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整夜，邬爽睁眼醒来，发现时间已是下午两点。
她磨磨蹭蹭去洗漱，又打开关机已久的手机，许多娱乐消息弹了进来。
邬爽点进其中一条信息，是同事转给她的。
链接是一篇新闻报道，点击量高达几万，在昨晚便被爆上热搜，有关某企业涉/黑。
起因是一位女子深夜出行吃夜宵，穿着得体行为得体之际竟被人当街殴打，没有人上前报警，报道顺着这条线指出，男子在当地势力庞大原因是家背靠该企业，暗线被查企业涉/黑落网，终昭告天下得已让真相浮出水面。
这篇报道字字诛心，句句入骨，引起不少人共愤如身临其境。
而该报道的调查记者正是屏幕面前的邬爽本人。
而本次出差，其实是邬爽的一次暗访，因听闻某著名品牌生长链有问题，邬爽才来到这个地方。
只不过……啧，她把手机放在洗手台上，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她最不想碰到的人。
真是应了那句话——
悠悠天地内，不死会相逢。
*
“起了？”林昭从放门外走进来问她。
“嗯。”邬爽点头应道。
“酒店有早餐，要帮你叫吗？”
“不用了。”邬爽说。
她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就算落下胃病也死不悔改，更何况……想到昨晚的事情她更吃不下去。
林昭点头，也不强求：“你昨晚出去了？”
“吵到你了吗？”邬爽问。
“没有。”林昭说，“我半夜起来上厕所发现你没在。”
邬爽应了声：“我太饿了。就想出去吃个夜宵。”
哪想夜宵没吃成，吃了个瘪还差不多。
“这儿有什么好吃的吗？”林昭眨着大眼看她。
好吃的啊……
邬爽想了想，“昨天红灯路口那个豆花饭？”
这句话说出来，她们二人都愣住了。
林昭是被昨天路口这个抽象词汇愣住的，“哪个路口啊？”
邬爽摇了下头，咬咬嘴唇，“我也不知道叫什么。”
“那你记得吗？”林昭问。
……记得吗？
邬爽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从开始到现在，走过的每条路都记得清楚。
“那下次咱们直接去。”林昭说。
邬爽垂着头，低低地应了声。
…………
留给她们的时间并不多，下午三点她们便起身走访工厂。为了隐瞒身份，她们刻意打扮学生样，林昭长了张娃娃脸，说服力更是极强。
可惜该工厂十分隐蔽，这一趟下来不管什么理由她们皆被被拒之门外。
一下午的时间就此荒废，临走之际邬爽看了眼禁闭的工厂，黑色窗帘拉满的大楼，心里疑点重重。
“这也太监守自盗了点。”林昭不满道，“真的没有问题吗？”
邬爽摇头，“当地并没有居民大规模举报。”
这次举报，也是仅有的一次。
“看来这个工厂后面还有势力啊。”林昭说。
邬爽不置可否，现在看来，要完成这篇报道，仅凭她们二人的力量是不够的。
林昭翻了翻照片，留了几张清楚有用的。
邬爽的肚子极不逢时叫了声，林昭停下动作，笑吟吟看着她：“饿了吧？”
邬爽点头，昨晚到现在她一直没吃什么，这倒也是人之常情。
而现在，也基本到了晚饭时间。
“欸，你之前说的那家豆花饭，现在要不要去吃？”林昭问她。
“我也不太清楚，”说着，她拿出手机，在地图上搜索店名，“就这个，你要去吗？”
“离这儿也不远啊。”林昭说，“去吧。”
“行。”邬爽点头。
事实上，邬爽也并不知道这家店到底口味如何。
关于这家店，关于这里的一切，都只是从别人口中听到过。
而当她真正走进这家店，看店内被人描述的装横——
“那家店的老板可喜欢王菲了，墙上还贴了王菲的海报。”
邬爽的视线落在斑驳的墙上，落在那张张海报的王菲脸上。
——“有机会我们两个一起去吃啊。”
——“不喜欢吃没关系，就当我请你的，你在我身上坑一把，我乐意被你坑怎么了？”
…………
“这家店还真不错。”
邬爽被对方的一句话拉回思绪，她看着对面吃得津津有味的林昭，低声应了句。
“你怎么发现的？”林昭问她，“之前来过吗？”
邬爽愣了下，“没有。”
“嗯？”
她放下筷子，“听别人说的。”
“朋友啊？”林昭问。
“高中同学。”邬爽戳着碗里的饭，“那时候做前后桌，上课总爱讲小话，就随便聊了点。”
林昭心领神会地笑笑：“我高中那会儿后桌话也挺多的，我那会儿老烦他了。”
邬爽不置可否：“你要喝饮料吗？我刚过来的时候发现对面有家小卖部，我想过去买点水，你要吗？”
“绿茶就行。”林昭说。
“嗯。”邬爽起身，朝对面走去。
邬爽也说不清是为什么，一个从未来过的地方，一家从未吃过的饭店，竟让她产生压抑情绪，想要逃离。
——也许她明白这是为什么，因为这是跟某人熟悉的地方。
过了会儿，她回来的时候发现门口围了不少人。她朝原位走去，将对方要的绿茶放在桌上：“怎么了？”
“有两桌吵起来了。”林昭皱眉，“刚刚还差点动手了。”
邬爽瞥了眼，看见已有路人拿出手机报警。
五分钟后，路边响起警笛声。
“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车上下来几人，邬爽低头吃着豆花饭。林昭对八卦还是很感兴趣，踮起脚一个劲儿地看。
“唉，有个警察走过来了……”边看还边解说。
“不好意思王叔。”
身后男声响起，邬爽手中动作一顿，像密密麻麻电流过全身。
林昭注意到她的变化，小声问她怎么了。
邬爽不敢说话，只是僵硬地摇了摇头，心里掐着数等人离开。
“给你添麻烦了。”陈潮钦说。
老板摆了摆手：“跟你们又没有关系。”
“行。”陈潮钦也不多加推辞。
“你呀好久没来吃了。”
“没时间呢。”陈潮钦说，“有时间肯定来，您这儿这么好吃的豆花饭。”他停了下，“走了啊叔。”
然下一秒，邬爽听见那脚步一顿，头顶声音传来，“邬爽？”
林昭瞪大双眼，视线在他们二人之间流转，似乎在好奇他们的关系。
“嗯？”邬爽若无其事转过头。
“你来吃豆花饭啊？”陈潮钦笑道。
“嗯。”邬爽说。
“真没想到……”说着，他及时止住了，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真没想到……真没想到什么呢？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那个可笑的承诺还记得，随口一说的饭店你也来了。
可惜，老板并不是只喜欢王菲，邬爽进店时还看到其他明星的海报。
但这些陈潮钦没说过，邬爽也不知道。
因公务在身，并没有闲聊的机会。说完这两句陈潮钦便起身离开了。
林昭问她：“你之前说的那个……”
“是他。”邬爽闭了闭眼。
“爽姐。”林昭说，“有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就同学。”邬爽说，“什么也没干过。”
林昭笑笑，不再说话。
林昭的表哥也在他们公司工作，是邬爽的追求者之一。刚才对话里，对方暗里或明里的意思她都明白。邬爽对他并没有感觉，但也不愿在这种事上模糊。
“以前……”邬爽忽然说，“以前我是喜欢过他。”
林昭停下动作，看着她。
“但都是以前了。”邬爽说，“都过去了。”
也许正因为是喜欢过的人，所以才能这么轻松说出口。
林昭了然一笑：“我读书那会儿也暗恋过别人，后来我就把他甩了换了个对象暗恋。”
“是吗？”邬爽扯扯嘴角，笑了下。
饭后，邬爽起身去结账，却被老板告知有人已经结算了。
她和林昭对视一眼。
“是不是……”林昭皱皱眉，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邬爽却明白那后半句是什么。她心里也有同样的问题。
*
回到酒店后，趁林昭进厕所洗漱期间。邬爽拿出手机，拨打了之前在店内向老板询问过的电话号码。
铃响五声后，电话被接通，陈潮钦的声音通过电流传来：“喂？”
安静了下，对方说：“邬爽。”
不是疑问，是陈述语气。
邬爽下意识皱眉，“是我。”
“真的是你？”他笑了声，这声笑在林昭耳里无限放大。
“我还以为打错了。”
说完，又沉默下来。
这句话演技实在太过拙劣，邬爽懒得揭穿。
“陈潮钦。”邬爽说，“你不是想跟我聊聊吗？”
对方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
“就今晚吧。”邬爽说，接着她抢在陈潮钦回答之前挂断了电话，似乎不想再听对方的一点声音。
*
晚上八点又五分，邬爽到达约定地点：“不好意思路上堵车了。”
“没关系。”陈潮钦善解人意笑笑。
邬爽礼貌回了个笑容，实际上根本没有堵车。因为这家烧烤店离酒店只有五百米的距离，但他们谁都没有揭穿这个谎言。
“你来之前我就点了些，还要吃什么吗？”陈潮钦问。
“不用。”邬爽说，“我最近在减肥。”
“行，”陈潮钦笑笑，“那就这些吧。”
过程中，对方一直在尝试找话题，邬爽虽皱眉，表示十分不解，但还是耐心回复。
过了会儿，耐心终于告罄之际，在陈潮钦再次开口之际，邬爽打断：“陈潮钦，别演了。”
陈潮钦闭了口，看着她。
“你跟我心里都清楚。”邬爽说，“今天出来的目的是什么。”
“是什么？”陈潮钦问她。
邬爽皱眉，想说是撇清关系，但发现她自己说过两人只是同学。
“如果是同学也不能吗？”果不其然，对方问她。
邬爽皱了下眉，“同学是这样的吗？”
“请同学吃饭有什么关系吗？”陈潮钦问。
“好。”邬爽深吸一口气，“如果你非要我说难听的话。陈潮钦我告诉你，同学可以做，但非要做也是讨厌不愿来往的那种。”
这次安静了很久，最后陈潮钦低低说了句“好”。
“最后一个问题。邬爽，我只问一个。”陈潮钦说，“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当年不理我了？”陈潮钦问。
邬爽看着他，手不自觉攥紧，语气却略带嘲讽：“有什么为什么？讨厌你这件事非要摆在明面上说吗？”
陈潮钦愣了下，他笑着摇头：“好……我，我知道了。”
她磨磨蹭蹭去洗漱，又打开关机已久的手机，许多娱乐消息弹了进来。
邬爽点进其中一条信息，是同事转给她的。
链接是一篇新闻报道，点击量高达几万，在昨晚便被爆上热搜，有关某企业涉/黑。
起因是一位女子深夜出行吃夜宵，穿着得体行为得体之际竟被人当街殴打，没有人上前报警，报道顺着这条线指出，男子在当地势力庞大原因是家背靠该企业，暗线被查企业涉/黑落网，终昭告天下得已让真相浮出水面。
这篇报道字字诛心，句句入骨，引起不少人共愤如身临其境。
而该报道的调查记者正是屏幕面前的邬爽本人。
而本次出差，其实是邬爽的一次暗访，因听闻某著名品牌生长链有问题，邬爽才来到这个地方。
只不过……啧，她把手机放在洗手台上，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她最不想碰到的人。
真是应了那句话——
悠悠天地内，不死会相逢。
*
“起了？”林昭从放门外走进来问她。
“嗯。”邬爽点头应道。
“酒店有早餐，要帮你叫吗？”
“不用了。”邬爽说。
她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就算落下胃病也死不悔改，更何况……想到昨晚的事情她更吃不下去。
林昭点头，也不强求：“你昨晚出去了？”
“吵到你了吗？”邬爽问。
“没有。”林昭说，“我半夜起来上厕所发现你没在。”
邬爽应了声：“我太饿了。就想出去吃个夜宵。”
哪想夜宵没吃成，吃了个瘪还差不多。
“这儿有什么好吃的吗？”林昭眨着大眼看她。
好吃的啊……
邬爽想了想，“昨天红灯路口那个豆花饭？”
这句话说出来，她们二人都愣住了。
林昭是被昨天路口这个抽象词汇愣住的，“哪个路口啊？”
邬爽摇了下头，咬咬嘴唇，“我也不知道叫什么。”
“那你记得吗？”林昭问。
……记得吗？
邬爽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从开始到现在，走过的每条路都记得清楚。
“那下次咱们直接去。”林昭说。
邬爽垂着头，低低地应了声。
…………
留给她们的时间并不多，下午三点她们便起身走访工厂。为了隐瞒身份，她们刻意打扮学生样，林昭长了张娃娃脸，说服力更是极强。
可惜该工厂十分隐蔽，这一趟下来不管什么理由她们皆被被拒之门外。
一下午的时间就此荒废，临走之际邬爽看了眼禁闭的工厂，黑色窗帘拉满的大楼，心里疑点重重。
“这也太监守自盗了点。”林昭不满道，“真的没有问题吗？”
邬爽摇头，“当地并没有居民大规模举报。”
这次举报，也是仅有的一次。
“看来这个工厂后面还有势力啊。”林昭说。
邬爽不置可否，现在看来，要完成这篇报道，仅凭她们二人的力量是不够的。
林昭翻了翻照片，留了几张清楚有用的。
邬爽的肚子极不逢时叫了声，林昭停下动作，笑吟吟看着她：“饿了吧？”
邬爽点头，昨晚到现在她一直没吃什么，这倒也是人之常情。
而现在，也基本到了晚饭时间。
“欸，你之前说的那家豆花饭，现在要不要去吃？”林昭问她。
“我也不太清楚，”说着，她拿出手机，在地图上搜索店名，“就这个，你要去吗？”
“离这儿也不远啊。”林昭说，“去吧。”
“行。”邬爽点头。
事实上，邬爽也并不知道这家店到底口味如何。
关于这家店，关于这里的一切，都只是从别人口中听到过。
而当她真正走进这家店，看店内被人描述的装横——
“那家店的老板可喜欢王菲了，墙上还贴了王菲的海报。”
邬爽的视线落在斑驳的墙上，落在那张张海报的王菲脸上。
——“有机会我们两个一起去吃啊。”
——“不喜欢吃没关系，就当我请你的，你在我身上坑一把，我乐意被你坑怎么了？”
…………
“这家店还真不错。”
邬爽被对方的一句话拉回思绪，她看着对面吃得津津有味的林昭，低声应了句。
“你怎么发现的？”林昭问她，“之前来过吗？”
邬爽愣了下，“没有。”
“嗯？”
她放下筷子，“听别人说的。”
“朋友啊？”林昭问。
“高中同学。”邬爽戳着碗里的饭，“那时候做前后桌，上课总爱讲小话，就随便聊了点。”
林昭心领神会地笑笑：“我高中那会儿后桌话也挺多的，我那会儿老烦他了。”
邬爽不置可否：“你要喝饮料吗？我刚过来的时候发现对面有家小卖部，我想过去买点水，你要吗？”
“绿茶就行。”林昭说。
“嗯。”邬爽起身，朝对面走去。
邬爽也说不清是为什么，一个从未来过的地方，一家从未吃过的饭店，竟让她产生压抑情绪，想要逃离。
——也许她明白这是为什么，因为这是跟某人熟悉的地方。
过了会儿，她回来的时候发现门口围了不少人。她朝原位走去，将对方要的绿茶放在桌上：“怎么了？”
“有两桌吵起来了。”林昭皱眉，“刚刚还差点动手了。”
邬爽瞥了眼，看见已有路人拿出手机报警。
五分钟后，路边响起警笛声。
“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车上下来几人，邬爽低头吃着豆花饭。林昭对八卦还是很感兴趣，踮起脚一个劲儿地看。
“唉，有个警察走过来了……”边看还边解说。
“不好意思王叔。”
身后男声响起，邬爽手中动作一顿，像密密麻麻电流过全身。
林昭注意到她的变化，小声问她怎么了。
邬爽不敢说话，只是僵硬地摇了摇头，心里掐着数等人离开。
“给你添麻烦了。”陈潮钦说。
老板摆了摆手：“跟你们又没有关系。”
“行。”陈潮钦也不多加推辞。
“你呀好久没来吃了。”
“没时间呢。”陈潮钦说，“有时间肯定来，您这儿这么好吃的豆花饭。”他停了下，“走了啊叔。”
然下一秒，邬爽听见那脚步一顿，头顶声音传来，“邬爽？”
林昭瞪大双眼，视线在他们二人之间流转，似乎在好奇他们的关系。
“嗯？”邬爽若无其事转过头。
“你来吃豆花饭啊？”陈潮钦笑道。
“嗯。”邬爽说。
“真没想到……”说着，他及时止住了，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真没想到……真没想到什么呢？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那个可笑的承诺还记得，随口一说的饭店你也来了。
可惜，老板并不是只喜欢王菲，邬爽进店时还看到其他明星的海报。
但这些陈潮钦没说过，邬爽也不知道。
因公务在身，并没有闲聊的机会。说完这两句陈潮钦便起身离开了。
林昭问她：“你之前说的那个……”
“是他。”邬爽闭了闭眼。
“爽姐。”林昭说，“有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就同学。”邬爽说，“什么也没干过。”
林昭笑笑，不再说话。
林昭的表哥也在他们公司工作，是邬爽的追求者之一。刚才对话里，对方暗里或明里的意思她都明白。邬爽对他并没有感觉，但也不愿在这种事上模糊。
“以前……”邬爽忽然说，“以前我是喜欢过他。”
林昭停下动作，看着她。
“但都是以前了。”邬爽说，“都过去了。”
也许正因为是喜欢过的人，所以才能这么轻松说出口。
林昭了然一笑：“我读书那会儿也暗恋过别人，后来我就把他甩了换了个对象暗恋。”
“是吗？”邬爽扯扯嘴角，笑了下。
饭后，邬爽起身去结账，却被老板告知有人已经结算了。
她和林昭对视一眼。
“是不是……”林昭皱皱眉，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邬爽却明白那后半句是什么。她心里也有同样的问题。
*
回到酒店后，趁林昭进厕所洗漱期间。邬爽拿出手机，拨打了之前在店内向老板询问过的电话号码。
铃响五声后，电话被接通，陈潮钦的声音通过电流传来：“喂？”
安静了下，对方说：“邬爽。”
不是疑问，是陈述语气。
邬爽下意识皱眉，“是我。”
“真的是你？”他笑了声，这声笑在林昭耳里无限放大。
“我还以为打错了。”
说完，又沉默下来。
这句话演技实在太过拙劣，邬爽懒得揭穿。
“陈潮钦。”邬爽说，“你不是想跟我聊聊吗？”
对方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
“就今晚吧。”邬爽说，接着她抢在陈潮钦回答之前挂断了电话，似乎不想再听对方的一点声音。
*
晚上八点又五分，邬爽到达约定地点：“不好意思路上堵车了。”
“没关系。”陈潮钦善解人意笑笑。
邬爽礼貌回了个笑容，实际上根本没有堵车。因为这家烧烤店离酒店只有五百米的距离，但他们谁都没有揭穿这个谎言。
“你来之前我就点了些，还要吃什么吗？”陈潮钦问。
“不用。”邬爽说，“我最近在减肥。”
“行，”陈潮钦笑笑，“那就这些吧。”
过程中，对方一直在尝试找话题，邬爽虽皱眉，表示十分不解，但还是耐心回复。
过了会儿，耐心终于告罄之际，在陈潮钦再次开口之际，邬爽打断：“陈潮钦，别演了。”
陈潮钦闭了口，看着她。
“你跟我心里都清楚。”邬爽说，“今天出来的目的是什么。”
“是什么？”陈潮钦问她。
邬爽皱眉，想说是撇清关系，但发现她自己说过两人只是同学。
“如果是同学也不能吗？”果不其然，对方问她。
邬爽皱了下眉，“同学是这样的吗？”
“请同学吃饭有什么关系吗？”陈潮钦问。
“好。”邬爽深吸一口气，“如果你非要我说难听的话。陈潮钦我告诉你，同学可以做，但非要做也是讨厌不愿来往的那种。”
这次安静了很久，最后陈潮钦低低说了句“好”。
“最后一个问题。邬爽，我只问一个。”陈潮钦说，“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当年不理我了？”陈潮钦问。
邬爽看着他，手不自觉攥紧，语气却略带嘲讽：“有什么为什么？讨厌你这件事非要摆在明面上说吗？”
陈潮钦愣了下，他笑着摇头：“好……我，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