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四百多年！
“我是来自N773星系的亚吉纳斯人。”
听到这句话，安无恙愣住了，每个字都能听懂，怎得连在一起却听不懂了呢？
嗯戚戚叁星系是什么？亚吉纳斯又是哪个国家？
见面前男人大笑起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又被捉弄了。
“看来你不愿说实话，那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手腕骨下压，眼见就要割喉，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腕骨。
绳结何时挣脱的？！
安无恙果断选择断去手骨，一个跨步绕至男人身后。
手骨复位，再次锁住男人的脖颈，那枚碎片再次贴到鲜血淋漓的位置。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楼不霁眸光闪过一道惊诧，随后笑容收回，面色严肃。
他将两只手伸向前方，头朝侧向仰起，露出毫无防备的脖颈，表明自己没有恶意。
“抱歉，刚刚只是想开个玩笑，并无恶意。”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诚恳，“说实在的，你很厉害。与其这般争锋相对，我们不如合作。互相帮对方完成愿望。”
深红的血一滴滴跌在被子上，开出一朵朵嫣红的花。
合作？这是安无恙从未设想过的情况。
坦言，若真想探寻出背后的谜团，仅凭她的能力并不可行，作为骷髅，还不通语言，连出门都无法出。
只是……这人可信吗？
好似看穿了安无恙在想什么，楼不霁接着道，“在见到你这个有生命的骷髅没有报警，还能成功和你交流，要知道，会这种语言的人不超过5人。这样的合作对象你要多久才能找到第二个呢？”
他调整了一下自己坐着的姿势，靠在床背上，惬意地闭上了双眼。
报紧为何物？
安无恙没有细想，她承认男人所说在理，但她没有轻易答应。
她将碎片重新迫近划伤的伤口，原本已经凝结的伤口再次打开，血流蜿蜒。
“你的诚意呢？”
被人威胁的感觉很不好受，自己的致命把柄被对方拿捏，却一无所知对方的信息。
楼不霁轻笑一声，“放古代来说，我是此处富商的外室子之一，正房夫人欲将所有外室子斩草除根，然而她目前还找不到我是外室子的证据，无法对我进行清算。”
他语气一顿，睁开的双眼中满是恨意，“不过她杀害了我的母亲。”说这话时，他双拳微微攥紧，语气却依旧平静。
他母亲与人无冤无仇，性子要强定不会让她做出因痛自杀的行为，况且她所患癌症就快要治愈了啊……明明说好的，会等着自己去接她回家的……
除了是那个女人下的手，他想不出别的可能。
听及此事，安无恙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好在楼不霁并未停顿许久。
他接着开口道，“那个证据我也未确定是何物，不过母亲留给我的物品皆被我用箱子收了起来，放于那个衣柜地板抽出的空洞中，你可以拿走并借此要挟我。”
顿了顿，“这便是我的诚意。”
思索片刻，安无恙将碎片收回，掀开男人盖着的被子，将他双脚的绳结解开。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她能觉察出男人对自己并无恶意，更多是充满好奇和探究之意，男人所言是真是假她不置可否，主要是她如今别无选择，正如男人所言，一个不害怕自己，还能与自己沟通的存在是可遇不可求的。
除了相信他，自己别无选择。
安无恙坐于男人面前，伸出手骨，“合作愉快。”
楼不霁握了上去，“合作愉快。”
失血加受伤让他脸色苍白，他微微笑着，笑容很淡却相当真情，不似先前那般虚伪、嘲弄的笑。
咚咚咚——
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以及一声很弱的询问声，“叔叔，你还好吗？”
糟了！忘记门外还有个小孩。
安无恙朝楼不霁努努头，示意他去安抚一下，随意找了个地方，端庄地站着。
楼不霁迈着虚弱的步伐将卧室门打开，“无碍，客厅里有吃的，自己解决，需要你的时候会叫你的。”
语气很平，却带着莫名奇妙的笑意，徐盼娣没那么害怕。
她大着胆子抬起头，瞥见室内站着的骷髅，松了一口气，手中攥着的小指骨沾上些许汗意。
骷髅公主没事就好。
见小孩离开，楼不霁重新合上房门。
见到卧室内的窗帘敞开，他几步跨做一步将窗帘拉上，好在时间早再加上窗户对着的街道向来冷清，并未有人路过。
他重新躺回床上，身体的虚弱让他每走一步都费劲。安无恙顺势重新坐在床边。
“那你的背景是什么呢？以及你是如何察觉我先前在说谎。”楼不霁将数粒药倒入口中，没有饮水便生咽了下去。
安无恙沉默良久才回复，“我是大梁的公主，在十八岁时因病离世，再次醒来就成了如今的模样，从这房间的一个黑袋子里爬出来的。”她避开男人探究的目光，“我是大梁自立朝以来第一位公主，钦天监预言，我也将是大梁唯一的一位公主。而你所言的‘多位公主’便露出马脚。”
楼不霁好像想到了什么，他问道：“大梁之前的朝代有哪些？大梁在你离世时已存在多少年？”
没有丝毫思考的时间，安无恙脱口而出，“秦汉隋唐黎梁。113年。”
一段记忆突然闪现在脑中，是母后在纸上一遍遍写着“秦汉隋唐黎梁”，又将这张纸烧尽。
其中定有含义！
“有何问题吗？”她急切道。
“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经历的是秦汉隋唐宋元明清。”楼不霁补充道，“也就是说，你我两个世界的过去是部分重合的。”
他伸出手，在被子上划过一道线，又在末端分为两束。
“在唐朝后，这个世界被赵匡胤统治。而后又经历了外族入侵、反抗、再入侵的三个朝代：元明清。”
安无恙很自然地接上话语，“在我的世界，唐朝后被异族占领，而后又被大梁先祖打退那片苦寒之地。”
她低声喃喃着、重复着“或许这便是所说的三千世界。”
往日母后那些对她莫名的教诲，如今便好像被一条线串联起来，那些在记忆深处的事物一一被翻了出来——极致澄澈坚硬的琉璃、可留影像的仙器、无人却能传音的法器…… 那些寄存于故事中的，却是这个世界确实的存在，也带着她自然而然地融入这个世界。
楼不霁掀起眼皮，看了眼愣怔的骷髅，继续道，“而此时此刻，是公元2024年，是距唐朝建立后的第一千四百零六年。”
饶是接受能力良好，安无恙还是无法抑制地发出了一声惊呼。
“一千四百多年！”
她默默计算，嘟囔着“这么说离我离去的时间点，是整整一千二百年。”
“噌”地一下，安无恙站起了身，她转着圈环视了每一处，“这便是一千二百年后吗？这竟是一千二百年后！”
感受到楼不霁那注视着自己的视线，安无恙佯装镇定地坐回原处。
保持沉默，保持镇静，你是公主，你是大梁最最尊贵的公主。
她不说话，只是垂着头盯着床上那道划线，留给楼不霁一片白皑皑的头骨。
楼不霁忍俊不禁，又强行掩盖刻意咳了几声，谁料这一咳便停不下来。
见此情况，安无恙也不好再装死，毕竟是同伴了，也不能让他真的咳死吧。
她象征性地用骨节分明的手轻拍着楼不霁的后背，一下下地倒真让咳嗽停了下来。
楼不霁扭头避开骷髅，拭去咳出的泪水后，又恢复了静默的神情。
“那你如今什么打算？”语气很轻，想是为了避免第二次咳嗽，却依旧清晰。
“我要留在这个世界，要融入这里。”
楼不霁点了头，没有追问背后的原因。
他从床上站起身，脚步虚浮，他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本拼音书、幼儿故事大全（带拼音那种）和一本字典。
这些书泛黄，显然是十几年前的产物了，却能看出保存得很好，很被人珍视。
他和安无恙详细解释了这三本书的用法，见对方理解后又抽出一本笔记递给安无恙。
“这是你要学会的简单格斗技巧。”
见安无恙歪愣着那个骷髅头，楼不霁这时才说出这次合作自己的需求。
“我需要你保护我。”
那双眼睛注视着安无恙，向来死水般的眸中激起荡漾，涟漪一圈圈地朝外扩散开。
好似心脏深处的震动自内而外地传递到眼底。
安无恙分不清这是真是假，只知道自己不自觉地立下承诺，“好，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像是被蛾子翅膀振动落下的磷粉蛊惑的虫子，以为那是蝴蝶。
回过神来，安无恙才发现楼不霁在披外套，她下意识问了句，“你又要出门了吗？”
语气带着未察觉的落寞。
楼不霁没有回头，“只是去客厅找药处理伤口。”像是要解释什么般，他又补充了一句，“这个身体受伤后会格外畏冷，需要加衣服。”
红褐色的血痂在他死白的脖子上格外鲜目，甚至有些刺眼。
安无恙低过头，没再去看那道血痕，却瞄到了自己少了一截指骨的小指。
她再次开口，“客厅那小孩……她有名字吗？是什么情况？”
楼不霁这才回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很随意地和她说着。
在楼不霁的告知下，安无恙才知晓那个小孩的名字叫徐盼娣，今年已经十岁了，父亲整日在镇子上小偷小摸，全家靠两个外出打工的姑姑养着，亲妈在她两岁那年难产而亡，后妈在她三岁时生下了弟弟。自那之后，徐盼娣再没上过饭桌吃饭，承包着全家的家务，靠着吃家里人吃剩的饭菜长大。
怪不得，怪不得她穿着破旧的紧衣紧裤，一双眼睛总是怯怯的，闪着讨好的光。
怪不得她会依赖、讨好自己，哪怕自己是一个骷髅，只因为自己释放的那一点微乎其微的善意。
盼娣，盼弟，这是何等恶毒的名字啊。
在安无恙所认识的家族中，哪怕一直生不出男婴，也不会给女孩取这种名字，更不会虐待女孩，武皇在位留下的影响依旧作用大梁，设女官、立女户、出条例保护女子的财产，女子也可经商，可在外劳动，可自给自足。
父皇曾抱着她教导“以人为本”的核心，是“人”——管它男人女人，只要能发挥价值的就是好人。
那时她抱着父皇的脖子笑嘻嘻地，“父皇，你好聪明，我也要和父皇一样聪明！”
父皇摸了摸她的脑袋，抱着她走到立于书案的母后旁，“都是你母后教导得好，所以阿妹要好好听母后的话，切勿再调皮捣蛋，知道吗？”
她只是咯咯地笑着，在母后温柔的目光下。
想到徐盼娣日日遭受的虐待，以及昨晚她攥着自己指骨蜷缩的睡姿，安无恙心里便一阵阵收紧。
哪怕知道不合时宜，此事在自己还是骷髅的处境下只是徒添麻烦，安无恙还是忍不住开口，
“我们能帮帮她吗？”
听到这句话，安无恙愣住了，每个字都能听懂，怎得连在一起却听不懂了呢？
嗯戚戚叁星系是什么？亚吉纳斯又是哪个国家？
见面前男人大笑起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又被捉弄了。
“看来你不愿说实话，那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手腕骨下压，眼见就要割喉，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腕骨。
绳结何时挣脱的？！
安无恙果断选择断去手骨，一个跨步绕至男人身后。
手骨复位，再次锁住男人的脖颈，那枚碎片再次贴到鲜血淋漓的位置。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楼不霁眸光闪过一道惊诧，随后笑容收回，面色严肃。
他将两只手伸向前方，头朝侧向仰起，露出毫无防备的脖颈，表明自己没有恶意。
“抱歉，刚刚只是想开个玩笑，并无恶意。”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诚恳，“说实在的，你很厉害。与其这般争锋相对，我们不如合作。互相帮对方完成愿望。”
深红的血一滴滴跌在被子上，开出一朵朵嫣红的花。
合作？这是安无恙从未设想过的情况。
坦言，若真想探寻出背后的谜团，仅凭她的能力并不可行，作为骷髅，还不通语言，连出门都无法出。
只是……这人可信吗？
好似看穿了安无恙在想什么，楼不霁接着道，“在见到你这个有生命的骷髅没有报警，还能成功和你交流，要知道，会这种语言的人不超过5人。这样的合作对象你要多久才能找到第二个呢？”
他调整了一下自己坐着的姿势，靠在床背上，惬意地闭上了双眼。
报紧为何物？
安无恙没有细想，她承认男人所说在理，但她没有轻易答应。
她将碎片重新迫近划伤的伤口，原本已经凝结的伤口再次打开，血流蜿蜒。
“你的诚意呢？”
被人威胁的感觉很不好受，自己的致命把柄被对方拿捏，却一无所知对方的信息。
楼不霁轻笑一声，“放古代来说，我是此处富商的外室子之一，正房夫人欲将所有外室子斩草除根，然而她目前还找不到我是外室子的证据，无法对我进行清算。”
他语气一顿，睁开的双眼中满是恨意，“不过她杀害了我的母亲。”说这话时，他双拳微微攥紧，语气却依旧平静。
他母亲与人无冤无仇，性子要强定不会让她做出因痛自杀的行为，况且她所患癌症就快要治愈了啊……明明说好的，会等着自己去接她回家的……
除了是那个女人下的手，他想不出别的可能。
听及此事，安无恙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好在楼不霁并未停顿许久。
他接着开口道，“那个证据我也未确定是何物，不过母亲留给我的物品皆被我用箱子收了起来，放于那个衣柜地板抽出的空洞中，你可以拿走并借此要挟我。”
顿了顿，“这便是我的诚意。”
思索片刻，安无恙将碎片收回，掀开男人盖着的被子，将他双脚的绳结解开。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她能觉察出男人对自己并无恶意，更多是充满好奇和探究之意，男人所言是真是假她不置可否，主要是她如今别无选择，正如男人所言，一个不害怕自己，还能与自己沟通的存在是可遇不可求的。
除了相信他，自己别无选择。
安无恙坐于男人面前，伸出手骨，“合作愉快。”
楼不霁握了上去，“合作愉快。”
失血加受伤让他脸色苍白，他微微笑着，笑容很淡却相当真情，不似先前那般虚伪、嘲弄的笑。
咚咚咚——
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以及一声很弱的询问声，“叔叔，你还好吗？”
糟了！忘记门外还有个小孩。
安无恙朝楼不霁努努头，示意他去安抚一下，随意找了个地方，端庄地站着。
楼不霁迈着虚弱的步伐将卧室门打开，“无碍，客厅里有吃的，自己解决，需要你的时候会叫你的。”
语气很平，却带着莫名奇妙的笑意，徐盼娣没那么害怕。
她大着胆子抬起头，瞥见室内站着的骷髅，松了一口气，手中攥着的小指骨沾上些许汗意。
骷髅公主没事就好。
见小孩离开，楼不霁重新合上房门。
见到卧室内的窗帘敞开，他几步跨做一步将窗帘拉上，好在时间早再加上窗户对着的街道向来冷清，并未有人路过。
他重新躺回床上，身体的虚弱让他每走一步都费劲。安无恙顺势重新坐在床边。
“那你的背景是什么呢？以及你是如何察觉我先前在说谎。”楼不霁将数粒药倒入口中，没有饮水便生咽了下去。
安无恙沉默良久才回复，“我是大梁的公主，在十八岁时因病离世，再次醒来就成了如今的模样，从这房间的一个黑袋子里爬出来的。”她避开男人探究的目光，“我是大梁自立朝以来第一位公主，钦天监预言，我也将是大梁唯一的一位公主。而你所言的‘多位公主’便露出马脚。”
楼不霁好像想到了什么，他问道：“大梁之前的朝代有哪些？大梁在你离世时已存在多少年？”
没有丝毫思考的时间，安无恙脱口而出，“秦汉隋唐黎梁。113年。”
一段记忆突然闪现在脑中，是母后在纸上一遍遍写着“秦汉隋唐黎梁”，又将这张纸烧尽。
其中定有含义！
“有何问题吗？”她急切道。
“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经历的是秦汉隋唐宋元明清。”楼不霁补充道，“也就是说，你我两个世界的过去是部分重合的。”
他伸出手，在被子上划过一道线，又在末端分为两束。
“在唐朝后，这个世界被赵匡胤统治。而后又经历了外族入侵、反抗、再入侵的三个朝代：元明清。”
安无恙很自然地接上话语，“在我的世界，唐朝后被异族占领，而后又被大梁先祖打退那片苦寒之地。”
她低声喃喃着、重复着“或许这便是所说的三千世界。”
往日母后那些对她莫名的教诲，如今便好像被一条线串联起来，那些在记忆深处的事物一一被翻了出来——极致澄澈坚硬的琉璃、可留影像的仙器、无人却能传音的法器…… 那些寄存于故事中的，却是这个世界确实的存在，也带着她自然而然地融入这个世界。
楼不霁掀起眼皮，看了眼愣怔的骷髅，继续道，“而此时此刻，是公元2024年，是距唐朝建立后的第一千四百零六年。”
饶是接受能力良好，安无恙还是无法抑制地发出了一声惊呼。
“一千四百多年！”
她默默计算，嘟囔着“这么说离我离去的时间点，是整整一千二百年。”
“噌”地一下，安无恙站起了身，她转着圈环视了每一处，“这便是一千二百年后吗？这竟是一千二百年后！”
感受到楼不霁那注视着自己的视线，安无恙佯装镇定地坐回原处。
保持沉默，保持镇静，你是公主，你是大梁最最尊贵的公主。
她不说话，只是垂着头盯着床上那道划线，留给楼不霁一片白皑皑的头骨。
楼不霁忍俊不禁，又强行掩盖刻意咳了几声，谁料这一咳便停不下来。
见此情况，安无恙也不好再装死，毕竟是同伴了，也不能让他真的咳死吧。
她象征性地用骨节分明的手轻拍着楼不霁的后背，一下下地倒真让咳嗽停了下来。
楼不霁扭头避开骷髅，拭去咳出的泪水后，又恢复了静默的神情。
“那你如今什么打算？”语气很轻，想是为了避免第二次咳嗽，却依旧清晰。
“我要留在这个世界，要融入这里。”
楼不霁点了头，没有追问背后的原因。
他从床上站起身，脚步虚浮，他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本拼音书、幼儿故事大全（带拼音那种）和一本字典。
这些书泛黄，显然是十几年前的产物了，却能看出保存得很好，很被人珍视。
他和安无恙详细解释了这三本书的用法，见对方理解后又抽出一本笔记递给安无恙。
“这是你要学会的简单格斗技巧。”
见安无恙歪愣着那个骷髅头，楼不霁这时才说出这次合作自己的需求。
“我需要你保护我。”
那双眼睛注视着安无恙，向来死水般的眸中激起荡漾，涟漪一圈圈地朝外扩散开。
好似心脏深处的震动自内而外地传递到眼底。
安无恙分不清这是真是假，只知道自己不自觉地立下承诺，“好，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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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来，安无恙才发现楼不霁在披外套，她下意识问了句，“你又要出门了吗？”
语气带着未察觉的落寞。
楼不霁没有回头，“只是去客厅找药处理伤口。”像是要解释什么般，他又补充了一句，“这个身体受伤后会格外畏冷，需要加衣服。”
红褐色的血痂在他死白的脖子上格外鲜目，甚至有些刺眼。
安无恙低过头，没再去看那道血痕，却瞄到了自己少了一截指骨的小指。
她再次开口，“客厅那小孩……她有名字吗？是什么情况？”
楼不霁这才回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很随意地和她说着。
在楼不霁的告知下，安无恙才知晓那个小孩的名字叫徐盼娣，今年已经十岁了，父亲整日在镇子上小偷小摸，全家靠两个外出打工的姑姑养着，亲妈在她两岁那年难产而亡，后妈在她三岁时生下了弟弟。自那之后，徐盼娣再没上过饭桌吃饭，承包着全家的家务，靠着吃家里人吃剩的饭菜长大。
怪不得，怪不得她穿着破旧的紧衣紧裤，一双眼睛总是怯怯的，闪着讨好的光。
怪不得她会依赖、讨好自己，哪怕自己是一个骷髅，只因为自己释放的那一点微乎其微的善意。
盼娣，盼弟，这是何等恶毒的名字啊。
在安无恙所认识的家族中，哪怕一直生不出男婴，也不会给女孩取这种名字，更不会虐待女孩，武皇在位留下的影响依旧作用大梁，设女官、立女户、出条例保护女子的财产，女子也可经商，可在外劳动，可自给自足。
父皇曾抱着她教导“以人为本”的核心，是“人”——管它男人女人，只要能发挥价值的就是好人。
那时她抱着父皇的脖子笑嘻嘻地，“父皇，你好聪明，我也要和父皇一样聪明！”
父皇摸了摸她的脑袋，抱着她走到立于书案的母后旁，“都是你母后教导得好，所以阿妹要好好听母后的话，切勿再调皮捣蛋，知道吗？”
她只是咯咯地笑着，在母后温柔的目光下。
想到徐盼娣日日遭受的虐待，以及昨晚她攥着自己指骨蜷缩的睡姿，安无恙心里便一阵阵收紧。
哪怕知道不合时宜，此事在自己还是骷髅的处境下只是徒添麻烦，安无恙还是忍不住开口，
“我们能帮帮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