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原陷入一片混沌的空间。她无法看清自己所在空间的全貌，只能看到远处闪着一团白光。她本能地向着光源走去。
那一团浮光里，突然闪现出无数的面貌，走马灯似的。
她看到贺立群、袁清、赵敏丽、阿清、聂叔叔、江宁、草莓……然后她看到自己，抱着膝盖蜷缩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那个她身材娇小，脸上稚气未脱，一双幽暗的眼睛空洞无物。
袁原伸手，想拉“她”起来，“她”看向袁原，眼神里满是幽怨、愤恨、不甘，“你不该看见我。”
“她”开口，声音轻如烟尘。“她”挣扎着起身跑走，袁原将手伸进那团光，紧紧拉住“她”，“不要害怕，你相信我。”
“她”迟疑，袁原顺势用力将她拉出光团，紧紧将她涌入怀中：“一个人在这黑暗中，不会孤单吗。”
“她”开始流泪，眼睛、耳朵、鼻孔、流出透明的液体，之后她的每一个毛孔也在哭泣。
袁原皱着眉，像妈妈一样安抚“她”。“她”彻底化为泪水，再蒸发为一声声怒吼，消散在黑暗中。
那光团随着“她”的消失不断扩散、膨胀，直至将袁原吸入……
那是一个暑假，知了没完没了地在树上聒噪。袁原还赖在床上看小说，袁清不敲门就进入她的房间，不由分说地将她拉起来。
“快起床，跟我去捉狐狸精。”
袁原的书掉落在床上，那时的她还在疑惑，狐狸精，是指书里的第三者，还是真的狐狸精？
待到她和袁清走到一间宾馆外边的时候，她知道了，狐狸精是指那个娇小温柔，五官精致的女人。她亲昵地挽着贺立群的胳膊，另一只手拖着行李箱。而贺立群怀里还抱着一个女娃娃，卷曲的深棕色头发，嘴唇红得像樱桃。
那时袁原已经上初一，她当然知道眼前这一幕场景意味着什么，但她却始终无法将“出轨”“私生子”这样的事件代入自己的爸爸。
袁清默默地拉着她又走了。
等到晚上，贺立群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战争才拉开帷幕。
袁清披散着头发，面色发青，犹如刚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她沉默着一言不发。袁原躲在卧室门口悄悄看着，她想起恐怖片中的女鬼，那些女鬼也像妈妈一样悲伤吗？
语调从低沉转为高亢，语气从细语转化为刀枪。她听到劈里啪啦的脆响、重物倒下的闷声，以及不堪入耳的咒骂。然后她看着一向温柔的贺立群举起她的画板向袁清的头上砸去。
她冲出去，护在袁清身前，“不许伤害我妈！”
袁原一直以为妈妈才是这个家最厉害的那个人，她和爸爸都得听爸爸的，妈妈就像超人无所不能，也爱管东管西。她曾经更喜欢爸爸一点，她觉得爸爸好可怜，整天被妈妈教育。
而在贺立群高高举起画板的那个瞬间，袁原发现袁清突然变得矮小、不堪一击，似乎贺立群一根手指头就能将她摔碎。
袁原和贺立群之间也爆发了争吵，贺立群一开始让着她，只说大人的事小孩不要插手，但袁原的脾气和袁清如出一辙，不求得一个说法就誓不罢休。贺立群第一次对袁原怒吼，袁原没有害怕反而更加愤怒，只让贺立群走，她没有这个爸爸。
这场战争在贺立群重重的拍门声下宣告结束，空气中还残留着令人窒息的恶言恶语。
之后的一个月贺立群都没有出现过。
再然后，那个娇小的女人敲开她们的门，她脸上竟然长出了獠牙，说这栋房子属于贺立群和她，让袁原母子搬出去。
一群强壮的男人跟在娇小女人的身后，袁清梗着脖子，拿着行李箱走出了家门。
她们母子投奔了外婆外公，外婆整日以泪洗面，外公则整日愤怒。袁清没有工作，带出来的钱也所剩无几，她得养活袁原。班上为贫困学生捐款，袁清没有向往日一样直接递给袁原五十，而是给她五块，当着赵敏丽的面，袁清说：就这点吧，记住，你和别人不一样了。
袁原就是从那时起变得沉默、自卑。她走路总是缩着脖子，低着头，怕被人认出来，这就是贺家那个可怜的小女儿。除了赵敏丽，她很少和同学交流，她怕和同学谈起爸爸妈妈，怕被同学知道她的不堪。她总是拉着赵敏丽的书包带，跟在赵敏丽身后，只要赵敏丽在，她就有安全感。就像妈妈说的，她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一天袁原排队买晚餐——下午下课到晚自习之间的时间很短，是来不及回家吃饭的，赵敏丽去排队买奶茶。眼看就要排到袁原的时候，一群男生女生说说笑笑地进来，自然就挤在袁原的前面。
同学，你们插队了。袁原想说，但她说不出。她怕她的声音太小，他们听不见，也怕他们听见了一起注视她。还是算了。她将头低下，默默往后挪了几步。
“等等，插队了你们没看见，净欺负人家小姑娘。”苏生河就是那个时候出现在袁原的世界，他一把拽起袁原的袖子把她拉到前面。
一群人开苏生河的玩笑：“就你知道心疼人！”
袁原拿了晚餐匆匆往外走，经过苏生河的时候，她声似蚊子说一声谢谢。她鼓起勇气看向苏生河，白净的脸，亮晶晶的眼睛，流畅的下颌线，她的联想到小说里帅气的男主。她的心漏跳一拍，那时她天真地认为这就是喜欢。
那天之后，袁原沉闷的生活透进新鲜的空气，她开始盼望着上学，盼望着在校园里看到苏生河嬉笑打闹的身影或者是不经意间和他擦肩而过。
苏生河是初三年级差班中的差生，整天在校园里溜达，放学就钻网吧，一张嘴就是痞笑，右嘴角向上扬起，露出一颗虎牙。袁原就喜欢他的那颗虎牙。
赵敏丽看着袁原虽然整天失魂落魄，但总算是有了笑容，于是决定帮袁原向苏生河表明自己的心意。
元旦的时候，各个班级会组织办联欢晚会，用班费买来一堆的零食、饮料，桌子绕教室围一圈，中间留出的空地是“舞台”。
就是那个时候，赵敏丽拉着袁原趁乱溜出教室去找苏生河。袁原抱着一个鞋盒大小的礼盒，里面放着她精心挑选的礼物：一根皮带、打火机、围巾，耗尽了她所有的零花钱。还有一封情书，字字斟酌，写了无数遍的、没有一个错字的情书。
苏生河正和一群男生在操场边的阴暗处吸烟。袁原看到那么多人害怕了，转身要往回走。赵敏丽拦住她：“你就说你喜不喜欢他吗！”
袁原点点头，她泪汪汪的眼睛看向赵敏丽：“喜欢，但不敢，你帮我吧，好贱贱。”
赵敏丽无奈地摇摇头，走进苏生河一群人后，喊一嗓子：“苏生河，过来。”赵敏丽素来是个直爽泼辣的，这一嗓子把苏生河喊懵了，苏生河想看清楚是谁，赵敏丽又是一嗓子：\"快点！\"
苏生河怒了，被一个女娃子喊来喊去，算什么。他不耐烦地走过来想教训她一顿，等到走近了，发现叫她的女孩子长得妖艳好看。因为要开晚会，学校不管仪容仪表，赵敏丽就将一头长发放下，随意落在肩头，她还穿了短裙、长袜和小皮鞋，精致得像从电视里走出来的。
苏生河收起不悦，站直身子，做出自己认为最帅的表情：“怎么了同学？”
赵敏丽伸手想喊袁原过来，袁原却不见了踪影，地上留着信封和礼物。
赵敏丽扶额，捡起信和礼物，“给，我朋友给你的。”说完就转身去找袁原了。
苏生河在原地痴汉笑。他就这昏黄的路灯读起情书，满脑子都是赵敏丽，全然忘记赵敏丽说的，是替她朋友给的。
元旦假期结束后，赵敏丽和袁原放学推车走出校园一百米左右，一双有力的大手握住赵敏丽的车把，那手的主人正是苏生河。
“你喜欢我？”苏生河问。
“什么？”赵敏丽看看苏生河看看袁原，袁原沉默，头更低了一点。
“我答应了。以后你就是我女朋友。”苏生河霸气发言，还不经意间撩起上衣，露出校服裤腰上的黑色皮带，校服裤明明是松紧带……
赵敏丽嫌弃地皱眉，“你搞错了，我不喜欢你，让开。”她看向袁原希望袁原解释什么，袁原却学起鸵鸟，默默地要拉着赵敏丽要走。
赵敏丽盯着袁原，“你你你你，算了。”她挣脱开苏生河和袁原一起骑车溜了。
苏生河红着脸喊：“怎么走了，别害羞啊！”
那天后，苏生河银魂不散地缠着赵敏丽，他本以为赵敏丽是害羞，直到有一天，赵敏丽和袁原周末逛街的时候又被苏生河拦住。
赵敏丽已经彻底失去耐心，“大哥你搞清楚好不好，我真的不喜欢你，喜欢你的是……啊呀，反正你不要缠着我，再缠着我，我就告老师了！”
苏生河和一群男生在一起，他本是想炫耀自己的女朋友有多好看的。赵敏丽的话让他颜面扫地。
“不喜欢我？”苏生河逼近。“不喜欢我给我情书，不喜欢我穿这么好看？”
“我穿得好看我愿意，关你什么事！”赵敏丽不甘示弱。
“少tm装清高，穿这么好看不就是为了勾搭男生吗。是我长得不够帅还是不够高，追我的女生多了去了，给你做男朋友绰绰有余吧！贱*子。”
啪——一声清亮的耳光落在苏生河脸上。
那一团浮光里，突然闪现出无数的面貌，走马灯似的。
她看到贺立群、袁清、赵敏丽、阿清、聂叔叔、江宁、草莓……然后她看到自己，抱着膝盖蜷缩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那个她身材娇小，脸上稚气未脱，一双幽暗的眼睛空洞无物。
袁原伸手，想拉“她”起来，“她”看向袁原，眼神里满是幽怨、愤恨、不甘，“你不该看见我。”
“她”开口，声音轻如烟尘。“她”挣扎着起身跑走，袁原将手伸进那团光，紧紧拉住“她”，“不要害怕，你相信我。”
“她”迟疑，袁原顺势用力将她拉出光团，紧紧将她涌入怀中：“一个人在这黑暗中，不会孤单吗。”
“她”开始流泪，眼睛、耳朵、鼻孔、流出透明的液体，之后她的每一个毛孔也在哭泣。
袁原皱着眉，像妈妈一样安抚“她”。“她”彻底化为泪水，再蒸发为一声声怒吼，消散在黑暗中。
那光团随着“她”的消失不断扩散、膨胀，直至将袁原吸入……
那是一个暑假，知了没完没了地在树上聒噪。袁原还赖在床上看小说，袁清不敲门就进入她的房间，不由分说地将她拉起来。
“快起床，跟我去捉狐狸精。”
袁原的书掉落在床上，那时的她还在疑惑，狐狸精，是指书里的第三者，还是真的狐狸精？
待到她和袁清走到一间宾馆外边的时候，她知道了，狐狸精是指那个娇小温柔，五官精致的女人。她亲昵地挽着贺立群的胳膊，另一只手拖着行李箱。而贺立群怀里还抱着一个女娃娃，卷曲的深棕色头发，嘴唇红得像樱桃。
那时袁原已经上初一，她当然知道眼前这一幕场景意味着什么，但她却始终无法将“出轨”“私生子”这样的事件代入自己的爸爸。
袁清默默地拉着她又走了。
等到晚上，贺立群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战争才拉开帷幕。
袁清披散着头发，面色发青，犹如刚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她沉默着一言不发。袁原躲在卧室门口悄悄看着，她想起恐怖片中的女鬼，那些女鬼也像妈妈一样悲伤吗？
语调从低沉转为高亢，语气从细语转化为刀枪。她听到劈里啪啦的脆响、重物倒下的闷声，以及不堪入耳的咒骂。然后她看着一向温柔的贺立群举起她的画板向袁清的头上砸去。
她冲出去，护在袁清身前，“不许伤害我妈！”
袁原一直以为妈妈才是这个家最厉害的那个人，她和爸爸都得听爸爸的，妈妈就像超人无所不能，也爱管东管西。她曾经更喜欢爸爸一点，她觉得爸爸好可怜，整天被妈妈教育。
而在贺立群高高举起画板的那个瞬间，袁原发现袁清突然变得矮小、不堪一击，似乎贺立群一根手指头就能将她摔碎。
袁原和贺立群之间也爆发了争吵，贺立群一开始让着她，只说大人的事小孩不要插手，但袁原的脾气和袁清如出一辙，不求得一个说法就誓不罢休。贺立群第一次对袁原怒吼，袁原没有害怕反而更加愤怒，只让贺立群走，她没有这个爸爸。
这场战争在贺立群重重的拍门声下宣告结束，空气中还残留着令人窒息的恶言恶语。
之后的一个月贺立群都没有出现过。
再然后，那个娇小的女人敲开她们的门，她脸上竟然长出了獠牙，说这栋房子属于贺立群和她，让袁原母子搬出去。
一群强壮的男人跟在娇小女人的身后，袁清梗着脖子，拿着行李箱走出了家门。
她们母子投奔了外婆外公，外婆整日以泪洗面，外公则整日愤怒。袁清没有工作，带出来的钱也所剩无几，她得养活袁原。班上为贫困学生捐款，袁清没有向往日一样直接递给袁原五十，而是给她五块，当着赵敏丽的面，袁清说：就这点吧，记住，你和别人不一样了。
袁原就是从那时起变得沉默、自卑。她走路总是缩着脖子，低着头，怕被人认出来，这就是贺家那个可怜的小女儿。除了赵敏丽，她很少和同学交流，她怕和同学谈起爸爸妈妈，怕被同学知道她的不堪。她总是拉着赵敏丽的书包带，跟在赵敏丽身后，只要赵敏丽在，她就有安全感。就像妈妈说的，她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一天袁原排队买晚餐——下午下课到晚自习之间的时间很短，是来不及回家吃饭的，赵敏丽去排队买奶茶。眼看就要排到袁原的时候，一群男生女生说说笑笑地进来，自然就挤在袁原的前面。
同学，你们插队了。袁原想说，但她说不出。她怕她的声音太小，他们听不见，也怕他们听见了一起注视她。还是算了。她将头低下，默默往后挪了几步。
“等等，插队了你们没看见，净欺负人家小姑娘。”苏生河就是那个时候出现在袁原的世界，他一把拽起袁原的袖子把她拉到前面。
一群人开苏生河的玩笑：“就你知道心疼人！”
袁原拿了晚餐匆匆往外走，经过苏生河的时候，她声似蚊子说一声谢谢。她鼓起勇气看向苏生河，白净的脸，亮晶晶的眼睛，流畅的下颌线，她的联想到小说里帅气的男主。她的心漏跳一拍，那时她天真地认为这就是喜欢。
那天之后，袁原沉闷的生活透进新鲜的空气，她开始盼望着上学，盼望着在校园里看到苏生河嬉笑打闹的身影或者是不经意间和他擦肩而过。
苏生河是初三年级差班中的差生，整天在校园里溜达，放学就钻网吧，一张嘴就是痞笑，右嘴角向上扬起，露出一颗虎牙。袁原就喜欢他的那颗虎牙。
赵敏丽看着袁原虽然整天失魂落魄，但总算是有了笑容，于是决定帮袁原向苏生河表明自己的心意。
元旦的时候，各个班级会组织办联欢晚会，用班费买来一堆的零食、饮料，桌子绕教室围一圈，中间留出的空地是“舞台”。
就是那个时候，赵敏丽拉着袁原趁乱溜出教室去找苏生河。袁原抱着一个鞋盒大小的礼盒，里面放着她精心挑选的礼物：一根皮带、打火机、围巾，耗尽了她所有的零花钱。还有一封情书，字字斟酌，写了无数遍的、没有一个错字的情书。
苏生河正和一群男生在操场边的阴暗处吸烟。袁原看到那么多人害怕了，转身要往回走。赵敏丽拦住她：“你就说你喜不喜欢他吗！”
袁原点点头，她泪汪汪的眼睛看向赵敏丽：“喜欢，但不敢，你帮我吧，好贱贱。”
赵敏丽无奈地摇摇头，走进苏生河一群人后，喊一嗓子：“苏生河，过来。”赵敏丽素来是个直爽泼辣的，这一嗓子把苏生河喊懵了，苏生河想看清楚是谁，赵敏丽又是一嗓子：\"快点！\"
苏生河怒了，被一个女娃子喊来喊去，算什么。他不耐烦地走过来想教训她一顿，等到走近了，发现叫她的女孩子长得妖艳好看。因为要开晚会，学校不管仪容仪表，赵敏丽就将一头长发放下，随意落在肩头，她还穿了短裙、长袜和小皮鞋，精致得像从电视里走出来的。
苏生河收起不悦，站直身子，做出自己认为最帅的表情：“怎么了同学？”
赵敏丽伸手想喊袁原过来，袁原却不见了踪影，地上留着信封和礼物。
赵敏丽扶额，捡起信和礼物，“给，我朋友给你的。”说完就转身去找袁原了。
苏生河在原地痴汉笑。他就这昏黄的路灯读起情书，满脑子都是赵敏丽，全然忘记赵敏丽说的，是替她朋友给的。
元旦假期结束后，赵敏丽和袁原放学推车走出校园一百米左右，一双有力的大手握住赵敏丽的车把，那手的主人正是苏生河。
“你喜欢我？”苏生河问。
“什么？”赵敏丽看看苏生河看看袁原，袁原沉默，头更低了一点。
“我答应了。以后你就是我女朋友。”苏生河霸气发言，还不经意间撩起上衣，露出校服裤腰上的黑色皮带，校服裤明明是松紧带……
赵敏丽嫌弃地皱眉，“你搞错了，我不喜欢你，让开。”她看向袁原希望袁原解释什么，袁原却学起鸵鸟，默默地要拉着赵敏丽要走。
赵敏丽盯着袁原，“你你你你，算了。”她挣脱开苏生河和袁原一起骑车溜了。
苏生河红着脸喊：“怎么走了，别害羞啊！”
那天后，苏生河银魂不散地缠着赵敏丽，他本以为赵敏丽是害羞，直到有一天，赵敏丽和袁原周末逛街的时候又被苏生河拦住。
赵敏丽已经彻底失去耐心，“大哥你搞清楚好不好，我真的不喜欢你，喜欢你的是……啊呀，反正你不要缠着我，再缠着我，我就告老师了！”
苏生河和一群男生在一起，他本是想炫耀自己的女朋友有多好看的。赵敏丽的话让他颜面扫地。
“不喜欢我？”苏生河逼近。“不喜欢我给我情书，不喜欢我穿这么好看？”
“我穿得好看我愿意，关你什么事！”赵敏丽不甘示弱。
“少tm装清高，穿这么好看不就是为了勾搭男生吗。是我长得不够帅还是不够高，追我的女生多了去了，给你做男朋友绰绰有余吧！贱*子。”
啪——一声清亮的耳光落在苏生河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