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魇之镜（四）
夏天躺在地上，呻吟着缓缓睁开眼睛。
头好痛喔…刚刚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他按着晕乎乎的脑袋从地上爬起来，看到晕倒在旁边的父母后瞬间就清醒了，赶紧跑过去。
“老爸！老妈！”
倒下底下当肉垫的叶思仁被夏天晃醒，手臂还维持着保护雄哥的动作。
“……夏天？”叶思仁迷迷糊糊地看向夏天，愣了愣，“你、你变回18岁的样子了？”
就在这时，雄哥也醒来了。
发现自己被叶思仁护在怀里，她先是愣了愣，然后沉着脸把他推开，自己爬了起来。
“夏天！你没事吧？”
雄哥看到恢复成18岁模样的夏天，按着他的手臂前前后后检查了一圈，这才放下心来。
“这里是哪里？”几人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老旧的院落，门檐上挂着‘温心福利院’的招牌。
可是从福利院的围墙往外看去，又能看到四周坐落着一片气势恢宏的庄园，远方还能看到一座白色高塔向天空延伸。
两种风格的建筑格格不入，融合在一起时有一种荒诞又诡异的感觉。
“这又是什么鬼梦啊？”雄哥皱起眉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啊！这里该不会是夏宇的梦境吧？”
“夏宇……”叶思仁呢喃着，怔怔地看着远方的高塔，眼神复杂难明。
虽然刚刚才吵过架，但毕竟夫妻这么多年，雄哥对叶思仁十分了解。
她立刻就捕捉到了叶思仁情绪的异常，顺着他的视线朝高塔看去。
“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她狐疑道。
叶思仁回过神来，干笑着连连摆手：“没…没有！我一个烂pub的穷老板怎么可能会知道那种地方呢~？哈哈哈。”
雄哥冷冷一笑：“我现在，已经不会再相信你嘴里吐出来的半个字了！”
叶思仁讪讪地闭上了嘴。
“好了啦，先不要吵架了，老爸的事情……等会儿再说吧。”夏天复杂地看了叶思仁一眼，转而说道，“你们有没有看到寒？她好像不见了！”
“寒？”雄哥愣了愣，“等等！还有夏美呢？？？”
夏天的梦境里她也没有出现！
雄哥瞬间就急了，焦急地四处大喊夏美的名字。
“吼哟——我在这里啦！”夏美龇牙咧嘴地从不远处的草丛里爬起来，抱怨道，“老母达令，你们是怎么回事啊？刚刚我一个人落单没人想起我来就算了，怎么小哥的梦还会突然碎掉啊？”
突然踩空掉下去的时候，差点把她贞子都吓出来了。
看到夏美平安无事后，众人松了一口气。
“抱歉啦妹，我也不知道刚刚是怎么一回事。”夏天歉意道，然后四处看了看，“我先去找找寒，她是跟我一起掉下来的，应该不会落到太远的地方。”
“一起掉下来……？”雄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寒是…那个小女孩？”
夏天动作一顿，沉默着点了点头。
空气一时之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整个现场，只有夏美一个人在状况外。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错过什么了吗？？”她满头问号。
“……没什么，出去再说。”雄哥把话题转移开。
就在这时一声恐惧的尖叫忽然响了起来。
“这个声音……是寒！！”夏天瞳孔一缩，“在那边！”
他立刻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冲过去，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的雄哥等人也赶紧跟上。
……
“不要！不要过来！！”
“谁来救救我…好痛苦……”
夏天冲进一间女孩子的房间，没有看到寒的身影，却听到她痛苦的哭喊声在房间内回荡。
“寒——！！！你在哪里？！！”夏天又慌又急，担忧地大喊。
“我是夏天啊！你不要怕！我来救你了！！”
他的声音传进了寒的耳朵里。
正在抽噎的寒一顿，还来不及反应，紧接着就看到四周的景象开始变幻——
手术室和黑影医生像被风吹散的青烟一般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夏公馆。
寒愣了愣，小心翼翼地放下抱着脑袋的手。
“……夏天？”她迟疑着出声，慢慢挪动脚步试图移动，结果刚刚迈出腿，什么东西忽然绊了她一下。
寒摔倒在地上，痛得轻轻抽了一口气。
她下意识转过头，直直地对上了一双无神的眼睛。
“！！！”
寒呼吸一窒，心脏猛地缩紧！
——把她绊倒的，是夏天的尸体。
“不…夏天！！！！”寒连忙去触摸那具已经变得冰冷的尸体，却在抬起手的一瞬间，看到了自己手上沾染着的血液。
四周，还散落着阿公、雄哥、死人团长、夏宇、夏美、万晓星死不瞑目的尸体。
……
“这里会不会是和寒有关啊，她之前不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吗？”夏美一边翻找线索，一边随口说道，“晓星说过，幻眼的梦境会倒映出人心底最深的执念……难道寒很想念她小时候待过的福利院吗？”
夏美的话打开了大家的思路。
“叶思仁。”雄哥皱着眉问道，“如果寒…真的是你的女儿，那为什么她会被送到福利院？”
听到雄哥的问话，叶思仁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乖乖回答：“当初，NANA在临终前把女儿托付给我，我也想着要好好照顾她。结果没想到，突然冲出来一伙黑衣人把我打伤了，还把小妏…也就是寒给带走了。”
“黑衣人？……那个时候寒还那么小，为什么会有人要抓她？”雄哥不解道。
“我也觉得很奇怪……可是后来不管我怎么找，就是找不到她，一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寒就是NANA的女儿小妏……”叶思仁叹了口气。
“啊！你们快过来看！”就在这时，夏美忽然惊呼出声，似乎有了什么发现。
众人连忙围过去，一起看着她手里面的档案册。
“石心杀手？……这不是寒的照片吗？！”夏天看着资料一惊，心里隐隐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夏美不解：“什么是石心杀手啊？”
见多识广的雄哥和叶思仁在听到石心杀手四个字后瞬间面色大变。
“石心杀手是被人为改造成的杀人工具，难道……寒之所以被抓走，就是因为有人要把她改造成石心杀手吗？”雄哥捂住嘴巴。
这实在是太残忍了……
“杀人工具？那、那她要杀谁啊？”夏美打了个寒颤，“该不会是我们吧？”
“不可能！”夏天立刻反驳，“我们和寒相处了这么长时间，难道还不了解她吗？寒不是什么石心杀手，她也不可能会伤害我们！”
“……你怎么那么确定？”夏美不服气道，“这资料上都有写啊，石心杀手启动后会六亲不认，只知道杀人！说不定把她改造成石心杀手的就是幻眼，目的就是为了要抢我们家的封龙卡！”
“……总之…我相信寒。”夏天抿紧嘴唇。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蹙着眉头在沉思的雄哥出声道：“奇怪……既然梦境里的一切都是幻眼编织的，那它为什么要让我们看到这些资料？”
“如果像夏美所说的那样，寒真的是听命于幻眼的石心杀手，目的就是为了抢夺封龙卡，那幻眼这样做不就把底牌暴露出来了吗？”
听到雄哥的话后，夏天脑海中灵光一闪，忽然联想到了什么。
“我知道为什么了。”他抿了抿唇，“因为……这里是寒的噩梦。”
夏天环视着福利院，拳头缓缓握紧。
“寒一定是得知了自己是石心杀手的身份，所以才会突然搬出去，还故意说一些难听的话和我们拉开距离。”
“在上一个梦里她曾经问过我——如果有一天我发现她有可能伤害我，我会不会讨厌她。”
“我想，寒一定是因为害怕我们知道真相以后忌惮她、厌恶她，所以才会想要逃开。也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保护我们，不让自己有伤害到我们的可能性。”
夏天说着，沉下脸来。
“幻眼……在用这种方式刻意折磨寒！”
—
夏天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这确实是幻眼报复背叛自己的寒的方式。
在之前，幻眼就曾经试图启动指令，想要操控寒提前对夏家人出手，没想到指令却失效了。
它花费了无数心血培养的底牌就这样废了，甚至于还反过来参与围剿自己的行动。
这让幻眼怒火中烧。
当发现寒主动进入梦境以后，它立刻就决定给她一场难忘的噩梦。拖住她和夏家人的同时，也是对她的背叛实施惩戒。
寒最害怕的就是自己会变成伤害夏家人的工具。
最不愿意面对的也是被夏家人知道她石心杀手的身份。
不只是她，就连幻眼自己也觉得一旦夏家人得知真相，必定会和寒决裂——没有人会愿意和一个有可能伤害自己的怪物继续在一起。
所以幻眼借由梦境里的幻觉折磨寒的心神，也主动把石心杀手的资料送到夏家人的面前。
作为韩克拉玛家族的血脉，寒的异能天赋对幻眼来说是个大麻烦，也是这个梦境里最有可能破坏它计划的人。
要是夏家人能因此与寒对立，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幻眼没想到的是，在得知寒石心杀手的身份以后，夏家众人虽然心惊，却没有一个人因此而厌恶寒。
包括嘴上不饶人的夏美，她其实更多的也是在担心寒。
夏天刚刚说的话很有道理，这样一来似乎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之前寒会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迫切地和他们划清界限，离开夏家。
“喂——！”
“死魔物——我警告你！你最好赶快把寒还回来！否则我饶不了你——！！要是被我逮到，我就把你的睫毛全部拔下来再反插进你的眼睛里——！！！”夏美对着空气大喊。
话音刚落，空气中忽然产生一阵波动，寒缩成一团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中。
“……哇，这么听话？”夏美呆住了。
夏天没有管那么多，赶紧冲上前去：“寒！你还好吗？有没有怎么样？”
寒抽噎着瑟瑟发抖，还没有从刚才自己杀死了夏家所有人的噩梦中回过神来。
此时听到夏天的声音，她顿时应激起来，不停地往后缩：“不要！不要过来！！”
“寒——！”夏天焦急地拉着她的手臂，“我是夏天啊！”
“我知道你是夏天！不要过来！！不要靠近我！！！”寒挣扎着。
夏天抿紧嘴唇，不退反进，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一手搂着她的腰，牢牢抱紧她不让她挣脱。
“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可是我会怕！！”寒崩溃地哭喊，“我怕我会伤害你……”
“不会的，你不会伤害我，也不会伤害任何人。”夏天心疼得眼眶都红了，紧紧地抱着她不松手，“不管你是不是石心杀手，我都喜欢你，我会永远喜欢你，绝对不会放开你！”
听到夏天的话后，寒挣扎的力度渐渐小了下来。
夏天继续说道：“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会陪你一起面对，所以不要再躲开我了，好不好？”
夏天的声音很轻柔，传递过来的体温也是那么的鲜活真实，令人充满了安全感。
寒攥紧抵在夏天肩上的手，终于没忍住卸下了防御。
“夏天——”
她把脸埋进夏天的怀里，仿佛要把积压在心底的所有不安与恐惧都哭出来。
“别怕，有我在，有我在……”夏天轻轻拍着寒的背安抚她，心疼地吻了吻她的发顶。
……
看着解开心结的寒和夏天紧紧相拥的身影，雄哥抿了抿唇。
如果寒真的是那个死人的女儿，那她和夏天…岂不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吗？
明明那么相爱，到最后却发现他们不能在一起，这未免也太残忍了吧……
这样想着，雄哥眼眶一酸。
——都怪叶死人！！！
她恨恨地转头看去，却发现叶思仁既没有看夏天，也没有在看寒。
他正抬头远远地眺望着那座白色的高塔，眼神晦暗不明。
头好痛喔…刚刚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他按着晕乎乎的脑袋从地上爬起来，看到晕倒在旁边的父母后瞬间就清醒了，赶紧跑过去。
“老爸！老妈！”
倒下底下当肉垫的叶思仁被夏天晃醒，手臂还维持着保护雄哥的动作。
“……夏天？”叶思仁迷迷糊糊地看向夏天，愣了愣，“你、你变回18岁的样子了？”
就在这时，雄哥也醒来了。
发现自己被叶思仁护在怀里，她先是愣了愣，然后沉着脸把他推开，自己爬了起来。
“夏天！你没事吧？”
雄哥看到恢复成18岁模样的夏天，按着他的手臂前前后后检查了一圈，这才放下心来。
“这里是哪里？”几人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老旧的院落，门檐上挂着‘温心福利院’的招牌。
可是从福利院的围墙往外看去，又能看到四周坐落着一片气势恢宏的庄园，远方还能看到一座白色高塔向天空延伸。
两种风格的建筑格格不入，融合在一起时有一种荒诞又诡异的感觉。
“这又是什么鬼梦啊？”雄哥皱起眉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啊！这里该不会是夏宇的梦境吧？”
“夏宇……”叶思仁呢喃着，怔怔地看着远方的高塔，眼神复杂难明。
虽然刚刚才吵过架，但毕竟夫妻这么多年，雄哥对叶思仁十分了解。
她立刻就捕捉到了叶思仁情绪的异常，顺着他的视线朝高塔看去。
“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她狐疑道。
叶思仁回过神来，干笑着连连摆手：“没…没有！我一个烂pub的穷老板怎么可能会知道那种地方呢~？哈哈哈。”
雄哥冷冷一笑：“我现在，已经不会再相信你嘴里吐出来的半个字了！”
叶思仁讪讪地闭上了嘴。
“好了啦，先不要吵架了，老爸的事情……等会儿再说吧。”夏天复杂地看了叶思仁一眼，转而说道，“你们有没有看到寒？她好像不见了！”
“寒？”雄哥愣了愣，“等等！还有夏美呢？？？”
夏天的梦境里她也没有出现！
雄哥瞬间就急了，焦急地四处大喊夏美的名字。
“吼哟——我在这里啦！”夏美龇牙咧嘴地从不远处的草丛里爬起来，抱怨道，“老母达令，你们是怎么回事啊？刚刚我一个人落单没人想起我来就算了，怎么小哥的梦还会突然碎掉啊？”
突然踩空掉下去的时候，差点把她贞子都吓出来了。
看到夏美平安无事后，众人松了一口气。
“抱歉啦妹，我也不知道刚刚是怎么一回事。”夏天歉意道，然后四处看了看，“我先去找找寒，她是跟我一起掉下来的，应该不会落到太远的地方。”
“一起掉下来……？”雄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寒是…那个小女孩？”
夏天动作一顿，沉默着点了点头。
空气一时之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整个现场，只有夏美一个人在状况外。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错过什么了吗？？”她满头问号。
“……没什么，出去再说。”雄哥把话题转移开。
就在这时一声恐惧的尖叫忽然响了起来。
“这个声音……是寒！！”夏天瞳孔一缩，“在那边！”
他立刻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冲过去，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的雄哥等人也赶紧跟上。
……
“不要！不要过来！！”
“谁来救救我…好痛苦……”
夏天冲进一间女孩子的房间，没有看到寒的身影，却听到她痛苦的哭喊声在房间内回荡。
“寒——！！！你在哪里？！！”夏天又慌又急，担忧地大喊。
“我是夏天啊！你不要怕！我来救你了！！”
他的声音传进了寒的耳朵里。
正在抽噎的寒一顿，还来不及反应，紧接着就看到四周的景象开始变幻——
手术室和黑影医生像被风吹散的青烟一般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夏公馆。
寒愣了愣，小心翼翼地放下抱着脑袋的手。
“……夏天？”她迟疑着出声，慢慢挪动脚步试图移动，结果刚刚迈出腿，什么东西忽然绊了她一下。
寒摔倒在地上，痛得轻轻抽了一口气。
她下意识转过头，直直地对上了一双无神的眼睛。
“！！！”
寒呼吸一窒，心脏猛地缩紧！
——把她绊倒的，是夏天的尸体。
“不…夏天！！！！”寒连忙去触摸那具已经变得冰冷的尸体，却在抬起手的一瞬间，看到了自己手上沾染着的血液。
四周，还散落着阿公、雄哥、死人团长、夏宇、夏美、万晓星死不瞑目的尸体。
……
“这里会不会是和寒有关啊，她之前不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吗？”夏美一边翻找线索，一边随口说道，“晓星说过，幻眼的梦境会倒映出人心底最深的执念……难道寒很想念她小时候待过的福利院吗？”
夏美的话打开了大家的思路。
“叶思仁。”雄哥皱着眉问道，“如果寒…真的是你的女儿，那为什么她会被送到福利院？”
听到雄哥的问话，叶思仁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乖乖回答：“当初，NANA在临终前把女儿托付给我，我也想着要好好照顾她。结果没想到，突然冲出来一伙黑衣人把我打伤了，还把小妏…也就是寒给带走了。”
“黑衣人？……那个时候寒还那么小，为什么会有人要抓她？”雄哥不解道。
“我也觉得很奇怪……可是后来不管我怎么找，就是找不到她，一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寒就是NANA的女儿小妏……”叶思仁叹了口气。
“啊！你们快过来看！”就在这时，夏美忽然惊呼出声，似乎有了什么发现。
众人连忙围过去，一起看着她手里面的档案册。
“石心杀手？……这不是寒的照片吗？！”夏天看着资料一惊，心里隐隐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夏美不解：“什么是石心杀手啊？”
见多识广的雄哥和叶思仁在听到石心杀手四个字后瞬间面色大变。
“石心杀手是被人为改造成的杀人工具，难道……寒之所以被抓走，就是因为有人要把她改造成石心杀手吗？”雄哥捂住嘴巴。
这实在是太残忍了……
“杀人工具？那、那她要杀谁啊？”夏美打了个寒颤，“该不会是我们吧？”
“不可能！”夏天立刻反驳，“我们和寒相处了这么长时间，难道还不了解她吗？寒不是什么石心杀手，她也不可能会伤害我们！”
“……你怎么那么确定？”夏美不服气道，“这资料上都有写啊，石心杀手启动后会六亲不认，只知道杀人！说不定把她改造成石心杀手的就是幻眼，目的就是为了要抢我们家的封龙卡！”
“……总之…我相信寒。”夏天抿紧嘴唇。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蹙着眉头在沉思的雄哥出声道：“奇怪……既然梦境里的一切都是幻眼编织的，那它为什么要让我们看到这些资料？”
“如果像夏美所说的那样，寒真的是听命于幻眼的石心杀手，目的就是为了抢夺封龙卡，那幻眼这样做不就把底牌暴露出来了吗？”
听到雄哥的话后，夏天脑海中灵光一闪，忽然联想到了什么。
“我知道为什么了。”他抿了抿唇，“因为……这里是寒的噩梦。”
夏天环视着福利院，拳头缓缓握紧。
“寒一定是得知了自己是石心杀手的身份，所以才会突然搬出去，还故意说一些难听的话和我们拉开距离。”
“在上一个梦里她曾经问过我——如果有一天我发现她有可能伤害我，我会不会讨厌她。”
“我想，寒一定是因为害怕我们知道真相以后忌惮她、厌恶她，所以才会想要逃开。也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保护我们，不让自己有伤害到我们的可能性。”
夏天说着，沉下脸来。
“幻眼……在用这种方式刻意折磨寒！”
—
夏天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这确实是幻眼报复背叛自己的寒的方式。
在之前，幻眼就曾经试图启动指令，想要操控寒提前对夏家人出手，没想到指令却失效了。
它花费了无数心血培养的底牌就这样废了，甚至于还反过来参与围剿自己的行动。
这让幻眼怒火中烧。
当发现寒主动进入梦境以后，它立刻就决定给她一场难忘的噩梦。拖住她和夏家人的同时，也是对她的背叛实施惩戒。
寒最害怕的就是自己会变成伤害夏家人的工具。
最不愿意面对的也是被夏家人知道她石心杀手的身份。
不只是她，就连幻眼自己也觉得一旦夏家人得知真相，必定会和寒决裂——没有人会愿意和一个有可能伤害自己的怪物继续在一起。
所以幻眼借由梦境里的幻觉折磨寒的心神，也主动把石心杀手的资料送到夏家人的面前。
作为韩克拉玛家族的血脉，寒的异能天赋对幻眼来说是个大麻烦，也是这个梦境里最有可能破坏它计划的人。
要是夏家人能因此与寒对立，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幻眼没想到的是，在得知寒石心杀手的身份以后，夏家众人虽然心惊，却没有一个人因此而厌恶寒。
包括嘴上不饶人的夏美，她其实更多的也是在担心寒。
夏天刚刚说的话很有道理，这样一来似乎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之前寒会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迫切地和他们划清界限，离开夏家。
“喂——！”
“死魔物——我警告你！你最好赶快把寒还回来！否则我饶不了你——！！要是被我逮到，我就把你的睫毛全部拔下来再反插进你的眼睛里——！！！”夏美对着空气大喊。
话音刚落，空气中忽然产生一阵波动，寒缩成一团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中。
“……哇，这么听话？”夏美呆住了。
夏天没有管那么多，赶紧冲上前去：“寒！你还好吗？有没有怎么样？”
寒抽噎着瑟瑟发抖，还没有从刚才自己杀死了夏家所有人的噩梦中回过神来。
此时听到夏天的声音，她顿时应激起来，不停地往后缩：“不要！不要过来！！”
“寒——！”夏天焦急地拉着她的手臂，“我是夏天啊！”
“我知道你是夏天！不要过来！！不要靠近我！！！”寒挣扎着。
夏天抿紧嘴唇，不退反进，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一手搂着她的腰，牢牢抱紧她不让她挣脱。
“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可是我会怕！！”寒崩溃地哭喊，“我怕我会伤害你……”
“不会的，你不会伤害我，也不会伤害任何人。”夏天心疼得眼眶都红了，紧紧地抱着她不松手，“不管你是不是石心杀手，我都喜欢你，我会永远喜欢你，绝对不会放开你！”
听到夏天的话后，寒挣扎的力度渐渐小了下来。
夏天继续说道：“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会陪你一起面对，所以不要再躲开我了，好不好？”
夏天的声音很轻柔，传递过来的体温也是那么的鲜活真实，令人充满了安全感。
寒攥紧抵在夏天肩上的手，终于没忍住卸下了防御。
“夏天——”
她把脸埋进夏天的怀里，仿佛要把积压在心底的所有不安与恐惧都哭出来。
“别怕，有我在，有我在……”夏天轻轻拍着寒的背安抚她，心疼地吻了吻她的发顶。
……
看着解开心结的寒和夏天紧紧相拥的身影，雄哥抿了抿唇。
如果寒真的是那个死人的女儿，那她和夏天…岂不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吗？
明明那么相爱，到最后却发现他们不能在一起，这未免也太残忍了吧……
这样想着，雄哥眼眶一酸。
——都怪叶死人！！！
她恨恨地转头看去，却发现叶思仁既没有看夏天，也没有在看寒。
他正抬头远远地眺望着那座白色的高塔，眼神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