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但愿醉酒忘昔朝
顾香怜今天早早地就躺在了床上。她最近总是感觉脑子不清醒一片混沌，不知是不是气上头了。一想到自己这幅光景，脑海里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孙平和其她女人寻欢作乐的景象。“如果不是顾念安，你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听到有人这么说。孙平幸灾乐祸地俯视她：“如果不是顾念安多管闲事，我看都懒得多看你一眼，活该!”那张模糊的人脸逐渐从孙平变成自己总是咬牙切齿的母亲：“早就跟你说过要去争!如果不是顾念安碍事，你何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如果不是顾念安……”床上的女人无意识地喃喃道。
身着小厮粗布衣服的小伙子在一旁观摩：“师傅，这真的有用吗？”
“自然，不能凭空产生虚假的感情，引导暗示的辅佐是极其重要的。”
“引导辅佐……?”睡梦中的女人跟着呢喃了一句。
中年人懊恼地拍打徒弟的头，低声骂道：“别打搅我，差点被你坏事！”
次日，大白天光，顾香怜恍恍惚惚地走在青石板路上，二姨娘还不断地在她耳边念叨责备她。孙平正和新欢在园中嬉戏，见到香怜，打算装作没看见径直走过去，肩膀却被她撞了一下。
“啧！”孙平厌恶地回头看她，想骂又得忍着，最后啐了一声“晦气”。
“你看到我母亲了吗？”
“想娘老子了就卷铺盖回去，最好别回来了！刚娶过来的时候还水灵灵的，现在成个什么光景，一身死气！”发泄完火气，孙平搂着怀里美人的水蛇腰离开了。
二姨娘看得又急又气，最后只得恨铁不成钢地埋怨她：“你看看这像话吗！顾念安每天过得快活逍遥，你倒在这里受折磨。当初要是你努力争口气，现在嫁给英王的就是你了，我也不用费尽心思就为了让你进国公府还白受罪！”
顾香怜置若罔闻，游魂似的往前走。
算着时日差不多了，阿扬娜叫来石邦：“七日后是顾念安的生辰，她们姐妹必定相聚，该怎么做不用我多说吧？”
“是。”中年人俯首，“顾香怜已经差不多被迷魂散侵蚀，怨恨的种子在她心里种下了。”
“别让我失望。”阿扬娜不耐烦地摆手，恶毒地畅想着顾念安生日变忌日。
在顾念安生日的前一晚，二姨娘秉烛拉着女儿又絮絮叨叨地劝了许多话，在晃动的烛光中，顾香怜看不清母亲的脸。二姨娘最后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来，放至桌上推给她：“明晚，是你最后的机会。”
某处不起眼的角落，窗户纸捅破了一个小小的窟窿，一只眼睛在后面盯着屋内女子拿着刀在黑漆漆的夜里自言自语。
顾念安的生日宴空前盛大，各路人马赶着结交英王，更有单纯慕英王妃之名被携带而来的家眷。总之顾念安各处寒暄招待客人，忙得脚不沾地，直至黄昏末才能抽出时间与姊妹话家常。
“瞧瞧，明明是生日，倒把我自己忙得焦头烂额，东南西北都快分不清了。”
“说明姐姐这日子是越过越红火了。”顾槐安挥帕笑道，见顾香怜不在，便问，“奇怪，四姐呢？”
“你四姐似乎喝醉了酒，一个人静悄悄卧在林荫下，我手底下一个丫鬟夕阳时才最先发现的，便扶她先去客房休憩了。”
顾槐安悄声叹息：“四姐心里大抵十分不平静，才做出出格之举。”
两个人静默了一会儿，顾香怜使随身的婢女呈上一样物什，顾念安打开华丽的盒子看了，里面躺着一只成色干净的上好的羊脂玉镯子。
“我自己的一点小心意，祝姐姐生辰快乐。”
顾念安拿起手镯把玩：“这镯子打磨光滑，其中没有一点杂质，无论手艺还是品质都是极佳的。往年你都是送我自己画的字画附上一些其它的小玩意，怎么今天想起来送我这个了？”
顾槐安掩面笑道：“那都是平时不懂事姊妹之间互相送着玩闹，如今你我各自成家，可得成体统才行。”
“好个成体统，才嫁人多久就摆起太子妃架子来了？”顾念安作势要捏她，顾槐安便往旁边躲，俩姐妹顽笑了一回，又规矩坐回椅子上。
槐安撤退了贴身婢女，顾念安见状知晓对方有话要和自己单独讲，便也屏退屋内其他侍女。
“姐姐一定已经看过父亲的信了吧。”
顾念安想起那封向自己索要账簿的信，不屑一顾道：“父亲总爱说这种玩笑话。”
“姐姐一定是误解父亲的意思了，这并非玩笑话，父亲是从大局层面考虑，他谋划这么久，全都是为了我们俩。”
顾念安听闻此话，冷笑道：“不是在我们之中选出了一个牺牲品，好让他更有把握成为国丈?”
“自然也有此层想法在里面。可是姐姐细想，如若你合家中共同助我一臂之力，咱们里应外合，扶持太子殿下登基，权与位岂不唾手可得?”
“你们是朝野侧目，而我不过成为落败者的陪葬品。”
“此言差矣。作为功臣，我和顾家必定受到重视，殿下也知晓你在其中的作用，到时单保你不是难事，然后再找个由头换个身份以许你高位便可。而如果我们相争，最后不但多劳了神费了力，若赢到最后的还是太子殿下，那时再想保姐姐可就难了。况且姐姐你知道，目前众皇子中最有胜算的就是太子。”
“呵，难怪太子之前使用那些儿戏一般的手段来离间我和李怀英，原来环环相扣，都是计算好了的。只是没想到你也会来和我说这些。我累了，若没有别的事，便请回吧。”
“姐姐！”顾槐安用力捏着裙面，咬唇道，“殿下打算迎娶楼兰公主。”
这消息着实惊到了顾念安。这么快？并且是那个嚣张跋扈的公主？
“如果没有价值，殿下必定会冷落我。姐姐，你我都知道不受宠的女人是什么下场。”顾槐安祈求地看着她。
在喜宴上借酒浇愁的香怜正在府内某个房间沉睡呢。孙平到底是忘了这么个人，还是发现了也故意丢下她呢？无论哪种，个中滋味，都叫人难品。
顾槐安走后，顾念安一个人回房，躺在床上，感觉全身疲惫无比。
“如果不是顾念安……”床上的女人无意识地喃喃道。
身着小厮粗布衣服的小伙子在一旁观摩：“师傅，这真的有用吗？”
“自然，不能凭空产生虚假的感情，引导暗示的辅佐是极其重要的。”
“引导辅佐……?”睡梦中的女人跟着呢喃了一句。
中年人懊恼地拍打徒弟的头，低声骂道：“别打搅我，差点被你坏事！”
次日，大白天光，顾香怜恍恍惚惚地走在青石板路上，二姨娘还不断地在她耳边念叨责备她。孙平正和新欢在园中嬉戏，见到香怜，打算装作没看见径直走过去，肩膀却被她撞了一下。
“啧！”孙平厌恶地回头看她，想骂又得忍着，最后啐了一声“晦气”。
“你看到我母亲了吗？”
“想娘老子了就卷铺盖回去，最好别回来了！刚娶过来的时候还水灵灵的，现在成个什么光景，一身死气！”发泄完火气，孙平搂着怀里美人的水蛇腰离开了。
二姨娘看得又急又气，最后只得恨铁不成钢地埋怨她：“你看看这像话吗！顾念安每天过得快活逍遥，你倒在这里受折磨。当初要是你努力争口气，现在嫁给英王的就是你了，我也不用费尽心思就为了让你进国公府还白受罪！”
顾香怜置若罔闻，游魂似的往前走。
算着时日差不多了，阿扬娜叫来石邦：“七日后是顾念安的生辰，她们姐妹必定相聚，该怎么做不用我多说吧？”
“是。”中年人俯首，“顾香怜已经差不多被迷魂散侵蚀，怨恨的种子在她心里种下了。”
“别让我失望。”阿扬娜不耐烦地摆手，恶毒地畅想着顾念安生日变忌日。
在顾念安生日的前一晚，二姨娘秉烛拉着女儿又絮絮叨叨地劝了许多话，在晃动的烛光中，顾香怜看不清母亲的脸。二姨娘最后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来，放至桌上推给她：“明晚，是你最后的机会。”
某处不起眼的角落，窗户纸捅破了一个小小的窟窿，一只眼睛在后面盯着屋内女子拿着刀在黑漆漆的夜里自言自语。
顾念安的生日宴空前盛大，各路人马赶着结交英王，更有单纯慕英王妃之名被携带而来的家眷。总之顾念安各处寒暄招待客人，忙得脚不沾地，直至黄昏末才能抽出时间与姊妹话家常。
“瞧瞧，明明是生日，倒把我自己忙得焦头烂额，东南西北都快分不清了。”
“说明姐姐这日子是越过越红火了。”顾槐安挥帕笑道，见顾香怜不在，便问，“奇怪，四姐呢？”
“你四姐似乎喝醉了酒，一个人静悄悄卧在林荫下，我手底下一个丫鬟夕阳时才最先发现的，便扶她先去客房休憩了。”
顾槐安悄声叹息：“四姐心里大抵十分不平静，才做出出格之举。”
两个人静默了一会儿，顾香怜使随身的婢女呈上一样物什，顾念安打开华丽的盒子看了，里面躺着一只成色干净的上好的羊脂玉镯子。
“我自己的一点小心意，祝姐姐生辰快乐。”
顾念安拿起手镯把玩：“这镯子打磨光滑，其中没有一点杂质，无论手艺还是品质都是极佳的。往年你都是送我自己画的字画附上一些其它的小玩意，怎么今天想起来送我这个了？”
顾槐安掩面笑道：“那都是平时不懂事姊妹之间互相送着玩闹，如今你我各自成家，可得成体统才行。”
“好个成体统，才嫁人多久就摆起太子妃架子来了？”顾念安作势要捏她，顾槐安便往旁边躲，俩姐妹顽笑了一回，又规矩坐回椅子上。
槐安撤退了贴身婢女，顾念安见状知晓对方有话要和自己单独讲，便也屏退屋内其他侍女。
“姐姐一定已经看过父亲的信了吧。”
顾念安想起那封向自己索要账簿的信，不屑一顾道：“父亲总爱说这种玩笑话。”
“姐姐一定是误解父亲的意思了，这并非玩笑话，父亲是从大局层面考虑，他谋划这么久，全都是为了我们俩。”
顾念安听闻此话，冷笑道：“不是在我们之中选出了一个牺牲品，好让他更有把握成为国丈?”
“自然也有此层想法在里面。可是姐姐细想，如若你合家中共同助我一臂之力，咱们里应外合，扶持太子殿下登基，权与位岂不唾手可得?”
“你们是朝野侧目，而我不过成为落败者的陪葬品。”
“此言差矣。作为功臣，我和顾家必定受到重视，殿下也知晓你在其中的作用，到时单保你不是难事，然后再找个由头换个身份以许你高位便可。而如果我们相争，最后不但多劳了神费了力，若赢到最后的还是太子殿下，那时再想保姐姐可就难了。况且姐姐你知道，目前众皇子中最有胜算的就是太子。”
“呵，难怪太子之前使用那些儿戏一般的手段来离间我和李怀英，原来环环相扣，都是计算好了的。只是没想到你也会来和我说这些。我累了，若没有别的事，便请回吧。”
“姐姐！”顾槐安用力捏着裙面，咬唇道，“殿下打算迎娶楼兰公主。”
这消息着实惊到了顾念安。这么快？并且是那个嚣张跋扈的公主？
“如果没有价值，殿下必定会冷落我。姐姐，你我都知道不受宠的女人是什么下场。”顾槐安祈求地看着她。
在喜宴上借酒浇愁的香怜正在府内某个房间沉睡呢。孙平到底是忘了这么个人，还是发现了也故意丢下她呢？无论哪种，个中滋味，都叫人难品。
顾槐安走后，顾念安一个人回房，躺在床上，感觉全身疲惫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