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少把车稳稳停在商场门口，刺耳的引擎声吸引许多人的目光。
季少从驾驶座走下来，绅士地拉开后座车门。
跑车美男一起登场，不少人想知道车里坐着的是何等美女。
一只浑身翠绿，肚皮纯白的纤细青蛙走了出来，在阳光下发射七彩的光芒。
广场渐渐安静下来，人潮拥挤却鸦雀无声。
周牧荑背上的青蛙玩偶随着走路一摇一晃。
低头、抬头、低头、抬头。
人们不自觉跟着青蛙一起点头。
周牧荑闭上眼睛，破罐子破摔，不就是青蛙玩偶套装吗，不就是会发光吗，不就是很抽象吗？怎么，不允许吗？
她睁开眼，朝周围人泰然自若地点点头，优雅从容地走进商场。
有人把视频上传到网上，引起了众多关注。
“有钱人的审美我不懂。”
“玩得真花。”
“歪个楼，小姐姐长得也太好看了吧，这么丑的套装穿她身上让我感觉我也可以。”
季少提前在最火爆的餐厅订了位置。
“包间还有位置。”服务员看到周牧荑的装扮，忍不住笑。
不行，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可是，真的好好笑啊。
“不用了，我们坐大厅，哪个位置最显眼?”季少探头进去环视，势必要让周牧荑成为这一片最亮的崽。
三人落座大堂靠门口位置，无论路过还是进去吃饭，都一眼能够看到。
周牧荑：其实过了心里那关，还是挺好玩的。
周母发了个信息给她。
【这是你吗？】
附上视频【商场惊现美女青蛙，这是什么最新潮流吗】
周牧荑尴尬地无地自容，捂着头回了信息。
【是我，妈，张展今天带我做抗压训练。】
张展接到了几个讽刺电话，显然也是看到了这个视频。
“你要签新人了？她不会不知道你得罪了谁吧。”
“真是可怜啊，等她抛弃你，你是不是又要哭啦？也不看看你这次找的什么艺人，怎么，你换口味了？想发展一下谐星了？”
张展黑着脸把电话挂了，他不是没想过周牧荑得知他得罪了人之后的反应，但目前还无事发生，就算她真的离他而去，能把她带上这条路，看她成名，他也倍感欣慰。
“是你们啊？”一个女声忽然响起。
莫莉一走进来就看到他们。
“我原来还不敢认呢，没想到真是你们。”
“这位是?”季少问。
“我们第一次在聚光塔吃饭时碰到的一位女士。”张展开口回答。
“真是谢谢上次你们帮我，这次碰上，让我请你们吃饭吧。”她热情地坐到周牧荑身边，握着她的手连连道谢。
莫莉大手一挥，点了这家所有招牌菜，所耗不菲。
几人想婉拒她的好意，被她挥手打断。
“其实，我是有一个不情之请。刚刚我不小心听到你们讲话，知道周小姐要去参加全球模特大赛——在此先祝周小姐拿到第一——最近这个比赛很火，我相信周小姐肯定能拿到不错的名次。”
“我有个孩子，刚出生就被抱走，我只知道他被带到了你们国家，我找了几年都没有找到他。我希望周小姐参加比赛，拿到名次之后帮我问问媒体或者留意周围的人。这孩子身上有一个胎记，长这个样子。”
她把脖子上挂着的项链拿出来，给他们三人看。
“我真的很希望能找到我的孩子，但是我不知道他的任何信息，护士告诉我当年我生的是个男孩，脖子上有胎记，其余什么也没有了。我知道找到他的希望渺茫，但是只要你有信息，任何信息都可以，告诉我，我会给你谢礼的。”
她看着项链上的宝石垂泪。
周牧荑也被感动了，三人陷入沉默。
“你放心，我们会尽量帮你的。”
她说。
莫莉理了理金发，把项链塞回衣领里。
吃完饭，车子没开回别墅反倒开到了正热闹的体育馆，这里正在举行男篮比赛。
“还没有结束吗？”
周牧荑看向窗外，已经不想再说一句话。
张展偷笑。
“趁机多交点朋友，看你这两个月都闷在房子里做训练。”
可恶的抗压训练。
“加油！加油！”
“好球，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篮球投入篮筐，坠在地上，又弹起来，被场上的男孩随手勾住。
他三两下避开防守方的手臂和身体，一个下腰一个起跳，轻松入篮，激起一片欢呼。
周牧荑咬着牙，走进观众席。
篮球场坐满了人，但周牧荑三人突出得像和他们不在同一个图层，欢呼停滞下来，大家默默退后三步，给他们让出空间。
队友将篮球再次传给他，听到欢呼声消失，他往观众席扫了一眼，洋溢在脸上的笑容突然变成疑惑。
怎么有只这么大的青蛙进来了？
对手跳起，往他身上一撞，想从他手上夺过篮球，被他一扭躲过，手臂却不受控制被撞歪。
球脱手，划出一道抛物线朝观众席而去。
男孩眼睁睁看着篮球像电影慢镜头划过，砸中青蛙的头。
啪地她就倒下了。
周牧荑漂浮在一片无尽的虚空中。
四周都是黑色，看不见路，什么也没有，这片虚空，缓慢地呼吸着。
很慢很慢，像被沉入了水底，她什么也看不见，耳边好像有呼喊声，隔着深渊，从极深的海底传进她的耳中。
眼前发现一粒光，比沙子还细，在无尽的黑暗中恍若太阳，光越来越大，周牧荑用尽全力朝它移去。
越靠近那光，周牧荑脑海里闪过的片段越多。
前半生像电影片段在她眼前闪过，时间好像很短又好像很长。
她不知道。
张展在病床前守了二十天。
周牧荑的手指动了一下。
张展以为是错觉，盯着她的手不敢移动。
隔了很久，周牧荑的手指又动了一下。
张展欣喜若狂冲出病房，抓住医生的衣领：“她醒了！她醒了！她的手指动了。”
医生立刻安排检查，不敢相信脑部受重创沉睡了二十天苏醒希望渺茫的人能这么快对外界有反应。
“这是个奇迹，她很快就能苏醒了，要好好修养，不要让病人受刺激，注意清淡饮食。”
医生宣布完这个消息就离开了，张展马上给季少发信息。
季少回复立刻赶来。
张展抱着头跪在病床边，眼泪夺眶而出。
他等她醒来太久了。
他对不起她，日日夜夜，他都在忏悔。
后悔为什么要带她出门，为什么要带她去篮球场那样危险的地方，为什么那颗篮球砸过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没有帮她挡住。
为什么昏迷的人不是我?
眼泪从脸上滑落，砸到周牧荑手上，她睁开眼睛，正对上哭得五官狰狞的张展。
周牧荑忍不住笑出来。
“你还好吗？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医生过来。”
他语气轻柔，像对待一片柔软轻盈易碎的水珠，不敢大口呼吸。
“我没事。”她抽了张纸巾递给他，声音沙哑地像生锈了被塞满沙子还强行运作的的自行车。
他立刻起身给她倒水。
季少揪着一个高大的男孩走进屋里。
“我在门口看到这小子，就是他把你砸晕的。”
看到周牧荑醒了，季少顾不住再责怪他，凑到周牧荑面前问：“怎么样？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从小就很倒霉，砸到你真不是故意的，你穿得太显眼了，我手臂被撞了一下一不小心球就脱手了。”男孩高大的身躯配上可怜巴巴的声音莫名显得娇小。
周牧荑觉得有点好笑。
季少气不打一处来，怕吓到刚醒的她，把声音压低：“你知道她有多危险吗？医生说她差点就脑损伤一辈子都得躺在病床上了。”
“怎么样，你感觉还好吧？头痛吗？头晕吗？”
季少关切地转头问她。
张展也不停地问：“手痛吗？腿酸吗？饿不饿，要不要再喝点水?”
窗外落了一树麻雀球，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周牧荑被吵得不行，一把捏住两人的嘴，手动给他们闭麦。
“报名。”
“什么？”两人疑惑地看着她。
“全球模特大赛，报名了吗？”
两人僵在原地。
今天是5月20号，离报名截止日期的五天后。
一个浪漫的日子，也是周牧荑梦想破灭的日子。
“我们本打算等你完成抗压训练，状态调整到最好的时候再去拍摄和报名，没想到出了这回事，你昏迷了，在医院里一躺就是二十天。”
张展愧疚地低下头。
“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们怎么会错过报名。”
张展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狠狠咬着牙，朝男孩脸上就是一拳。
他想动，却硬生生挺住，身体随着打击的力度往一侧倒去。
“不要冲动，你打他解决不了问题。”季少把张展拉住。
周牧荑也劝他：“至少我还活着，人生还是有很多希望的，我们还有别的比赛可以参加嘛，再不济，也可以考个证找个公司签了慢慢出道嘛。
我们还有很多条路可以走，别生他气了，我这个月还有好多钱要还，别担心了。”
季少从驾驶座走下来，绅士地拉开后座车门。
跑车美男一起登场，不少人想知道车里坐着的是何等美女。
一只浑身翠绿，肚皮纯白的纤细青蛙走了出来，在阳光下发射七彩的光芒。
广场渐渐安静下来，人潮拥挤却鸦雀无声。
周牧荑背上的青蛙玩偶随着走路一摇一晃。
低头、抬头、低头、抬头。
人们不自觉跟着青蛙一起点头。
周牧荑闭上眼睛，破罐子破摔，不就是青蛙玩偶套装吗，不就是会发光吗，不就是很抽象吗？怎么，不允许吗？
她睁开眼，朝周围人泰然自若地点点头，优雅从容地走进商场。
有人把视频上传到网上，引起了众多关注。
“有钱人的审美我不懂。”
“玩得真花。”
“歪个楼，小姐姐长得也太好看了吧，这么丑的套装穿她身上让我感觉我也可以。”
季少提前在最火爆的餐厅订了位置。
“包间还有位置。”服务员看到周牧荑的装扮，忍不住笑。
不行，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可是，真的好好笑啊。
“不用了，我们坐大厅，哪个位置最显眼?”季少探头进去环视，势必要让周牧荑成为这一片最亮的崽。
三人落座大堂靠门口位置，无论路过还是进去吃饭，都一眼能够看到。
周牧荑：其实过了心里那关，还是挺好玩的。
周母发了个信息给她。
【这是你吗？】
附上视频【商场惊现美女青蛙，这是什么最新潮流吗】
周牧荑尴尬地无地自容，捂着头回了信息。
【是我，妈，张展今天带我做抗压训练。】
张展接到了几个讽刺电话，显然也是看到了这个视频。
“你要签新人了？她不会不知道你得罪了谁吧。”
“真是可怜啊，等她抛弃你，你是不是又要哭啦？也不看看你这次找的什么艺人，怎么，你换口味了？想发展一下谐星了？”
张展黑着脸把电话挂了，他不是没想过周牧荑得知他得罪了人之后的反应，但目前还无事发生，就算她真的离他而去，能把她带上这条路，看她成名，他也倍感欣慰。
“是你们啊？”一个女声忽然响起。
莫莉一走进来就看到他们。
“我原来还不敢认呢，没想到真是你们。”
“这位是?”季少问。
“我们第一次在聚光塔吃饭时碰到的一位女士。”张展开口回答。
“真是谢谢上次你们帮我，这次碰上，让我请你们吃饭吧。”她热情地坐到周牧荑身边，握着她的手连连道谢。
莫莉大手一挥，点了这家所有招牌菜，所耗不菲。
几人想婉拒她的好意，被她挥手打断。
“其实，我是有一个不情之请。刚刚我不小心听到你们讲话，知道周小姐要去参加全球模特大赛——在此先祝周小姐拿到第一——最近这个比赛很火，我相信周小姐肯定能拿到不错的名次。”
“我有个孩子，刚出生就被抱走，我只知道他被带到了你们国家，我找了几年都没有找到他。我希望周小姐参加比赛，拿到名次之后帮我问问媒体或者留意周围的人。这孩子身上有一个胎记，长这个样子。”
她把脖子上挂着的项链拿出来，给他们三人看。
“我真的很希望能找到我的孩子，但是我不知道他的任何信息，护士告诉我当年我生的是个男孩，脖子上有胎记，其余什么也没有了。我知道找到他的希望渺茫，但是只要你有信息，任何信息都可以，告诉我，我会给你谢礼的。”
她看着项链上的宝石垂泪。
周牧荑也被感动了，三人陷入沉默。
“你放心，我们会尽量帮你的。”
她说。
莫莉理了理金发，把项链塞回衣领里。
吃完饭，车子没开回别墅反倒开到了正热闹的体育馆，这里正在举行男篮比赛。
“还没有结束吗？”
周牧荑看向窗外，已经不想再说一句话。
张展偷笑。
“趁机多交点朋友，看你这两个月都闷在房子里做训练。”
可恶的抗压训练。
“加油！加油！”
“好球，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篮球投入篮筐，坠在地上，又弹起来，被场上的男孩随手勾住。
他三两下避开防守方的手臂和身体，一个下腰一个起跳，轻松入篮，激起一片欢呼。
周牧荑咬着牙，走进观众席。
篮球场坐满了人，但周牧荑三人突出得像和他们不在同一个图层，欢呼停滞下来，大家默默退后三步，给他们让出空间。
队友将篮球再次传给他，听到欢呼声消失，他往观众席扫了一眼，洋溢在脸上的笑容突然变成疑惑。
怎么有只这么大的青蛙进来了？
对手跳起，往他身上一撞，想从他手上夺过篮球，被他一扭躲过，手臂却不受控制被撞歪。
球脱手，划出一道抛物线朝观众席而去。
男孩眼睁睁看着篮球像电影慢镜头划过，砸中青蛙的头。
啪地她就倒下了。
周牧荑漂浮在一片无尽的虚空中。
四周都是黑色，看不见路，什么也没有，这片虚空，缓慢地呼吸着。
很慢很慢，像被沉入了水底，她什么也看不见，耳边好像有呼喊声，隔着深渊，从极深的海底传进她的耳中。
眼前发现一粒光，比沙子还细，在无尽的黑暗中恍若太阳，光越来越大，周牧荑用尽全力朝它移去。
越靠近那光，周牧荑脑海里闪过的片段越多。
前半生像电影片段在她眼前闪过，时间好像很短又好像很长。
她不知道。
张展在病床前守了二十天。
周牧荑的手指动了一下。
张展以为是错觉，盯着她的手不敢移动。
隔了很久，周牧荑的手指又动了一下。
张展欣喜若狂冲出病房，抓住医生的衣领：“她醒了！她醒了！她的手指动了。”
医生立刻安排检查，不敢相信脑部受重创沉睡了二十天苏醒希望渺茫的人能这么快对外界有反应。
“这是个奇迹，她很快就能苏醒了，要好好修养，不要让病人受刺激，注意清淡饮食。”
医生宣布完这个消息就离开了，张展马上给季少发信息。
季少回复立刻赶来。
张展抱着头跪在病床边，眼泪夺眶而出。
他等她醒来太久了。
他对不起她，日日夜夜，他都在忏悔。
后悔为什么要带她出门，为什么要带她去篮球场那样危险的地方，为什么那颗篮球砸过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没有帮她挡住。
为什么昏迷的人不是我?
眼泪从脸上滑落，砸到周牧荑手上，她睁开眼睛，正对上哭得五官狰狞的张展。
周牧荑忍不住笑出来。
“你还好吗？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医生过来。”
他语气轻柔，像对待一片柔软轻盈易碎的水珠，不敢大口呼吸。
“我没事。”她抽了张纸巾递给他，声音沙哑地像生锈了被塞满沙子还强行运作的的自行车。
他立刻起身给她倒水。
季少揪着一个高大的男孩走进屋里。
“我在门口看到这小子，就是他把你砸晕的。”
看到周牧荑醒了，季少顾不住再责怪他，凑到周牧荑面前问：“怎么样？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从小就很倒霉，砸到你真不是故意的，你穿得太显眼了，我手臂被撞了一下一不小心球就脱手了。”男孩高大的身躯配上可怜巴巴的声音莫名显得娇小。
周牧荑觉得有点好笑。
季少气不打一处来，怕吓到刚醒的她，把声音压低：“你知道她有多危险吗？医生说她差点就脑损伤一辈子都得躺在病床上了。”
“怎么样，你感觉还好吧？头痛吗？头晕吗？”
季少关切地转头问她。
张展也不停地问：“手痛吗？腿酸吗？饿不饿，要不要再喝点水?”
窗外落了一树麻雀球，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周牧荑被吵得不行，一把捏住两人的嘴，手动给他们闭麦。
“报名。”
“什么？”两人疑惑地看着她。
“全球模特大赛，报名了吗？”
两人僵在原地。
今天是5月20号，离报名截止日期的五天后。
一个浪漫的日子，也是周牧荑梦想破灭的日子。
“我们本打算等你完成抗压训练，状态调整到最好的时候再去拍摄和报名，没想到出了这回事，你昏迷了，在医院里一躺就是二十天。”
张展愧疚地低下头。
“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们怎么会错过报名。”
张展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狠狠咬着牙，朝男孩脸上就是一拳。
他想动，却硬生生挺住，身体随着打击的力度往一侧倒去。
“不要冲动，你打他解决不了问题。”季少把张展拉住。
周牧荑也劝他：“至少我还活着，人生还是有很多希望的，我们还有别的比赛可以参加嘛，再不济，也可以考个证找个公司签了慢慢出道嘛。
我们还有很多条路可以走，别生他气了，我这个月还有好多钱要还，别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