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你你你，你怎么又来了？”果建芸看见果然跟看见瘟神似的，立马躲开了。
“这么热闹的场合，怎么能少了我。大姑，二十只鸡崽，快给我三婶买吧。我还想要只乌鸡，大姑你也买给我吧。”
“二十只！你赶紧哪凉快哪待着去！”果建芸狠狠瞪了两眼果然那贼兮兮的笑脸，一边犯怵，一边赶紧摆脱了果然，来问掌柜乌鸡的价钱。
“这么贵？又涨了？能便宜点不？”
“便宜不了，进价贵了，我没法给老乡你压价。你要是两只能一起拿，我给你少两块。”
“少两块算什么便宜！两只三十，拿不拿？”
老板摇头，推果建芸：“哪有你这么砍价的，你也赶紧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别这样别这样，咱又不是掏不起那钱，老板，好好商量嘛。”果建芸犹豫了。
昨天在货郎跟前买八角和大香被果然搅和掉，今天可不能再空手回去了。果建芸虽然给张家生了两个大胖小子，但她婆婆也没把她当回事，老骂她蠢，还会动手，张家一家人本来就挺瞧不起果家的。所以这会儿不管这乌鸡多贵，果建芸是一定要买回去的。
她犹豫的功夫，一个清脆的声音问：“叔叔，你能再少两块吗？我们两只都要了。”
是果然。
以她现在的财力，两只乌鸡原价拿下不在话下，但是一张口就砍价，那抠搜的本性压根管不住。
“叔叔，好不好嘛。”
以前她可不会夹嗓子跟人砍价的，明明知道卖家开出的价钱高，但总硬着头皮花的冤枉钱可不少。但现在不会了，什么都没牢牢握在手里的钱能让她更踏实。
“三婶，你帮我砍砍价嘛。”
高云翠和老板一顿掰扯，果然听差不多了，赶紧36块拿下了两只乌鸡。她生怕果建芸这个傻子为了和他们争，上来再让老板原价卖鸡。
“三婶，你还想要啥？都买了。”果然一副大款的语气。
“三婶不花你的钱，你存好了，念书用。”高云翠把她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说：“把乌鸡给我，三婶给你炖，你晚上带着弟弟妹妹一起来吃。别让你爸你后妈知道，你妈给你留的钱你也藏好了，别让他们发现，自己省着用。”
白文玉生前的确把三个孩子的压岁钱一直都存着，她就怕果建荣哪天不给她钱交学费，孩子们没法上学。这事高云翠也知道，她以为果然的钱是白文玉留下来的。
“好的。”果然乖巧点头，不顾高云翠的阻拦，给她精挑细选买了十只鸡崽。
果建芸看着她大方掏钱的样子，心里又是疑问又是嫉妒。她不知羞耻地腆着笑脸凑过去，竟然想从果然手里白蹭一只乌鸡。
果然冷哼一声，简直想屁吃！
“大姑，看在你是我亲爱的大姑的份上，这只乌鸡，我三十卖你吧。”
“你疯了？你三十六买两只，卖我一只三十？！”
“哎我就疯了，你是买还是不买？刚才七婶也说想要只乌鸡呢，你不要我就给七婶了。老板下次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果家老七在外干事业可成功，老七的媳妇平时气大财粗，别说一只鸡三十，她要是真的想吃，就是五十也买得起。
“我要我要！”果建芸不敢再拖了，这回要是买不回去乌鸡，她婆婆指不定怎么骂她呢。她心不甘情不愿掏了三十块，拎着那只瘦小的乌鸡走了。
果然看着她的背影直乐，简直不要太爽。她又给果达买了一直心心念念想养的小兔子，还有果粒最喜欢啃的大猪蹄子，高高兴兴回家了。
果建芸回到家不出所料挨了一顿骂。张老太婆嘴毒得很，什么脏话都能骂出来。她在高云翠面前嚣张得跟个大花公鸡似的，被婆婆骂时，一米六八的个子，一百四十多斤的人却缩着脖子，活脱脱一鹌鹑。
“你个狗日球的王八犊子，还知道编胡话骗我了，一个没妈的娃哪来那么多钱？还转手卖给亲姑姑，你怎么这么能编！”
“我没编……妈。”张老太婆的话加深了果建芸心里的疑问，果然哪来那么多钱？
“你到底把钱花哪了？！”
“妈，真的，我说的真的，不信你去问李婶嘛。”
张老太婆横她一眼，瞪她一眼，简直不敢相信一个人怎能蠢到如此地步。
她手指狠狠戳果建芸的额头：“你就是个蠢驴，怎么不蠢死你。你那个侄女，哪来那么多钱？”
“她妈好像给她留了点。”
“她妈手里能有几个钱，你不去问问你哥？”张老太婆是讨厌果然的。无他，邻里乡间经常拿懂事听话，成绩优异的果然，跟她那两个坏名远扬，一天只知道吃饱了害人的土匪大孙子比。她向来看不起混球满门的果家人，这一家能出果然那么个优秀苗子，全是因为有个优秀的妈。在她看来，她那俩大孙子总招骂，全赖没有个好妈。她对果建芸的厌恶，也有这一层原因在。
果建芸脑子转了又转，一拍大腿：“对啊！她妈哪来那么多钱，能让她花这么久，一定是偷我哥的！”
从来没有发生的事，从她这个造谣制造机的嘴里出来，就好像她亲眼见过似的。
果然偷了父亲的钱，这话不过半天时间，就传到了方娇耳朵里。她先是赶紧查看了一下自己藏在衣柜里的钱，确认没少后，都等不到晚上果建荣下地回来，就立马跑去田间，把果建荣拉回了家，让他仔仔细细清点兜里的钱。
“没少！一分没少！你这是干啥？查我？”果建荣横眉竖目，生气了。以前他在家当掌柜，白文玉从来不翻他口袋，从来都是他给多少花多少，不够了都是白文玉自己想办法借。方娇进门后天天长嘴要钱，要不到就翻他口袋，把他身上的零零碎碎全都搜刮到她那儿去了。跟她横她更横，嘴上一吵吵就免不了动手，果建荣可真是烦死了！
“真没少？怎么可能呢，你去偏屋看你大姑娘，你就知道我为啥让你翻兜了。”
“她又怎么了？”
“她买了肉又买了鸡，还买了锅碗瓢盆，花了不少钱呢。不是偷你的她哪来的？”
“真的？”果建荣眉头一皱，刚刚明明才点过他兜里的钱，一分没少，但他此刻觉得就是少了！“她要敢偷我钱我把她腿打断。”
他气哼哼来到偏屋，偏屋旧衣服缝的花格子门帘随风荡，屋里传来“砰砰砰”的响声。
果建荣掀开门帘，果然抬头撇过来瞅了一眼，继续面无表情提着菜刀，剁猪蹄。
她手起刀落，猪蹄一分为二，树墩子菜板连着老旧的桌子，不堪重负，一阵摇晃。她继续抬刀剁下，那架势，刀下的好像压根不是猪蹄，而是仇人。
“这么热闹的场合，怎么能少了我。大姑，二十只鸡崽，快给我三婶买吧。我还想要只乌鸡，大姑你也买给我吧。”
“二十只！你赶紧哪凉快哪待着去！”果建芸狠狠瞪了两眼果然那贼兮兮的笑脸，一边犯怵，一边赶紧摆脱了果然，来问掌柜乌鸡的价钱。
“这么贵？又涨了？能便宜点不？”
“便宜不了，进价贵了，我没法给老乡你压价。你要是两只能一起拿，我给你少两块。”
“少两块算什么便宜！两只三十，拿不拿？”
老板摇头，推果建芸：“哪有你这么砍价的，你也赶紧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别这样别这样，咱又不是掏不起那钱，老板，好好商量嘛。”果建芸犹豫了。
昨天在货郎跟前买八角和大香被果然搅和掉，今天可不能再空手回去了。果建芸虽然给张家生了两个大胖小子，但她婆婆也没把她当回事，老骂她蠢，还会动手，张家一家人本来就挺瞧不起果家的。所以这会儿不管这乌鸡多贵，果建芸是一定要买回去的。
她犹豫的功夫，一个清脆的声音问：“叔叔，你能再少两块吗？我们两只都要了。”
是果然。
以她现在的财力，两只乌鸡原价拿下不在话下，但是一张口就砍价，那抠搜的本性压根管不住。
“叔叔，好不好嘛。”
以前她可不会夹嗓子跟人砍价的，明明知道卖家开出的价钱高，但总硬着头皮花的冤枉钱可不少。但现在不会了，什么都没牢牢握在手里的钱能让她更踏实。
“三婶，你帮我砍砍价嘛。”
高云翠和老板一顿掰扯，果然听差不多了，赶紧36块拿下了两只乌鸡。她生怕果建芸这个傻子为了和他们争，上来再让老板原价卖鸡。
“三婶，你还想要啥？都买了。”果然一副大款的语气。
“三婶不花你的钱，你存好了，念书用。”高云翠把她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说：“把乌鸡给我，三婶给你炖，你晚上带着弟弟妹妹一起来吃。别让你爸你后妈知道，你妈给你留的钱你也藏好了，别让他们发现，自己省着用。”
白文玉生前的确把三个孩子的压岁钱一直都存着，她就怕果建荣哪天不给她钱交学费，孩子们没法上学。这事高云翠也知道，她以为果然的钱是白文玉留下来的。
“好的。”果然乖巧点头，不顾高云翠的阻拦，给她精挑细选买了十只鸡崽。
果建芸看着她大方掏钱的样子，心里又是疑问又是嫉妒。她不知羞耻地腆着笑脸凑过去，竟然想从果然手里白蹭一只乌鸡。
果然冷哼一声，简直想屁吃！
“大姑，看在你是我亲爱的大姑的份上，这只乌鸡，我三十卖你吧。”
“你疯了？你三十六买两只，卖我一只三十？！”
“哎我就疯了，你是买还是不买？刚才七婶也说想要只乌鸡呢，你不要我就给七婶了。老板下次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果家老七在外干事业可成功，老七的媳妇平时气大财粗，别说一只鸡三十，她要是真的想吃，就是五十也买得起。
“我要我要！”果建芸不敢再拖了，这回要是买不回去乌鸡，她婆婆指不定怎么骂她呢。她心不甘情不愿掏了三十块，拎着那只瘦小的乌鸡走了。
果然看着她的背影直乐，简直不要太爽。她又给果达买了一直心心念念想养的小兔子，还有果粒最喜欢啃的大猪蹄子，高高兴兴回家了。
果建芸回到家不出所料挨了一顿骂。张老太婆嘴毒得很，什么脏话都能骂出来。她在高云翠面前嚣张得跟个大花公鸡似的，被婆婆骂时，一米六八的个子，一百四十多斤的人却缩着脖子，活脱脱一鹌鹑。
“你个狗日球的王八犊子，还知道编胡话骗我了，一个没妈的娃哪来那么多钱？还转手卖给亲姑姑，你怎么这么能编！”
“我没编……妈。”张老太婆的话加深了果建芸心里的疑问，果然哪来那么多钱？
“你到底把钱花哪了？！”
“妈，真的，我说的真的，不信你去问李婶嘛。”
张老太婆横她一眼，瞪她一眼，简直不敢相信一个人怎能蠢到如此地步。
她手指狠狠戳果建芸的额头：“你就是个蠢驴，怎么不蠢死你。你那个侄女，哪来那么多钱？”
“她妈好像给她留了点。”
“她妈手里能有几个钱，你不去问问你哥？”张老太婆是讨厌果然的。无他，邻里乡间经常拿懂事听话，成绩优异的果然，跟她那两个坏名远扬，一天只知道吃饱了害人的土匪大孙子比。她向来看不起混球满门的果家人，这一家能出果然那么个优秀苗子，全是因为有个优秀的妈。在她看来，她那俩大孙子总招骂，全赖没有个好妈。她对果建芸的厌恶，也有这一层原因在。
果建芸脑子转了又转，一拍大腿：“对啊！她妈哪来那么多钱，能让她花这么久，一定是偷我哥的！”
从来没有发生的事，从她这个造谣制造机的嘴里出来，就好像她亲眼见过似的。
果然偷了父亲的钱，这话不过半天时间，就传到了方娇耳朵里。她先是赶紧查看了一下自己藏在衣柜里的钱，确认没少后，都等不到晚上果建荣下地回来，就立马跑去田间，把果建荣拉回了家，让他仔仔细细清点兜里的钱。
“没少！一分没少！你这是干啥？查我？”果建荣横眉竖目，生气了。以前他在家当掌柜，白文玉从来不翻他口袋，从来都是他给多少花多少，不够了都是白文玉自己想办法借。方娇进门后天天长嘴要钱，要不到就翻他口袋，把他身上的零零碎碎全都搜刮到她那儿去了。跟她横她更横，嘴上一吵吵就免不了动手，果建荣可真是烦死了！
“真没少？怎么可能呢，你去偏屋看你大姑娘，你就知道我为啥让你翻兜了。”
“她又怎么了？”
“她买了肉又买了鸡，还买了锅碗瓢盆，花了不少钱呢。不是偷你的她哪来的？”
“真的？”果建荣眉头一皱，刚刚明明才点过他兜里的钱，一分没少，但他此刻觉得就是少了！“她要敢偷我钱我把她腿打断。”
他气哼哼来到偏屋，偏屋旧衣服缝的花格子门帘随风荡，屋里传来“砰砰砰”的响声。
果建荣掀开门帘，果然抬头撇过来瞅了一眼，继续面无表情提着菜刀，剁猪蹄。
她手起刀落，猪蹄一分为二，树墩子菜板连着老旧的桌子，不堪重负，一阵摇晃。她继续抬刀剁下，那架势，刀下的好像压根不是猪蹄，而是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