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千盏失笑，从沈灼肆的手中拿出那枚鸡蛋，脚尖轻点，跃下了屋檐，几近无声。
夜色朦胧之中，她走近窗沿，将那两枚鸡蛋轻声放置，算是归还了老伯。
她转而身子一盈，跃上瓦面，向沈灼肆扬头，示意他离开。
她的声响放得很轻，再没有打扰到老人家。
沈灼肆见状点头，跟上燕千盏的脚步，也放轻了动作，再没有发出任何噪声。
待两人已经走出一段距离，远远可以看见江府的牌匾时，沈灼肆犹豫了片刻，这才再次开口。
“其实白秋韫装晕的伎俩，并不精明。”
燕千盏闻言，微微转头，笑着看向沈灼肆。
“殿下说的是......”
沈灼肆看向燕千盏，眼里笑意明朗，重复道：
“你刚才不是询问我，为何能看出来，白秋韫是在装晕......”
燕千盏眸中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沈灼肆在回答她之前那个问题。
沈灼肆语气一顿，接着解释道：
“白秋韫晕倒的样子，较之宫里的娘娘，实在伪装得拙劣。”
皇宫妃嫔这样的争宠戏码，并不少见，所以，白秋韫今日所作所为，并不难分辨。
燕千盏微微点头，看向远处的江府，眸中若有所思。
沈灼肆扬头一笑，复而向燕千盏再次询问道：
“燕姑娘，我还没有回答我刚才那个问题......”
燕千盏回眸看向他，轻轻抬眉，示意沈灼肆继续说。
沈灼肆目光飘远，扫过远处江府的牌匾，嗓音沾染上不解。
“白秋韫设计求得江府的庇护。可是，若真是江和风派人诬陷白秋韫，她这样做，岂不是棋差一招，落入敌手......”
燕千盏低头沉默片刻，眸中思量越发清楚。
末了片刻，她抬头看向沈灼肆，眸中霜色清朗。
“不，我觉得并不是。”
“正相反，可能白秋韫已经知道，幕后凶手是江和风......”
沈灼肆闻言，眉间轻蹙，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所以，她是故意依附江和风？”
所以，白秋韫此次复仇的对象，不仅是曾立，还是对幕后的江和风......
所以，她才会装出一副弱者姿态，叫江和风放松警惕，这样才好对其伺机下手。
话尽，燕千盏眸光一转，看向了沈灼肆腰间的锦囊，轻笑着询问：
“沈灼肆，你可带着国师之前给的那面寐悠镜？”
沈灼肆闻声，将手指探进囊中，忽而一晃，一面巴掌大小的镜面，出现在他的掌心。
寐悠镜磨面光滑，在月光下，折射出些许光亮，隐约可以看到镜内的面孔，歪斜肿胀，不辨原来形状。
沈灼肆下意识想要发笑，眉梢升起一丝喜意，最后又堪堪忍住，向燕千盏抬眉询问：
“如今需要这面寐悠镜做什么？”
燕千盏低眸，接过那面泛黄的镜子，看见镜中自己模糊的面容，顿了片刻，出声道：
“待会到达江府，还需要你配合我。我会将这镜子对向白姑娘......”
沈灼肆顿时懂了燕千盏的言下之意，抬眼看向远处灯火通明的江府，语气讶然。
“你的意思是，你怀疑，白秋韫她...也是画皮鬼？”
燕千盏掩眸，跃下屋檐，脚步从容，向着江府的方向走去，轻声回答。
“我只是怀疑而已，正是因为不确定，这才需要再用寐悠镜验证......”
“待会你前去江府，引开江和风，而我到时候，会尽快找到白秋韫，查明她的真实身份。”
似乎想到什么，燕千盏将寐悠镜向地下用力摔去。
镜子登时碎裂一地。
沈灼肆指着那粉碎的镜子，眼里不可置信：“这镜子...怎么就摔碎了......”
燕千盏撕下袖侧的布料，用布料包裹一块镜子碎片，递给了沈灼肆，出声道：
“我怀疑江府内，不止一只画皮鬼。你切莫小心，别被表象迷惑了。”
待沈灼肆伸手接过了那铜镜碎片，燕千盏再次蹲下身，随意地挑了另一块大些的碎片，用撕下的布料缠住其锋利的边缘，揣进袖子当中。
沈灼肆略微点头，看着燕千盏转身的背影，心下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出声提醒：
“那你要小心一些......”
燕千盏点了点头，身姿轻捷，脚尖一跃，轻轻点上江府后院的瓦面，顺着檐角滑了进去，悄无声息。
沈灼肆见此，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燕千盏和他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为什么她翻墙，竟然如此熟练啊......
------
江府内，一盏盏灯笼高挂，照得整个江府每个角落都极为透亮。
廊檐下，众多仆人来来往往，他们皆低着头，尽管步履急促，却没人发出任何的声响。
偶尔有人抬头，便可以瞥见他们脸上的表情，看起来神色匆匆，好像生怕误了什么大事。
这边才过去一位端着汤盆的丫鬟，那边又过来一位捧着药盏的婆子，而后跟随的，还有提着蜜饯的小丫头。
一名管家模样的男子，立于院中，观察着下人来往，眼睛微眯，嘴里还催促着。
“你们快些拿去给白小姐，如果晚了，白小姐不满意，少爷可是要怪罪的。”
“是......”
听闻此言的下人，低着头应下，端着手中的东西便向着别院而去，丝毫不敢耽误。
就在这些下人之中，有人提着刚炖的鸡汤，有人端着制好的新衣，有人捧着珠光玉石。
这些东西琳琅满目，全然不重复。
而这些东西要去往的地方，正是江府的一处侧院。
秀雅的侧院内，廊院亭桥，花草檐角，一切装饰看起来清雅素净，看得出来，花了不少心思。
房间内，浮雕的白玉软榻上，美人面色惨白，撑头侧卧，双眸微阖，一副倦怠不堪的模样。
有道身影顿在了房门外，过了片刻，叩门声透过门扉传来。
“白小姐，少爷命我们给你送东西来了。”
白秋韫略微抬眼，看向门外那道身影，嗓音低低应道：
“进来吧。”
门外的丫鬟闻声开了门，她的身后跟随着一众列下人，他们的手中都端着奇珍异宝，各式不一，一时免不得叫人看花了眼。
可白秋韫只是扫了一眼，便收了眼神，再没有分半分目光给这些东西。
她抬眼看向眼前的丫鬟，出声询问道：
“你们少爷呢？”
眼下白秋韫要询问的人，自然便是江家大公子，江和风。
被询问的丫鬟闻言一愣，低着头，指尖微颤，应声回答：
“少爷将小姐送至偏院之后，叫下人们好生照料小姐，随后便被老爷夫人叫到了正堂......”
想都不用想，白家与江家早已退婚，而江和风今日前往阙司一举，实在莽撞，是会被江家老爷责怪的。
不过，尽管如此，江和风将白秋韫送至这别院之后，倒是吩咐下人照料好白秋韫，吃穿用度皆按着最好的来。
这不，便出现了府内众人忙碌的那一幕。
白秋韫却敛了眸，看向眼前身形微颤的丫鬟，以仅二人能听到的嗓音，轻声说道：
“你别骗我了，红芍。”
“江家老爷都已经死了，江和风怎么会被责怪？”
眼前被唤做红芍的丫鬟，身形一怔，低着头，并没有反驳。
白秋韫眸中神色未变，再次出声，嗓音依旧很弱。
“红芍，你认出我了吧？”
红芍低着头，并没有出声，只是肩头微颤，脸上神色叫人看不清楚。
白秋韫默了一瞬，接着说道：
“你们都不愿意反抗江家的控制。”
“可是，红芍，白家小姐死了，我没能救出她.....”
闻言，白秋韫抬头看向眼前的红芍，眼尾泛红，出声询问：
“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红芍这时才将眸子看向白秋韫，她并没有说话，过了一刻，她转身，对着身后众人道：
“白小姐需要静养片刻，你们都随我出去......”
白秋韫闻言，松了一口气，眼看着红芍将一众下人带出了侧院。
她略微吸气，神思微转，便看向角落的阴影里，一片阴影聚集，最后逐渐化为实质，变化出尖牙兽的模样。
白秋韫眸中微怔，快步走上前，出声呵斥道：
“你怎么来这了！快些出去，别叫江和风发现了！”
尖牙兽却发出呜咽的声音，缓缓靠近白秋韫，转身将自己腿侧捆绑的东西面向白秋韫。
白秋韫眉间一蹙，抬手拿下尖牙兽腿侧的东西，待定睛一看，脸色登时变得十分难看。
是欣和秀的玉佩。
此时那枚玉佩，被刮去了粉末，已经恢复了青碧的颜色。
白秋韫吸了一口气，努力镇静下心思，急忙让尖牙兽隐了出去。
她仔细凝神，还未来得及思量如何处理这枚玉佩，便远远地瞥见远处，江和风一袭绿衫，正带着下人向侧院来。
她神色难得有些慌张，将玉佩收入袖中，随后再次来到榻上，恢复了刚才在塌侧闭目养息的模样。
江和风带人踏进侧院，刚推门，便见白秋韫一副倦怠，见状，他从旁边跪地的下人手中接过药盏，温和出声询问道：
“阿韫，你如今感觉如何？”
“我让前来服侍你的下人呢？”
末了，江和风用玉勺盛起了汤药，放置空中冷却片刻，待汤药温度温和，他将玉勺递至白秋韫唇边，轻声劝哄：
“阿韫，这些日子在牢狱内把身体都放坏了，喝药补补好不好？”
白秋韫闻言，略微抬眸。她的脸色依旧一片惨白，但最终，她嗓音虚弱地应下：“好。”
江和风闻言，蹙起的眉头一松，抬起手，便要将汤药喂给白秋韫。
一只芊芊玉手却攸地挡住了江和风，叫他手上一顿，没能将药喂至白秋韫唇边。
江和风神色一顿，顺着眼前挡住他的手向上看去，见到了白秋韫那双如春水般的眸子。
“慢着，江和风，你叫这些下人出去好不好，我不想见到她们......”
夜色朦胧之中，她走近窗沿，将那两枚鸡蛋轻声放置，算是归还了老伯。
她转而身子一盈，跃上瓦面，向沈灼肆扬头，示意他离开。
她的声响放得很轻，再没有打扰到老人家。
沈灼肆见状点头，跟上燕千盏的脚步，也放轻了动作，再没有发出任何噪声。
待两人已经走出一段距离，远远可以看见江府的牌匾时，沈灼肆犹豫了片刻，这才再次开口。
“其实白秋韫装晕的伎俩，并不精明。”
燕千盏闻言，微微转头，笑着看向沈灼肆。
“殿下说的是......”
沈灼肆看向燕千盏，眼里笑意明朗，重复道：
“你刚才不是询问我，为何能看出来，白秋韫是在装晕......”
燕千盏眸中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沈灼肆在回答她之前那个问题。
沈灼肆语气一顿，接着解释道：
“白秋韫晕倒的样子，较之宫里的娘娘，实在伪装得拙劣。”
皇宫妃嫔这样的争宠戏码，并不少见，所以，白秋韫今日所作所为，并不难分辨。
燕千盏微微点头，看向远处的江府，眸中若有所思。
沈灼肆扬头一笑，复而向燕千盏再次询问道：
“燕姑娘，我还没有回答我刚才那个问题......”
燕千盏回眸看向他，轻轻抬眉，示意沈灼肆继续说。
沈灼肆目光飘远，扫过远处江府的牌匾，嗓音沾染上不解。
“白秋韫设计求得江府的庇护。可是，若真是江和风派人诬陷白秋韫，她这样做，岂不是棋差一招，落入敌手......”
燕千盏低头沉默片刻，眸中思量越发清楚。
末了片刻，她抬头看向沈灼肆，眸中霜色清朗。
“不，我觉得并不是。”
“正相反，可能白秋韫已经知道，幕后凶手是江和风......”
沈灼肆闻言，眉间轻蹙，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所以，她是故意依附江和风？”
所以，白秋韫此次复仇的对象，不仅是曾立，还是对幕后的江和风......
所以，她才会装出一副弱者姿态，叫江和风放松警惕，这样才好对其伺机下手。
话尽，燕千盏眸光一转，看向了沈灼肆腰间的锦囊，轻笑着询问：
“沈灼肆，你可带着国师之前给的那面寐悠镜？”
沈灼肆闻声，将手指探进囊中，忽而一晃，一面巴掌大小的镜面，出现在他的掌心。
寐悠镜磨面光滑，在月光下，折射出些许光亮，隐约可以看到镜内的面孔，歪斜肿胀，不辨原来形状。
沈灼肆下意识想要发笑，眉梢升起一丝喜意，最后又堪堪忍住，向燕千盏抬眉询问：
“如今需要这面寐悠镜做什么？”
燕千盏低眸，接过那面泛黄的镜子，看见镜中自己模糊的面容，顿了片刻，出声道：
“待会到达江府，还需要你配合我。我会将这镜子对向白姑娘......”
沈灼肆顿时懂了燕千盏的言下之意，抬眼看向远处灯火通明的江府，语气讶然。
“你的意思是，你怀疑，白秋韫她...也是画皮鬼？”
燕千盏掩眸，跃下屋檐，脚步从容，向着江府的方向走去，轻声回答。
“我只是怀疑而已，正是因为不确定，这才需要再用寐悠镜验证......”
“待会你前去江府，引开江和风，而我到时候，会尽快找到白秋韫，查明她的真实身份。”
似乎想到什么，燕千盏将寐悠镜向地下用力摔去。
镜子登时碎裂一地。
沈灼肆指着那粉碎的镜子，眼里不可置信：“这镜子...怎么就摔碎了......”
燕千盏撕下袖侧的布料，用布料包裹一块镜子碎片，递给了沈灼肆，出声道：
“我怀疑江府内，不止一只画皮鬼。你切莫小心，别被表象迷惑了。”
待沈灼肆伸手接过了那铜镜碎片，燕千盏再次蹲下身，随意地挑了另一块大些的碎片，用撕下的布料缠住其锋利的边缘，揣进袖子当中。
沈灼肆略微点头，看着燕千盏转身的背影，心下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出声提醒：
“那你要小心一些......”
燕千盏点了点头，身姿轻捷，脚尖一跃，轻轻点上江府后院的瓦面，顺着檐角滑了进去，悄无声息。
沈灼肆见此，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燕千盏和他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为什么她翻墙，竟然如此熟练啊......
------
江府内，一盏盏灯笼高挂，照得整个江府每个角落都极为透亮。
廊檐下，众多仆人来来往往，他们皆低着头，尽管步履急促，却没人发出任何的声响。
偶尔有人抬头，便可以瞥见他们脸上的表情，看起来神色匆匆，好像生怕误了什么大事。
这边才过去一位端着汤盆的丫鬟，那边又过来一位捧着药盏的婆子，而后跟随的，还有提着蜜饯的小丫头。
一名管家模样的男子，立于院中，观察着下人来往，眼睛微眯，嘴里还催促着。
“你们快些拿去给白小姐，如果晚了，白小姐不满意，少爷可是要怪罪的。”
“是......”
听闻此言的下人，低着头应下，端着手中的东西便向着别院而去，丝毫不敢耽误。
就在这些下人之中，有人提着刚炖的鸡汤，有人端着制好的新衣，有人捧着珠光玉石。
这些东西琳琅满目，全然不重复。
而这些东西要去往的地方，正是江府的一处侧院。
秀雅的侧院内，廊院亭桥，花草檐角，一切装饰看起来清雅素净，看得出来，花了不少心思。
房间内，浮雕的白玉软榻上，美人面色惨白，撑头侧卧，双眸微阖，一副倦怠不堪的模样。
有道身影顿在了房门外，过了片刻，叩门声透过门扉传来。
“白小姐，少爷命我们给你送东西来了。”
白秋韫略微抬眼，看向门外那道身影，嗓音低低应道：
“进来吧。”
门外的丫鬟闻声开了门，她的身后跟随着一众列下人，他们的手中都端着奇珍异宝，各式不一，一时免不得叫人看花了眼。
可白秋韫只是扫了一眼，便收了眼神，再没有分半分目光给这些东西。
她抬眼看向眼前的丫鬟，出声询问道：
“你们少爷呢？”
眼下白秋韫要询问的人，自然便是江家大公子，江和风。
被询问的丫鬟闻言一愣，低着头，指尖微颤，应声回答：
“少爷将小姐送至偏院之后，叫下人们好生照料小姐，随后便被老爷夫人叫到了正堂......”
想都不用想，白家与江家早已退婚，而江和风今日前往阙司一举，实在莽撞，是会被江家老爷责怪的。
不过，尽管如此，江和风将白秋韫送至这别院之后，倒是吩咐下人照料好白秋韫，吃穿用度皆按着最好的来。
这不，便出现了府内众人忙碌的那一幕。
白秋韫却敛了眸，看向眼前身形微颤的丫鬟，以仅二人能听到的嗓音，轻声说道：
“你别骗我了，红芍。”
“江家老爷都已经死了，江和风怎么会被责怪？”
眼前被唤做红芍的丫鬟，身形一怔，低着头，并没有反驳。
白秋韫眸中神色未变，再次出声，嗓音依旧很弱。
“红芍，你认出我了吧？”
红芍低着头，并没有出声，只是肩头微颤，脸上神色叫人看不清楚。
白秋韫默了一瞬，接着说道：
“你们都不愿意反抗江家的控制。”
“可是，红芍，白家小姐死了，我没能救出她.....”
闻言，白秋韫抬头看向眼前的红芍，眼尾泛红，出声询问：
“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红芍这时才将眸子看向白秋韫，她并没有说话，过了一刻，她转身，对着身后众人道：
“白小姐需要静养片刻，你们都随我出去......”
白秋韫闻言，松了一口气，眼看着红芍将一众下人带出了侧院。
她略微吸气，神思微转，便看向角落的阴影里，一片阴影聚集，最后逐渐化为实质，变化出尖牙兽的模样。
白秋韫眸中微怔，快步走上前，出声呵斥道：
“你怎么来这了！快些出去，别叫江和风发现了！”
尖牙兽却发出呜咽的声音，缓缓靠近白秋韫，转身将自己腿侧捆绑的东西面向白秋韫。
白秋韫眉间一蹙，抬手拿下尖牙兽腿侧的东西，待定睛一看，脸色登时变得十分难看。
是欣和秀的玉佩。
此时那枚玉佩，被刮去了粉末，已经恢复了青碧的颜色。
白秋韫吸了一口气，努力镇静下心思，急忙让尖牙兽隐了出去。
她仔细凝神，还未来得及思量如何处理这枚玉佩，便远远地瞥见远处，江和风一袭绿衫，正带着下人向侧院来。
她神色难得有些慌张，将玉佩收入袖中，随后再次来到榻上，恢复了刚才在塌侧闭目养息的模样。
江和风带人踏进侧院，刚推门，便见白秋韫一副倦怠，见状，他从旁边跪地的下人手中接过药盏，温和出声询问道：
“阿韫，你如今感觉如何？”
“我让前来服侍你的下人呢？”
末了，江和风用玉勺盛起了汤药，放置空中冷却片刻，待汤药温度温和，他将玉勺递至白秋韫唇边，轻声劝哄：
“阿韫，这些日子在牢狱内把身体都放坏了，喝药补补好不好？”
白秋韫闻言，略微抬眸。她的脸色依旧一片惨白，但最终，她嗓音虚弱地应下：“好。”
江和风闻言，蹙起的眉头一松，抬起手，便要将汤药喂给白秋韫。
一只芊芊玉手却攸地挡住了江和风，叫他手上一顿，没能将药喂至白秋韫唇边。
江和风神色一顿，顺着眼前挡住他的手向上看去，见到了白秋韫那双如春水般的眸子。
“慢着，江和风，你叫这些下人出去好不好，我不想见到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