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琪心里犹豫了下,接过稿件,“我的,应该忘在家里了,本来是夹在这里的,不见了。你的给了我,你怎么办?”

    “不怎么办,反正都在这儿了”江威指了指脑壳,自信道。

    天琪被噎了一下,转而又不服道:“行行行,你厉害。”

    “不过,还是谢了!如果被陈老师发现你的不见了,估计也会兴师问罪的吧。”

    “小事儿,我有办法!”

    天琪也不去管那么多了,既然他都这样说了,也似乎相信他会用自己的方式,让事情变的顺利、妥贴。

    既然整个班级的荣誉都交付在他俩身上,压不压力的先不说,不管怎样,都要努力去认真做好。

    两人和了一下词,?什么地方该用什么语气,哪里该快该慢,投入怎样的感情,天琪也似有若无地请教他,他也非常积极热情地倾囊相授。

    意见统一时,俩人画风一片和谐,默契十足;意见相左时,又彼此争执,各持己见。

    总之,“帅”不过三秒,就开始“崩盘”。

    俩人都不是心平气和的主儿。

    在各种磕磕碰碰中,反而迸发出意想不到的点子和火花,只要能达成最后的效果和目的就行,总之,一句话:“一切,为荣誉而战!”

    两人打满鸡血似的,信心满满,为对方加油,希望到真正比赛的时候,能把平时的状态发挥出来就不错了~

    当两人串完几遍词,一前一后回到教室里时,全班幽幽发出长达几秒的哄笑,又很快被陈老师的一个抬头、一句轻咳,戛然而止。

    天琪微微皱起眉头,朝座位上快步走来,心怡也抬头幽幽看向自己,她心里就更不自在了。记得上次全班一阵哄笑,还是她和江威同学一起经常出黑板报的时候,这次轮到自己了,稍微明白了些,当时八卦的自己,就和现在同样八卦的同学是一样的。

    一旦到了青春期,异性之间非常平常的互动,一不小心就会被放大,而多频次的接触,更习以为常地认为,两人之间的关系必然比旁人更交情深厚,非比寻常。

    可是这个年龄段的少年人们,不是非常善变吗?今天和这个好,明天和那个好;今天还和你玩,明天就在墙上写你坏话,不和你玩了。

    还未懂得友谊的珍贵,还不懂得如何抉择,青春绚丽的画卷,就向你徐徐展开,只能你自己去领略。

    大大方方是友情,天琪也没什么顾虑。

    只是,天琪并不想和心怡之间,有什么不愉快或膈应的东西。毕竟,上次她还打趣她对江威同学的态度呢。

    天琪回到座位上,照例把作业和讲解书递给心怡,她帮自己一起对对答案,确认无误后再一起交给课代表。

    放学后两人依旧结伴而行~

    路上心怡不可避免地提及了这个话题:“天琪,你和江威同学朗诵比赛准备的怎么样了?”

    “嗯嗯,差不多了。不过,他天天改想法,这不满意,那觉得不合适,我得配合他的状态,真的烦死了快。不过,最后大家求同存异,还能勉勉强强合得来。”

    “嗯嗯,那就好,陈老师选择你们俩,肯定也是相信你们。”

    “谁知道呢,我也从没想到。既然这飞来的横祸躲不掉,那就接受它呗!”

    “你们俩,一到关键场合,就能放得开,豁出自己,而我就不行。”

    “心怡,你哪儿不行,我看你哪儿哪儿都行!”

    “又温柔,又乖巧,又会画画,脾气又好,学习也不差。”

    “又认真又努力,还仗义......你太小看自己啦!”

    “是吗?我没觉得。不过,谢谢你天琪。”

    “说什么谢不谢啊,太客气啦!”

    “嗯,那周末来我家玩吧,我爸妈基本上比较忙,顾不上咱们,咱俩还能自由点儿。”

    “好呀,这个周末也去陆雪家看看吧,不是约好了吗。”

    两人一路闲言碎语地唠了很多,在岔路口分别。

    天琪其实一分开,就着急回家了,因为不好的预感驱使着她,想一探究竟。

    可没想到一切出乎她的意料。

    推开二楼老楼房,吱吱呀呀的绿色木质门刚一打开,天琪就四处搜寻,全面扫瞄,结果真的就在一个废纸篓里发现了朗诵稿件。不过被撕地碎屑满满,完全拼凑不起来,而且皱痕较多。

    天琪不明白。

    如果不让她参加这种学习之外的文艺活动,直接告诉她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撕掉呢?

    即使告诉她,她心里或许也不听,但至少也是明明白白地抗争了,抗争不了的时候再说吧!那也不能毁东西吧,让她跟陈老师怎么交代?让她跟伙伴们都怎么说?

    天琪这次是真的有点伤心了,眼角不知不觉挂满了泪痕。

    老孟回来见状后,知道了前因后果,因为他深知,所以也不好发作。

    而始作俑者的老妈,却跟没事人一样,感觉像打了一场胜仗,只要女儿按照她的要求,只一心学习,拿下年级第一,她就感觉赢了。她只在意那个分数、名次,和那种感觉。

    天琪迷迷糊糊地怎么睡着了,她记不清了,只是还在想着第二天一早要把朗诵稿件还给江威,实在不行,她就自己抄一遍呗。

    天一亮,她还懒得起身,就看到老孟过来,催促她赶紧的,说是要给她一个惊喜。

    “又来,什么惊喜,每次直说不就行了!”

    “说出来,哪儿还有什么惊,什么喜!快起来看看!”

    起床后,她就站立在床架边衣橱前,只见老孟从把一张绻起来的白纸,正面摊开,原来是朗诵稿件。

    随后听见他说,“我给你就是从那个大集上的广告店里复印的!花的钱不多是不多,但毕竟也是钱啊!你谁都别说,自己拿回学校练去吧!”

    天琪忽然心下又开始感动,眼里泛起泪花,确实老孟就是这样,给什么从来都是惊喜,让你猜,猜不到,又确实都是惊喜,就是你心里很想要的。

    要说知女莫若父,一点儿都不假。

    天琪一下子从前一阵失魂落魄的状态,又立马欣慰喜悦,高高兴兴和天奕、许振三人行,去上学。

    上学的路上,他们仨有时会搭“顺风车”,就是沿途看到骑三轮车的老奶奶,就会不自觉地跳到一边,直接让老奶奶捎着走。老奶奶见状,也不生气,竟然非常高兴地载着三位少年人,在欢声笑语中,面庞慈祥而灿烂。

    当然也大都在下坡的时候,不会让老奶奶太吃力的,而当上坡的时候,三位少年人就自觉下车,三人合力,推着老奶奶的车前行,直到再次下坡的时候,三人又齐齐跳上,在温柔和煦的暖阳中,乘风而下。

    这样就比较速度,早早来到了学校。

    来的早,当然要早早占位。天琪又拿上几本教材,搬着凳子往教室门前的银杏林里来,果见,二班的人,也不管什么越界不越界了,直接在一班教室前的范围内,按上几个凳子,而且是零零散散排列,没有规律,但几乎占据了大部分空间。

    总之,不管你人在哪个角落朗读或学习,都会感觉不自在,内心膈应。

    可见,一定是有人指使的,天琪掰着手指头就能猜到,除了那几个不断挑衅自己的人,还能有谁?

    可他们越想看到天琪不自在,天琪反而越不当回事儿。

    因此,没能得逞的一方,势必变着花样儿来,给你个颜色看看。

    看到教室前这个“盛况”,杨毅同学似乎又要搬救兵过来,撑撑腰、镇镇场,天琪摆摆手对他们说,“不用了,没必要,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他们愿意占就占吧,如果都这样积极分子了,班级平均分到时候还上不去,那才丢人现眼!”

    “而一班,是不会输的!”

    众人一听有道理,纷纷昂起头,挺起腰板,放回提在手里的凳子,回教室去。留下他们二班的人,越界占着一班的位置。

    怎么看,都不好看。

    而路过的严老师看到他们,只当是一群积极的学习分子,还倍感欣慰呢。

    天琪回到自己位置上,摊开书复习了会儿。

    然后微不可察地等待江威同学走进教室,天琪把昨天他借给自己的朗读稿件,还给了他,道了声谢。

    他自己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将英语书往课桌前一摔,随便摊开的哪页都被他用中性笔涂成了各种鬼样子,令人啼笑皆非。

    随着期中考试的日益临近,教室内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营造出一种紧张的氛围。

    如果进入历胜附中第一个期中考试,能拿下成绩来,基本能确定你本学期或本学年的基调,可以毫不夸张地讲,也能确定你整个三年学习生涯的基调,是入学来首个大型考试,家长们也尤其看重,因此是重中之重。

    天琪也自然紧张起来,她自己对分数、名次倒没那么多在意,主要是来自家里的压力。

    一切都在循序渐进的节奏中,缓慢展开。

    一切都在悄无声息的平静中,暗流涌动。

    天琪能感觉到不安分的危险因子在跳动,但是不能躲儿,该来的迟早会来。

    幸好,周末快到了,天琪也提前规划好了,在时间还充裕的时候,就赶紧及时行乐,否则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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