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还好说,这个凶器上只有你的DNA确实有点奇怪。”

    “对啊,我也正愁这点呢!但我确实没去过那个案发现场,那什么……圣母街?我听都没听过。你听过吗?”

    “没听过。”

    “唉,我说了昨天晚上案发时间我在睡觉,我爸妈看着我进房的,他们偏要说没人证明,我可以梦游从窗户跳出去。”真是六月飞雪,她百口莫辩啊!不过没关系,她行得端坐得正,他们找不到证据,不也只能迫于无奈结案了吗。

    或者能找到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这样最好了!嗯,她相信警察叔叔!

    言秦拨开窗纱,侧身让夏澄看见那个楼底下,靠着车抽烟的男人。

    “所以他们现在要派人守着我咯~想要看我到底会不会梦游,这一守估计还得守一阵呢,他们大概是怕我跟他们耗着不睡觉。我神经病啊不是!你说说看,我身正不怕影子斜,眼里有他们吗?”

    言秦说着,使劲抱住胳膊搓了搓。

    夏澄看向连教授,“他开的车子还怪好的嘞。有点像那个什么,保时捷!”

    “那也有可能是小mi哦~”

    “不可能、不可能”夏澄头摇得像拨浪鼓,“大帅哥肯定开豪车的。”

    言秦冲夏澄招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

    “你知道,他是谁吗?”

    言秦煞有介事地故弄玄虚。

    她去警局一趟也没白跑,审讯休息时候竖着耳朵听到不少八卦。

    “他啊,是什么保密机关的外聘专家,本职肯定不是查案,这次是被聘请到地方警局辅助处理棘手案子的。”

    “隐秘会?”

    “啊?是吗?我不知道啊,这是什么组织?”其实言秦竖着耳朵贴着墙壁的时候,也就听了几个关键词,具体内容都是她发挥出色的语文水平自己造句的。

    夏澄摇摇头,“我也只是听人说过,我不是马上也要去中央任职了吗,我做的协调组织工作,好像和这个组织稍微要打下交道,严格来说,这个组织并不属于政府,只是一个有合作的特殊职能组织。”

    夏澄甩甩脑袋,把言秦推向床,“好啦好啦,快睡吧,我就是看这个男人挺好看的,随便关心下,还是你先睡觉比较重要,再不睡真的要天亮啦。先说好,就陪你睡这一晚啊!也就是看你被审讯这么久怪辛苦的……”

    言秦默念着“我不想睡觉。” “我不想睡觉。” “我不想睡觉。”……

    上下眼皮逐渐黏上。

    ……

    迷雾飘散着,缓慢聚拢。

    一个穿着短袖的长发女子从迷雾中走来。

    依靠着墙嚼着口香糖的男人朝她伸出手,“嘿,美女!要一起去兜风吗?”

    言秦上下打量他,从一头金发到破洞牛仔裤。

    “今天不想杀生,也不想和你玩碰碰车,退下吧啊。”

    言秦咂咂嘴,“说真的,你每次都穿这么邋遢,要不是看你长得俊俏,一次都不想理你。”

    言秦身后,男人委屈地摸摸衣服,又闻闻,“我才刚换的呀,明明是新洗的,哪里每次都这么邋遢了!”

    “嗨李柯!好久不见!”

    “嗨~”蹲在墙角的男人羞涩地转过头,“晚上好~”

    “又在等人给你献爱心啊?别等了,等不到的啊,你也就难得碰到有人大发慈悲给你点吃的,你说你有手有脚的,自己去挣不好吗?干嘛总在这蹲着,你也蹲不到啊。”

    男人迷茫地抬头看向言秦,“我蹲不到?”

    “是啊,这里这么偏,平常有几个人经过?你看他们理你吗?也就你记忆中那个白衣女孩给过你一次吃的,你看看你,饿多久了?”

    关键是,这里是她的梦!不允许有不劳而获的懒鬼出现在她的梦里,懒鬼有她一个就够了~

    “有道理。”男人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谢谢你,言姐。”

    说罢,站起身,转身离开。

    嗯嗯,言秦挥挥手,看来她还是很擅长讲道理的嘛,看来当老师应该也蛮合适的,就是还得考个教资,等醒来开始再开始学习吧……嗯……等等,言姐?

    “喂,李柯!你回来,你怎么知道我姓什么的,喂!”

    言秦赶忙向李柯离开的方向追去,她拨开迷雾,又穿过一条又一条小巷,只可惜,还是把李柯跟丢了。

    唉不过说起来,他们都是她潜意识中幻想出来的人物,梦都是不符合逻辑的,他们现在把她祖宗十八代都抖出来也很正常嘛!

    滴——滴——

    “嘿!”金毛按了两下喇叭,“早知道你也要来这里,就顺路坐上我的车,我带你一起过来了嘛,我们同路啊!”

    言秦用力挥了挥眼前的迷雾,指着面前的尖顶教堂。

    “你这么晚来教堂干嘛?大晚上礼拜?你别是撒旦吧!”

    “你来干嘛我就来干嘛的,你是我就是。”

    “切——”言秦嗤笑一声,“你这车开的比我走路还慢,还得瑟呢。行了行了,要来跟上吧,这么小块地方确实也没什么好转的,总会兜到这里。”

    不过也挺巧的,她本来也没准备来教堂,跟着李柯就追到过来了。

    对了,今天没遇到那两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和男人,不知道还进不进得去。

    言秦一把将金毛男人从敞篷跑车驾驶座上拎下来。

    “快点,叶赜溪,你怎么总磨磨蹭蹭的,也就那个的时候见你着急一下。”言秦挑眉。

    “……你怎么知道我叫叶赜渊。”

    “哦,这个嘛,我略微掐算一番就能看出来,”言秦端详着叶赜渊的脸,“你么,五行缺叶,小时候长辈把你从深水里捞出来的,所以叫叶赜渊啊!请叫我言大师,看一次相一百万,谢谢。”

    “……我真的信了。”

    “管你信不信呢!”

    言秦一锤男人的后背,“快点走!”

    教堂正门前。

    言秦围着教堂绕了一圈,却发现还是没有门,墙壁和门宛如一体,看起来丝毫没有进去的通道。

    怎么又回到之前的样子了?

    她以为该跟昨天一样,不是又有人闯进去,就是她潜意识默认门已经被人破坏了呢。”

    言秦摸摸下巴,又摸了摸墙壁,只见她四处摸索着,摸着摸着。

    啪——墙倒了。倒出了个门的形状。

    言秦赶紧转身做了个大力士的手势,“怕了吧,这墙我轻轻一推就倒了。”

    可恶!难道之前这个墙也是推一推就倒了吗?之前知道的话,她早就来开拓新地图了!但是感觉最开始的时候整条街她都上手摸了个遍啊。

    男人扯扯嘴角,“请吧大力士。”

    言秦往门里瞥一眼,迅速往回退,“不不,你先进去。”

    男人嗤笑,“不就是黑了点嘛,有什么好怕的,现在知道还得要我的保护吧——”

    噗——

    男人被溅了一身血,脸上也多了道溢血的伤口。

    噗嗤——

    言秦笑出了声。

    她低头看一眼手上并不存在的手表,绕着S线走了进去。

    “忘记提醒你了,到时间了,里面的人要准备自杀了,你小心点,别被溅到或者误伤了。”

    又一次。

    无数人聚在这里,把刀抹过脖子,用匕首插入心脏,让白色药片滑进喉管,令生命在这里终结。

    几乎是同一时刻,鲜血喷涌而出,流过、染过、溅过……一朵朵荼蘼盛放在白袍之上。

    倒在地上的白袍人伸出手,眼看就要抓到言秦的脚腕,言秦来不及躲闪,白袍人的手碰到了,却没有合拢,她只是张着手,抬头望着言秦,好像要说些什么,嘴唇蠕动了两下,歪头闭上了眼。

    一只只手向言秦伸来,虚拢着她,好像要留住她,又在把她往前送,嘴唇一开一合,却因为喉咙漏风,只发出嘶嘶的声响。

    言秦好不容易挤到了雕像前面,竟然发现雕像下早就躺着一句白袍尸体!

    那人仰面朝上,但长发覆面,并看不清面容。

    言秦蹲下来,想把白袍的头发撩开,却突然看见她的身旁有一个白色的小锁。

    “和昨天我手里那个好像啊……”言秦想拿起来对着月光端详一下。

    “唉……”怎么拿不起来?她用力地扯了两下,才发现白色小锁是扣在地上的。

    “是一个保险箱嵌在地上了吗?还是什么地下通道。”

    她在地上摸索一阵,果然摸到一个突起的地方,凑过去仔细一看,是八个可以拨动的旋钮。

    旋钮拨过来,朝上的是0到9的数字。

    她摸摸下巴。

    “随便试试好了!每天试一次,总有一天能试出来哒,先从我的生日开始吧~”

    最后一个旋钮,她已经拨到了5,即将——

    突然。

    一个光彩夺目的物体陡然出现在她余光中,胸口滚烫无比,疼痛传递到大脑让她控制不住尖叫出来,恨不得立马失去意识,四肢末梢凉的如坠冰窖。

    低头一看。

    一根光柱插在她的心口。

    生命迅速从她体内流失,视野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一滩刺目的红污染了衣服与地面。

    她的瞳孔因为痛苦瞪大,又迅速收缩。

    她颤抖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回头。

    光柱的另一头正在叶赜渊手里。

    他偏头冲她微笑,脸颊的伤口流下一行血痕,他伸舌舔了舔。

    “好久不见。”他定定地看着言秦的无力挣扎,笑的更开怀了。

    “靠,就差一点,我就要拨完数字了,好歹让我先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吧……”

    金色从他头发快速褪去,他的面容也发生一阵扭曲。

    迷雾越来越浓,以教堂为中心,金光顷刻爆发出来,彻底笼罩、吞噬了这个世界。

    她用尽最后力气回想起来。

    刚刚,那些白袍人的嘴型好像在说:

    快……

    逃!!!

    ……

    ……

    言秦猛然从床上弹起。

    时针与秒针再度重合成了一条直线。

    她慌忙地解开衣服,摸上胸口。

    完好的……

    但是太真实了!那痛感让她感觉自己不可能还活着!

    “你干什么呀……好好睡觉,别乱动……”

    夏澄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推了言秦一把。

    “你摸。”言秦拿着夏澄的手放到自己胸口。

    “嗯……挺大的,怎么了?我对你不感兴趣。”

    “滚……我是要你感觉一下,有没有哪里少了,哪里缺一块,或者……或者你赶紧掐我一下!”

    “嘶——好痛!别掐我腰!好吧,确实是醒了。”

    “我摸摸,嗯,脑子确实少了一块。”

    言秦一把将夏澄推到枕头上,夏澄下一秒就打起鼾。

    言秦也很困,但比起困倦,她此刻更有些头疼得睡不着。

    是不是真的撞太岁了?还是是某种预知梦,暗示她今后可能会遇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梦是现实的某种投射。”

    这好像能给一年以来光怪陆离的梦都做出解释。

    她望向窗外,一点明明灭灭的火光闪烁。

    连教授脚边一地的烟头,他此时也抬头看向她。

    他们对视几秒。

    他怎么还没睡?还真要守着她,看她是不是梦游是吧,还真敬业!

    言秦一把拉上窗帘背过身。

    莫名其妙卷进这个凶杀案……说不定她一直做噩梦也和连环失踪案和这起杀人案真正的凶手有关,说不定……她见过这个凶手,潜意识在暗示她?

    不管了,先睡觉!明天睡起来见到太阳都会好的!

    言秦将自己扔到床上,很快陷入沉睡。

    就在连教授靠在车边,眼皮撑不住要阖上时。

    叮铃铃——叮铃铃——

    电话铃声突然让他一个激灵。

    “喂连教授吗?你在看着犯罪嫌疑人吗?”

    “对,我一直在。”

    “我们把她送回家中后,她没有离开过房间?”

    “是,我几乎没有阖过眼,确认她确实没有出来过。”

    “那麻烦了!是谁干的?死者身旁的信物,那个白色小锁,刚刚发现,凭空消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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