玉不适合招摇的镶嵌在头顶发冠之处,而适合穿了绳子,贴身挂在胸口,时刻保护着这瞧起来十分脆弱的璞玉。

    而且他总是怯生生的,只要自己稍加沉默他就会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

    “喜欢,只是最近事情多,已经好久没有吃个痛快了。”说着,岑漪极为配合的捻起一块糕点就往嘴里送去。

    糕点甜糯,入口仅仅咀嚼几下就化作了糖水入腹中。

    砚安则像是得到了夸奖,眯着眼睛就是笑,看岑漪吃,仿佛他也吃到了一样。

    “阿安手中积蓄可还够用?”

    上次砚安说三十两买自己一夜,虽然自己没有收,但是第二天那三十两和那数张自己送给他的田产铺子的文书。就被他悄悄送回到她的书案之上。

    本来她想着原封不动的送回去,却又想到这样做的话,砚安难免再次多想,还不如断干净的时候一次性多给些银两和田产铺子。

    “够,够用的。”砚安没想到岑漪会突然发问,急忙点头。

    “我记得阿安头上,原本是有一支翡翠簪子的。”岑漪目光落在砚安发髻上,那个簪子她印象很清楚,是个质地下成的料子,与其说是翡翠,倒不如说是一块漂亮的石头。

    砚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慌乱的表情,低头嗫嚅着说“我……当掉了自己的一个簪子。”

    岑漪看着砚安发髻上只有一根素银簪子,这打扮还不如京城一些有头脸的仆侍。

    “是我欠考虑,这每个月的月钱还没到发放的时候,竟忘记你手中积蓄不多的事情。”

    她下意识的以为砚安在宅子里应该是吃穿不愁,却忘了他艰苦的出身和如今尴尬的处境。自己没有把砚安当自己人看,宅子里的仆侍自然是持不冷不热的态度。

    砚安却吓了一跳“不是的大人……奴,奴侍没有抱怨的意思,奴……”

    “怎么又自称上奴侍了?”岑漪一把扶住就要跪下的身影,一个用力把他拽到自己的椅子上坐好。

    “大,大人,奴…我只是看见大人昨日很喜爱这个糕点,绝对没有……”砚安有些不安的揪着衣角。

    “阿安识字吗?”话头一下子被岑漪截住,转移着话题

    岑漪牵过那只不安分的手,砚安似乎一紧张就会有类似的小动作。

    “字?”砚安怔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不识字……就会写自己的名字。”

    岑漪了然的点了点头。

    “我,我可以学的大人,我学东西很快的。”他殷切的说,像是怕岑漪失望,一股脑的列举着他这些年独自学会的东西。

    等砚安回过神才发现,他自顾自地说了好多,却没想岑漪是不是喜欢听。

    “啊……”他又下意识的住嘴“我多言了”

    岑漪在书案上摊开纸张,将一只毛笔放进砚安的手里“阿安写一下自己的名字。”

    “是,大人。”砚安踌躇着,沾了沾砚台里的墨,小心翼翼的落笔。

    能看出来砚安是及其不熟悉写字的,岑漪瞧他手腕僵硬,极其认真的控制着手中的毛笔,无意识的咬着唇畔,脸颊也因为专注微微泛起红晕。

    “大人……”

    岑漪正盯着他出神,砚安已经撂了笔瞧过来。

    讲实话,这是一张令人极为舒适的面孔,颇有小家碧玉的柔美之感,杏仁眼乌黑,盈盈润润的,带着一种傻气的娇憨。

    若是平常,有一个男子如此看自己,自己定要疑心是否心思不纯,有所图谋。

    而偏偏对他升不起太多这样的猜疑之感,兴许是他情绪总是表现的很明显,一点点的波动都会被他表现在脸上。

    那种可以轻易掌控的感觉,让岑漪放下了大部分的戒心,甚至于有一种,想彻底掌控的冲动。

    岑漪把目光投向砚安写的字。丑兮兮的两个字躺在纸张上,很少写字,导致他的字横不平竖不直,写出来的字也是歪歪扭扭。

    “大人的名字怎么写?”砚安小声地问。

    “我的名字不太好写。岑漪”

    她勾唇一笑,换了一张纸,在上面刷刷几笔落下自己的名讳。

    “岑…漪。”砚安跟着岑漪的话重复了一下她的名字,声音小小的呢喃,像是要把这个名字记进心里。

    窗外鸟扑棱翅膀的声音在此刻突然被放大在岑漪的耳边,她心中莫名的动了一下。

    很少会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就连母亲都不会,其余人更不会了。她甚至有一瞬间的凝滞,后脑勺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砚安又拿起毛笔,在岑漪的字下面,专心致志的临摹着她的名字。

    岑漪也不做打扰,就那么瞧着。

    他临摹的极为谨慎,写完将纸张捻起来吹了吹,喜滋滋的递给岑漪看。

    岑漪的字迹师承大家,笔锋冷厉,而在它下方临摹的字,却像是孩童初次拿笔,带着幼稚的气息。

    岑漪勾唇笑着,觉得那字迹幼稚的有些可爱“写的不错,阿安可要记好我的名字”

    “大人的字就赏给我吧,我也好多临摹几遍。”

    “想识字?”

    砚安静了一瞬,他知道一些世家大族是不喜欢小侍识字的,感觉说错了话,小心的看着岑漪半晌也没有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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