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立刻跑开没影了，此处一时间只剩下她和眼前的男子。
这人生得倒是不差，但打眼看过去身姿颓然，皮肉松弛，便知是个酒色过分之人。又是在薛府中如此恣意，应该就是薛衙内，薛奎了。
她镇定下来，纳了个福，道自己是太傅的妹妹，来府上做客，不小心走迷了路。
薛奎听她说自己是傅灵均的妹妹，眼神变了变，又想起那天晚上傅灵均不给他面子的行为，原来是有这么个天仙似的妹妹，怪不得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
他想着，看钟玉的眼神带上些放肆淫邪，看得她心里发毛。
薛奎道：“傅姑娘有所不知，在下对姑娘仰慕已久，今日终于有得见之机，真是幸甚。”
他说着话，就往前迈着步子，钟玉便步步后退，没想到这个薛奎行事竟然如此放肆。
“薛某当然不会放过，这个一亲芳泽的机会。”说着便朝钟玉伸出手来。
钟玉猛然往旁边一躲，余光中看见一个玉佩，她如同被定了身，死死地立在那。
薛奎见被躲过，心里有些火气，见钟玉呆住立在那儿，邪笑：“怎么了美人，想明白了，喜欢哥哥了。对嘛，这才对嘛，别想你那兄长似的，高高在上。”
眼见他又要凑过来，刚伸出手，就被人紧紧钳住胳膊，动弹不得。
薛奎正在火气上，还有人触霉头，当下就要发作。回头一看，倒是巧了，不是别人，正是傅灵均。
见到人家的兄长，薛奎到底有些心虚，气焰不复嚣张，脸上讪讪的，想收回手，却发现竟无法抽出来。
傅灵均面沉如水，显然是动了怒，手上的劲越来越大，疼得薛奎龇牙咧嘴。连声赔不是，说自己是吃醉了酒，认错了人，这才冒犯了傅姑娘，改日定然登门谢罪。
“薛衙内，下一次你要是还不知道手该往哪儿放，我就亲自帮你把它们放好。”傅灵均松开手，冷冷道。
薛奎听出他意有所指的警告，有些害怕，但纨绔性子上来想发作，又记起父亲绝对不能惹傅灵均的嘱咐，终于偃旗息鼓。
走之前还回头看了几眼钟玉，傅灵均侧身挡住他的视线。
直到薛奎走钟玉还愣愣的，眼神直直盯着那个方向，傅灵均以为是小姑娘吓傻了。
心中怜爱，又狠狠记了薛奎一笔，走到她身边，揽过钟玉的肩轻拍，就像钟玉刚到傅家时那样，哄着她：“星儿不怕了，不怕了，我来了。”
钟玉抬头看傅灵均，那眼神里似乎带了很多东西，傅灵均正要开口，便见钟玉低下头，将头埋进他的肩膀。
咕哝一声，似乎还带着哭腔：“哥哥。”
心中好似被撞了一下，塌陷了一块，傅灵均感到心底冒出丝丝缕缕来缠绕着五脏六腑，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又去看钟玉的头顶，几缕碎发调皮地钻出来，软软地贴在他的胸前，就像它们主人一样。
——
回去的路上马车摇摇晃晃，钟玉头上的流苏随着跃动，她的思绪却还停在薛府里。
薛奎的那个玉佩，她曾经见过。
钟玉几乎要发抖，蟠螭纹样，青绿色，连玉石的纹路她都记得清清楚楚。那场火海中，为首的那个人也佩戴着一模一样的玉佩！
钟府的灭门后来被官衙定性为山贼劫掠，可是钟玉分明记得那些人握着的刚刀都是军队里才有的形制。
他们称呼为首的那人，衙内。
傅家收养钟玉六年，她心里记着这份恩情。
钟玉虽小，但也知道钟家是因为父亲卷进京中斗争被波及。
她刚到丰洛曾经问过傅灵均，问他知不知道杀她全家的是谁，傅灵均沉默地拍拍她的头，然后说钟家伯父伯母或许更希望她不要记得。
钟玉知道这是为她好，没有仇恨作为傅府的小姐平安一生，这是多少人羡慕的日子。
但父母生她养她，她也不能忘记。
老天有眼，让她阴差阳错竟然碰到了自己的仇人。
薛衙内。薛家。
——
夏夜潮湿又温热，就像一场靡丽香艳的梦，让人神志散乱。
寝室门窗掩映，里间显得更加私密，青色床帐微垂，挡住了床上的人。
那是个风姿特秀的男子，光洁的额上全是汗水，一双剑眉也有些不舒服地微皱着，他也被这潮热的夜魇住了。
白皙的肌肤，饱满的躯体，带着泪的眼眶，喁喁低语，柔情缱绻，难解难分。是钟玉，又不是钟玉。她那么美，笑着，让人惊心，她朝他招招手，他便无法自持走上前去和她想会。
傅灵均明白地知道自己在做梦，但若非幻境，他又怎么能放肆地这般肖想那人，极尽欢愉。
场景斗转变幻，再不见美人香帐，傅灵均只觉得身陷一片迷雾中，看不清四周，只听一声由远及近的声音：“住——住——住——”
他低头一看，已然立在万仞峭壁边上，心中一惊，醒了过来。
傅灵均睁开眼，后觉额上出了冷汗，低头一瞧，身下一片粘黏。
这梦像是个谶语似的。
蝉鸣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起身下榻。双手掬起一捧冷水，心里的燥热却怎么也浇不灭。
第二日休沐，傅灵均留在府里，在书房里练字静心。
裴夫人遣人道有事寻他。
自从薛府回来，便有不少人上门拜访裴夫人或是钟玉，傅灵均不怎么过问。
他握笔的手一顿，没有落笔，问是何事。甘松早些时候告诉过他，今天来的人是罗子兴的母亲张夫人。
那侍女道夫人没有明说，只让您过去相商。
啪——一滴墨汁滴在生宣上，墨色在白纸上飞速晕开，破坏了原本的一副好字。傅灵均倒没什么反应，伸手将笔放在一旁的青玉笔洗上。淡声说自己这就来，让母亲稍候。
傅灵均换了身杏黄道袍，便往裴夫人处去。
到时一进门，便见坐在交椅上的裴夫人一脸喜色，看到他便道。
“二郎，你可知我叫你来为何事？”
傅灵均没有同胞兄弟，族里行二，便称为二郎。
他嘴角一弯，陪着母亲浅笑，好言回：“儿子不知，母亲别卖关子，明言吧。”
裴夫人哎呦一声，也没跟傅灵均计较，神秘兮兮地继续说：“这可关系到你妹妹的终身大事。”
“今天来的是张夫人，是新科榜眼罗郎君的母亲，她听说我们星儿还未婚配，我瞧着她似乎有些那方面的意思。二郎，你在朝中对这他，可有印象，是个青年才俊么？”裴夫人讲出来龙去脉。
傅灵均心中一沉，眉眼敛色，果然如此。自那次罗子兴见到钟玉的那晚后，他就时常“偶然”遇到自己，话里话外十回总有九回要拐到钟玉身上，他只作没听出其中之意糊弄过去，原以为他讨了没趣也便罢了，没想到还支着他母亲来裴夫人这儿试探。
“罗郎君在翰林院任职，我不常往来，并不清楚他为人如何。只是他太年轻，性子说不上也有些浮躁，与星儿恐怕不合适。”
裴夫人听罢摆摆手，“算了，你忙于朝事想来也不会注意这些琐事。不过他既然在翰林院这么清贵的地方任职，圣上也算是看重。至于性子浮躁，罗郎君才二十岁，不过是年轻人活泼些。星儿性子文静，我常担心这孩子心思重，让自己也不开怀，若是有个张扬性子，也算是互补。”她这么一说，自己觉得两个孩子竟是越看越相配。
看来也得找个时间，让孩子们见个面，看看眼缘。
二十岁。性子活泼。
好，好得很。
傅灵均面色有些冷，一言未发。
裴夫人眼神微动，心中叹了口气：“你若是有心，也该为你妹妹留心着。你也知道星儿心思敏感，但她既然认了我作母亲，那她就是我们傅家姑娘，不能慢待的。”
这话似还有深意，傅灵均闻言心中一跳，疑心母亲察觉什么，抬眼去看，裴夫人眼神平和，似乎只是嘱咐他多为妹妹着想。
他垂头应了一声时。可心里想的却是，他怎么可能为钟玉留心夫婿，他巴不得钟玉哪些人一个也瞧不上。
门口轻响。
一道青色影子从外面转入。来人盈盈一拜，道母亲安好，兄长安好。
傅灵均昨日做了一场那样荒唐的梦，乍见到梦中人有些心虚，没有多话只轻轻嗯了一声。
裴夫人见到钟玉立刻笑开：“好孩子，快到阿娘这里来。身子现在好些了？”
“星儿怎么了？”钟玉还未回答，傅灵均便开口问。
钟玉向他眨眨眼，解释说在薛府那天许是有些感风，头晕乏累罢了，回去喝了姜汤，已经大好无事。傅灵均便明白是因为薛奎的事，对薛奎有添了几分不喜。
裴夫人本来是要找郎中来为女儿瞧的，但钟玉坚持不要，说自己略通些岐黄之术，没有大碍的。裴夫人虽同意不请人来，但心中还是牵挂的，仔仔细细问了钟玉的贴身侍女知辛确定无大碍才放下心来。
末了，说起罗子兴，问她是什么意思。
钟玉下意识看向傅灵均，开口说：“兄长觉得好吗？”
傅灵均没有回话。
裴夫人笑道：“不用考虑你兄长，你喜欢他就喜欢，你的心意最重要。我们傅家可不用女儿的婚事谋划什么。二郎，你说是吗？”
在傅灵均的视线下，钟玉下意识想要推拒，刚说了个头，裴夫人劝她可以先了解罗子兴，再做打算云云。
罗子兴？等等，薛湘好像说过她伯父，也就是薛太尉，对他很是欣赏，还嘱咐薛奎多和罗子兴交际，惹得薛奎牢骚不停。
罗子兴，薛奎。
钟玉纠结几息，偏过头避开傅灵均的眼神，朝裴夫人点了点头。
这人生得倒是不差，但打眼看过去身姿颓然，皮肉松弛，便知是个酒色过分之人。又是在薛府中如此恣意，应该就是薛衙内，薛奎了。
她镇定下来，纳了个福，道自己是太傅的妹妹，来府上做客，不小心走迷了路。
薛奎听她说自己是傅灵均的妹妹，眼神变了变，又想起那天晚上傅灵均不给他面子的行为，原来是有这么个天仙似的妹妹，怪不得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
他想着，看钟玉的眼神带上些放肆淫邪，看得她心里发毛。
薛奎道：“傅姑娘有所不知，在下对姑娘仰慕已久，今日终于有得见之机，真是幸甚。”
他说着话，就往前迈着步子，钟玉便步步后退，没想到这个薛奎行事竟然如此放肆。
“薛某当然不会放过，这个一亲芳泽的机会。”说着便朝钟玉伸出手来。
钟玉猛然往旁边一躲，余光中看见一个玉佩，她如同被定了身，死死地立在那。
薛奎见被躲过，心里有些火气，见钟玉呆住立在那儿，邪笑：“怎么了美人，想明白了，喜欢哥哥了。对嘛，这才对嘛，别想你那兄长似的，高高在上。”
眼见他又要凑过来，刚伸出手，就被人紧紧钳住胳膊，动弹不得。
薛奎正在火气上，还有人触霉头，当下就要发作。回头一看，倒是巧了，不是别人，正是傅灵均。
见到人家的兄长，薛奎到底有些心虚，气焰不复嚣张，脸上讪讪的，想收回手，却发现竟无法抽出来。
傅灵均面沉如水，显然是动了怒，手上的劲越来越大，疼得薛奎龇牙咧嘴。连声赔不是，说自己是吃醉了酒，认错了人，这才冒犯了傅姑娘，改日定然登门谢罪。
“薛衙内，下一次你要是还不知道手该往哪儿放，我就亲自帮你把它们放好。”傅灵均松开手，冷冷道。
薛奎听出他意有所指的警告，有些害怕，但纨绔性子上来想发作，又记起父亲绝对不能惹傅灵均的嘱咐，终于偃旗息鼓。
走之前还回头看了几眼钟玉，傅灵均侧身挡住他的视线。
直到薛奎走钟玉还愣愣的，眼神直直盯着那个方向，傅灵均以为是小姑娘吓傻了。
心中怜爱，又狠狠记了薛奎一笔，走到她身边，揽过钟玉的肩轻拍，就像钟玉刚到傅家时那样，哄着她：“星儿不怕了，不怕了，我来了。”
钟玉抬头看傅灵均，那眼神里似乎带了很多东西，傅灵均正要开口，便见钟玉低下头，将头埋进他的肩膀。
咕哝一声，似乎还带着哭腔：“哥哥。”
心中好似被撞了一下，塌陷了一块，傅灵均感到心底冒出丝丝缕缕来缠绕着五脏六腑，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又去看钟玉的头顶，几缕碎发调皮地钻出来，软软地贴在他的胸前，就像它们主人一样。
——
回去的路上马车摇摇晃晃，钟玉头上的流苏随着跃动，她的思绪却还停在薛府里。
薛奎的那个玉佩，她曾经见过。
钟玉几乎要发抖，蟠螭纹样，青绿色，连玉石的纹路她都记得清清楚楚。那场火海中，为首的那个人也佩戴着一模一样的玉佩！
钟府的灭门后来被官衙定性为山贼劫掠，可是钟玉分明记得那些人握着的刚刀都是军队里才有的形制。
他们称呼为首的那人，衙内。
傅家收养钟玉六年，她心里记着这份恩情。
钟玉虽小，但也知道钟家是因为父亲卷进京中斗争被波及。
她刚到丰洛曾经问过傅灵均，问他知不知道杀她全家的是谁，傅灵均沉默地拍拍她的头，然后说钟家伯父伯母或许更希望她不要记得。
钟玉知道这是为她好，没有仇恨作为傅府的小姐平安一生，这是多少人羡慕的日子。
但父母生她养她，她也不能忘记。
老天有眼，让她阴差阳错竟然碰到了自己的仇人。
薛衙内。薛家。
——
夏夜潮湿又温热，就像一场靡丽香艳的梦，让人神志散乱。
寝室门窗掩映，里间显得更加私密，青色床帐微垂，挡住了床上的人。
那是个风姿特秀的男子，光洁的额上全是汗水，一双剑眉也有些不舒服地微皱着，他也被这潮热的夜魇住了。
白皙的肌肤，饱满的躯体，带着泪的眼眶，喁喁低语，柔情缱绻，难解难分。是钟玉，又不是钟玉。她那么美，笑着，让人惊心，她朝他招招手，他便无法自持走上前去和她想会。
傅灵均明白地知道自己在做梦，但若非幻境，他又怎么能放肆地这般肖想那人，极尽欢愉。
场景斗转变幻，再不见美人香帐，傅灵均只觉得身陷一片迷雾中，看不清四周，只听一声由远及近的声音：“住——住——住——”
他低头一看，已然立在万仞峭壁边上，心中一惊，醒了过来。
傅灵均睁开眼，后觉额上出了冷汗，低头一瞧，身下一片粘黏。
这梦像是个谶语似的。
蝉鸣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起身下榻。双手掬起一捧冷水，心里的燥热却怎么也浇不灭。
第二日休沐，傅灵均留在府里，在书房里练字静心。
裴夫人遣人道有事寻他。
自从薛府回来，便有不少人上门拜访裴夫人或是钟玉，傅灵均不怎么过问。
他握笔的手一顿，没有落笔，问是何事。甘松早些时候告诉过他，今天来的人是罗子兴的母亲张夫人。
那侍女道夫人没有明说，只让您过去相商。
啪——一滴墨汁滴在生宣上，墨色在白纸上飞速晕开，破坏了原本的一副好字。傅灵均倒没什么反应，伸手将笔放在一旁的青玉笔洗上。淡声说自己这就来，让母亲稍候。
傅灵均换了身杏黄道袍，便往裴夫人处去。
到时一进门，便见坐在交椅上的裴夫人一脸喜色，看到他便道。
“二郎，你可知我叫你来为何事？”
傅灵均没有同胞兄弟，族里行二，便称为二郎。
他嘴角一弯，陪着母亲浅笑，好言回：“儿子不知，母亲别卖关子，明言吧。”
裴夫人哎呦一声，也没跟傅灵均计较，神秘兮兮地继续说：“这可关系到你妹妹的终身大事。”
“今天来的是张夫人，是新科榜眼罗郎君的母亲，她听说我们星儿还未婚配，我瞧着她似乎有些那方面的意思。二郎，你在朝中对这他，可有印象，是个青年才俊么？”裴夫人讲出来龙去脉。
傅灵均心中一沉，眉眼敛色，果然如此。自那次罗子兴见到钟玉的那晚后，他就时常“偶然”遇到自己，话里话外十回总有九回要拐到钟玉身上，他只作没听出其中之意糊弄过去，原以为他讨了没趣也便罢了，没想到还支着他母亲来裴夫人这儿试探。
“罗郎君在翰林院任职，我不常往来，并不清楚他为人如何。只是他太年轻，性子说不上也有些浮躁，与星儿恐怕不合适。”
裴夫人听罢摆摆手，“算了，你忙于朝事想来也不会注意这些琐事。不过他既然在翰林院这么清贵的地方任职，圣上也算是看重。至于性子浮躁，罗郎君才二十岁，不过是年轻人活泼些。星儿性子文静，我常担心这孩子心思重，让自己也不开怀，若是有个张扬性子，也算是互补。”她这么一说，自己觉得两个孩子竟是越看越相配。
看来也得找个时间，让孩子们见个面，看看眼缘。
二十岁。性子活泼。
好，好得很。
傅灵均面色有些冷，一言未发。
裴夫人眼神微动，心中叹了口气：“你若是有心，也该为你妹妹留心着。你也知道星儿心思敏感，但她既然认了我作母亲，那她就是我们傅家姑娘，不能慢待的。”
这话似还有深意，傅灵均闻言心中一跳，疑心母亲察觉什么，抬眼去看，裴夫人眼神平和，似乎只是嘱咐他多为妹妹着想。
他垂头应了一声时。可心里想的却是，他怎么可能为钟玉留心夫婿，他巴不得钟玉哪些人一个也瞧不上。
门口轻响。
一道青色影子从外面转入。来人盈盈一拜，道母亲安好，兄长安好。
傅灵均昨日做了一场那样荒唐的梦，乍见到梦中人有些心虚，没有多话只轻轻嗯了一声。
裴夫人见到钟玉立刻笑开：“好孩子，快到阿娘这里来。身子现在好些了？”
“星儿怎么了？”钟玉还未回答，傅灵均便开口问。
钟玉向他眨眨眼，解释说在薛府那天许是有些感风，头晕乏累罢了，回去喝了姜汤，已经大好无事。傅灵均便明白是因为薛奎的事，对薛奎有添了几分不喜。
裴夫人本来是要找郎中来为女儿瞧的，但钟玉坚持不要，说自己略通些岐黄之术，没有大碍的。裴夫人虽同意不请人来，但心中还是牵挂的，仔仔细细问了钟玉的贴身侍女知辛确定无大碍才放下心来。
末了，说起罗子兴，问她是什么意思。
钟玉下意识看向傅灵均，开口说：“兄长觉得好吗？”
傅灵均没有回话。
裴夫人笑道：“不用考虑你兄长，你喜欢他就喜欢，你的心意最重要。我们傅家可不用女儿的婚事谋划什么。二郎，你说是吗？”
在傅灵均的视线下，钟玉下意识想要推拒，刚说了个头，裴夫人劝她可以先了解罗子兴，再做打算云云。
罗子兴？等等，薛湘好像说过她伯父，也就是薛太尉，对他很是欣赏，还嘱咐薛奎多和罗子兴交际，惹得薛奎牢骚不停。
罗子兴，薛奎。
钟玉纠结几息，偏过头避开傅灵均的眼神，朝裴夫人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