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明霖办完身份，想起那个神族还没处理。又折回去，男人还昏睡着。天快亮了，明霖担心男人上班会迟到，或者影响到其他什么事情。把昨日商与施加的术法给撤了后，才把神族的休眠体带走。
明霖一走，地上的人男人马上就睁开了眼。
按人间办事处给的住址，跟着导航，七拐八拐地总算到了。
房间是单人间，租期是一个月，如果过了一个月还要在这个城市待下去，就要自己找住处了。人间办事处一般只会提供最初一个月东西，用来给他们适应在人界生活。
用神识重新探知了休眠体的状态，没受什么伤，就是气息比较微弱。又施了一层术法，明霖明显感觉它好多了，似乎下一刻就会醒来。
明霖放下休眠体，开始摸索房间内的设施。
突然一个手机开始震动，是人间办事处打来的，“大人记得八点半上班，详情已经发您手机了，有问题的话可以联系我。”
不管是哪个地方，上班都是无法逃避的。
人间办事处毕竟不是福利院，不可能完全免费的。但新入住的非人类一般没有挣钱的能力，所以人间办事处会提供一份工作，从中抽取佣金。
明霖看了看工作内容，毕竟是用来适应人界生活的过渡工作，没什么太大的难度。早上八点半上班，下午四点半下班。放下手机，明霖抿了抿嘴。
失眠原因确实晚上更适合调查，时间上也不冲突。
来到上班的地方，大企业，小部门。
很快就到了下班的时间，虽然同部门的人都还没走，明霖也没在意，收拾收拾东西就准备下班。
刚出门没多久，就被叫回来了。
“等会，还有事情没安排完呢，走那么快干什么。”
“有事为什么不早说，非要等下班的时候说。”明霖看着眼前这个踩着下班点来的领导，仔细一看，有点面熟，回想了一会，想起他就是昨晚昏过去的那个男人。“既然现在才说，那说明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或者说这本来就是明天的工作，对吗？”
本来计划下班后就先把木落这个城市摸个底，掌握一下情报。现在计划被打乱，明霖有点烦躁。更重要的是，在眠尘宫里，如果有什么事要枕上使加班，都会提前安排，并且把前因后果解释一遍。
男人没想到这个员工说话如此直白，被咽得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才开口，“没提前打招呼是我的错，但我也很忙，这不忙完就过来了。”
“大家都很忙，但还是硬挤出时间等你。”明霖这话说的实在不客气，不少员工都惊讶这个新人这么敢说。
但因为没有用嘲讽的语气，而是很平淡的叙述，所以并不显得阴阳怪气，不过男人还是觉得有点尴尬。
男人多看了明霖两眼，记住这个人。才安抚两句，保证说完事就走，绝不多耽误时间。看明霖还是一副不乐意的模样，又表明自己明天实在是没空，不得已才在下班时间过来的，请她谅解。
明霖回到工位上，男人就安排了一堆工作，确实没有硬性要求他们今天把活干完，但现在濒临月底，这几天不加班的话，根本干不完。
男人说完就火急火燎地走了，看起来确实很忙。
明霖捏紧拳头，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早知道就今天就早点走了。好歹还能把事堆在明天，今晚还能好好调查一下。现在好了，连着几天都没空。
“你叫明霖是吧，怎么这么大胆，直接下上司的面子。”坐在旁边工位的妹子看明霖年纪不大，而且跟她一样也是新人，不过她是月初的时候来的。觉得明霖性格很对她胃口，便搭话。
“这些话我不可以说吗？”明霖回过头对上妹子的眼睛，没觉得自己刚刚说的哪里不对。枕上使之间平时都是这么交流的，有话直说，效率会更高。
“这是你的第一份实习吗？”妹子惊了，她还以为自己已经够小白了，没想到还有人更小白。
“算是吧。”明霖随口应了一句。
“这些话，你以后可别说了，至少要在私下里找他说，被这么多人听到不好。”妹子见明霖这么不懂人情世故，心里不由生出了惺惺相惜的感觉。想要指点一下对方，无奈自己也是半桶水，职场上的东西还没摸透。想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
“为什么？”明霖觉得有点稀奇，几句话会造成什么影响吗？
“会被穿小鞋的。”妹子小声地回答。
“谁？刚刚那男人吗？”明霖想了想，最严重的后果应该就是被开除，大不了换个地继续上班咯。
“包括他，但可能还会有其他人。”妹子的声音放低了些。
妹子抬头看明霖不解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说，“就踩底捧高，方便人家往上爬。不过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我一般都是被踩的那个。”说到后面，妹子想起了些不愉快的事，不打算聊了。
“赶紧做吧，月底都要干完的。不抓紧时间的话，回到家都得加班呢。”
“嗯，”明霖点了点头，诚挚地道谢，“谢谢你。”她能明显感觉到妹子的善意，那些话本来不用说。
妹子摸了摸脸，开心地笑了，“也没有什么啦。”
上了几天班，明霖大概知道了那个给他们安排大量工作的男人叫李斐，调到这里也没多久。据说他是个加班狂，做完了手上的事，就会自己找下一件事干。只要不碍着别人，想怎么样都好。
问题是他自己加班还不算，还会从不知道哪里搞来一大堆的事，搞得自己的下属也加班。部分员工对此有点不满，但好在李斐不会在一个地方待太久。
虽然是通过不断加班压榨的方式，但李斐的工作效率确实高。公司会经常安排他在不同的部门工作，带动各部门的效率。
明霖直觉李斐的状态不太对，可能是卷神在搞鬼，得找个时间弄清楚。
回到家，开门，推门，没推动。
明霖稍微用了点力，推开了一个缝，感觉门后面有什么东西挡住了。
小偷？不应该吧，房间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里面还有一个神在休眠，休眠状态的神非常脆弱。明霖担心出什么意外，施法瞬移进来。
就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倚在门上，一动不动。明霖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对方，没反应。会房间，发现休眠体不见了。
视线重新落回正在昏睡的人身上，看来这就是那个休眠体了。明霖把人弄回床上，刚准备走，就被拉住了手。
停住，回头看他，“有什么事吗？”
抓住手的力道慢慢变大，一点一点缩紧。
明霖把另一只空闲的手附上去，拍了拍，安抚道，“别怕，这里很安全。”手上的力道并没减小，明霖也并没有生气，反而放低了声音。“我会保护你的，如果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你可以跟我说。”
保护弱小，是刻在每一个神族骨子里的东西。
根据明霖目前掌握的信息，她判断这个神族是被打回休眠体的，心里生出一股怜悯的情绪，又说了些安抚的话。
但是男人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明霖也不知道他听进去多少，“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别走。”男人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声音很沙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开过口。
“害怕？”明霖想知道原因。
男人摇了摇头。
“那是为什么？”
“想你。”男人盯着明霖的眼睛，认真地说。
明霖觉得好笑，“我有什么好想的？你都没见过我。”
男人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你的气息很熟悉。”
明霖反应过来，这几天为了让他快点恢复过来，她每晚都会给他输送神息。现在男人虽然不是休眠体了，但看起来状态依旧不是很好，于是明霖又输了几道神息给他。
“你是梦神殿那边的么？气息有点像。”梦神和睡神职责相关，经常会在一起打交道。虽然明霖不负责那方面，但还是有所接触。
男人眨了眨眼睛，没说话，抓着被子捏了捏，捏得那一块皱巴巴的。
他不想说，明霖也不在乎，继续随口问，“那你叫什么名字？”
“沈回书。”
在脑海将所有的神都回忆了一遍，没找到相关的信息。“明天送你回梦神殿，现在你可以再休息一下了。”
沈回书平静的神情里终于染上一丝情绪，急切地说，“我不想回去。”
“不回去我可养不起你。”明霖并不打算参考他的意见。
沈回书听了，有些心急，从床上起来，声音又轻又低，“我不用养的，让我住在这里就好了。”
“不用养？从我将你带回来到现在的短短几天里，你知道我给你输了多少神息吗？”
沈回书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回事，他只是觉得明霖身边很舒服，想留下来。他讷讷地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明霖见不得他自责的样子，她说那话的本意也不是指责，“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回到梦神殿，神息充足，也有人照顾，更方便你休养。留在我身边的话，第一，我无法供给你这么多神息养伤。第二，我也很忙，没空照看你。”
得知明霖不是真心想赶自己走，沈回书又打起了精神，继续重复自己的意愿，“我想留在你身边。”
明霖摸了摸自己的耳后，想不通，不理解。回去了不是能更快恢复吗？“为什么？”她不由问沈回书。
“你的气息很熟悉。”沈回书刚从休眠状态中恢复过来，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一时半会没办法理清思绪，也没办法更清楚地回答明霖的问题。
“你要是去浮尘宫，那就更熟悉了，全是这股气息。” 每个枕上使的气息都是一样的，而且她确定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得不到像样的答案，明霖不打算再继续这个问题，只是第二次说自己会在明天送他回去。
没想到，话刚说完，沈回书就哭了。说哭并不准确，因为他只是静静地流眼泪，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明霖见不得人哭，从桌上抽了两张纸，帮他擦了几下，又递给他几张纸，让他自己擦。
“哭什么啊。”
“我……”沈回书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只是眼泪自己留下来了，他本身并不觉得难过。但他直觉这个时候的明霖好说话，于是扯了个谎。“梦神殿有人欺负我。”
明霖听了马上皱起了眉，语气严肃起来，“神界里竟然会发生这种事！这种歪风邪气不能放任不管，一定要趁早处理。你告诉我是谁，我帮你。”
“我不知道……”沈回书没想到明霖会这样帮他，他只是想让她觉得自己可怜，然后把自己留下来。
“谁欺负你都不知道吗？”明霖虽然有点怀疑，但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还是大家都欺负你？”
察觉到明霖的认真，看她的样子，似乎真的会去梦神殿给他讨个公道。他现在神志还不是很清楚，担心到时候出什么问题，打算坦白。“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没必要对我道歉的。”明霖柔和了些嗓子。
“对不起，我撒谎了。梦神殿没人欺负我，我根本不记得梦神殿的事。”沈回书扯着明霖的裙摆，仰头看她。
明霖没说话，房间内一片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明霖才出声，语调冰冷，“我生平最讨厌别人骗我。”
明霖冷冷地扯开沈回书的手，转身就走。
沈回书心里明白这次惹恼了明霖，担心这次之后再没有相遇的机会。慌忙间抱住明霖的腰，“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放开。”明霖现在是真的生气了。这人做错了事，还不知脸地乱抱人。
沈回书见明霖停下来，松开手，“我不是故意的。”
“你是有意的，撒谎不可能在无意中进行，一定是心里有了其他的想法想隐瞒事实，才会说谎。”即便很生气，但明霖还是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保持冷静。
“而我，也不可能会留一个另有图谋的人在身边。请你自觉离开。”
明霖一走，地上的人男人马上就睁开了眼。
按人间办事处给的住址，跟着导航，七拐八拐地总算到了。
房间是单人间，租期是一个月，如果过了一个月还要在这个城市待下去，就要自己找住处了。人间办事处一般只会提供最初一个月东西，用来给他们适应在人界生活。
用神识重新探知了休眠体的状态，没受什么伤，就是气息比较微弱。又施了一层术法，明霖明显感觉它好多了，似乎下一刻就会醒来。
明霖放下休眠体，开始摸索房间内的设施。
突然一个手机开始震动，是人间办事处打来的，“大人记得八点半上班，详情已经发您手机了，有问题的话可以联系我。”
不管是哪个地方，上班都是无法逃避的。
人间办事处毕竟不是福利院，不可能完全免费的。但新入住的非人类一般没有挣钱的能力，所以人间办事处会提供一份工作，从中抽取佣金。
明霖看了看工作内容，毕竟是用来适应人界生活的过渡工作，没什么太大的难度。早上八点半上班，下午四点半下班。放下手机，明霖抿了抿嘴。
失眠原因确实晚上更适合调查，时间上也不冲突。
来到上班的地方，大企业，小部门。
很快就到了下班的时间，虽然同部门的人都还没走，明霖也没在意，收拾收拾东西就准备下班。
刚出门没多久，就被叫回来了。
“等会，还有事情没安排完呢，走那么快干什么。”
“有事为什么不早说，非要等下班的时候说。”明霖看着眼前这个踩着下班点来的领导，仔细一看，有点面熟，回想了一会，想起他就是昨晚昏过去的那个男人。“既然现在才说，那说明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或者说这本来就是明天的工作，对吗？”
本来计划下班后就先把木落这个城市摸个底，掌握一下情报。现在计划被打乱，明霖有点烦躁。更重要的是，在眠尘宫里，如果有什么事要枕上使加班，都会提前安排，并且把前因后果解释一遍。
男人没想到这个员工说话如此直白，被咽得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才开口，“没提前打招呼是我的错，但我也很忙，这不忙完就过来了。”
“大家都很忙，但还是硬挤出时间等你。”明霖这话说的实在不客气，不少员工都惊讶这个新人这么敢说。
但因为没有用嘲讽的语气，而是很平淡的叙述，所以并不显得阴阳怪气，不过男人还是觉得有点尴尬。
男人多看了明霖两眼，记住这个人。才安抚两句，保证说完事就走，绝不多耽误时间。看明霖还是一副不乐意的模样，又表明自己明天实在是没空，不得已才在下班时间过来的，请她谅解。
明霖回到工位上，男人就安排了一堆工作，确实没有硬性要求他们今天把活干完，但现在濒临月底，这几天不加班的话，根本干不完。
男人说完就火急火燎地走了，看起来确实很忙。
明霖捏紧拳头，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早知道就今天就早点走了。好歹还能把事堆在明天，今晚还能好好调查一下。现在好了，连着几天都没空。
“你叫明霖是吧，怎么这么大胆，直接下上司的面子。”坐在旁边工位的妹子看明霖年纪不大，而且跟她一样也是新人，不过她是月初的时候来的。觉得明霖性格很对她胃口，便搭话。
“这些话我不可以说吗？”明霖回过头对上妹子的眼睛，没觉得自己刚刚说的哪里不对。枕上使之间平时都是这么交流的，有话直说，效率会更高。
“这是你的第一份实习吗？”妹子惊了，她还以为自己已经够小白了，没想到还有人更小白。
“算是吧。”明霖随口应了一句。
“这些话，你以后可别说了，至少要在私下里找他说，被这么多人听到不好。”妹子见明霖这么不懂人情世故，心里不由生出了惺惺相惜的感觉。想要指点一下对方，无奈自己也是半桶水，职场上的东西还没摸透。想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
“为什么？”明霖觉得有点稀奇，几句话会造成什么影响吗？
“会被穿小鞋的。”妹子小声地回答。
“谁？刚刚那男人吗？”明霖想了想，最严重的后果应该就是被开除，大不了换个地继续上班咯。
“包括他，但可能还会有其他人。”妹子的声音放低了些。
妹子抬头看明霖不解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说，“就踩底捧高，方便人家往上爬。不过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我一般都是被踩的那个。”说到后面，妹子想起了些不愉快的事，不打算聊了。
“赶紧做吧，月底都要干完的。不抓紧时间的话，回到家都得加班呢。”
“嗯，”明霖点了点头，诚挚地道谢，“谢谢你。”她能明显感觉到妹子的善意，那些话本来不用说。
妹子摸了摸脸，开心地笑了，“也没有什么啦。”
上了几天班，明霖大概知道了那个给他们安排大量工作的男人叫李斐，调到这里也没多久。据说他是个加班狂，做完了手上的事，就会自己找下一件事干。只要不碍着别人，想怎么样都好。
问题是他自己加班还不算，还会从不知道哪里搞来一大堆的事，搞得自己的下属也加班。部分员工对此有点不满，但好在李斐不会在一个地方待太久。
虽然是通过不断加班压榨的方式，但李斐的工作效率确实高。公司会经常安排他在不同的部门工作，带动各部门的效率。
明霖直觉李斐的状态不太对，可能是卷神在搞鬼，得找个时间弄清楚。
回到家，开门，推门，没推动。
明霖稍微用了点力，推开了一个缝，感觉门后面有什么东西挡住了。
小偷？不应该吧，房间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里面还有一个神在休眠，休眠状态的神非常脆弱。明霖担心出什么意外，施法瞬移进来。
就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倚在门上，一动不动。明霖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对方，没反应。会房间，发现休眠体不见了。
视线重新落回正在昏睡的人身上，看来这就是那个休眠体了。明霖把人弄回床上，刚准备走，就被拉住了手。
停住，回头看他，“有什么事吗？”
抓住手的力道慢慢变大，一点一点缩紧。
明霖把另一只空闲的手附上去，拍了拍，安抚道，“别怕，这里很安全。”手上的力道并没减小，明霖也并没有生气，反而放低了声音。“我会保护你的，如果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你可以跟我说。”
保护弱小，是刻在每一个神族骨子里的东西。
根据明霖目前掌握的信息，她判断这个神族是被打回休眠体的，心里生出一股怜悯的情绪，又说了些安抚的话。
但是男人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明霖也不知道他听进去多少，“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别走。”男人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声音很沙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开过口。
“害怕？”明霖想知道原因。
男人摇了摇头。
“那是为什么？”
“想你。”男人盯着明霖的眼睛，认真地说。
明霖觉得好笑，“我有什么好想的？你都没见过我。”
男人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你的气息很熟悉。”
明霖反应过来，这几天为了让他快点恢复过来，她每晚都会给他输送神息。现在男人虽然不是休眠体了，但看起来状态依旧不是很好，于是明霖又输了几道神息给他。
“你是梦神殿那边的么？气息有点像。”梦神和睡神职责相关，经常会在一起打交道。虽然明霖不负责那方面，但还是有所接触。
男人眨了眨眼睛，没说话，抓着被子捏了捏，捏得那一块皱巴巴的。
他不想说，明霖也不在乎，继续随口问，“那你叫什么名字？”
“沈回书。”
在脑海将所有的神都回忆了一遍，没找到相关的信息。“明天送你回梦神殿，现在你可以再休息一下了。”
沈回书平静的神情里终于染上一丝情绪，急切地说，“我不想回去。”
“不回去我可养不起你。”明霖并不打算参考他的意见。
沈回书听了，有些心急，从床上起来，声音又轻又低，“我不用养的，让我住在这里就好了。”
“不用养？从我将你带回来到现在的短短几天里，你知道我给你输了多少神息吗？”
沈回书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回事，他只是觉得明霖身边很舒服，想留下来。他讷讷地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明霖见不得他自责的样子，她说那话的本意也不是指责，“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回到梦神殿，神息充足，也有人照顾，更方便你休养。留在我身边的话，第一，我无法供给你这么多神息养伤。第二，我也很忙，没空照看你。”
得知明霖不是真心想赶自己走，沈回书又打起了精神，继续重复自己的意愿，“我想留在你身边。”
明霖摸了摸自己的耳后，想不通，不理解。回去了不是能更快恢复吗？“为什么？”她不由问沈回书。
“你的气息很熟悉。”沈回书刚从休眠状态中恢复过来，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一时半会没办法理清思绪，也没办法更清楚地回答明霖的问题。
“你要是去浮尘宫，那就更熟悉了，全是这股气息。” 每个枕上使的气息都是一样的，而且她确定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得不到像样的答案，明霖不打算再继续这个问题，只是第二次说自己会在明天送他回去。
没想到，话刚说完，沈回书就哭了。说哭并不准确，因为他只是静静地流眼泪，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明霖见不得人哭，从桌上抽了两张纸，帮他擦了几下，又递给他几张纸，让他自己擦。
“哭什么啊。”
“我……”沈回书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只是眼泪自己留下来了，他本身并不觉得难过。但他直觉这个时候的明霖好说话，于是扯了个谎。“梦神殿有人欺负我。”
明霖听了马上皱起了眉，语气严肃起来，“神界里竟然会发生这种事！这种歪风邪气不能放任不管，一定要趁早处理。你告诉我是谁，我帮你。”
“我不知道……”沈回书没想到明霖会这样帮他，他只是想让她觉得自己可怜，然后把自己留下来。
“谁欺负你都不知道吗？”明霖虽然有点怀疑，但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还是大家都欺负你？”
察觉到明霖的认真，看她的样子，似乎真的会去梦神殿给他讨个公道。他现在神志还不是很清楚，担心到时候出什么问题，打算坦白。“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没必要对我道歉的。”明霖柔和了些嗓子。
“对不起，我撒谎了。梦神殿没人欺负我，我根本不记得梦神殿的事。”沈回书扯着明霖的裙摆，仰头看她。
明霖没说话，房间内一片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明霖才出声，语调冰冷，“我生平最讨厌别人骗我。”
明霖冷冷地扯开沈回书的手，转身就走。
沈回书心里明白这次惹恼了明霖，担心这次之后再没有相遇的机会。慌忙间抱住明霖的腰，“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放开。”明霖现在是真的生气了。这人做错了事，还不知脸地乱抱人。
沈回书见明霖停下来，松开手，“我不是故意的。”
“你是有意的，撒谎不可能在无意中进行，一定是心里有了其他的想法想隐瞒事实，才会说谎。”即便很生气，但明霖还是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保持冷静。
“而我，也不可能会留一个另有图谋的人在身边。请你自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