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吗？
车内冷气开得很足，邬爽阖着眼，兜里的手机震了下。
坐在前面的同事林昭还在兴致勃勃跟司机聊天：“这儿我以前来过，现在变化可真大啊。”
邬爽拿出手机，回复消息：嗯，去酒店的路上。
对方很快回了个“好”字，又说等你平安回来。
邬爽动动手指：谢谢。
至此，聊天结束。
林昭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你醒了？”
“嗯。”邬爽揉揉眼睛。
对话被插了脚，下一秒司机大叔下意识方言问道：“从个到这咔头来哦。”
林昭“啊”了声。
“他问你为什么到这来。”邬爽又用普通话帮林昭翻译了遍。
“妹子，你也是这里的？”司机看向她。
“不是。”邬爽收起手机，说了个同省不同市的地名，“不过方言倒是都差不多，能听懂。”
“都是老乡啊！”司机感叹道。
“嗯。”邬爽点头，“老乡。”
车停在一个红灯路口，旁边停了辆旅行团大巴。
司机瞥了车窗外一眼，“外地人来了是觉得咱这儿神奇，那么多山，里面的人想走都走不出去。”
邬爽不置可否，但有一点不能反驳。这里太多山了是全国唯一没有平原的省份。崇山峻岭，连绵起伏，立在那里就就足以望而生畏。
她把视线放在窗外，红灯变绿，司机一踩油门，窗外风景一闪而过，稍纵即逝。
…………
“你喜欢吃豆花饭吗？”
“我们那儿有家豆花饭很好吃，你来我带你去吃。”
…………
邬爽愣了下，车已经路过但她还是双手扒在车窗上，两眼盯着那家“李氏豆花饭”。
“怎么了？”林昭问她。
“没事。”邬爽脸色有些苍白。
林昭担忧道：“你是不是晕车？”
司机也插进来：“妹子，要不要我开慢点？”
邬爽有气无力摇摇头：“……没事，你开吧。”
见她不想多说的样子，林昭也不再过问。
到酒店后，邬爽借口身体不适自顾去休息了，晚饭也没来得及吃。结果就是半夜的时候饿得睡不着，她小心翼翼起身，生怕动静太大弄醒林昭。
出门后，等电梯途中她在手机上了搜了圈，了解当地美食。
…………
“我们那儿有家很好吃的……”
“我们那儿的美食街……”
…………
一个不小心，邬爽脑里涌过一股电流，男声让她鸡皮疙瘩起来。她向四周看了看，对上一旁路人询问的视线。
邬爽快速撇过头，装作若无其事，想把那个声音从脑里甩出去。
*
夜晚的美食街挺热闹的，邬爽走走停停，犹豫要吃什么。
忽然，一个不注意她被人撞了下，她下意识脱口而出：“对不……”
“起”这个字还没说完，那人掩下鸭舌帽快步离开。
邬爽站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匆匆赶来的大姐抓住手臂，冲周围高喊：“是你吧？！”
谁？邬爽心问。
“大家快看啊！小偷同伙！”大姐手指着她。
邬爽特别讨厌被人用手指，她忍住耐心：“您是不是误会了？”
“误会？”大姐一下提高音量，指着她的裤兜，“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邬爽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露出角部的陌生钱包赫然出现在她裤兜里。
“不是……”邬爽苍白无力解释。
“别动啊！我要报警了！”大姐指着她，边说边掏出手机，嘴里絮絮叨叨说着，“必须去警局！！光天化日胆子也太大了……”
*
半小时后，“胆子太大”的邬爽出现在市公安局。
在她十二点钟的方向，一位看上去二十多岁的男警官正跟同事说话，对方肩宽腰窄，制服在身勾勒他完美身材。对方正对她而站立，余光还时不时瞥向这个地方。
邬爽低着头，全当没看见。她拿出手机，点开后又默默等待熄屏，接着又点开，重复着这一系列无聊的操作。
就在五分钟前，当对方小心翼翼叫出她的名字时，她掩下那抹尴尬神色，装作惊喜的样子：“陈潮钦？是你啊。”
来警局这一趟是无可奈何，也为证明自己的清白。但邬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十多年未见的熟人。准确来说是曾经的同学，有印象的那种。
陈潮钦看着她，定定点了下头：“嗯。”
“这么巧。”没话找话。
“是到这边来——”对方犹豫看了她一眼。
“玩。”邬爽说，“我来这边玩的。”
陈潮钦应了声，不再多说。
打完招呼，陈潮钦便起身跟同事走了，临行前，邬爽看见他那欲言又止的动作，却假装转过头当没看见。
陈潮钦张了张嘴，只问了句，“冷吗？”
邬爽愣了下，摇了摇头，“不冷。”
陈潮钦看了她一会儿，在同事催促的时候快步离开了。
等人走后，邬爽在原地吸了吸鼻子。假模假样的，她心想，跟以前一样。这人怎么不去参加演员的诞生呢？真是可惜了。
不过，她垂下眼，倒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能碰见他。邬爽闭了闭眼，实在忍不住犯困。
二十分钟后，陈潮钦把她叫醒了。
邬爽眨了眨眼，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你可以走了。”陈潮钦说。
“哦。”邬爽点点头。
她走出警察局，又被人喊住。邬爽没回头，陈潮钦却走上前：“你——”
他张了张嘴，“能聊聊吗？”
“叙旧啊？”邬爽笑了下。
“行吗？”
邬爽被噎了下，脸色有些难堪。有什么旧可叙的，很熟吗？
只是这么想，秉持着对多年未见前同学的礼貌友好，她并没有说出口。
邬爽笑笑，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不好意思，改天吧，今天太晚了我得回去了。”
改天，一般来说都是客套话。毕竟改天改天，也许就是下辈子了。
但邬爽也并不打算把这个改天归于下辈子里，老实说她真的不想再和对方有任何关系了。
说完，她毫不留恋转身离开，不给对方留一点挽留机会。
摆脱掉陈潮钦后，邬爽在手机上下了个单，却迟迟没有司机接单。
过了会儿，路边缓缓驶来一辆轿车，停在她面前。
邬爽放下手机，见车窗摇了下来，露出刚才见过的脸。
陈潮钦还是那样，他鼻子很高很挺立，脖颈线条尤其流畅，下颚线分明，浓密睫毛颤了下，不疾不徐抬头看来。
邬爽不得不感叹，岁月不饶人但饶过了陈潮钦。
“要帮忙吗？”
邬爽看了眼手机，虽然订单已被接了，但司机距离她三公里，从这里到酒店费用要五十。
邬爽点了取消，她抬眼，“谢谢。”
尽管如此，但进了车邬爽依旧没有搭话的意思，陈潮钦倒是多次欲言又止看向她。邬爽面色平静，心里倒觉得稀奇。毕竟第一次见对方这样，但她也不打算因这个原因而开口。
碰到一个红灯，陈潮钦将车停了下来。
“你现在在哪里工作？”他没什么节奏地敲打方向盘。
邬爽瞥了他一眼，说了个地名。
“就在隔壁省啊。”陈潮钦笑了下。
“嗯。”她不咸不淡说。
“这几年的同学聚会……”
邬爽皱了下眉，“没时间去。”
“邬爽，我——”
“绿灯了。”邬爽头转向窗外，提醒道。
陈潮钦抿了抿唇，重新启动车。
这一路，两人再无交流。邬爽的脸一直对着车窗，车窗外风景一闪而过，让她没时间去记住。
实际上她也不明白，当初对不起的人是对方，自己为什么要躲呢？
但是——
邬爽缓缓吐出一口气，他们当年也没有什么，算谁对不起谁呢？只是保卫自己那颗仅剩的自尊心罢了。
“到了。”邬爽解开安全带，“谢谢。”
“等一下。”陈潮钦叫住她。
邬爽看着他。
车内空间封闭，一时之间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
“邬爽。”陈潮钦叫她的名字，“你还讨厌我吗？”
邬爽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你误会了，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
陈潮钦定定看着她，然后叹了口气，“是么。”
邬爽皱了下眉，“你爱信不信。”
“我信。”见她又有动作，陈潮钦一口说道，“你说什么我都信。”
邬爽手放在车门上，陈潮钦又加重道：“真的。”
陈潮钦缓缓放轻语气，“你刚才说的改天是什么时候？”
邬爽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随口道：“我也不知道，毕竟人生总会有意外。”她看着他，像是意有所指，“所有东西都会变，没有什么会在原地，更何况是时间这种东西。”其次是人。她默默在心底补充。
“我不是那个意思……”陈潮钦慌张道。
“你不用说了。”邬爽打断他，“陈潮钦，我们现在是真的什么关系也没有了，你也不用跟我解释。”
陈潮钦手还停在空中，过了会儿他苦笑声：“真的吗？”
“是。”邬爽嚅嗫唇，下意识重复，“是。”
…………
车窗外渐渐下起小雨，邬爽皱了皱眉，她不喜欢下雨天。
准确来说，她不喜欢的有很多。
比如：
她不讨厌回南天，湿闷的天气像密密麻麻的小虫子黏在皮肤上。
不讨厌和水相关的一切。因为她不识水性，小时候还差点溺水过。
而现在，她将视线放在陈潮钦身上，下了最后通牒：“以前的事情，我早都忘了。”
她最最最讨厌的一个名字：陈潮钦，一个有关于水和眼泪的名字。
车内冷气开得很足，邬爽阖着眼，兜里的手机震了下。
坐在前面的同事林昭还在兴致勃勃跟司机聊天：“这儿我以前来过，现在变化可真大啊。”
邬爽拿出手机，回复消息：嗯，去酒店的路上。
对方很快回了个“好”字，又说等你平安回来。
邬爽动动手指：谢谢。
至此，聊天结束。
林昭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你醒了？”
“嗯。”邬爽揉揉眼睛。
对话被插了脚，下一秒司机大叔下意识方言问道：“从个到这咔头来哦。”
林昭“啊”了声。
“他问你为什么到这来。”邬爽又用普通话帮林昭翻译了遍。
“妹子，你也是这里的？”司机看向她。
“不是。”邬爽收起手机，说了个同省不同市的地名，“不过方言倒是都差不多，能听懂。”
“都是老乡啊！”司机感叹道。
“嗯。”邬爽点头，“老乡。”
车停在一个红灯路口，旁边停了辆旅行团大巴。
司机瞥了车窗外一眼，“外地人来了是觉得咱这儿神奇，那么多山，里面的人想走都走不出去。”
邬爽不置可否，但有一点不能反驳。这里太多山了是全国唯一没有平原的省份。崇山峻岭，连绵起伏，立在那里就就足以望而生畏。
她把视线放在窗外，红灯变绿，司机一踩油门，窗外风景一闪而过，稍纵即逝。
…………
“你喜欢吃豆花饭吗？”
“我们那儿有家豆花饭很好吃，你来我带你去吃。”
…………
邬爽愣了下，车已经路过但她还是双手扒在车窗上，两眼盯着那家“李氏豆花饭”。
“怎么了？”林昭问她。
“没事。”邬爽脸色有些苍白。
林昭担忧道：“你是不是晕车？”
司机也插进来：“妹子，要不要我开慢点？”
邬爽有气无力摇摇头：“……没事，你开吧。”
见她不想多说的样子，林昭也不再过问。
到酒店后，邬爽借口身体不适自顾去休息了，晚饭也没来得及吃。结果就是半夜的时候饿得睡不着，她小心翼翼起身，生怕动静太大弄醒林昭。
出门后，等电梯途中她在手机上了搜了圈，了解当地美食。
…………
“我们那儿有家很好吃的……”
“我们那儿的美食街……”
…………
一个不小心，邬爽脑里涌过一股电流，男声让她鸡皮疙瘩起来。她向四周看了看，对上一旁路人询问的视线。
邬爽快速撇过头，装作若无其事，想把那个声音从脑里甩出去。
*
夜晚的美食街挺热闹的，邬爽走走停停，犹豫要吃什么。
忽然，一个不注意她被人撞了下，她下意识脱口而出：“对不……”
“起”这个字还没说完，那人掩下鸭舌帽快步离开。
邬爽站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匆匆赶来的大姐抓住手臂，冲周围高喊：“是你吧？！”
谁？邬爽心问。
“大家快看啊！小偷同伙！”大姐手指着她。
邬爽特别讨厌被人用手指，她忍住耐心：“您是不是误会了？”
“误会？”大姐一下提高音量，指着她的裤兜，“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邬爽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露出角部的陌生钱包赫然出现在她裤兜里。
“不是……”邬爽苍白无力解释。
“别动啊！我要报警了！”大姐指着她，边说边掏出手机，嘴里絮絮叨叨说着，“必须去警局！！光天化日胆子也太大了……”
*
半小时后，“胆子太大”的邬爽出现在市公安局。
在她十二点钟的方向，一位看上去二十多岁的男警官正跟同事说话，对方肩宽腰窄，制服在身勾勒他完美身材。对方正对她而站立，余光还时不时瞥向这个地方。
邬爽低着头，全当没看见。她拿出手机，点开后又默默等待熄屏，接着又点开，重复着这一系列无聊的操作。
就在五分钟前，当对方小心翼翼叫出她的名字时，她掩下那抹尴尬神色，装作惊喜的样子：“陈潮钦？是你啊。”
来警局这一趟是无可奈何，也为证明自己的清白。但邬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十多年未见的熟人。准确来说是曾经的同学，有印象的那种。
陈潮钦看着她，定定点了下头：“嗯。”
“这么巧。”没话找话。
“是到这边来——”对方犹豫看了她一眼。
“玩。”邬爽说，“我来这边玩的。”
陈潮钦应了声，不再多说。
打完招呼，陈潮钦便起身跟同事走了，临行前，邬爽看见他那欲言又止的动作，却假装转过头当没看见。
陈潮钦张了张嘴，只问了句，“冷吗？”
邬爽愣了下，摇了摇头，“不冷。”
陈潮钦看了她一会儿，在同事催促的时候快步离开了。
等人走后，邬爽在原地吸了吸鼻子。假模假样的，她心想，跟以前一样。这人怎么不去参加演员的诞生呢？真是可惜了。
不过，她垂下眼，倒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能碰见他。邬爽闭了闭眼，实在忍不住犯困。
二十分钟后，陈潮钦把她叫醒了。
邬爽眨了眨眼，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你可以走了。”陈潮钦说。
“哦。”邬爽点点头。
她走出警察局，又被人喊住。邬爽没回头，陈潮钦却走上前：“你——”
他张了张嘴，“能聊聊吗？”
“叙旧啊？”邬爽笑了下。
“行吗？”
邬爽被噎了下，脸色有些难堪。有什么旧可叙的，很熟吗？
只是这么想，秉持着对多年未见前同学的礼貌友好，她并没有说出口。
邬爽笑笑，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不好意思，改天吧，今天太晚了我得回去了。”
改天，一般来说都是客套话。毕竟改天改天，也许就是下辈子了。
但邬爽也并不打算把这个改天归于下辈子里，老实说她真的不想再和对方有任何关系了。
说完，她毫不留恋转身离开，不给对方留一点挽留机会。
摆脱掉陈潮钦后，邬爽在手机上下了个单，却迟迟没有司机接单。
过了会儿，路边缓缓驶来一辆轿车，停在她面前。
邬爽放下手机，见车窗摇了下来，露出刚才见过的脸。
陈潮钦还是那样，他鼻子很高很挺立，脖颈线条尤其流畅，下颚线分明，浓密睫毛颤了下，不疾不徐抬头看来。
邬爽不得不感叹，岁月不饶人但饶过了陈潮钦。
“要帮忙吗？”
邬爽看了眼手机，虽然订单已被接了，但司机距离她三公里，从这里到酒店费用要五十。
邬爽点了取消，她抬眼，“谢谢。”
尽管如此，但进了车邬爽依旧没有搭话的意思，陈潮钦倒是多次欲言又止看向她。邬爽面色平静，心里倒觉得稀奇。毕竟第一次见对方这样，但她也不打算因这个原因而开口。
碰到一个红灯，陈潮钦将车停了下来。
“你现在在哪里工作？”他没什么节奏地敲打方向盘。
邬爽瞥了他一眼，说了个地名。
“就在隔壁省啊。”陈潮钦笑了下。
“嗯。”她不咸不淡说。
“这几年的同学聚会……”
邬爽皱了下眉，“没时间去。”
“邬爽，我——”
“绿灯了。”邬爽头转向窗外，提醒道。
陈潮钦抿了抿唇，重新启动车。
这一路，两人再无交流。邬爽的脸一直对着车窗，车窗外风景一闪而过，让她没时间去记住。
实际上她也不明白，当初对不起的人是对方，自己为什么要躲呢？
但是——
邬爽缓缓吐出一口气，他们当年也没有什么，算谁对不起谁呢？只是保卫自己那颗仅剩的自尊心罢了。
“到了。”邬爽解开安全带，“谢谢。”
“等一下。”陈潮钦叫住她。
邬爽看着他。
车内空间封闭，一时之间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
“邬爽。”陈潮钦叫她的名字，“你还讨厌我吗？”
邬爽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你误会了，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
陈潮钦定定看着她，然后叹了口气，“是么。”
邬爽皱了下眉，“你爱信不信。”
“我信。”见她又有动作，陈潮钦一口说道，“你说什么我都信。”
邬爽手放在车门上，陈潮钦又加重道：“真的。”
陈潮钦缓缓放轻语气，“你刚才说的改天是什么时候？”
邬爽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随口道：“我也不知道，毕竟人生总会有意外。”她看着他，像是意有所指，“所有东西都会变，没有什么会在原地，更何况是时间这种东西。”其次是人。她默默在心底补充。
“我不是那个意思……”陈潮钦慌张道。
“你不用说了。”邬爽打断他，“陈潮钦，我们现在是真的什么关系也没有了，你也不用跟我解释。”
陈潮钦手还停在空中，过了会儿他苦笑声：“真的吗？”
“是。”邬爽嚅嗫唇，下意识重复，“是。”
…………
车窗外渐渐下起小雨，邬爽皱了皱眉，她不喜欢下雨天。
准确来说，她不喜欢的有很多。
比如：
她不讨厌回南天，湿闷的天气像密密麻麻的小虫子黏在皮肤上。
不讨厌和水相关的一切。因为她不识水性，小时候还差点溺水过。
而现在，她将视线放在陈潮钦身上，下了最后通牒：“以前的事情，我早都忘了。”
她最最最讨厌的一个名字：陈潮钦，一个有关于水和眼泪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