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吓得举矛后退,鼻尖被刀尖扫过,血水流出,嘴角一咸,吓了个丢魂失魄,两个回合便败下阵来,忙喝道:“兄弟们一起上。”

    不等众喽啰往前冲,四个匪首忙往后退,混入喽啰中,趁机撒开丫子奔逃,一会消失不见,众喽啰还没起逃,就死了一堆,肝颤之下四散乱逃。风二娘左右弯刀一甩而回,又收割一群匪徒,转眼间杀个精光,弯刀收回,向着四匪首追去。

    四匪首一路狂奔,不敢回老巢,直往百里画廊逃去,却未注意到天空一只八哥正跟着他们,逃不多时,群山巨木在望,空中八哥陡然急叫“鱼哟哟哟哟,在这里,在这里,叽,叽,在这里,喳,喳……”

    四匪听得心肝巨疼,大恨之下加速前进,片刻丛林在前,却在此时身后不远处传来吒喝:“贼子,休逃。”一跃之下已然靠近。

    这边四匪知在劫难逃,二匪首转头道:“如今丛林在前,黑夜将至,却是逃脱无望,四弟可愿留下垫后。”

    四匪首听得心里一苦,道:“大哥,小弟追随大哥多年,家属还望大哥照看。”

    光头闻言一叹:“四弟放心,大哥定当护佑弟一家老小。”

    四匪首转身道:“小弟去了,大哥保重!”

    光头听得心里一乐:“呵呵,哥一定好好照看你妻儿老小。”面上却苦着脸道:“四弟放心去吧,大哥记在心里,绝不敢忘。”

    三个匪首继续奔逃,四匪首握剑待在原地。风二娘转眼来到,挺刀便刺,四匪首握剑后退,意在拖延,却不接招,两人一前一后,眼见即将躲不过去,四匪首持剑一挥,“叮”一声两兵相撞,两人分开。风二娘落地左手刀一旋转,顺着手心飞了出去,直冲四匪首头部,四匪首缩头举剑来劈,无痕刀自剑边向后飞了过去,四匪首劈了个空。风二娘持刀闪身而来。四匪首正在要后退,“噗”的一声,无痕刀自空中打个转回来,一刀插在四匪首后背,一愣神间,刀光闪过,无头尸体扑倒在地,风二娘拔出刀,便向丛林追去。

    这边三匪忙于奔命,片刻天已经黑了,三匪终于松了口气,却不停歇,东转西逃,一直到第二日天光才停下,往树上一串就睡了。

    到了中午三匪饿醒了,却不敢生火,想着去哪弄些食物,这时光头看了看日光,带着二匪向众林外奔去,个多时辰,到了林边,见山边有几户人家,打量一番后,便冲入一户人家,片刻惨叫响起。

    已是黄昏,三匪一人抓着一个包袱,腰间还挂一个水袋出来。刚行了没一会,上空响起鸟叫声,三匪抬头一看,急忙奔逃,光头大骂一声:“贼鸟厮,早晚吃了你。”八哥一气大叫“叽叽叽嘎,叽叽嘎嘎,贼秃别跑,嘎……”追逃一会天已黑了,三匪放下心来,又是一夜东奔西走,到得第二天清早往地上一躺便睡了。

    随后几日,一路夜行日宿,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慢慢接近百里画廊南面,光头却不再急着赶路,每日东奔西逃一下,似有什么目的地。

    “你大爷,嘴里淡出鸟来了。”黄昏的百里画廊中响起唠叨怒骂,隐约盖过动物们叽叽嘎嘎欢唱声,年轻女子吐出果核,溪水对面惊出三五飞鸟,余光下的脸庞少了些许妖艳,多出几分潇洒。

    “三妹可是想吃肉了?哈哈,再翻两座山,彼时肉管饱。”头戴布帽汉子手持鸟腿,坐在流水叮咚的石台上,兀自生撕咀嚼。

    “真个狗光头。”石堆上眯眼男子暗骂,小声道:“大哥别打趣姗妹了。已快两日没见到贼婆娘,趁其不在老巢,赶紧过去,杀一波就走。”

    “二弟莫急,时机未到。那贼婆娘着实可恨,幸得群峰翠木相护,夜行日宿,方未遭难,只是这虫蚊闹得人烦不胜烦,生肉鱼片吃得某家头顶直冒火,彼时也得让她的领教领教咱的手段。”

    菜过腥味,众人继续上路,子时刚过,丑时已至,没有鬼敲门,只得阴风阵阵吹,光头阎大手一扬,众人顿步。

    吴姗问道:“大哥,前方可是落鹰峡?”

    阎大回道:“嗯,此地多阴怨之气,深不见底,咱们绕过去。”

    绕行一夜,东方已升起一抹红光,耳边一阵“叽叽呱呱”欢呼谈天声,却是晨起小伙伴呼朋唤友共进早点时。

    众人停步休整,奔行一夜却也疲惫,片刻响起“呼噜噜”声,各自找周公对弈。

    光头正左拥右抱间,突觉脑袋既凉且痛,大喝一声:“奸贼敢尔,吾命休矣!”

    众人惊得瞬间翻身四处打量,却见空中老鸹叼着彩色裤头奋力展翅,各自恼怒被扰,先后出手,吓得老鸹“啊、啊,呱呱呱”乱叫飞逃,留得裤头碎尸,惊落一撮鸡毛,丢下“天下乌鸦一般黑”的骂名。

    扬二手指阎大光头,惊道“大哥你头上流血了,有个馒头似的大包。”

    阎大一手摸头,怒道:“该死的贼鸟厮。”而后对着吴姗道:“三妹,给个布帽。”

    吴姗道:“大哥,小妹没有备用帽子了。”

    阎大厚着脸道:“三妹,大哥头好痛,你那双剑把我帽子搞烂了,你得还一个才是”

    扬二上前给婆娘解围:“大哥,帽子是被我打碎的,我给你一个。”

    阎大闷哼一声,却也不说,转身解开自己背包,取出花花绿绿往头上一套了事。随后各自继续休息,俊男美女尚未入怀。

    蓦地,林中飞鸟振翅急叫,众人一惊,抬眼四望,隐约瞧得前方有人飞奔于树梢之上,尚未看清,便于树后隐藏,默念“老天保佑,不哉不哉。”原是光头不信这套,只得两人祈祷。

    “哈哈哈哈,春秋老鬼,哪里跑,看枪。”后方一声大喝响起。一人一枪跃来,前方一人举剑一挥,枪头一收、一挺,“当当当”两人错开身去。

    “炼老儿,莫要逼人太甚,若再上前,定与尔鱼死网破。”前方人道,嘴边兀自淌血。

    “哈哈哈哈,春秋老鬼,多说无益,看枪。”话落跃来。凌空枪至,剑迎,“叮叮当,叮叮当当”,一个近身,一脚下踹,举掌上击,“嘭”的一声,双方各自血水涌出,炼冬夏一声大喝“霸王翻身”,空中旋身扫来。柳春秋一声嘶吼,双脚一蹬,头下脚上来了招“牛腿蹬天”,“嘭”双脚蹬在枪柄中间,一蹬把人蹬上天去。

    蓦地,空中大喝响起“青龙入海”,一枪直刺而下。柳春秋翻身而起,双腿往两边扫圆,落足间刮起一层尘土,三个匪首被灰尘一熏,忙向后跃去。

    柳春秋扎好马步,暴喝一声“夜神遮天,夜神掌。”双掌猛得朝上推去。

    黑风袭来,上方人一惊,见退已不及,运起十层功力猛喝一声“青木神功,亢龙无悔。”却是继续刺下,“嘭”的一声,连人带枪被打飞了。却是被掌风一触,便被封住了青木功力,直接被打向落鹰峡内,唯枪影直刺下方,“嘭”得一声,炸个坑洞出来。

    陡然落鹰峡下传来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江湖多难事,冬夏与春秋;千古儿女泪,纠缠绕指柔!”余音冲崖飞出,绕梁三日。

    三匪往坑边瞧去,见得地上人毫无动静,莫不是死了?大起胆来,走向前去。

    “炼老儿,你终是走在我前头。一江冬水,到了玄河还不死心,真个蠢呀,哈哈哈哈。”那人爬起来盘着腿,喊完脑袋一低,终是黄昏人去。

    三匪吓了一跳,正慢慢退去,扬二道:“大哥,他脑袋垂下来了,该是死了吧。”众人停步,再次上前,扬二伸手摇了摇那人,道:“前辈还好吗?”见毫无动静,终于放下心来,正想搜那人身。

    却见大光头近前,一把捡起那柄金刚剑,一只手已经往那人身上掏去,摸索一阵,掏出一本古籍来,封面四个大字“日夜神功”。

    阎大哈哈一笑,忙翻开看一眼:心法篇,日夜黑白,孤阳不生,孤阴不长,花开花落,封阴锁阳……

    阎大合上秘籍,大手一挥,道:“走,找个地方练功去。”说完带头前进。

    扬二心里打着转:“寻个机会当绕下去,找找那个使枪的,瞧瞧有无秘籍留下。”却不知几人都在打着歪主意。

    蓦地,破空声起,后方一道人影跃来,三匪一瞧,正是玄河女侠风二娘到了,风二娘左右一扫,已然看到三匪,三匪发力狂奔,眼看即将黑夜,只恨少了两条腿,却越逃越近。

    阎大一马当先,正想着让谁垫底,后头吴姗脚一伸,扬二腿一拌,“啊”的一声,径自扑了个狗啃泥,正要大骂出口,吴姗抬脚踩背一跃而去,扬二喷出老大口血,前方二匪迅速远遁。

    待得扬二爬将起来,风二娘已拔刀跃来,一声:“贼子受死。”凌空刀至。扬二只得往旁边一跃躲过,正要出招相迎,连环刀出,正中鼻下,一闪而回,留下一个比碗大的疤。

    那头两匪逃出不远,天便黑了,寻得一山洞,便藏于其内。

    这头风二娘找了半夜,不见二匪踪迹,找个地头就歇着了,隔日,辨别方向,回赶至落鹰峡,将剑绝原地安葬。

    百家镇,女童环儿被酒肆店家收养。潇云那日倒地后昏迷过去,隔天醒来,人就傻了,偶尔念叨“回家”,不会说别的,不闹疯,也不识人。

    请来郎中看诊,郎中看后摇摇头道:“精神重创,非药石可医,时间一长,不定好转,或受刺激,不定突转。”这下店家也没了办法,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一日,潇云下的秀水摸龙,被乡亲拉回。翌日,上的青山逗凤,众乡亲寻了半夜,方才寻回。

    潇云整日呆呆傻傻,饿了就吃,偶有乱跑,到处乱走,越绑挣扎越厉害,直把手臂挣出血来。

    这日,店家田中务农,留得潇云与环儿两人在家,环儿上个厕所功夫,潇云不见了,环儿出来见得大哥哥不在,找了半响没找到,待店家午时回返,四下寻找,一日过去没找到,店家摇头一叹,道:“回不去了!回不去了!苦矣!”而后接连找了几日,未见踪影。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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