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后来如何?”平川目光落在白衣芷身上,并不含好奇探究的意味。

    他恐怕不是想听故事的。

    “后来?”白衣芷望向远处的忘川河,“宋寄星下葬,陈正卿为官。

    “卷轴中记载他的生平,是个两袖清风的好官。”

    “那个什么星,她呢?”平川问。

    “她……在忘川前等了很多年,最后等到了想等的人。”白衣芷神色淡淡,目光深处竟有几分期许,或许也在等待什么。

    其实白衣芷还清楚的记得那一天,他为陈正卿引渡。

    忘川之前,二人重逢。

    宋寄星依旧是那身新娘的装扮,出自真心实意的笑容,声音轻快,“我没有骗你的。”

    陈正卿怔愣片刻,随即跑到宋寄星面前,他小心翼翼地牵起她的手,不知不觉,眼中已含泪水。

    “还没有做的事,我都会做到的。”宋寄星笑着。

    白衣芷就站在原地,目送着两人一起走过忘川,轮回入世。

    “那你知道他们现在如何吗?”平川又问,罕见地收敛起平时吊儿郎当的行径,开始认真地回想这个故事。

    “不知道,望其有情人终成眷属。”白衣芷回望平川,“你该回去了。”

    “不想回去。”平川摇头。

    谁料下一刻,他被白衣芷一脚踹入河中。

    “擅离职守,罪加一等。”白衣芷丢下这一句话,转身就走。

    平川泡在河里,眼睛盯着那个白色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直至那个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元和九年春。

    陈府的下人忙忙碌碌,终于收拾好踏青用的东西。

    陈母原本想与孩子们一起,但是被陈正卿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他说,“宋家妹妹没有请你去。”

    陈母沉默着,很想揍一顿陈正卿,后来还是忍住了。

    “你带妹妹出去,可要小心一点。”临行之前,陈母摸着儿子的头,把他送到了邻户宋府门前。

    “我知道啦。”陈正卿笑着,看着宋母把宋寄星带出来。

    一见到宋寄星,陈正卿便喜难自抑,牵起对方的手,一同上了马车,说起了悄悄话。

    “阿江、蓉儿,他们两个就交给你们了。”陈母吩咐着下人。

    “是。”两个人都是宅中老人,做事利索,是陈母极为信任的人。

    马夫挥着长鞭,马车缓缓前行,宋母与陈母目送着他们离开。

    春回大地之时,万物抽枝生芽,门前的桂花树也沉醉在春意中,桂花星星点点缀于枝头。

    此次,不必叹无缘,不必叹世事蹉跎,往后年年岁岁当欢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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