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陆 章
苏安岁姓苏，但她并不是在苏家长大的，她对自己的父母没有一点印象。自她有记忆起，就一直是她师父白月华在照顾她。
而等到一年后，她师父便把她送到了北京王家。
小小的孩子哪里懂得什么叫做寄养，她只知道自己从此有了干爸干妈和三个姓王的哥哥。等到苏安岁慢慢意识到自己也是有爸爸妈妈的时候，她已经过了要哭着找爸爸妈妈的年龄了。
而且说句实话，她并不关心自己的父母。
在这里，她有着比亲生父母还亲的干爸干妈，有一群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和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
比起这些，苏安岁就觉得自己的父母仅仅只是生下了她而已。
但偶尔，她也会想起他们。只是一想起，她的脑海里就只是一片空白。她根本没有关于自己父母的哪怕一丁点的记忆。
而或许是因为每当这个时候她的表情有些怅然若失，让得她的小竹马总觉得她在想家。为了不让苏安岁相思成疾，王也便会想着法子分散她的注意力：
“岁岁，发什么呆呢，打球去啊！”
因着两人年纪相仿，王父便安排了他们在同校同级同班。而又因为两人同样的聪明加努力，大学他们又都考上了清华，再度成为了校友。所以平日里没事，两人也会常聚在一起。
苏安岁虽然是个女孩子，但她运动神经很是发达，也很喜欢打篮球。但今天，她只看了看王也手里的球，便从台阶上站了起来：
“今天就算了，雷老师让我下午去办公室找他一趟，说是有事儿要告诉我。”
“好吧，要我跟你一起去吗？”王也问到。
苏安岁看了眼从操场另一边过来的刘牧之几个人，拿上自己的水杯准备离开：“你和牧之他们不是说好下午一起打球了吗？我那边事完了就来操场找你，你别乱跑就成。”
“行。”王也答应下来。
雷老师，就是雷长寿了。
因着苏安岁天赋异能的关系，她在第一次见到雷长寿时就知道了他也是一个异人。雷长寿也认识她，不过不是因为她有多出名，而是因为她师父白月华。
白月华在苏安岁考上大学后就出国了，然后就一直没有音讯。所以在从雷长寿嘴里听到师父的名字时，苏安岁自然是多关注了一下。
只不过那不是什么好消息。
她的师父，正在被国外的某些异人势力追杀。
震惊之余，她有些失控地去质问雷长寿这是怎么回事。雷长寿在最开始还有点摸不清楚状况，可当他知道这个姑娘是白月华亲传弟子后，便是恍然大悟了。
他也没隐瞒，告诉苏安岁：“白月华身上牵涉的某些东西侵扰到了其他异人势力，所以才会遭到追杀。”
然后，他还告诉苏安岁，他隶属于国外一个叫做“雷霆会”的异人组织，他们也在寻找白月华的下落。不过他们不是为了追杀她，而是为了保护她。
“我该怎么信你？”
看着雷长寿拿出来的师父被追捕的照片，苏安岁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她已经没办法进行理智的思考了。
“我没办法让你信我。”
雷长寿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不……有一个方法，可以。”
想到了自己的能力，苏安岁看向这个男人，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雷老师，看着我的眼睛。”
雷长寿挑了挑眉，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粗略看了一下他的记忆，苏安岁只觉得呼吸更加困难：雷长寿没有说谎，她师父的处境不容乐观，他也的确对师父没有恶意。
而在见识过这一切后，雷长寿也对这姑娘的手段有了一个评估：精神方面的能力么，这倒是……
“我能帮到我师父什么？”
沉默许久，苏安岁问到。
雷长寿默了会儿：“你单个人的能力么……太过渺小。不过你要实在想帮你师父，我可以将你引荐进雷霆会，但前提是，你要足够强。”
雷霆会……
苏安岁皱了皱眉。
“当然，以你的能力，你也可以选择国内的组织。”似是明白她的顾虑，雷长寿又说到，“只是国内组织并不好插手国外的事情，你要想清楚。”
这倒确实。
思量再三，苏安岁还是做出了决定：“雷老师，告诉我，怎么加入雷霆会？”
而今天，雷长寿找她，也就是为这事儿。
在试过苏安岁如今的精神力后，雷长寿惊讶于她的成长，同时信守了承诺。在大二那年的暑假时，便将苏安岁，引荐到了雷霆会总部。
———————
但这一切在现在看来，就是一个局。
雷霆会一开始的目的也是杀掉白月华。而雷长寿手上的白月华被追杀的照片，也是他们派去的人传回来的。
他们的目的，就是把自己骗进去。
有了生物钟，即使今天没什么工作，苏安岁也没睡到太晚。她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望着自己的镜像，复盘琢磨着一些事儿。
前几天提供给徐三的信息公司也查证了。在雷霆会三年期间，苏安岁审讯的大部分对象都来自于“暗影”和“望舒会”这两个境外异人组织。而算上雷霆会，这三个组织，原本是境外互相敌对的三大势力。
大概三十年前，暗影和望舒会两大组织之间的隔阂慢慢消除，具体什么原因公司也不得而知。总之，这两个势力的合并让雷霆会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而白月华是望舒会的领导阶层，所以才遭到了雷霆会的追杀。
那么这其中就有几个疑点。
第一，为什么雷霆会不趁白月华自己一个人在国内的时候下手？
这一点，苏安岁能想到两个原因：一，那段时间，雷霆会不知道师父的具体位置，而它又是个境外组织，不敢在国内轻举妄动；二，雷霆会在国外被暗影和望舒会牵制，它没有精力顾及到这边。
第二，既然师父是望舒会高级成员，那她就必定知道望舒会和雷霆会之间的关系很糟糕，她为什么还要选择回去？
对于这个疑点，苏安岁能给出绝对正确的答案。很简单，正是因为师父是望舒会的高级成员，所以她才必须要回去。
那么第三个疑点也来了，既然要回去，师父为什么要离开望舒会？
对于这点，苏安岁只觉得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自她有记忆开始，就一直是师父在照顾她。就算后来苏安岁去了王家，师父也会经常来看望她，并且在节假日的时候，师父还会专门把自己带去修炼。
可以说，师父在国内的十几年，都是围绕着自己进行的。
为什么？
苏安岁只觉得这个和自己有关系，但其中到底有着怎样的渊源……她就不知道了。
那么知道了这些信息，苏安岁也就知道雷霆会为什么觊觎那八绝技了——除了本身对力量的追求外，还有为了在与暗影和望舒会的对峙中取得优势。
那它为什么选择和全性合作？
它也只能和全性合作了。
只有全性，他们做什么都不奇怪，也不会受到什么所谓规则的束缚。
无论怎么看，都不能让这两个组织获得这股力量。当然，苏安岁没这么大能耐，她也就只能帮帮公司而已。
也是在帮她自己。
要做的事儿乍一看很多，但实际上全都止步于理论。具体怎样她还没个把握，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
但她现在知道，雷霆会来追杀她估计也是为了牵制师父，那她就绝不能成为师父的累赘。这样看来，她成为哪都通所谓的“特邀成员”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洗漱完，苏安岁换了一身休闲装，戴上鸭舌帽，出门去了。
———————
银蝶飘过。
山里。
这儿风景很好，坐在山崖边，风呼呼地吹，很是惬意。在武当山上的时候，苏安岁就喜欢搬个小板凳坐在田垄上，看着云卷云舒。
此刻，身形高瘦的男人随意盘坐着，忧郁的目光落在远处，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等我呢？”
身后，苏安岁如他所预料那样找了过来。她在距离雷长寿五米远的位置上停了下来，就这样站在他身后，神情陌陌。
那晚，苏安岁往他体内注入了一只银蝶。只要银蝶没有被消除，她就能够感知到雷长寿的位置。而以雷长寿的实力和对自己的了解，他不会感知不到这个东西。
而到现在他还没有清除，就只能说明，他在等自己。
“嗯，等你几天了。”
雷长寿倒也没隐瞒自己的想法，在苏安岁出现后，注入他体内的银蝶便被一股力给碾碎了。
苏安岁皱了皱眉，没有继续靠近的打算：“你倒是心大，就不担心我把公司的人给叫来把你灭了？”
“你不会的。”雷长寿笃定地说，“就像我不会把你引到陷阱里一样。”
又是这样。
苏安岁抿了抿嘴，眉头皱得更深了。
对于雷长寿，她的情绪实在是很复杂。一开始把她骗进去的是他，但让她在一年时间里突破瓶颈的也是他；在雷霆会里，雷长寿也算是她的直属上司，他给了她很多资源，而这些资源在她的修炼上也有诸多帮助……但偏偏，他又把她利用在追杀白月华这事上。
说起来，当年自己能安全离开雷霆会，也少不了他的暗中助力。
感觉他这个人……挺矛盾的。
“行，被你给猜中了。”
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苏安岁也就不会贸然动手。她没再看他，而是也看向了远处：“你把我引过来，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差不多吧。”雷长寿沉默了会儿，“你恨我吗？”
“肯定恨啊。”苏安岁承认得坦然。
“那真可惜，我挺喜欢你的。”
“去你妈的。”
“……”
嘴角疯狂抽搐，雷长寿没忍住回眸看了眼苏安岁，也只看到苏安岁被帽檐遮住的半张脸。她双手插兜站着，姿态看似放松，实则打可立即战斗，跑可立即撤离。
“你要说的就这些？”苏安岁也看过来，雷长寿不动声色地撇过了头，避免和她的视线相撞。
雷长寿默了会儿，然后长叹一口气：“也不全是，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追杀吗？”
“因为我师父？”苏安岁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这些事儿，当下有些意外，开始盘算怎么去套话。
“不，不单单是因为你师父。”
雷长寿摇头，站了起来，转身面对苏安岁。
见他站起来，苏安岁立马就后撤了一步，但看到这家伙就这么看向了自己，心里不免感到有些困惑。
雷长寿直接看着自己，是很容易被控制的啊。
但雷长寿只平静地看着她，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会被追杀，是因为你脑袋里的东西。无论有没有你师父，只要你被我们发现了，你都会成为我们追杀的目标。”
“苏安岁，你现在可以通过我的眼睛来判断我有没有说谎。”
雷长寿的表情没什么波澜：“我在这里等你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你曾是我的学生。你现在是雷霆会的一级通缉犯，随时都有可能被其他干部干掉。自己注意吧。”
对，他没有说谎。
苏安岁透过他的眼睛，确定他说的都是实话。
但是……为什么？
“好了，我也就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再多，我也就不知道了。”雷长寿转身，走到山崖边，突然想起什么，又说到，“天师府宣布了罗天大醮开启的日子……十佬之一的陆瑾把通天箓拿了出来当做奖品。到那时，全性和我们肯定会去争夺，你好自为之。”
“这都告诉我？雷长寿，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儿？”
得到这个信息，苏安岁是真的看不懂这个人了，当下觉得有些好笑：“你是想让我谢谢你吗？还是你有更大的阴谋？”
雷长寿顿了一下，再回头看了眼苏安岁。
她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脸上的笑容满是无法理解。
的确，于雷长寿自己而言，他想要的东西太过耀眼而不可及。有时候，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看着苏安岁，雷长寿越来越觉得她很有那个人的影子：“我说过了，我挺喜欢你的。”
“去你妈的。”
这次，苏安岁没有废话，白炁化剑，直接劈了过去——
而雷长寿在剑气袭来之前就先一步跳下去了。
这一下苏安岁收住了力，没有发出带有实体的剑气，也就没有破坏这里的自然景观。
雷长寿这个人真的很奇怪啊。
剑形化去，苏安岁站在原地，琢磨着方才雷长寿告诉她的信息——是因为她脑子里的东西，她才会被追杀。
她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吗？
她怎么不知道。
而等到一年后，她师父便把她送到了北京王家。
小小的孩子哪里懂得什么叫做寄养，她只知道自己从此有了干爸干妈和三个姓王的哥哥。等到苏安岁慢慢意识到自己也是有爸爸妈妈的时候，她已经过了要哭着找爸爸妈妈的年龄了。
而且说句实话，她并不关心自己的父母。
在这里，她有着比亲生父母还亲的干爸干妈，有一群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和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
比起这些，苏安岁就觉得自己的父母仅仅只是生下了她而已。
但偶尔，她也会想起他们。只是一想起，她的脑海里就只是一片空白。她根本没有关于自己父母的哪怕一丁点的记忆。
而或许是因为每当这个时候她的表情有些怅然若失，让得她的小竹马总觉得她在想家。为了不让苏安岁相思成疾，王也便会想着法子分散她的注意力：
“岁岁，发什么呆呢，打球去啊！”
因着两人年纪相仿，王父便安排了他们在同校同级同班。而又因为两人同样的聪明加努力，大学他们又都考上了清华，再度成为了校友。所以平日里没事，两人也会常聚在一起。
苏安岁虽然是个女孩子，但她运动神经很是发达，也很喜欢打篮球。但今天，她只看了看王也手里的球，便从台阶上站了起来：
“今天就算了，雷老师让我下午去办公室找他一趟，说是有事儿要告诉我。”
“好吧，要我跟你一起去吗？”王也问到。
苏安岁看了眼从操场另一边过来的刘牧之几个人，拿上自己的水杯准备离开：“你和牧之他们不是说好下午一起打球了吗？我那边事完了就来操场找你，你别乱跑就成。”
“行。”王也答应下来。
雷老师，就是雷长寿了。
因着苏安岁天赋异能的关系，她在第一次见到雷长寿时就知道了他也是一个异人。雷长寿也认识她，不过不是因为她有多出名，而是因为她师父白月华。
白月华在苏安岁考上大学后就出国了，然后就一直没有音讯。所以在从雷长寿嘴里听到师父的名字时，苏安岁自然是多关注了一下。
只不过那不是什么好消息。
她的师父，正在被国外的某些异人势力追杀。
震惊之余，她有些失控地去质问雷长寿这是怎么回事。雷长寿在最开始还有点摸不清楚状况，可当他知道这个姑娘是白月华亲传弟子后，便是恍然大悟了。
他也没隐瞒，告诉苏安岁：“白月华身上牵涉的某些东西侵扰到了其他异人势力，所以才会遭到追杀。”
然后，他还告诉苏安岁，他隶属于国外一个叫做“雷霆会”的异人组织，他们也在寻找白月华的下落。不过他们不是为了追杀她，而是为了保护她。
“我该怎么信你？”
看着雷长寿拿出来的师父被追捕的照片，苏安岁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她已经没办法进行理智的思考了。
“我没办法让你信我。”
雷长寿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不……有一个方法，可以。”
想到了自己的能力，苏安岁看向这个男人，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雷老师，看着我的眼睛。”
雷长寿挑了挑眉，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粗略看了一下他的记忆，苏安岁只觉得呼吸更加困难：雷长寿没有说谎，她师父的处境不容乐观，他也的确对师父没有恶意。
而在见识过这一切后，雷长寿也对这姑娘的手段有了一个评估：精神方面的能力么，这倒是……
“我能帮到我师父什么？”
沉默许久，苏安岁问到。
雷长寿默了会儿：“你单个人的能力么……太过渺小。不过你要实在想帮你师父，我可以将你引荐进雷霆会，但前提是，你要足够强。”
雷霆会……
苏安岁皱了皱眉。
“当然，以你的能力，你也可以选择国内的组织。”似是明白她的顾虑，雷长寿又说到，“只是国内组织并不好插手国外的事情，你要想清楚。”
这倒确实。
思量再三，苏安岁还是做出了决定：“雷老师，告诉我，怎么加入雷霆会？”
而今天，雷长寿找她，也就是为这事儿。
在试过苏安岁如今的精神力后，雷长寿惊讶于她的成长，同时信守了承诺。在大二那年的暑假时，便将苏安岁，引荐到了雷霆会总部。
———————
但这一切在现在看来，就是一个局。
雷霆会一开始的目的也是杀掉白月华。而雷长寿手上的白月华被追杀的照片，也是他们派去的人传回来的。
他们的目的，就是把自己骗进去。
有了生物钟，即使今天没什么工作，苏安岁也没睡到太晚。她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望着自己的镜像，复盘琢磨着一些事儿。
前几天提供给徐三的信息公司也查证了。在雷霆会三年期间，苏安岁审讯的大部分对象都来自于“暗影”和“望舒会”这两个境外异人组织。而算上雷霆会，这三个组织，原本是境外互相敌对的三大势力。
大概三十年前，暗影和望舒会两大组织之间的隔阂慢慢消除，具体什么原因公司也不得而知。总之，这两个势力的合并让雷霆会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而白月华是望舒会的领导阶层，所以才遭到了雷霆会的追杀。
那么这其中就有几个疑点。
第一，为什么雷霆会不趁白月华自己一个人在国内的时候下手？
这一点，苏安岁能想到两个原因：一，那段时间，雷霆会不知道师父的具体位置，而它又是个境外组织，不敢在国内轻举妄动；二，雷霆会在国外被暗影和望舒会牵制，它没有精力顾及到这边。
第二，既然师父是望舒会高级成员，那她就必定知道望舒会和雷霆会之间的关系很糟糕，她为什么还要选择回去？
对于这个疑点，苏安岁能给出绝对正确的答案。很简单，正是因为师父是望舒会的高级成员，所以她才必须要回去。
那么第三个疑点也来了，既然要回去，师父为什么要离开望舒会？
对于这点，苏安岁只觉得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自她有记忆开始，就一直是师父在照顾她。就算后来苏安岁去了王家，师父也会经常来看望她，并且在节假日的时候，师父还会专门把自己带去修炼。
可以说，师父在国内的十几年，都是围绕着自己进行的。
为什么？
苏安岁只觉得这个和自己有关系，但其中到底有着怎样的渊源……她就不知道了。
那么知道了这些信息，苏安岁也就知道雷霆会为什么觊觎那八绝技了——除了本身对力量的追求外，还有为了在与暗影和望舒会的对峙中取得优势。
那它为什么选择和全性合作？
它也只能和全性合作了。
只有全性，他们做什么都不奇怪，也不会受到什么所谓规则的束缚。
无论怎么看，都不能让这两个组织获得这股力量。当然，苏安岁没这么大能耐，她也就只能帮帮公司而已。
也是在帮她自己。
要做的事儿乍一看很多，但实际上全都止步于理论。具体怎样她还没个把握，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
但她现在知道，雷霆会来追杀她估计也是为了牵制师父，那她就绝不能成为师父的累赘。这样看来，她成为哪都通所谓的“特邀成员”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洗漱完，苏安岁换了一身休闲装，戴上鸭舌帽，出门去了。
———————
银蝶飘过。
山里。
这儿风景很好，坐在山崖边，风呼呼地吹，很是惬意。在武当山上的时候，苏安岁就喜欢搬个小板凳坐在田垄上，看着云卷云舒。
此刻，身形高瘦的男人随意盘坐着，忧郁的目光落在远处，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等我呢？”
身后，苏安岁如他所预料那样找了过来。她在距离雷长寿五米远的位置上停了下来，就这样站在他身后，神情陌陌。
那晚，苏安岁往他体内注入了一只银蝶。只要银蝶没有被消除，她就能够感知到雷长寿的位置。而以雷长寿的实力和对自己的了解，他不会感知不到这个东西。
而到现在他还没有清除，就只能说明，他在等自己。
“嗯，等你几天了。”
雷长寿倒也没隐瞒自己的想法，在苏安岁出现后，注入他体内的银蝶便被一股力给碾碎了。
苏安岁皱了皱眉，没有继续靠近的打算：“你倒是心大，就不担心我把公司的人给叫来把你灭了？”
“你不会的。”雷长寿笃定地说，“就像我不会把你引到陷阱里一样。”
又是这样。
苏安岁抿了抿嘴，眉头皱得更深了。
对于雷长寿，她的情绪实在是很复杂。一开始把她骗进去的是他，但让她在一年时间里突破瓶颈的也是他；在雷霆会里，雷长寿也算是她的直属上司，他给了她很多资源，而这些资源在她的修炼上也有诸多帮助……但偏偏，他又把她利用在追杀白月华这事上。
说起来，当年自己能安全离开雷霆会，也少不了他的暗中助力。
感觉他这个人……挺矛盾的。
“行，被你给猜中了。”
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苏安岁也就不会贸然动手。她没再看他，而是也看向了远处：“你把我引过来，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差不多吧。”雷长寿沉默了会儿，“你恨我吗？”
“肯定恨啊。”苏安岁承认得坦然。
“那真可惜，我挺喜欢你的。”
“去你妈的。”
“……”
嘴角疯狂抽搐，雷长寿没忍住回眸看了眼苏安岁，也只看到苏安岁被帽檐遮住的半张脸。她双手插兜站着，姿态看似放松，实则打可立即战斗，跑可立即撤离。
“你要说的就这些？”苏安岁也看过来，雷长寿不动声色地撇过了头，避免和她的视线相撞。
雷长寿默了会儿，然后长叹一口气：“也不全是，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追杀吗？”
“因为我师父？”苏安岁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这些事儿，当下有些意外，开始盘算怎么去套话。
“不，不单单是因为你师父。”
雷长寿摇头，站了起来，转身面对苏安岁。
见他站起来，苏安岁立马就后撤了一步，但看到这家伙就这么看向了自己，心里不免感到有些困惑。
雷长寿直接看着自己，是很容易被控制的啊。
但雷长寿只平静地看着她，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会被追杀，是因为你脑袋里的东西。无论有没有你师父，只要你被我们发现了，你都会成为我们追杀的目标。”
“苏安岁，你现在可以通过我的眼睛来判断我有没有说谎。”
雷长寿的表情没什么波澜：“我在这里等你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你曾是我的学生。你现在是雷霆会的一级通缉犯，随时都有可能被其他干部干掉。自己注意吧。”
对，他没有说谎。
苏安岁透过他的眼睛，确定他说的都是实话。
但是……为什么？
“好了，我也就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再多，我也就不知道了。”雷长寿转身，走到山崖边，突然想起什么，又说到，“天师府宣布了罗天大醮开启的日子……十佬之一的陆瑾把通天箓拿了出来当做奖品。到那时，全性和我们肯定会去争夺，你好自为之。”
“这都告诉我？雷长寿，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儿？”
得到这个信息，苏安岁是真的看不懂这个人了，当下觉得有些好笑：“你是想让我谢谢你吗？还是你有更大的阴谋？”
雷长寿顿了一下，再回头看了眼苏安岁。
她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脸上的笑容满是无法理解。
的确，于雷长寿自己而言，他想要的东西太过耀眼而不可及。有时候，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看着苏安岁，雷长寿越来越觉得她很有那个人的影子：“我说过了，我挺喜欢你的。”
“去你妈的。”
这次，苏安岁没有废话，白炁化剑，直接劈了过去——
而雷长寿在剑气袭来之前就先一步跳下去了。
这一下苏安岁收住了力，没有发出带有实体的剑气，也就没有破坏这里的自然景观。
雷长寿这个人真的很奇怪啊。
剑形化去，苏安岁站在原地，琢磨着方才雷长寿告诉她的信息——是因为她脑子里的东西，她才会被追杀。
她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吗？
她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