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月接过他手中的礼物,心中闪过疑惑,他怎么知道今天是薛梦鲤的生辰?还有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到来参加生辰宴的地步吗?张蘅和薛鸣会请他吗?

    那天夜里,李遇恼怒地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钱都掏给薛月,走之前还不忘丢下狠话,“你给我等着!”

    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半个月。

    在这期间,薛月曾让霓微去打听李遇的动向。

    霓微告诉她,李遇不再天天往未央大街那跑,他现在几乎足不出户。

    很多人都说,李遇之所以这般反常,是因为武窈娘回来了。

    这时,有知情人士出来爆料,说武窈娘事业还没成功前,李遇在家帮武窈娘织布,洗衣的故事。

    “李遇那会才两三岁,个子都够不上桌的年纪却学会了如何帮他娘洗衣服。大冬天的,小手生的都是冻疮,啧啧啧,看着可怜的很。”

    “你说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他家书舍还在时,我去他家买书,还是李遇给我找的书呢。一个屁大点的孩子踩在凳子上翻找书的样子,谁看了不心疼。”

    ……

    听到李遇这些悲惨童年故事,有人站出来发表“百善孝为先,虽然李遇性格顽劣,但是个孝顺,值得表扬的孩子”等言论。

    吃瓜群众点头,“虽说李遇现在是可恨,但人也是从苦日子中熬过来的。我们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有钱后会变成什么样。”

    “整个浮城,能管住李遇的,也只有武窈娘了。”

    “就冲他这份孝心,我以后高看他一眼。”

    ……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中,大家纷纷忘记李遇让小孩下跪,打人等恶迹,给他纨绔子弟的名头上安上了一个格格不入的孝顺标签。

    霓微将这些说给薛月听,薛月倒是觉得荒谬。

    李遇并没有做什么大孝子行为,仅仅一个没出家门就能扭转风评。薛月不信这里面没人故意引导。

    薛月想,这个幕后引导之人应该就是李遇的母亲,武窈娘。

    至于她为什么要给儿子立这个人设,薛月就无从猜测了。

    李尔无视周围的目光,专心致志地盯着薛月。

    前些天他被武窈娘强制关在家中,无法出来。他每天除了吃,睡,自主锻炼外,就是在想薛梦鲤。

    他一直在想,薛梦鲤到底是不是薛月。

    传闻中的薛梦鲤跟那晚与李遇接触过的薛梦鲤,可谓是天差地别。

    李尔没看出什么文静,只看到她与薛月相似的泼皮性格。

    李遇则是表示:“我看啊这薛梦鲤就是人前人后两幅嘴脸。她这无赖地劲头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养成的,我觉得我们还是远离她这种双面人比较好。”

    可李尔怎么都想不通,如果薛梦鲤是薛月,她肯定会认出他的啊。

    已经得知李尔认识一个与薛梦鲤有着相同容貌的的李遇对此不置可否:“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不是跟我说过,你来自另一个世界嘛。说不一定,在其他的世界,还会有一个跟我们长得一样,但名字叫李启、李侠的人存在。以此类比,薛梦鲤这事的答案不就出来了。”

    “但我还是觉得薛梦鲤跟我认识的那个叫薛月的女生性格有些过于相似了。”

    “那你觉得咱俩性格相似吗?”

    李尔琢磨了一会,“好像有点像。”

    “那不就得了。”

    在李遇的插科打诨下,李尔逐渐放下薛月是薛梦鲤的猜测。

    至于薛梦鲤生辰这件事情,还是阿凛告诉他的。

    李尔很是诧异,“薛梦鲤才十六岁啊?”

    阿凛点头,“对啊,她还比少爷你大几天呢。”

    李尔脱口而出,“才不是。”

    “啊?少爷你生辰不是七月十三吗?”

    李尔没有说话,七月十三是李遇的生辰,不是他的生日。

    他已经十七岁了。

    阿凛没有因为李尔的反应起疑,他继续前一个话题,“听说薛家这次准备给薛梦鲤大办……”

    说到十六岁,李尔不自觉想起薛月过十六岁生日时的场景。

    薛月每一年的生日,李尔都不会缺席。同样,李尔的生日,一定会有薛月的存在。

    所以薛月的十六岁生日,李尔自然也在现场。

    那天是周二,因为薛月晚上要上晚自习,所以封姨将庆祝生日的时间改到了中午,地点就定在他们家里。

    薛月带上写着“happy birthday”的生日帽,除了红配绿的色彩搭配,蛋糕帽尖尖的帽头更是像极了街边的路障,让薛月整个人看起来既喜庆又滑稽。

    没等薛月摘下来,李尔就先看到他这幅模样,然后毫无形象地捧腹大笑。

    当他准备开口再挖苦一下薛月时,他爸妈走了进来,李尔立马闭上嘴。

    薛月狠狠翻了他几个白眼。

    封姨买了一个六寸的蛋糕,因为四个大人都不怎么吃蛋糕,所以整个蛋糕基本上被薛月和李尔二人瓜分。

    李尔吃的差不多时,薛月趁他不注意,把一大块蛋糕涂抹到他脸上。

    李尔还没反应过来时,薛月冲他做了个鬼脸,“这就是你嘲笑我的下场。”

    李尔起身追赶薛月。薛月抢先跑回房间,想要关上房门。李尔硬抵着门,不让她如愿。

    薛月力气没有李尔大,她放弃房门这一战地,跑到他妈妈身后躲着。

    李尔并没有因为这样,就停下脚步。他们围着饭桌打闹,大人们早已习惯他们之间的胡闹,也没有出声制止。

    最后二人精疲力尽,却还要强撑着力气,极力嘲讽对方。

    不过,李尔观察的很仔细,薛月脸上被抹的奶油比他脸上的多。

    所以,这一场,是薛月输给了他。

    想到此,李尔脸上浮现出笑容。

    下一秒,他扬起的嘴角又弯了下来。

    他现在身处另一个世界,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再和薛月一起过她的十八岁生日。

    阿凛摸不着头脑,这薛梦鲤过生日,公子一会高兴一会不高兴是怎么个事?

    李尔做出决定“我要去参加薛梦鲤的生辰宴。”

    “可他们家没邀请公子你啊。”

    “谁说没邀请就不能去的。你知道不请自来叫什么客吗?”

    阿凛摇头。

    李尔嘴角勾起,“那我就亲自给你演示一遍。你到时候就明白了。再说了我又不是空手去,不会白白蹭饭的。”

    “可是公子,夫人不让你出门。”

    “我有办法。”

    李尔心里清楚,武窈娘之所以不让他出去,是为了让他不破坏她这次的舆论局。她接了皇家的单子,所以李遇的名声不能太难听。

    如果李尔跟武窈娘说,他要去给那天砸他烧饼的女子庆生。她估计巴不得他立马去,然后再顺势营造一波,李遇以德报怨的故事。

    毕竟,这一招,武窈娘用过无数次,再熟练不过。

    阿凛相信自家公子的实力,见李遇已经开始翻找那天穿的衣服时,问出自己最想问的那句话。

    “那少爷,你为什么想去薛梦鲤生辰宴啊?”

    李尔身形一顿。

    他不是冲着薛梦鲤去的,他是冲着薛梦鲤那张与薛月一模一样地脸去的。

    除此之外,许是习惯作祟。

    他很想见一见薛梦鲤的脸,只要见到她,他就会有一种身处异世,自己不再是一个人的安全感。

    薛月和李尔各怀鬼胎地对视。

    薛月小声问道:“你来干嘛?”

    李尔反问:“我为什么不能来?”

    薛月无语,“我们很熟吗?”

    “呃。”我跟你是不熟,我跟你这张脸熟啊…

    李尔并没有说出心里话,“相见便是缘嘛。”

    薛月冷笑两声,“孽缘也叫缘?”

    他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的模样,在其他人眼中,甚是亲密。

    “鲤妹妹,这位是?”一道声音打破他们之间诡异的氛围。

    李尔这才注意到薛月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薛月不知道该怎么跟裴明濯介绍他的身份,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濯哥哥,他叫李遇,是我的朋友。”

    “朋友?”裴明濯重新将李尔打量一遍。

    而李尔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一声朋友上,“鲤妹妹?濯哥哥?你们两什么关系?”

    裴明濯先薛月回答:“我跟鲤妹妹从小一起长大,关系熟络,这样喊有什么问题吗?”

    李尔瞪大双眼,“从小长大就可以喊吗?”

    裴明濯很不理解李尔的反应,他点头,“当然。”

    李尔转念一想,他跟薛月也是从小一起长大。那岂不是薛月也要喊他一声:“尔哥哥”?他是不是也要回她一声“月妹妹”?

    李尔脑补了一下二人互喊的画面,心理莫名爽到了。让薛月那个拽丫头喊他哥哥,估计比让她死还难受吧。

    薛月难受,他就开心。

    李尔脸上再次扬起莫名的微笑,待他回过神,只见薛月对他露出一副看神经病的表情。

    李尔想要说些什么,就见一对中年夫妇朝这边走来。

    这对中年夫妇就是薛鸣与张蘅。

    张蘅知道李遇来了,差点气晕。

    李遇浪荡地名声和睚眦必报的手段,她早有耳闻。

    在她看来,自家女儿是万万不能跟这种人牵扯在一起的。

    她想要将李遇赶走,却被了解她的薛鸣拦了下来。

    李遇是首富之子,如果当众驱赶他,后患无穷。

    在薛鸣的劝说下,张蘅不得已妥协。

    二人佯装客气地将李尔和随行的阿凛迎了进去。

    李尔一边吃着宴席,一边跟阿凛说:“这下你知道不请自来是什么客了吧。”

    阿凛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李尔露出欣慰地表情,下一秒,阿凛说道:“不请自来是厚脸皮的客。”

    李尔夹菜的手一顿,他转头扬眉,“什么厚脸皮的客啊,是有缘之客!”

    阿凛无辜地摸了摸后脑勺,“可是我觉得公子你这种行为真的有点厚脸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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