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淡定地点点头。

    白虎见怜立刻拉着她的手:“你是来看我的吗?我正好有好大一个八卦讲给你听,你绝对想不到。”

    “先把你的八卦放一放,能不能把衣服先穿好。”

    “啊?”白虎见怜这才发现在站在门边的凤凰傲忆,她热情道,“少君殿下你也来了?”

    凤凰傲忆扶着额头:“先穿衣服。”

    “……”白虎见怜不太情愿,但还是利落地把衣服往身上套,“你们不知道,我大哥……”

    南乔没时间听她慢慢说,只得抢道:“你大哥抓了我的人,我想救她。”

    “啥?”白虎见怜不可思议,“狐族那女的是你的人?”

    南乔无力道:“是我的人。”

    “是你的人找我没用,你们得找我爹,不对,找我爹也没用,实际上你们找谁也没用。”白虎见怜小小年纪脸上显出唏嘘的表情,“她竟然是个女人,我大哥恨死她了,她肯定活不成了,不如回去给她准备一口好点儿的棺材。”

    南乔在她脸上掐一把,不轻,掐得她呲起牙,道:“人我是非救不可的,不是找你帮忙救人,让你帮忙找个人来见见。”

    “谁呀?”白虎见怜揉揉脸蛋。

    “你大哥身边那个缺只手的侍卫,他会听你的吗?”

    白虎风怜眨眨眼:“花鹿云舟?他敢不听我的,他不听我叫我大哥打他,你们不知道我大哥打他打得可狠了。”

    南乔双眼一眯,回想起狐十九娘讲的内容,问道:“你跟花鹿去舟关系不好吗?”

    “嗯?”白虎见怜微微疑惑了片刻,“好像我很小时候是关系不错,我还叫他哥哥,后来不知道怎么就不叫了。我二哥说是因为我大哥不喜欢,还总让我对花鹿云舟客气点儿,他对花鹿云舟一向挺客气的。”

    这样一说似乎就对上了,那么问题就是为什么情同兄弟的两个人突然反目,为什么白虎见风会有这么大的变化,看来还是要见花鹿云舟一面。

    白虎见怜做事一向只图自己痛快,有什么新鲜的八卦听,她心里没有弯弯绕绕。

    她出去溜了一圈儿,很快把约见花鹿云的舟的时间地点定了下来。

    傍晚时分,天将略沉,白虎见怜便悄悄地带他们溜到白虎见风院子外的山石后,在那堆乱石里窜来钻去。这儿给南乔的感觉不太好,像是……随时会有人来方便的地方。

    南乔听着她脚下那叮叮当当的声响,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不直接约在你的院子里,跑到这种古怪的地方干嘛?”

    “你当我不想。”白虎见怜脚下迅速不减,“我大哥不让他乱跑,他在我们活动的范围有限。”

    “……”真没想到这样的。

    凤凰傲忆紧随在南乔身后,突然问:“你大哥这样对他,为什么花鹿云舟不走?”

    白虎见怜歪歪头:“不知道,走不了吧,我大哥若不放人走,谁能走得掉?”

    说得也是,南乔与凤凰傲忆对视一眼,纷纷对花鹿云舟表示了同情。

    拐过一个大石,果然见到矗立在哪儿的花鹿云舟,他今日脸色不太好,也可以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差,但站得笔直,黑色束腰劲装,即便缺只手也十分凛冽。

    “早到了……”白虎见怜刚要走上前,突然脚步一顿脸色大变。

    南乔错过白虎见怜,方才看清从云鹿云舟后方缓缓现身一人,他身量高出花鹿云舟不少,面色冷俊,周身上透着的一股涛天怒意无形地压了过来。

    几乎是一瞬间,白虎见怜一言不发,转身拔腿就跑,她脚上的铃铛从未响得如此匆忙过。

    “……”这回知道为什么花鹿云舟是这副脸色了,南乔目送她离开,索性背起手跟前方的人打招呼,“又见面了,白虎大公子。”

    花鹿云舟自觉退到一边,白虎见风冷冷道:“灵鸟一族少君暗访白虎一族,就不怕有去无回?”

    或许是觉得南乔没资格跟他对话,竟然直接无视,将矛头对准了凤凰傲忆。

    凤凰傲忆混不在意,只是站在南乔身后。

    南乔便说:“白虎大公子误会了,我们少君殿下纯粹是陪我来的,此事跟灵鸟一族无关,咱们就事论事,别乱扣帽子。”

    白虎见风整个人泛着凉凉的冷意:“哦,那你又为什么来找我的人,是想教我的人做事吗?”

    “好吧。”南乔老老实实,“原本是不想和大公子你这么早面对面的,既然你我都见面了,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

    南乔肃然道:“白虎大公子,我不知道你和狐十九娘有什么过节,你若想说我们就听一听,你若不想说我们也不多问。但以我对狐十九娘的了解,她起码不会干伤天害理的事,要钱还是要物,只是你不要她的命,我会想办法尽量补偿。”

    “补偿?”白虎见风森森道,“你敢跟我谈补偿?”

    “为何不敢?”凤凰傲忆插口,“不如就说说你要的补偿,看看我们给不给得起?”

    南乔回头望一眼凤凰傲忆,底气更足了,她拿不出来的东西,这人总拿得起,不由得扬了扬头,又朝白虎见风点了点头:“说说。”

    “救她?”白虎见风突然扯出一个冷笑,这笑容非但不微风拂面,还是南乔感觉到阴森的寒意,“我偏不让你们救。”

    说罢,他朝身边的花鹿云舟睨去,花鹿云舟脸色一变默默颌首,低头要走。

    南乔与凤凰傲忆神色同时一凛,白虎见风不让他们救,那么花鹿云舟极有可能就去杀人。

    还没等南乔有动作,凤凰傲忆就已闪身到花鹿云舟身前将他挡住。

    南乔稍稍松口气:“不是我说白虎大公子,咱们这也没说几句,你干嘛要……”话音未落,只见白虎见风手中突然爆出一道刺目的灵光。

    他团出的那道光刀,正以迅雷不及掩耳朝着南乔的要害逼近,南乔立刻结出光盾,谁知下一秒对方的光刀就毫不费力切过光盾,南乔只觉得浑身没一处不痛,身体控制不住地朝后方飞去。

    后背砸到一块大的山石之上,她几乎听到自己多处骨头同时断裂的声响,这一瞬间的想法是:“姑姑说得没错,他的修为也太刚了。”

    以前,南乔不是没有受过伤,但没有一次让她感觉如此接近死亡,跌在冰冷的地面上时,她下意识勉力看向凤凰傲忆,担心这位修为不俗的殿下能否逃得出去。

    可看到的一幕却让她不由得微微瞪起沉重的眼睛:“怎么可能?”闭眼前最后一丝自嘲似的呢喃,“厉害。”

    青鸾族长的葬礼依照族规,要大办七日,加之遵从习俗的头七,五七皆需一套流程,越是这种非常时刻,青鸾族中更不可怠慢族长的葬礼。

    而在此期间,凤都内关于青鸾如秋不堪的流言,并没有停下来,反而愈演愈烈。

    尽管青鸾一族口碑向来好,也避免不了其它族众乐意看高高在上的盛族跌落泥潭,颜面扫地,管你是否与人为善,

    大街小巷,酒馆茶肆,流民小贩,无一人口中不是讥讽,无一人脸上没有嘲笑。

    那时南乔不敢迈进青鸾族府的大门,甚至连偷偷躲在一边偷窥一眼都忍不住心虚,听到那些子虚乌有的污蔑之语,盛怒之下与好几拨人大打出手。

    可打服了人,前脚跪地求饶自扇耳光,后脚就大骂她与青鸾如秋是一丘之貉,谣言传得更甚不说,还平添了不少素材。

    冷静下来,南乔深知这样不是办法,根本解决不了现在青鸾一族中困境,也无法恢复青鸾如秋的声誉。

    她自小耳濡目染,从真真假假的绯闻中长大,如果要压下一个绯闻,那么只有制造一个更大的重磅新闻,嚼活人舌根,可比编排一个死人有趣多了。

    于是,在五七这天青鸾族府开门迎客当日,南乔换上一身艳红的新装,腰间系上雪白的丝缎,堂而皇之地登进青鸾府的大门。

    这日聚集满座宾客,看到这一抹艳红时四座皆惊,病中强撑着身体出来打理事物的玄鸟冷玉坐在正堂之上,苍白的脸色惊现疑惑。

    南乔不疾不徐地朝她走过去,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臂,青鸾柏莫双眼仿若有火,压低声音道:“回去。”

    “不回。”南乔试着让声音尽量轻松,“柏莫公子不要拦我,我是来道歉的。”

    青鸾柏莫五指用力,似乎在给南乔传递什么信息:“我不管你要说什么,要做什么,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去。”

    南乔微微一怔,旋即笑道:“柏莫公子管得好宽啊,你们家住海边吗,我就来说几句,说完就走,想必我说完也没什么机会登你们家门了,放心以后我就不来了。”

    在青鸾柏莫愕然时南乔甩开他的手,当着满堂宾客上前单膝跪在玄鸟冷玉腿边,虔诚道:“对不起,是我害死了如秋。”

    玄鸟冷玉并非是非不分之人,她没有立刻责怪,而是颤着声音冷静地问道:“此言怎讲?”

    于是,南乔徐徐道来,将她如何如何胁迫青鸾如秋穿成这样去石破天,青鸾如秋又如何怎样不情愿,讲了个明明白白。

    云雀蓝果震惊了,她从玄鸟冷玉身后走出:“南乔小姐,你怎么这样讲,你……”

    话说到一半,感受到南乔投掷过来的眼刀,立刻收声,她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南乔的用意,陷在解释与不解释的两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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