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冬叶与青萍就在门外候着,她上前抓住青萍的手,神情慌乱,却仍一字一句小声道:“马上去信凌峰,让他以最快的速度来荆州,到时你与他一起前往北国,联系长乐,务必把那边的消息全部带回。”

    话落,青萍道:“姑娘莫急,我这就去。”

    青萍离开,冬叶代替她扶着姜月,此时她已渐渐平静,只听姜月对她吩咐道:“冬叶,你去查查元家三郎此时在何处。”

    冬叶领命离开,姜月在原地愣了半响,确保自己不会露出端倪才转身准备回去。

    然而一转身,就瞧见魏南风站在不远处。

    应是听见了什么,魏南风此时深深的看着她,良久,姜月无声叹息一声,缓缓走上前,道:“都听见了?”

    魏南风微微颔首,声音低哑道:“焕亲王去了北国?”

    闻言,姜月拉起他的手,斟酌道:“极有可能,焕亲王到过邕州,从邕州到边关只需经过两座城池,可以是北国也可以是西楚,但唯有北国对大齐有狼子野心。”

    良久,魏南风反握住姜月的手,平静道:“我无事。”

    姜月知他心里不好受,浅笑道:“我会与你一起将他抓住的。”

    魏南风勾唇,摸了摸她的发髻,拉着姜月重新入了前厅。

    午时后,姜月带着一小厮现身状元楼,小厮将马车停在后院,与姜月一同上了二楼的天字二号房。

    小厮轻叩房门,不一会儿,房门被打开,是一个侍卫模样的人,他面容冷肃,伸手请姜月两人进入。

    姜月踏入房内,她瞧见了一侧对着她、坐在圆垫上的玄衣男子,往前几步,才瞧见他的面容。

    嗯…怎么说呢,传言果然不可信。

    传闻元家三郎心狠手辣、手段阴狠、面如恶鬼,但实际却生得十分…美,姜月也知这不适合形容男子,但用在元墨身上却再适合不过了。

    姜月看得入迷了,身后的小厮脸一黑,上前轻声唤道:“小姐。”

    姜月回过神来,嘴角轻笑,撩起裙摆坐了下来,姿态端庄,笑道:“元三少爷与传闻很是不同啊。”

    元墨勾唇一笑,为姜月斟上一杯茶,才开口道:“传言多不可信,元某还没谢谢姜三小姐昨日告知我消息呢。”

    姜月只觉笑着的元墨有些邪肆,不由谨慎道:“小事一桩。”

    元墨直接道:“不知姜三小姐今日约元某所为何事?”

    姜月放下茶杯,严肃道:“我想与元三爷谈一笔买卖。”,元墨静静望着姜月,没有开口,姜月继续道:“我想向元三爷买粮草,越多越好。”

    元墨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摇着头道:“姜小姐可知元某并不是做粮草生意的?”

    姜月颔首,道:“但元家富可敌国,在大齐各处都有商铺、有四通八达的运输渠道,各地的粮商也会卖元家面子,要筹到足够多的粮草没有人能比元家更快。”

    元墨眼一眯,轻声道:“姜小姐很着急?”

    姜月一噎,没有否认,“时机不等人,我知元三爷或许看不上这桩买卖,但我要的多,又以市价买入,元三爷还是能赚不少的。”

    元墨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姿态十分闲适道:“那这么算下来可是笔不小的数目,据我所知,忠勇侯府可不大能付得起,再加上个镇国公府也不行。”,说到镇国公府,元墨的眼神瞟向姜月身后的魏南风。

    姜月被揭穿,有些尴尬,不由暗骂一句‘奸商’后,挤出一丝笑,道:“数目确实不小,但请元三爷放心,过几日回到长安,我就会想办法筹钱,绝不会赖账。”

    元墨顿了一会儿,猝不及防开口道:“姜小姐大可不必如此,只要姜小姐答应元某一个小要求,粮草要多少我给姜小姐送多少。”

    还有这等好事?姜月却蹙起秀眉,莫名感觉他后面没有好话,试探道:“什么要求?”

    元墨淡然开口,道:“今后元某去风月楼买消息,风月楼都要卖给我。”,姜月想开口反驳,却听元墨继续道:“我知道风月楼有不卖三品以上官员消息的规矩,定不会让姜小姐为难。”

    闻言,姜月并不惊讶元墨会知道她是风月楼背后的人,她进出风月楼时隐藏的并不是很好,只要想知道,稍稍关注几日便能发觉。

    还真是考虑的很全面啊,姜月不由想。但这也让她十分不解道:“既如此,元三爷直接买不就好了,风月楼没有把银子往外推的道理。”

    元墨道:“是人便会有远近亲疏,若姜小姐的亲朋让你不要将消息卖给我,姜小姐是卖还是不卖?”

    姜月仍有些不解,思索片刻后脑中灵光一闪,笑道:“元三爷指的是傅灵?”,元墨并未否认,而是道:“姜小姐以为这桩买卖如何?”

    用之不尽的粮草诱惑力极大,而条件仅是元墨今后买消息她不要阻拦,姜月对此极其心动,他俩后日便会成婚,想必也不会对傅灵不利,换句话说就算再如何,今后卖与不卖也是她一句话的事。

    姜月沉思片刻,道:“若元三爷不会对傅灵不利,风月楼都会卖给你。”,闻言,元墨举起茶杯一饮而尽,道:“那便成交了。”

    而今后,因受不了元墨夜里索取无度而逃离的傅灵怎么也想不通,元墨是如何知晓她在何处的?

    两日后,元墨与傅灵大婚,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元家财大气粗,荆州城每条街道边上都摆了宴桌,一眼望不到头,而因此不能卖东西的商贩,元家也做了相应的补偿,宴席足足摆了三日。

    荆州谁不感叹元家财力与对傅灵的看重,但同时,吃了宴席的百姓谁不道一句‘元三爷与傅小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

    观礼之后,姜月与姜穗乘着夜色,坐着马车回卫府,只听姜月道:“阿姐,长安有些要紧事,我明日过后便会与魏世子启程回长安,你要与我一起吗?”

    姜穗刚观完礼本还一脸喜色,闻言,霎时小脸便垮了下来,不舍道:“啊?就要回去了吗?”,见此,姜月安抚道:“阿姐可与太子在荆州多待几日的。”

    姜穗神色勉强,但却仍笑着坚持道:“还是与阿月一同回去吧,这样还能少挨些爹娘的骂。”

    姜月心知她是担心自己,也没再说什么。

    又是两日后,一早一行四人便启程了。

    也就是七日后,行至半路的姜月终于收到了北国那边的消息。青萍与凌峰已经与长乐会面,不日将会带着北国所有消息返回。

    这是个好消息,但姜月却高兴不起来,概因长乐回信说,还未在北国境内发现焕亲王踪迹,这让她十分不安。

    两个半月前,焕亲王便已到了肃州,就算再慢,两个月前焕亲王也应该到北国了,如何还会没有踪迹?

    或许是因为皎月楼刚成立不到半年,即使焕亲王到了北国,皎月楼也无从得知。

    思绪纷杂,姜月隐隐有些头痛,索性下了马车。

    只见侍卫们正在马车右边生火做饭,偏头才看见另三人坐在左侧的树下闲聊。

    三人瞧见姜月走过来,一眼便发现姜月神情不太对,蹙着眉头,瞧着便忧虑得很。姜穗与魏南风接连起身,姜穗抢先一步上前,将姜月拉到自己身旁坐下。

    三人都看出了姜月有心事,但谁都没问。姜穗拿出刚刚趁天还没黑与沈觉出去摘的野果,献宝似的用手帕包着捧到姜月面前,笑着道:“阿月,快尝尝,我刚摘的,可甜了。”

    连日赶路以来,四人的吃食都算不上好,来来回回就那几样,偶尔经过村庄或城池还能改善一二,但果子是别想了。

    姜月微微笑着,捻起一颗放入口中,轻轻一咬,只觉甘甜的很,忍不住笑眯着眼连连点头。

    姜穗见此也迫不及待塞进嘴里一颗,下一瞬,却连呸计几声,将野果吐了出来,道:“酸得很啊。”,不死心,又拿起一颗,还是如此,酸得她眼睛都皱在了一起,她这才相信这些都是酸的。

    姜穗看着她问道:“阿月,你不觉着酸吗?”,姜月笑着摇头,不语,姜穗见此,姜手里的果子都放进了姜月怀里,道:“那你吃。”

    下一瞬,一直坐在姜月旁边的魏南风却伸手拿了过来,道:“阿月身体不好,肠胃弱,吃不得太酸的。”

    姜穗正想打趣,这时,旁边的沈觉从怀里掏出淡蓝色手帕递给姜穗,嘴里还道:“你人矮,只能摘到瘦弱的矮树,尝尝我这个,从生长的十分好的果树上摘的。”

    姜穗接过,将信将疑拿起一颗放入口中,起先有股野果的涩味,嚼起来后才有丝丝清甜,姜穗笑着不住点头,顺手捻起一颗塞入了姜月嘴里,待一颗果子下肚,才反应过来,看向沈觉质问道:“你骂我矮?”

    姜月忍俊不禁,憋不住笑了出来。被姜穗这么一闹,姜月的郁气散了不少,伸手安抚着旁边有些炸毛的人,终于缓缓开口,说起了北国与焕亲王的事。

    这也是姜月头一次,将风月楼的事说与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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