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抱着手臂好奇地问:“你在跟谁说话?”

    狐十九娘表情略怪:“我那时不知道自己是中蘑菇毒产生了幻觉,那种感觉太真实了,我看到地上的草变成一个个小人儿,他们在跟我说话。”

    由于实在太真实,狐十九娘并不觉得是幻觉,小人们站在她脚边,连蹦带跳叽叽喳喳地问:“你是不是在抓灰兔沙沙?”

    “那个坏东西是不是也拿针扎你了?”

    “她总拿小针扎我们,你看我手都被他扎黄了。”

    “快追上她,她要跑了。”

    狐十九娘抬头,果然看到灰兔沙沙跑掉,手上一重被好多又小手同时牵住:“我们带你去追她,她的老窝我们都认识。”

    然后狐十九娘就跑了起来,脚下轻飘飘地像是踩在云朵上,低头一看,竟然是踩在草尖上,也可以说是被那些小人们带着飞。

    一路她还看到了长着人脸的大树,长着手脚的石头,从地里钻出来的蘑菇……

    等她跑到一条小河边,小人们不知怎么都消失了,可河水突然涌起,渐渐成了一个人的形状,狐十九娘跑得久了,渴得厉害,扑上去:“你别跑,给我喝口水。”

    谁知道水人吓坏了,连连后退要躲开她,狐十九娘哪里会让他跑,猛地扑上去抓到一片舒适的冰凉,就迫不急待地凑了上去。

    当她的脸泡在冰冰凉凉地水里,她一下子就清醒了,同时悲催地发现,自己正把白虎见风按在一片清澈的浅水里亲吻。

    “哈。”南乔拍起来手来,“十九娘好福气啊!”

    狐十九娘哭笑不得:“别提了。”

    “嗯,然后呢?”南乔可太爱听这种故事了。

    然后,狐十九娘马上爬起来,并把白虎见风从水里拉起来,两人站在浅水里都湿透了十分狼狈,比狼狈更可怕的是尴尬。

    狐十九娘第一次在白虎见风脸上看到类似黑如锅底的表情,他即无奈又没办法:“十九,你刚刚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只是想喝水,我明明看到的是水,你怎么不打我?使劲推开我,把我打晕也行啊。”

    “我不知道你怎么回事儿,怕伤了你。”白虎见风叹了口气:“你……没事儿就好。”

    许久,狐十九娘还是道:“对不起。”

    “没什么,只是你刚刚的样子有些吓人,我也没被人亲过,特别是男人……哎……”

    多数男人若被女人亲,可以叫风流韵事,但被同为男人的亲,大概是怎么样也接受不了吧。

    于是狐十九娘牙一咬心一横,便道:“其实你又不吃亏,我是个……女的。”

    “什……什么?”也许是错觉,白虎见风的眼睛短暂地亮了一下。

    狐十九娘解释:“我从小扮男人,为了方便做生意,不是故意骗你。”

    白虎见风依旧狐疑地望着她,狐十九娘便立刻捏了诀要化成女人的模样,但很快意识到身上的男装太紧,若是恢复女身可能会当场撑爆衣裳,片刻后她才窘迫地红着脸抬头:“衣服不适合,我回去再变给你看行吗?”

    “真的?”白虎见风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看来被女人亲确实比被男人亲更容易让他接受。

    “如假包换。”狐十九娘挺了挺胸膛,“我说这种慌也没用,是不是,你早晚都会知道的,所以你分明不吃亏的,这样你舒服点儿吗?”

    白虎见风轻轻一笑:“好吧有点,准确来说惊讶大过惊喜,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不如一起都说了。”

    狐十九娘小声道:“还有,我……其实是狐族。”

    “我知道。”

    狐十九娘惊:“你知道?”

    白虎见风点头:“以前是不知道的,但到你七姐家里就知道了。”

    “哦。”狐十九娘小心地问,“那你呢?”

    “好,我也交待一下,我叫白虎见风,我爹是白虎族族长。”

    狐十九娘瞪起眼睛:“所以你就是白虎族的第一。”

    “这个啊?”白虎见风谦虚道,“其实他们好多人不肯和我打,我这第一是白捡来的。”

    鬼才信他,狐十九娘两人从水里走出来,灰兔沙沙早跑没影了。

    两人灰溜溜回去,看见的狐七娘家的院子里乱成一团,显然经历了一场恶战,所有人包括花鹿云舟全都不见了。

    南乔腿麻了,换个姿势继续盘腿:“黑豹苍农下手了?”

    “是,准确的说是整个黑豹一族,黑豹苍农不知怎么识破了白虎见风的身份,或许是什么时候远远地见过他也不一定,只能说看起来老实的男人真能装模作样,还很难让人识破。那时我还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心里只顾着担心七姐,便吵着和他分头行动去找人。”

    狐十九娘缓缓道,“结果我们分开没多久,我就被人从后面打晕,再醒过来和云舟以及我七姐他们关在一起,花鹿云舟受了伤。”

    南乔再问:“后来他一个人力挽狂澜把你都救出来了,顺便灭了黑豹族?”

    “是。”狐十九娘说,“但做这些事的不是白虎见风,来的是白虎族中精锐,他们惩治了好多人,也杀了好多人,当然黑豹苍农肯定难逃一死,我七姐就带着孩子回到狐族去了,可直到我离开黑豹族领地也没再见到白虎见风。”

    她想了想又道:“不光如此,回到白虎坳,我再见到白虎见风是一年之后了。”

    “一年?”

    “是一年。”狐十九娘悠悠道,“我以为他是因为不想跟女子做朋友才躲着我,可一年后再见的时候,他们还是老样子,不对,是有变化的,从前我们当兄弟,与我勾肩搭背,再也没有过了。”

    男女终归有别,他们若是还与狐十九娘以往那般,就有耍流氓的嫌疑了。

    南乔问:“既然没变,又怎么成了现在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那天白虎见风单独来见我,说三日后是他生辰,问我能不能变回女子去见他?”

    南乔挑眉:“他喜欢你?”

    “不是。”

    “没人会好奇普通朋友做女子的模样。”

    狐十九娘微怔后又不确定,“不是吧,他从未说过。”

    南乔摊摊手让她继续。

    狐十九娘继续:“那天生意不错,我送货晚了一些,就没来得及换衣服,想着改天再给他看也不是不行,可是我刚赶到他们家,就被冲出来的三四个人抓住关了起来。”

    就这……

    毫无征兆得让人猝不及防,南乔一头雾水地问:“所以你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外面很热闹,听起来在庆祝什么。”狐十九娘声音越发无力,“再晚一些,花鹿云舟就偷偷过来把我放了。”

    南乔问:“他说了什么?”

    “说,快逃,别让大公子找到你,他要杀了你。”

    “就这些?”

    狐十九娘点头:“就这些,不过他的脸色很不好,像受了伤,突然没了生气一样,和现在他的模样很像了。”

    “你就不好奇,为什么白虎见风突然要杀你,不想找他问清楚?”如果是南乔,一定先找过去当面问个一清二楚。

    狐十九娘却说:“不想,也没想,我想得很简单,第一花鹿云舟不会骗我,第二他已经让人把我关了起来。”

    南乔了然,归根结底是狐十九娘修为低胆量小,纵使心中万般不解千般疑惑,也断不敢冒这种险,这也是狐族的天性,多疑却不执着于解惑。

    可这回,不想解惑也得非解不可了。

    谈完这段话,狐十九娘终于又趴回去了,南乔从身上摸出伤药:“我是给你带药了,吃不吃?”

    狐十九娘翻个白眼:“你他娘的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这不是看你挺精神的吗?”南乔倒在手心里一颗,狐十九娘伸出手来拿了艰难吃掉。

    聊了许久,才不过刚刚过了半个多时辰,走时南乔隐了身与凤凰傲忆肩挨着肩。

    南乔没忍住夸他:“殿下堂堂少君,倒是一点儿派头都也没有,站岗放哨这么在行,难得。”

    凤凰傲忆轻笑一声,问道:“为什么你会说白虎见风喜欢十九娘?”

    “不明显吗?”

    “明显吗?”

    南乔理直气壮:“当然。”

    凤凰傲忆好长时间地沉默,才道“我们现在去哪儿?”

    “当然是等天亮,再去找那个八卦精。”

    白虎族长这一家子很奇怪,似乎是一家人,但又不那么团结,五个人各过各的,亲情有点,但不多。

    特别是白虎见怜,要出卖谁,出卖多少,全凭心情,聊得开心了连她爹妈什么时候打算造第四只小虎仔都会全盘托出。

    想必她不会拒绝把花鹿云舟约出来见一面。

    等到天刚蒙蒙亮,南乔与凤凰傲忆就悄悄摸进了白虎见怜的卧房。

    只是,这小丫头睡觉怎么穿这么少,几乎毫无摭掩之用全然透光的白纱衣,里只裹了两件小衣,真是春光无限好。

    好在凤凰傲忆反应够快,立刻就转身对着门站定了,一丝不苟得像名犯了错被罚站的学生。

    南乔忍俊不禁,走到白虎见怜床前,这丫头穿得少也就算了,睡姿还如此豪放。

    用手指在她脸上戳了戳,没一会儿就把人戳醒了。

    “……”白虎见怜一瞪眼,立刻从床上蹦了起来,“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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