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皇帝就差怄出血了,刚醒就中风,其贴身宦官拿出圣旨,当着百官和老皇帝的面宣读,大皇子即使再不愿也只能认了,三皇子顺利即位。

    三皇子登基第二日,便有人拿出铁证,将龚家和大皇子的累累罪行揭露,最终龚家被连根拔起,大皇子也为他害的那一村百姓付出了代价。

    又是一月后,镇北大将军即忠勇侯凯旋,抵达长安,百姓夹道欢呼。队伍中间有辆马车,姜穗就在其中,脸色冷寒,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揽月阁里的姜月无端打了个寒颤,她搓搓手臂,吩咐一旁的冬叶多加些炭火,冬叶依言照办。

    冬叶边加炭火边问道:“大小姐要回来了,小姐不出去躲躲吗?”,姜月翻书的手一顿,有些心虚道:“阿姐最疼我了,不会真生我气的。”

    然而,接到忠勇侯凯旋的消息时,姜月知道姜穗也在其中,还是选择龟缩在阁里,让怒火来的晚一些。

    当姜穗怒气冲冲进到揽月阁院子时,姜月听到下人们问安的声音,连忙去床上躺着,还对一旁的冬叶道:“好冬叶,就说我病了。”

    姜穗一进屋,看见的便是床上的姜月和一旁一脸担忧的冬叶,见此,她反倒没那么气了,施施然走到床边,道:“起先在府门口,我问阿娘为何阿月没来,阿月猜阿娘说的什么?”

    姜月闻言,哪还装得下去,缓缓睁开眼,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唤道:“阿姐。”

    姜穗一副失望至极的模样,道:“你心里只有魏南风,哪还有我这个阿姐。”,姜月连忙起身,挽着姜穗手臂,解释道:“不是的,阿姐很重要的。”

    姜月看着姜穗的双眼十分认真,一字一句道:“我知阿姐若知晓我要去北国,定会跟随,但此行凶险,风月楼在北国根基不稳,我不忍阿姐为我涉险才会…”

    姜穗叹息一声,回道:“那你可知六年来,阿姐明知你在做危险的事,而我却只能睁眼旁观,阿姐又是何感受?”

    “你做的事情爹爹娘亲也是知晓的,我们知你心里的痛苦,所以不曾阻拦,但是阿月,你不是只有魏世子的。”

    姜穗神情动容,却克制道:“其实我与爹爹娘亲比你更怕魏世子出事,若他出事,你也…”

    话未尽,但意思都明了了,姜月犹如一只奶猫似的,埋入姜穗怀里,发出怯怯的奶音,撒娇唤道:“阿姐,阿姐…”

    姜穗对姜月着实硬不下心来,片刻后,拍着姜月的后背,道:“所幸,魏世子从文,日后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大军凯旋,又拿下了边关十四城,此等不世之功数百年间都无可与之比拟的。在消息传回长安后,礼部上下就在为庆功宴做准备了。

    就在大军凯旋的第二日,天还未亮,皇宫各处便开始忙碌起来了,除了膳食外,其他一应用具早就准备好了,宫人们只需一一摆好便可。

    但此事乃大齐盛事,成武帝特许让长安六品以上的官员及家属进宫同贺,便将宴席设在了最大的议事殿内。人多用具便多而杂了,宫人们忙的脚不沾地,在后宫各殿借了不少人,才在午时过后,归置妥当。

    为显隆重,此宴除了歌舞助兴外,还从民间搜罗了不少有趣的表演,其中若进宫的官家少爷小姐想有所展示,提前告知宫人即可。是以此宴便设在了未时。

    案桌从议事殿殿内排出了殿外老远,从殿门口开始,被拉起了明黄色的幡布。此时正值二月寒,虽今日未落雪,外边依然是冰寒入骨。但宴上的位置是按品阶安排的,被排在殿外的得见圣颜的机会并不多,谁也不会在乎这天有多刺骨。

    当姜月与姜穗随着卫氏到议事殿时,殿外的案桌上已坐满了人,三人容貌不俗,气度不凡,又有宫人一路引领着,两旁本还在兴奋议论的人,都渐渐噤了声。

    姜月三人一路到了御下左边第一个案桌。

    宴至,百官唱颂,歌舞齐贺。姜月对这些无甚兴趣,正百无聊赖时,一身着粉色宫装的宫女行至她耳边,轻声道:“姜三小姐,我家主子有请。”

    闻言,姜府众人望向这名宫女,姜月问道:“你家主子是?”

    “荣安公主。”

    荣安公主便是嫡公主沈瑶,也是大齐唯一有封号的公主。姜月听闻,向卫氏示意后便起身,随粉衣宫女穿过殿中,一路到了殿外,宫女一个拐弯,姜月便瞧见沈瑶就站在殿外的檐下,离这边的宴席不远。

    宫女没再往前,姜月走过去,屈膝行礼,道:“参见公主殿下。”,沈瑶声音平和,道:“平身。”

    殿内灯火通明,也映的此处十分亮堂,姜月仍旧一身素衣,不同以往的是,袖口与裙摆处间或会有桃粉色的桃花,姜月虽清冷出尘,但有这娇俏的花儿映衬,也并不违和,只觉楚楚之态。

    而沈瑶一如既往一身红色宫装,热烈而无畏,眉眼间却好似褪去了青涩,显得有些沉稳,配上红色,莫名妩媚勾人的很。只是眉间略有起伏,不知有什么心事。

    宴席上不少人注意到了两人,被两人的容色吸引,频频向这边回望。

    沈瑶勾唇笑着,开口道:“自上次庆功宴,你我二人已有半年未见了。”姜月正纳闷沈瑶的目的,闻言,亦浅笑着回应,静待下文。

    沈瑶似叹似惜道:“近来我听闻了许多事,从前只觉你配不上魏表哥,如今只觉只有你能配得上他。”,沈瑶声音依旧平和,但姜月就是听出了她的神伤,不禁道:“公主。”

    沈瑶回之一抹笑,好似释怀一般道:“我要与割据江南的镇南侯成亲了,你与魏表哥的喜宴我怕是吃不上了。”,姜月闻言,霎时抬头望向沈瑶,神情担忧问道:“怎么会?公主身份尊贵,怎么也不该是公主的。”

    话落,姜月继续道:“公主若不愿,臣女可帮您…”,沈瑶缓缓摇头,笑着道:“你也说我身份尊贵,若我不愿,母后与太子都会为我筹谋的。”

    姜月皱眉,那是为何呢?她想不通。在北国战败,并割让边关十四城后,镇南侯便请旨求娶一位公主。

    镇南侯是成武帝登基前,支持沈家军并与其一起征战的一方势力的话事人,当时年仅十二岁,在战场上便神勇无比,当时大齐初安,各方势力虎视眈眈,成武帝为安抚,便只得让各方势力安居一隅。

    十几年下来,各方诸侯久居人下,已有不服之势。而镇南侯当时算是成武帝极为信任的人,掌管着整个江南,但经年下来,镇南侯对长安的政令十分消极,成武帝也明了他的心思。

    但如今,镇南侯主动请旨求娶,便意味着镇南侯在向他低头,成武帝哪有不应的道理。但姜月听闻成武帝选定的人是五公主。

    沈瑶看出了姜月的疑惑,道:“小五年纪尚小,明年才堪堪十二,我如何能忍心?况且我在长安也待腻了,也想出去瞧瞧。”

    话锋一转,沈瑶道:“只是魏表哥,与我皇兄的喜宴我怕是吃不上了。”

    沈瑶身份尊贵,即使嫁为他人妇,也没人能束缚得了她。姜月知道她是心伤了,放弃所爱已是极限,再无法亲眼瞧着他与别人成亲。姜月虽对魏南风丝毫不让,但也不妨她此时心里五味杂陈,道:“公主,婚期可定了?”

    沈瑶颔首,道:“嗯,十月初八。”

    “还有八个月,父皇准许我这几月可出宫游历,我打算微服去江南一趟,先摸清这镇南侯是什么人物。”

    还有心情微服,可见沈瑶也没太过神伤,姜月回道:“臣女也可帮公主查查他。”

    闻言,沈瑶与姜月相视一笑。

    三月中,正是大雪消融,万物复苏之际,沈瑶离开长安已有半月之久,沈觉受皇后召见,此时正在乾坤宫主殿外候着。

    一身着一等宫女服饰、瞧着应有三十年岁的女子缓缓走出,躬身请沈觉入内,沈觉心中有疑便问出了口,“柳姑姑可知,母后找孤是何事?”

    从去岁开始,成武帝便将一半的政务交予了沈觉,加上其他六部的事务,沈觉每日都忙得脚不沾地。东宫有皇后的人,皇后也深知此事,除了初一十五的请安外,皇后极少会召见沈觉。

    故此时沈觉才会有此一问。

    柳姑姑温和一笑,道:“殿下不必担忧,左右您与娘娘是亲的,总不会见外了去。”,说罢,柳姑姑便下去了。

    沈觉本是随口一问,此时听完她的话,面上却有了一丝凝重。都扯上了母子关系了,想必这事也不小,沈觉不由慎重了几分,若有所思般入了殿。

    不到两柱香的时间,待沈觉再次出现时,万年不变的面上沉郁如水。见此,一直等候在一旁的从南不由正了正色,大气不敢出,背都弯成了红虾公。

    沈觉步履极快,直至上了马车,他才揉了揉眉心,道:“从南驾车,其余人先行回府。”

    话音刚落,车外的从南便驾车往前了,只是速度始终平缓,隐有渐行渐缓的趋势,沈觉正欲呵斥,想起什么遂又闭上了眼,开口道:“去忠勇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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