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
良久之后，陈谦润才道：“我确实这样想过，但是没有用，因为我的命还没有那么重要。”
钟凝雪情绪不分地笑了一笑，道：“果真如此。”
钟凝雪又问陈谦润：“我还想再问一问王爷，凌霄他是不是在上原，为何王爷从来没有提起过。”
陈谦润道：“最后一次得知他的消息，他是在上原，只是他没有联系过我，所以……”
钟凝雪没有质问他的意思，她只是想问一问凌霄此时的下落，她打断了陈谦润，道：“我知道了。”
二人沉默对视片刻，陈谦润与钟凝雪坦诚道：“要想保证陈靖的性命，就必须听陈靖的，还要保证这些话叫别人相信，那我们得先有行动。”
钟凝雪道：“这些话王爷方才怎么没有说？”
陈谦润如实道：“因为那时候我还在犹豫。”
钟凝雪一语中的道：“你不是在犹豫，你是想自己就将这事情偷偷地办了，不过我提醒王爷一句，秦臻和安乐公主应该也能猜到，只是还没有想到你那样做的目的，或是没有想到可以解决的方法。”
陈谦润道：“我知道。”
钟凝雪道：“王爷现在为什么又不打算瞒我了？”
陈谦润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钟凝雪笑道：“王爷就这么想死么？”
陈谦润道：“只是开一个玩笑，应该死的是他们，而不是我们。”
钟凝雪问他：“那王爷接下来的打算是？”
“打上原。”
“只是说打，而不是真的打。”
陈谦润笑了：“对。”
钟凝雪觉得他笑得莫名其妙，问他：“王爷笑什么？”
他是笑钟凝雪与他的心有灵犀，却是不敢将这放肆之言说出口来，他收了笑意，回答道：“最后一战了，我们一定能赢。”
陈谦润本以为钟凝雪会说他过分自信，不想却是点头，坚定道：“一定。”
凌霄确实没有联系过陈谦润，他好像消失了一样，来无影去无踪，不过确有人见过他，自然是同他一样来无影去无踪的赵延知。
冬日的夜色，二人飞檐走壁，在屋顶遇见，竟都没有吃惊，凌霄是比赵延知先到的上原，赵延知却道：“公子是不是跟踪我，怕我跑了？”
凌霄的表情淡淡的，他道：“你要是真跑了，今日我们不会相见。”
赵延知直接道：“我想见卫凡，但是我找不到他。”
凌霄道：“若是有王爷的吩咐，卫凡会主动来找你，将军不妨再等一等，因为我也找不到。”
赵延知道：“可我听说孟廷邺和郑临都见过他，他们是怎么找到的？”
凌霄道：“我还想问将军是怎么找到我的。”
片刻后，赵延知才道：“公子是否还对那件事情耿耿于怀。”
凌霄却摇头道：“我没有资格耿耿于怀，受到伤害的是王妃，我没有资格不经过王妃的同意，做任何事情。”
凌霄一面说，一面抬头看月亮，说道：“我觉得我总该见你一面，不想你竟然是先来找我了，你既主动来，那么我心中的疑惑也全都解开了。”
凌霄扭回头来，问他：“将军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刚才不是跟公子说过了么，我想见卫凡。”
凌霄道：“你会等到他的。”
凌霄似乎心情不好，他不多停，转身要走，赵延知叫住了他：“若我见到卫凡，要不要跟他说你在上原，我见过你。”
凌霄没有回头，回答道：“还是不要说了，因为我帮不上任何的忙，要是卫凡有事叫我做，那么是可以叫他找我的。”
话毕，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浓浓夜色中。
赵延知对着空无一人的黑夜，轻声道：“好。”
＊
几日之后，陈谦润领着大军逼近上原城，传话要进攻上原。
陈靖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在次日早朝时请江远先向满朝文武解释了陈谦润反他的理由实属谣言，并拿出了相当有说服力的证据，先帝的御札，满朝唏嘘，无一人敢言。
众人此等反应甚合陈靖的心意，他开始诉说自己的苦楚和长时间的隐忍，他说他受了许多人的背叛，却依然相信正义，他一直是坦坦荡荡的，他也一直是先帝的选择。
陈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而江远的名声在朝中也是个忠勇之士，不像是为了利益与陈靖胡作非为的，众人不禁怀疑，难道陈靖说的都是真的么。
不得不说陈靖的这一举动确实引起了朝中大臣们的动摇，毕竟真相怎样，他们确实不知，不说陈谦润，单说安乐公主，她与先帝之间就是有矛盾的，或许陈谦润和先帝之间也有矛盾，只是他人不知道，况且这个结果当时陈谦润是接受了的，为何在沉寂许久之后才开始行动，他若真的有怨言，应该在一开始就不服。
不过也有坚定的认为那就是一个阴谋，因为钟侯爷的死亡确实蹊跷。
朝中众说纷纭，毋庸置疑的是很多人选择了中立，也有一些人倒向了陈靖。
影响人想法最重要的一个因素是孟廷邺。
是人都觉得孟廷邺是一个能足够自保的人，并且他也是一个知情人，若是连他都没有放弃陈靖，那么证明真相另有隐情，或许瑞王真的是谋反的那一个。
还有就是严卿，按照严卿与钟侯爷的关系，不会隐忍至今，此时他奉旨领着兵去潭州了，若是潭州真的收回，上原又保住的话，形势就对瑞王不利了，严卿是死心塌地帮陈靖的。
在双方这般紧张僵持的时候，孟廷邺又来找卫凡了。
孟廷邺对卫凡说道：“我看王爷驻在城外不出兵，想必会答应和谈的。”
卫凡问他：“国公已经说服陈靖叫王爷进城了么，可是只王爷自己进来，不是来送死么，我们想要的是真相，陈靖亲口承认的真相，国公爷有这个信心么？”
孟廷邺道：“若我没有这个信心，我就不来找将军了。”
卫凡道：“在这之前我想先问国公一个问题，国公有没有想过，即便这次你帮了王爷的忙，王爷不一定能放过你。”
孟廷邺道：“这些我自然能想到，但是事事都要有依据，王爷有必须要置我于死地的依据么，若是我帮王爷叫真相大白天下，正好也证明了我的清白，因为那件事情我确实没有参与。”
卫凡笑道：“果真这样。”
他对孟廷邺说道：“那么国公就说说自己的计划吧。”
孟廷邺不说，只道：“我想见王爷。”
卫凡嘲讽道：“国公是不害怕出城了么？”
孟廷邺道：“我可以奉陈靖的旨意去见王爷，我们这是和谈，但是在这之前得先叫王爷提出来。”
卫凡道：“国公的话，我会告诉王爷的。”
孟廷邺道：“我方才不说不是针对公子，现在我可以大略地讲一讲我的计划了，我要在陈靖和王爷之间多跑几次，将他们彼此的目的和需求全都转达清楚，王爷他一定有权衡的能力。”
卫凡道：“我想知道国公有没有叫陈靖说出真相的能力。”
孟廷邺道：“我自然没有，我要是有就不会找王爷和谈了，这个能力必须是王爷要有的，并且只有王爷有。”
孟廷邺补充道：“还有王妃。”
卫凡严肃道：“我希望国公不要拿王爷和王妃的性命开玩笑，若是你真的那么做了，就有了必须要治你于死地的理由，我们也一定会将你置于死地。
孟廷邺道：“这是自然。”
孟廷邺不会没事儿跑着来玩儿，他一定是真的想见陈谦润，陈谦润吩咐过卫凡，若孟廷邺再次来见他，要将他们说的话全都转达给陈谦润，根据卫凡的推测，这一次他们应该会见面了。
陈谦润放出话要打上原，却是在城外驻了三天都没有动静，坊间传闻陈谦润害怕陈靖将更多的真相说出来，对自己不利，所以请求和谈。
孟廷邺确实是办到了，他领着陈靖的旨意出城去找陈谦润和谈了。
孟廷邺原本以为陈谦润会是个焦头烂额的样子，却不想他依旧风清云静，甚至对他礼貌有加，十分客气，这叫孟廷邺心中隐隐不安。
是安乐公主的讽刺，叫他心里好受了一些。
安乐公主道：“国公真的是神通广大，倘若常人怎么可能游刃有余地出入城门内外，当真勇气可嘉，不过不要太张狂了，毕竟有这么多双眼睛都盯着呢不是？”
孟廷邺立刻陪笑道：“这是自然，我定会小心的。”
察觉到自己的心理变化，孟廷邺觉得自己有病，好话听不了，听了几句骂，倒是叫他心情舒坦了。
可他控制不住，面对陈谦润，他仍是忐忑不安，小心说道：“王爷这么客气，叫我无所适从。”
陈谦润笑道：“国公的意思是说给你个好脸色是在送你最后一程么？”
“啊？”
陈谦润笑容满面地解释道：“不是的。我可以告诉国公我为何如此淡定，是因为今日我们的对话全都会传出去的，我若表现的抓耳挠腮，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良久之后，陈谦润才道：“我确实这样想过，但是没有用，因为我的命还没有那么重要。”
钟凝雪情绪不分地笑了一笑，道：“果真如此。”
钟凝雪又问陈谦润：“我还想再问一问王爷，凌霄他是不是在上原，为何王爷从来没有提起过。”
陈谦润道：“最后一次得知他的消息，他是在上原，只是他没有联系过我，所以……”
钟凝雪没有质问他的意思，她只是想问一问凌霄此时的下落，她打断了陈谦润，道：“我知道了。”
二人沉默对视片刻，陈谦润与钟凝雪坦诚道：“要想保证陈靖的性命，就必须听陈靖的，还要保证这些话叫别人相信，那我们得先有行动。”
钟凝雪道：“这些话王爷方才怎么没有说？”
陈谦润如实道：“因为那时候我还在犹豫。”
钟凝雪一语中的道：“你不是在犹豫，你是想自己就将这事情偷偷地办了，不过我提醒王爷一句，秦臻和安乐公主应该也能猜到，只是还没有想到你那样做的目的，或是没有想到可以解决的方法。”
陈谦润道：“我知道。”
钟凝雪道：“王爷现在为什么又不打算瞒我了？”
陈谦润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钟凝雪笑道：“王爷就这么想死么？”
陈谦润道：“只是开一个玩笑，应该死的是他们，而不是我们。”
钟凝雪问他：“那王爷接下来的打算是？”
“打上原。”
“只是说打，而不是真的打。”
陈谦润笑了：“对。”
钟凝雪觉得他笑得莫名其妙，问他：“王爷笑什么？”
他是笑钟凝雪与他的心有灵犀，却是不敢将这放肆之言说出口来，他收了笑意，回答道：“最后一战了，我们一定能赢。”
陈谦润本以为钟凝雪会说他过分自信，不想却是点头，坚定道：“一定。”
凌霄确实没有联系过陈谦润，他好像消失了一样，来无影去无踪，不过确有人见过他，自然是同他一样来无影去无踪的赵延知。
冬日的夜色，二人飞檐走壁，在屋顶遇见，竟都没有吃惊，凌霄是比赵延知先到的上原，赵延知却道：“公子是不是跟踪我，怕我跑了？”
凌霄的表情淡淡的，他道：“你要是真跑了，今日我们不会相见。”
赵延知直接道：“我想见卫凡，但是我找不到他。”
凌霄道：“若是有王爷的吩咐，卫凡会主动来找你，将军不妨再等一等，因为我也找不到。”
赵延知道：“可我听说孟廷邺和郑临都见过他，他们是怎么找到的？”
凌霄道：“我还想问将军是怎么找到我的。”
片刻后，赵延知才道：“公子是否还对那件事情耿耿于怀。”
凌霄却摇头道：“我没有资格耿耿于怀，受到伤害的是王妃，我没有资格不经过王妃的同意，做任何事情。”
凌霄一面说，一面抬头看月亮，说道：“我觉得我总该见你一面，不想你竟然是先来找我了，你既主动来，那么我心中的疑惑也全都解开了。”
凌霄扭回头来，问他：“将军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刚才不是跟公子说过了么，我想见卫凡。”
凌霄道：“你会等到他的。”
凌霄似乎心情不好，他不多停，转身要走，赵延知叫住了他：“若我见到卫凡，要不要跟他说你在上原，我见过你。”
凌霄没有回头，回答道：“还是不要说了，因为我帮不上任何的忙，要是卫凡有事叫我做，那么是可以叫他找我的。”
话毕，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浓浓夜色中。
赵延知对着空无一人的黑夜，轻声道：“好。”
＊
几日之后，陈谦润领着大军逼近上原城，传话要进攻上原。
陈靖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在次日早朝时请江远先向满朝文武解释了陈谦润反他的理由实属谣言，并拿出了相当有说服力的证据，先帝的御札，满朝唏嘘，无一人敢言。
众人此等反应甚合陈靖的心意，他开始诉说自己的苦楚和长时间的隐忍，他说他受了许多人的背叛，却依然相信正义，他一直是坦坦荡荡的，他也一直是先帝的选择。
陈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而江远的名声在朝中也是个忠勇之士，不像是为了利益与陈靖胡作非为的，众人不禁怀疑，难道陈靖说的都是真的么。
不得不说陈靖的这一举动确实引起了朝中大臣们的动摇，毕竟真相怎样，他们确实不知，不说陈谦润，单说安乐公主，她与先帝之间就是有矛盾的，或许陈谦润和先帝之间也有矛盾，只是他人不知道，况且这个结果当时陈谦润是接受了的，为何在沉寂许久之后才开始行动，他若真的有怨言，应该在一开始就不服。
不过也有坚定的认为那就是一个阴谋，因为钟侯爷的死亡确实蹊跷。
朝中众说纷纭，毋庸置疑的是很多人选择了中立，也有一些人倒向了陈靖。
影响人想法最重要的一个因素是孟廷邺。
是人都觉得孟廷邺是一个能足够自保的人，并且他也是一个知情人，若是连他都没有放弃陈靖，那么证明真相另有隐情，或许瑞王真的是谋反的那一个。
还有就是严卿，按照严卿与钟侯爷的关系，不会隐忍至今，此时他奉旨领着兵去潭州了，若是潭州真的收回，上原又保住的话，形势就对瑞王不利了，严卿是死心塌地帮陈靖的。
在双方这般紧张僵持的时候，孟廷邺又来找卫凡了。
孟廷邺对卫凡说道：“我看王爷驻在城外不出兵，想必会答应和谈的。”
卫凡问他：“国公已经说服陈靖叫王爷进城了么，可是只王爷自己进来，不是来送死么，我们想要的是真相，陈靖亲口承认的真相，国公爷有这个信心么？”
孟廷邺道：“若我没有这个信心，我就不来找将军了。”
卫凡道：“在这之前我想先问国公一个问题，国公有没有想过，即便这次你帮了王爷的忙，王爷不一定能放过你。”
孟廷邺道：“这些我自然能想到，但是事事都要有依据，王爷有必须要置我于死地的依据么，若是我帮王爷叫真相大白天下，正好也证明了我的清白，因为那件事情我确实没有参与。”
卫凡笑道：“果真这样。”
他对孟廷邺说道：“那么国公就说说自己的计划吧。”
孟廷邺不说，只道：“我想见王爷。”
卫凡嘲讽道：“国公是不害怕出城了么？”
孟廷邺道：“我可以奉陈靖的旨意去见王爷，我们这是和谈，但是在这之前得先叫王爷提出来。”
卫凡道：“国公的话，我会告诉王爷的。”
孟廷邺道：“我方才不说不是针对公子，现在我可以大略地讲一讲我的计划了，我要在陈靖和王爷之间多跑几次，将他们彼此的目的和需求全都转达清楚，王爷他一定有权衡的能力。”
卫凡道：“我想知道国公有没有叫陈靖说出真相的能力。”
孟廷邺道：“我自然没有，我要是有就不会找王爷和谈了，这个能力必须是王爷要有的，并且只有王爷有。”
孟廷邺补充道：“还有王妃。”
卫凡严肃道：“我希望国公不要拿王爷和王妃的性命开玩笑，若是你真的那么做了，就有了必须要治你于死地的理由，我们也一定会将你置于死地。
孟廷邺道：“这是自然。”
孟廷邺不会没事儿跑着来玩儿，他一定是真的想见陈谦润，陈谦润吩咐过卫凡，若孟廷邺再次来见他，要将他们说的话全都转达给陈谦润，根据卫凡的推测，这一次他们应该会见面了。
陈谦润放出话要打上原，却是在城外驻了三天都没有动静，坊间传闻陈谦润害怕陈靖将更多的真相说出来，对自己不利，所以请求和谈。
孟廷邺确实是办到了，他领着陈靖的旨意出城去找陈谦润和谈了。
孟廷邺原本以为陈谦润会是个焦头烂额的样子，却不想他依旧风清云静，甚至对他礼貌有加，十分客气，这叫孟廷邺心中隐隐不安。
是安乐公主的讽刺，叫他心里好受了一些。
安乐公主道：“国公真的是神通广大，倘若常人怎么可能游刃有余地出入城门内外，当真勇气可嘉，不过不要太张狂了，毕竟有这么多双眼睛都盯着呢不是？”
孟廷邺立刻陪笑道：“这是自然，我定会小心的。”
察觉到自己的心理变化，孟廷邺觉得自己有病，好话听不了，听了几句骂，倒是叫他心情舒坦了。
可他控制不住，面对陈谦润，他仍是忐忑不安，小心说道：“王爷这么客气，叫我无所适从。”
陈谦润笑道：“国公的意思是说给你个好脸色是在送你最后一程么？”
“啊？”
陈谦润笑容满面地解释道：“不是的。我可以告诉国公我为何如此淡定，是因为今日我们的对话全都会传出去的，我若表现的抓耳挠腮，岂不是太没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