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空空的李遇带着阿凛回到李家，已经是凌晨三点。
他推开房门，昏暗的房间立刻亮起灯烛。
李遇顿感不妙，想要逃离，却为时已晚。
家中的护卫齐齐挡在他的身前，逼他不得不留在房间。
武窈娘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她正在看书，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去哪了？”
李遇闭口不答，武窈娘知道他一向嘴硬，便派人喊来阿凛，“阿凛，你说。”
阿凛不敢直视武窈娘的目光，低垂着头，“禀报夫人，公子只是在城中随便逛了逛。”
“随便逛逛需要穿成这样？阿凛，你现在怎么也学会撒谎了？”
武窈娘虽语气平稳，但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一般。
阿凛的身体微微颤抖，他快要抵抗不住武窈娘的威压。
这时，李遇将他拉到自己的身后。
李遇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双唇紧绷，眉眼间一片阴鸷。
他微抬下巴，对上武窈娘的双眸，“母亲你来找我并不是关心我今晚去了哪吧？”
都说父母与孩子心连着心，武窈娘了解李遇，而李遇同样了解自己的母亲。
武窈娘把书重重地摔在桌上，“你知不知道，你昨日在花满楼门口强制要求两个小孩对你下跪道歉的事情闹得特别大。”
李遇孤身而立，挺拔的脊背没有一丝晃动，“知道啊，他们活该。”
武窈娘拔高音量，“李遇！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睚眦必报了？”
李遇嗤笑，“我记得，母亲曾经告诉过我，人必须要为自己做错的事情付出代价。我只是按照母亲你教我做的而已。”
武窈娘连连拍手，“好啊，不愧是我的儿子，竟学会拿我的话来压我了。”
李遇点头，“毕竟有其子必有其母。”
武窈娘见自己拿话压不住他，便换了个话题，“可你为什么要伤害那些女子的感情呢？”
李遇反问：“那叫伤害吗？我给她们花钱，陪她们玩乐，除了拥抱、牵手外，我何曾碰过她们其他地方？”
“所以你觉得你对她们已经仁至义尽了是吗？早上分开，下午就找了新的情娘，你扪心自问，这到底叫不叫伤害？你交往了这么多的情娘，可其中有超过一个月的吗？你根本就不喜欢她们，你只是把她们当做小猫小狗戏耍取乐罢了。”
武窈娘注视着他，似乎能看穿李遇所有的心思。
而周围的人早已识相地悄悄退下，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
李遇笑了，极为出色的容貌被这一抹笑意衬托得愈发妖治，“对，我承认，我不喜欢她们。可母亲你有一点说错了，她们也并不喜欢我。准确点来说，她们喜欢的是我的容貌，我的钱财。当我发现这一点时，我就会跟她们分手去寻找下一个。我和她们在一起的时间线，也从没有重叠过。所以，我觉得我没有任何错。”
武窈娘不解，“你为什么要执着于得到她们的喜欢呢？没有她们的喜欢，你照样可以活的很好，你也不用着急去谈。”
李遇漫不经心地回道：“因为我没人爱，没人真正喜欢啊。”
武窈娘怔住了，她望着眼前这个已经比她高出许多的儿子，一时间心中涌出酸涩。
武窈娘起身，朝李遇那边走去，态度也不自觉地软化，“不，你有人爱的。你的外祖母、祖母、祖父还有我，我们是你的家人，我们都在爱着你。”
李遇后退，不让武窈娘靠近自己，“虚伪、自私、利用、舍弃，这就是你们的爱吗？这样的爱，我承受不起。”
他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刺痛武窈娘的心。
武窈娘红了眼眶，她知道李遇已经不相信她了，但她还是想要挽回。
“沵沵。”
听到武窈娘轻声唤自己的小名，李遇身上所有尖锐的刺在那一瞬间都缩回体内。
母亲很久没这么唤过他了。
当武窈娘再次朝李遇靠近时，这一次，他没有回避。
武窈娘凝视着这个眉眼与自己、丈夫相似的孩子。
她与丈夫李九郎两情相悦，在婚后的第一年就怀上了李遇。
他们幻想过无数次孩子的长相，性别，甚至开始给他规划未来。但最终都被他们一一推翻。
无论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长得好看还是普通、难看，未来选择什么，喜欢什么，他们夫妻都会将他视若珍宝，支持他，成为他最坚实的后盾。
李遇出生后，他们夫妻两在他的身上倾注了所有爱意。
他们一家三口守着一个不大的书舍，过着平凡却又幸福的日子。
可这样的生活仅仅维持了一年不到，李九郎就生了重病，无论怎么治，都无法留住他的生命。
李遇刚满一岁，李九郎就去世了。
自此，武窈娘的噩梦开始了。
为了逃出噩梦，她费尽心思，使出全身力气。她和李遇的关系也在一次次选择中走向极端。
李遇恨她吗？
这个问题武窈娘不敢想，更不愿意想。
因为她知道答案，甚至不用她亲自去询问李遇本人。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在懊悔与自责中，武窈娘终于说出那句“沵沵，我错了，母亲错了。”
李遇闻言猛地抬头，向武窈娘看去，“你说什么？”
武窈娘重复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沵沵，我错了，母亲错了。”
李遇卓然而立的身体开始微微地颤抖。
武窈娘的眼泪滑落脸颊，她伸出手想要像李遇小时候那般，抚摸他的脸颊。但最终，手也只是落在了他的肩上。
“我时常在想，当初我要是没让你走这条路的话，你现在会不会就不是这幅模样……”
李遇的脸瞬间变得煞白，他心里那股巨大的恨意如海啸般再次席卷而来。
“是你把我折磨成这样的！”李遇冲着武窈娘喊道，他把武窈娘放在自己肩上的手狠狠甩开，牙关紧咬，“你没有资格厌弃现在的我，因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导致的！”
武窈娘错愕地看向他，她脸上的泪痕在李遇看来是如此刺眼。
他猩红着眸子盯着武窈娘，
“错永远是错，罪永远是罪，我不原谅。哪怕你是我的母亲。”
他推开房门，昏暗的房间立刻亮起灯烛。
李遇顿感不妙，想要逃离，却为时已晚。
家中的护卫齐齐挡在他的身前，逼他不得不留在房间。
武窈娘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她正在看书，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去哪了？”
李遇闭口不答，武窈娘知道他一向嘴硬，便派人喊来阿凛，“阿凛，你说。”
阿凛不敢直视武窈娘的目光，低垂着头，“禀报夫人，公子只是在城中随便逛了逛。”
“随便逛逛需要穿成这样？阿凛，你现在怎么也学会撒谎了？”
武窈娘虽语气平稳，但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一般。
阿凛的身体微微颤抖，他快要抵抗不住武窈娘的威压。
这时，李遇将他拉到自己的身后。
李遇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双唇紧绷，眉眼间一片阴鸷。
他微抬下巴，对上武窈娘的双眸，“母亲你来找我并不是关心我今晚去了哪吧？”
都说父母与孩子心连着心，武窈娘了解李遇，而李遇同样了解自己的母亲。
武窈娘把书重重地摔在桌上，“你知不知道，你昨日在花满楼门口强制要求两个小孩对你下跪道歉的事情闹得特别大。”
李遇孤身而立，挺拔的脊背没有一丝晃动，“知道啊，他们活该。”
武窈娘拔高音量，“李遇！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睚眦必报了？”
李遇嗤笑，“我记得，母亲曾经告诉过我，人必须要为自己做错的事情付出代价。我只是按照母亲你教我做的而已。”
武窈娘连连拍手，“好啊，不愧是我的儿子，竟学会拿我的话来压我了。”
李遇点头，“毕竟有其子必有其母。”
武窈娘见自己拿话压不住他，便换了个话题，“可你为什么要伤害那些女子的感情呢？”
李遇反问：“那叫伤害吗？我给她们花钱，陪她们玩乐，除了拥抱、牵手外，我何曾碰过她们其他地方？”
“所以你觉得你对她们已经仁至义尽了是吗？早上分开，下午就找了新的情娘，你扪心自问，这到底叫不叫伤害？你交往了这么多的情娘，可其中有超过一个月的吗？你根本就不喜欢她们，你只是把她们当做小猫小狗戏耍取乐罢了。”
武窈娘注视着他，似乎能看穿李遇所有的心思。
而周围的人早已识相地悄悄退下，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
李遇笑了，极为出色的容貌被这一抹笑意衬托得愈发妖治，“对，我承认，我不喜欢她们。可母亲你有一点说错了，她们也并不喜欢我。准确点来说，她们喜欢的是我的容貌，我的钱财。当我发现这一点时，我就会跟她们分手去寻找下一个。我和她们在一起的时间线，也从没有重叠过。所以，我觉得我没有任何错。”
武窈娘不解，“你为什么要执着于得到她们的喜欢呢？没有她们的喜欢，你照样可以活的很好，你也不用着急去谈。”
李遇漫不经心地回道：“因为我没人爱，没人真正喜欢啊。”
武窈娘怔住了，她望着眼前这个已经比她高出许多的儿子，一时间心中涌出酸涩。
武窈娘起身，朝李遇那边走去，态度也不自觉地软化，“不，你有人爱的。你的外祖母、祖母、祖父还有我，我们是你的家人，我们都在爱着你。”
李遇后退，不让武窈娘靠近自己，“虚伪、自私、利用、舍弃，这就是你们的爱吗？这样的爱，我承受不起。”
他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刺痛武窈娘的心。
武窈娘红了眼眶，她知道李遇已经不相信她了，但她还是想要挽回。
“沵沵。”
听到武窈娘轻声唤自己的小名，李遇身上所有尖锐的刺在那一瞬间都缩回体内。
母亲很久没这么唤过他了。
当武窈娘再次朝李遇靠近时，这一次，他没有回避。
武窈娘凝视着这个眉眼与自己、丈夫相似的孩子。
她与丈夫李九郎两情相悦，在婚后的第一年就怀上了李遇。
他们幻想过无数次孩子的长相，性别，甚至开始给他规划未来。但最终都被他们一一推翻。
无论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长得好看还是普通、难看，未来选择什么，喜欢什么，他们夫妻都会将他视若珍宝，支持他，成为他最坚实的后盾。
李遇出生后，他们夫妻两在他的身上倾注了所有爱意。
他们一家三口守着一个不大的书舍，过着平凡却又幸福的日子。
可这样的生活仅仅维持了一年不到，李九郎就生了重病，无论怎么治，都无法留住他的生命。
李遇刚满一岁，李九郎就去世了。
自此，武窈娘的噩梦开始了。
为了逃出噩梦，她费尽心思，使出全身力气。她和李遇的关系也在一次次选择中走向极端。
李遇恨她吗？
这个问题武窈娘不敢想，更不愿意想。
因为她知道答案，甚至不用她亲自去询问李遇本人。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在懊悔与自责中，武窈娘终于说出那句“沵沵，我错了，母亲错了。”
李遇闻言猛地抬头，向武窈娘看去，“你说什么？”
武窈娘重复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沵沵，我错了，母亲错了。”
李遇卓然而立的身体开始微微地颤抖。
武窈娘的眼泪滑落脸颊，她伸出手想要像李遇小时候那般，抚摸他的脸颊。但最终，手也只是落在了他的肩上。
“我时常在想，当初我要是没让你走这条路的话，你现在会不会就不是这幅模样……”
李遇的脸瞬间变得煞白，他心里那股巨大的恨意如海啸般再次席卷而来。
“是你把我折磨成这样的！”李遇冲着武窈娘喊道，他把武窈娘放在自己肩上的手狠狠甩开，牙关紧咬，“你没有资格厌弃现在的我，因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导致的！”
武窈娘错愕地看向他，她脸上的泪痕在李遇看来是如此刺眼。
他猩红着眸子盯着武窈娘，
“错永远是错，罪永远是罪，我不原谅。哪怕你是我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