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牙男人和吊眼女人使唤完沙槐烧洗澡水,又是让他洗衣,又是擦脚,末了少不了一通折辱凌虐。

    楚眠等他们彻底安静之后才闭眼睡了会。

    沙槐没睡,他要整晚守夜。

    第二天,二人抛下楚眠和沙槐不知所踪,只是继续勒令沙槐找人,晚上遇上,楚眠又死皮赖脸求他们留下自己这个“看狗人”。反复几天,皆是如法炮制。

    楚眠问沙槐:“他们为什么不宿在巢宫?”

    沙槐答:“他们找人要随时更改地点,宿在巢宫不方便。”

    楚眠:“原来他们有认真找人啊。”

    的确,两人每晚驻扎的地方都不一样,行进的路线也有方向可循,看来白天有在积极寻人。至于让沙槐举着画像到处问,只是使役消遣他的一种方式罢了。

    几天相处下来,楚眠摸清楚了那两人实力都还算不错,料理各种沙漠凶兽不在话下,而且他们最近还喜欢把凶兽和沙槐圈在一个极小的结界里,看他们彼此不容相互厮杀。

    沙槐那身伤,再有几分实力也表现不出一分,楚眠看两人尽兴得差不多了便悄悄催眠凶兽,让其露出破绽被一记击杀。

    但沙槐还是伤势过重,动一下都困难,白天索性违抗主命不找人了,指导楚眠如何破开他的脚铐。

    虎牙男人与吊眼女人听人说找到了风芷音的藏身之所,一心在外打探消息,也不怎么管他们。楚眠和两人混熟了点,也会拐弯抹角地向他们请教修炼,从“看狗人”荣升为“有点上进心的看狗人”。

    这晚,楚眠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另外两人不见踪影,只有沙槐坐在外围守着燃尽的火堆。

    楚眠一边揉眼一边摇摇晃晃走到他身边,打了个呵欠问:“他们人呢?”

    沙槐在夜色里神情莫测:“感兴趣?”

    登时清醒的楚眠摆着手:“没有没有。”

    楚眠陪他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手中捻起一缕魔气,试着将其凝聚成型。就在松散如烟的魔气逐渐浓郁,越来越凝实的时候,楚眠气息一乱,魔气又重新化作烟状四散而去。

    她耷拉下头,顿时没了力气,“我做不到。”

    特意睁眼的沙槐这次是真的在嘲讽她:“你为什么会在狱寒叶。”

    “是啊,为什么呢。”

    难得思考这个问题,楚眠眨了眨眼,“我也没想过自己能来这里,也不想一辈子都在这。”

    不过随口提了一句,没想到沙槐把这个话题继续了下去:“那如果能出去,你最想做什么?”

    楚眠低头想了片刻,挺直了背,认真看着他说:“救人。”

    “救人?”

    “尽我所能,救我能救的、我想救的,所有人。”也不怕被笑话,少女一字一顿地说着,静谧的眼眸之中隐隐有微光闪动。

    “那你现在也算是在救我了。”沙槐听后只是淡淡道,目光却扫过自己的脚腕,和快要愈合的伤口。

    楚眠唇角微扬:“所以我要做好准备,无论在哪里,或许我要做的事,从来没变过。”

    “是么。”

    沙槐说完这句便不再说话,阖上眼蹲坐在原地,让人看不出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楚眠就这样同他静默直至天明,在天色交接的迷蒙中,她抱着膝盖,短暂进入梦乡。

    梦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

    “你的手已经遍布血污,别说拯救谁,无论是帮助人,还是救人,你都是有目的的。”

    “你不配救人,更救不了所有人。”

    那声音带着诱惑,像是一举挖出心里最阴暗的地方,让人恐惧厌憎,却又不得不被扳过颈脖与其直视。

    楚眠再次面临质问,显得相当坦然:

    “是啊,我就是这样自私,也只能是这样的人。”

    “就算别有用心,就算心怀目的,我也要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的声音溶解在四周粘稠的红光中,深暗的红色光幕开始变形扭曲,咕嘟咕嘟冒着泡向上浮去,在红色泡泡的缝隙间,她看见沙槐站在与她相对的另一边,和那天一样,他头顶是淡蓝的几颗疏星,苍灰长发在微风中轻轻摇摆。

    可对话和那时完全不同。楚眠看见他的口型:

    “你一直在暗地里保护我,对吗?”

    “你做不到的……”

    “你救不了任何人。”

    他的嘴唇一张一合,楚眠的心脏也随之一上一下猛地跳动。

    直觉在诉说,自己应该相信他,他所言即是自己所信,不容差错。

    可恰恰是在梦里,楚眠最能分清自己的想法和别人的想法。

    “我的确救不了你,”她不疾不徐地回答着,心间一片宁静,视线在下一刻瞄准空隙,与那对遥远而灰蒙的眼眸相对,“因为,你不是我想救的人。”

    沙槐的脸在笑,听不见笑声,可他的笑与脸上的伤痕连在一起,被割裂成一块一块,最后如同玻璃沿着裂痕迸裂碎开。

    楚眠在一片冷意中醒来。

    她动了动有些发麻的双腿,发现天色已经大亮,火堆余烬边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转头一望,沙槐正在远处收起结界阵法。

    “……”

    果然是梦……

    楚眠将头巾裹紧,不让沁凉的晨风灌进领口。

    今天沙槐的伤大有起色,能够正常走动了,楚眠修炼之余陪他到处走了走。

    直到主人召他过去,楚眠才发觉今日的状况不同寻常。

    虎牙男人和吊眼女人所在的地方已有几波人停留,个个神色警惕气氛紧张,很明显是在等待巢宫开启。他们两人却单独在一旁,没有组队的意思。

    男人不耐烦地挥挥手,沙槐便一言不发朝那群巢宫攻略者走去。

    “可要淘点好东西回来!别要脸也别要命!”吊眼女人在一边喊。

    虎牙男人则仰起下巴看楚眠:“怎么,今晚你给我们守夜?”

    楚眠拼命点头。

    楚眠久违地吃到自己做的烤肉,也顺利讨好了那一男一女。

    他们商量事情有时候也不避着自己。酒足饭饱,男人咬着木签道:“现在高级时区真是空出不少,要不是有别的事,真该趁机多占几个。”

    女人道:“得了吧,巢宫难攻难守,更别说高级时区,有人为我们鞍前马后地效劳,不更好么?”

    楚眠现在是听不懂时区和巢宫的人设,因此只能懵懵懂懂地问:“巢宫是什么?可以住进去的宫殿吗?刚才那些人守在那是想抢着住进去吗?”

    女人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差不多。你就别去了,难免小命不保。”

    见他们态度挺好,楚眠也多了几分提问的勇气:“为什么说空出来了?以前是有人在里面吗?”

    男人哼了声道:“你这个年纪应该也听说过,是我们魔渊的前太子。他被女人背叛杀害,女人卷着他的东西跑了,至今下落不明。”

    楚眠:???

    晴天霹雳。

    “那女人手里有定魂锁的钥匙,估计是前太子想抢来给自己才出这种事的吧,真是活该。”女人也嗤笑一声。

    楚眠头皮发麻:“钥、钥匙?”

    “没错,定魂锁是有钥匙的,你不知道吗?”男人神秘兮兮地说,“之前有太虚的御史来狱寒叶,给了三个人钥匙,一个是巫族的巫官,一个是我们在找的女人,还有一个是这个下落不明的女人。”

    “巫官早就走了,现在不少人都在找这两个女人,但只有一人有确切的消息,有人见过她的相貌,也见过她的行踪,找起来容易多了,至于剩下的这个……”

    女人这时插嘴道:“要我说,前太子身边的女人早就和那巫官跑了,不是有人说她的钥匙还是巫官求御史得来的吗?”

    楚眠:“……”

    她问:“这些消息是哪来的?可信吗?”

    “一个月以前就有人传了,谁知道哪来的。钥匙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是么?”男人懒洋洋地回答。

    楚眠心头掠过数人,但都不像是他们做得出来的事。

    传这种消息,除了让她和风芷音立于不利地位,没有任何好处。

    而且,歧兰和司月迪都是有着自己的信念的人。被传言传成这样,楚眠有些不高兴。

    她的不悦表现在脸上,也不怎么搭理两人了。

    男人和女人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最后问楚眠:

    “有人说已经找到了那个女人的藏身之所,不少人都在往那赶,我们天亮就出发,你怎么打算?”

    楚眠:“知道的太多会被杀掉,让我偷偷跟着你们吧,我不碍事的。”

    两人嗤之以鼻,看样子是打算随时把她甩掉。

    天亮之后,他们奔赴目的地。

    楚眠在后面紧赶慢赶地跟着。

    等赶到时,眼前现出一段残破的石垣,掩护着一座废弃城楼。正有几人试图冲上前,却被石垣之后一阵强大的灵力波动掀飞。

    楚眠在一片半死不活的人海外围找到还算眼熟的身影,看样子是被击晕,已经失去了知觉。

    两人身上有多处灵力攻击留下的痕迹,就像是锲而不舍上前扑食般,被击飞了一次又一次。

    她蹲下来,托腮看着他们:“芷音姐姐手下留情了。”

    “楚睡。”

    声音从背后传来,楚眠转过头,男人衣衫褴褛,遍体鳞伤,正一瘸一拐地朝她走来,脚腕上的新伤正涌出新鲜的血液,在地面拖出一道艳丽的长痕。

    他逆着光,跌跌撞撞,楚眠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情。

    她先一步赶到男人身前,也落到他的阴影之下:“怎么伤成这样?巢宫里伤的吗?”

    沙槐嗯了声,虽闭着眼,能想象出少女因为诧异而微微睁大的眼睛:“攻略失败了。别管这个。”

    他身形一歪,随即被楚眠扶着坐到地上,锁链哗啦作响,他朝少女伸出血肉模糊的足踝,似是用尽力气,发音越发艰难:“没时间了,帮我,解开。”

    楚眠愣住:“这个时候?”

    “只有现在,等他们醒了,一定,不会放过我。”

    楚眠咬唇,下定决心道:“我帮你。”

    楚眠感受着体内气息流转,细心凝神控制手中魔气,沙槐只觉得脚腕桎梏一松,那份无时无刻不在折磨自己的沉重和剧痛都在顷刻间消失不见。

    楚眠收回手上魔气,黑色光华在她手中一转即逝,她抬头道:“解开了!你……”

    话还未说完,她像是意识被突然掐断一样,身体一软,倒在男人的腿边。

    那道阴影微微耸动,完全笼罩了少女的身躯。手指描摹着少女眼眸的形状,男人喉中迸发出一声沙哑而古怪的叹息,似哭似笑:“解开了啊,解开了……”

    如果沙槐睁开眼,会发现那对脚铐没有被切断,没有被拆解,而是从他的脚上整个消失了。

    可他已没那个心思去关注。

    他一改重伤羸弱之态,好整以暇在原地支起一腿,目光扫过朝他匍匐行进的一男一女,浮现玩味的笑:“本来以为找到新的奴隶,你们就没用了,还是先别扔掉。”

    他舔了舔带血的嘴唇,铁锈的芬芳沁入心脾,“这女人,我要拿来做炉鼎。”

    虎牙男和吊眼女以四足动物的姿态一点点爬过来,脸上满是惊恐与绝望,却不敢有半点违抗。

    随着他们的动作,不断有血迹滴落而下,裸.露在外的皮肤得以窥见接连浮现的大小伤痕,而另一头,沙槐身上的伤则在一道一道地消退。

    直到两人都血迹斑驳,沙槐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横亘的粗糙干皱彰示脸上的疤痕并未消失,他啧舌一声,隔空给了他们一耳光:“去,把我要的东西叼回来给我。”

    两人血泪连片,抖如筛糠,口中只能发出“唔唔”声,又转了个弯朝石垣那方爬去。

    沙槐没等他们爬远,迫不及待拉下楚眠的头巾,一指点在她的颈后:

    “为我解开脚铐,这邪情蛊,作为给你的奖励。”

    一抹紫色纹路无声没入少女的肌肤,然而还没等沙槐撤开手,他的指尖突然涌上紫黑色的光,如同毒雾吞没了他的整只手,留下灼烧溃烂的钻心痛楚,就像是……把注入少女体内的印记尽数还给了他一般。

    沙槐惊异之际骤然睁眼。

    只见本该沉睡的少女翻身而起,双手结印间黑色光华流转,一个硕大而坚硬的东西从黑光中迅猛飞出,砸向他的面门,他侧身一避,那锋利的锯齿还是在他眼角至下颚撕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沙槐定睛一看。

    那不是……他的脚铐吗!怎么会被她收了起来!

    他迅速拉开距离,看向少女的目光带了冰冷的阴鸷:“我只是让你解开,可没叫你做多余的事。”

    “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楚眠踢了踢锁孔完好无损的镣铐,回给他的眼神同样带了轻蔑的冷意,“我根本没解开,只是用魔气把你的脚铐吞掉了而已。”

    “若是按照你的方法解开了,会被种下你的奴印,就和那两人一样。”没了头巾的束缚,她的发丝迎风而舞,张牙舞爪有如蛛网密布。

    沙槐只觉面部伤处一片火辣,像是有无数只小虫爬过,他抬手掂了些那湿滑的热流,眼底暗光闪烁不定:“你倒是比我想的还有意思。”

    “你知道些什么,对吧?或者说,我从身上看出了什么。”楚眠迈步朝他走去,丝毫不惧这个实力与境界皆在她之上的人。

    沙槐倒是对她不怕死的行为感到满意:“你现在听我的话,之后就能少吃点苦……呃!”

    他吃痛间飞快捂住双眼,却还是没能止住那烙铁捅入般的痛感,两只眼眶白烟呲呲升腾,留下空洞的焦黑。

    不止如此,失去视力后,他从未觉得自己会如此丧失斗志。

    人的灵魂脆弱易折,自己轻而易举便能掌控,更别说这种心软天真的女孩。

    可不仅没能驯服她,硬碰硬还失败了……

    男人捂脸呻.吟,身体没了撑持,伶仃的骨架像是下一刻就要溃决。

    楚眠看着男人被自己的精神力反噬,眼瞳中瑰丽金芒悠悠浮动。

    “你想在梦里控制我,让我言听计从,”她说,“可是,你在梦里没法影响我,现在同样也没法。”

    “不管你知道了什么,带着秘密消失吧。”

    她一语落下,似闻风动,回头只见真正被种了奴印的两人正不要命般赶来。

    来得正好。

    沙槐青筋凸暴的手腕被楚眠拉过,他能感觉到,那双手正替他细细擦拭着手上血迹,明明是温柔无比的举动,却伴随着酸软坠胀的无力感,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从体内被抽走。

    楚眠感受着那枯瘦手臂的脉搏跳动:“你老是在受伤,差点真的把我骗过去了呢。”

    她的吐息轻轻喷洒在沙槐颊边的豁口:“其实你不怎么喜欢这些伤口,是吧?”

    沙槐躬背一颤,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猫,呼吸急促道:“你……你是前太子的女人吧?你夺了他的东西,包括魔令,我感觉得到,我远远见过太子,他身上的威压和你那时候一模一样……”

    “我不是。他也没有女人。”楚眠回道。

    “那……那魔令和钥匙真的在你身上?有了这两样东西,我就……”

    “你既想疗伤,又想出去?”楚眠轻笑,“可你拿了魔令又能怎么办?司家的人不会感谢你,只会把你除掉。”

    “只、只要拿了你……治了伤后,把你交出去……”

    楚眠指尖按压在他的手心纹路:“你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沙槐却飞快将手缩了回去,意念之中驱动结契的奴印,却没能听到任何响动。

    楚眠目光扫过瘫倒一旁瞳眸渐渐清明的两人,最后看了沙槐一眼:“我要救的人救到了,就到这里吧。”

    沙槐听到此心神剧荡。

    不!

    他不要死在这!

    他不可能会输给一个连引气都不会的劣等人——

    也不可能会输给她的意志——

    他的精神力在最后一刻爆发如洪,周遭大片的沙粒粉尘急速聚拢,搅出一道灰褐色的龙卷风朝楚眠叫嚣着扑去。

    纯粹的精神力量比拼,楚眠正面接下,眼中金光熠熠。

    她在泥点般的灰砾中看见了沙槐意念的些许片段。

    巢宫,厮杀,供奉。

    魔息夙琰令,定魂锁,钥匙,女人。

    夜风。淡蓝的疏星。

    神迹……

    楚眠抬手掐断。

    风沙呜咽而止,男人的身躯轰然倒下,同气息早已绝尽的灰龙一道崩碎泯灭,归于漠漠尘土。

    ……

    楚眠闭阖的眼缓慢睁开,乌瞳映出蜷缩在一边瑟瑟发抖的两人。

    奴印用魂术抹去,奴印的主人也不在了,可他们身上触目惊心的伤还在。

    楚眠正思考如何安置他们时,女人歇斯底里控诉道:“那个不是人!是恶鬼!装成可怜的样子让我帮他解开脚铐,然后把我变成他的奴隶!每天每晚都在梦里折磨我们,还要我们不眠不休帮他找人……他受的伤全会转移到我们身上,有时候还自残看着我们一起受伤取乐……”

    男人则嚎道:“那个人占了我的巢宫,拿我当看门狗,他自己快被定魂锁吸干,就吸食我们的精气直到死,在这之前已经换了好几个人了……”

    “没事了,”楚眠柔声道,“他已经……”

    “你以为就是什么好东西吗?”一道血柱顺着女人的额角流到眼中,将她的长眼染得猩红,“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早点杀了他?!为什么不早点让我解脱?!”

    “你一直在和他演戏吗?”男人也抽气道,“和他演完戏,又和我们演戏,很有意思吗?明明一直在冷眼旁观,现在摆出什么救世主的姿态?说不定在心里笑话我们吧——”

    “……”楚眠不自觉退后一步,看向自己手心窜动的黑线,“是这样吗。”

    她将手收回,转过眼和两人商量:“不管我怎样,你们之后——”

    她的话戛然而止,眼见二人身上缠绕的魔气动荡不安,一股极为恐怖的能量气息正从他们体内倾溢而出,就要抵达巅峰。

    这是——自爆息田的前兆!

    楚眠当即释放魂术同时控神让他们停手,可就像是早已定下的程序,她无法撼动分毫。

    屡次尝试无果,楚眠不得已召出夜婵飞身离去。

    “……你救不了任何人……”

    男人沙哑的低语如同鬼魅拂过耳边,楚眠恍神之际,面前扑过一阵气浪,蔓延开来湿热的刺痛感。

    在刺眼的光亮与剧烈轰鸣声中,一只素白的手抓着她的衣领带离自爆的波及范围,楚眠抬头望去,熟悉的馨香萦绕鼻畔,女子一袭红衣熨热她的眼。

    她讷讷出声:“芷音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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