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暖不知何时出现的，她恭敬的对着齐瑾瑛和兰沅念行了礼，道：“前头吴大娘子已带着一众命妇向着东苑来了。”
“我们现下离东苑有多远？”兰沅念已站直了身子，她掌心通红，冷冷问道。
“出了竹林，不过十余步便到。”阿暖回道。
齐瑾瑛见兰沅念神色缓和不少，她放下心来，上前一步问道：“吴小公爷可进去了？”
阿暖点点头，道：“进去已有小半个时辰了。”
“那我这就去将他锁起来！”闻言，齐瑾瑛抄起袖子，正欲朝着东苑方向走去。
“主子，在吴小公爷进去之前，已经有位姑娘在那厢房里了。”阿暖并没有看清那姑娘的正脸，她踌躇道：“眼下恐怕已经…...”
话没说完，兰沅念和齐瑾瑛哪里还听不明白。
竹林外头传来一阵喧哗，正是赵李氏和吴大娘子为首，后头跟着十数位在长安城都排得上号的贵胄官眷。
“沅沅，我们现在出去吗？”齐瑾瑛问道。
“再等等。”兰沅念蹙眉道，她不知道那位姑娘是从何处冒出来的，不过吴小公爷素来行事荒唐，保不准是吴小公爷早便约好的老相好也未可知。
———————————————————————-
这边赵李氏是个动作利落的，她早和吴大娘子达成默契，厢房并未上锁，轻易便能推门而入。
赵李氏在院子外停下，佯作满目担忧道：“眼下同诸位姐姐们散步于此，妹妹才忽的想起刚刚吴姐姐方才提起我那嫡亲侄女身子不适，在此处休息。”
“妹妹的亲侄女，可是前些日子才刚和镇北侯风光订下亲事的尚书府嫡女？”吴大娘子应和问道。
“正是了，诸位姐姐可否稍等上片刻，待我去看望侄女，确保她无事以后，我们再一道去后院赏花？”
众命妇自然应好，偶有几个妇人还恭维称赞着赵李氏是个关爱后辈的好姨母。
称赞声还未停，便听的先头推开门进了房的赵李氏惊喝一声。
这些命妇素日里守在后宅，也就赏赏花聊聊八卦这点兴趣爱好了，听的赵李氏一叫，这边几个命妇连忙提起裙摆凑了上去。
昏暗的房内，层层床帐后，吴小公爷正赤裸着上身，锦被遮掩，却不难看出榻上还有位衣衫不整的女郎。房内一股石楠花的味道，诸位夫人都是过来人，自然明白方才发生了什么。
“天爷呀，这光天化日的。”有个稍微胆小些的夫人捂着眼后退几步。
“兰尚书素来持风雅正，兰夫人也是温善娴淑，竟也能养出这般不知廉耻的人物？”一个瞧着很多雍容的妇人讽刺道。
赵李氏听着后头妇人对兰沅念的鄙夷，她捂嘴得逞笑了笑，上前一把掀开床帐。
吴小公爷虽然是个花花肠子，却是个怜爱美人的“君子”。他自众人进门后便将怀中的姑娘死死护在怀里，榻上凌乱，别人自然也就瞧不见那姑娘的真容。
“吴小公爷，您就算是爱慕我们家沅念，也不该强要了她呀。”赵李氏一副伤心断肠的模样，“她已有婚约在身，这可如何是好啊。”
“哪里是我强要，分明是她贴上来的。”吴小公爷素来不是个让别人轻易占了便宜的主儿，他回怼道。
这一番话更是合了赵李氏的心意。
后头几位方才没发言的命妇只觉讶然。
“镇北侯当日那么大阵仗，我还道兰家那位姑娘和镇北侯是多么情深意重，结果今日…..”那夫人欲言又止，显然是说不出什么粗鄙话。
“镇北侯怕不也是被兰姑娘给迷惑了，这才上门求亲了。”一位瞧着有些刻薄的妇人接话道，“我前日里还听闻外头都在传镇北侯和兰姑娘是如何的情深几许，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
“吴小公爷，还请您放开我们家沅念，让她好好整理下。”赵李氏攥着帕子，假意劝着吴小公爷怀里的人，“沅念啊，你且出来，姨母带你去换件衣裳。”
见那女子不动，赵李氏又道：“沅念，今日姨母知道你的心思了，姨母会帮你和你的父亲禀明你和吴小公爷情投意合，至于镇北侯那边…..待你母亲回府后，再去退了庚帖也是可以的。”
不知听到什么话，那女子像是被说动了，正欲起身，屋外却传来一道柔冷声线。
“咦，诸位婶婶在此处做什么呢？”
众人循声望去，见那站在屋门口的人不是兰沅念还是谁。
“兰家姑娘不是好端端站在那里吗？”一位沉不住气的夫人惊呼道。
“婶婶这是什么话？我不在这里又能在何处呢？”兰沅念浅笑着，她目光缓缓移向屋内榻上。
“呀！”兰沅念连忙拿锦帕遮住眼，她缓缓道，“还请诸位婶婶原谅我失态，只是不知此处竟有这等丑事。”
“你….你…..”赵李氏瞪大了眼睛，她看着兰沅念完好无损地站在门口，半晌说不出话来，她似乎是反应过来了，终于垂眸注意到床榻边零落揉成一团的小衣。
那上头的杜鹃图案是她亲自教赵姝绣的。
赵李氏脸上失了血色，她浑身颤颤巍巍。
榻上那人不是兰沅念，吴大娘子面色一变，她凑上去低声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是兰沅念吗？”
赵李氏唇瓣颤抖，她说不出话，浑身只觉如坠冰窟。
一位明事理的夫人上前耿直道，“吴小公爷，您若和那位姑娘生了真情，只需言明身份，想必吴大娘子也不会介意您纳门妾室的。”
吴大娘子见赵李氏不回话，竟是恼了。她上前一步把那女娘从自家儿子怀里拽出来。
那女子脸颊还是承欢后的红润，眼角含着泪，瞧着是一副我见犹怜。
“这不是赵娘子你的女儿吗？”一个夫人捂嘴惊讶道。
兰沅念只是站在在不远处的门口，她自然听得到屋内的动静。
她一怔，诚然是没想到，屋里的会是赵姝。
瞧着赵李氏脸色铁青，如五雷轰顶。在场的都在各自在府邸里斗了多年，后宅的阴私事儿哪里会看不明白。
“你….你…兰沅念…你…你竟敢！……我杀了你这个小贱人！”
赵李氏气急败坏，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女儿被兰沅念算计了的念头，她像疯了似的取下发间的簪子，两三步就要上去刺兰沅念。
汀儿连忙一掌推开赵李氏，她护在兰沅念身前，对付赵李氏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夫人，还用不到汀儿千分之一的力道。
被推倒在地上，赵李氏眼下狼狈极了，她发髻凌乱，赤红了眼，活像个泼妇。
吴大娘子在混乱中拎走了她那不成器的儿子，又吩咐身边得力的嬷嬷带着众人退了出去。
这丑事毕竟涉及到了吴国公府，她就是再厌恶赵李氏，眼下也要为公府的名声考虑。
屋内就剩下赵姝和赵李氏二人，他们隐在昏暗的厢房内。
兰沅念静静地站在屋门外，她眸光深邃，退步替屋内的两人合上了门。
“沅沅，你不进去问问吗？”齐瑾瑛不解问道。
兰沅念轻轻摇头，“让她们母女二人先说会儿话罢。”
“娘….”
床榻那边传来微弱的声音，赵姝声线沙哑，显然是用嗓过度。
“这是女儿自己选的路，不怨旁人。”
“你….你糊涂啊！”此处没有外人，赵李氏上前跪坐在榻边，泪如雨下，“我早便告诉你，今日她会毁在这里，镇北侯府的那桩亲事，或可由你代嫁。”
“你…你这是要气死我不成….”
“娘亲，您难道看不明白吗？”
“这是女儿能为自己谋的最好的路了。”赵姝眸中含泪，“三日后我们便要启程回江南，哪里还有时间细细筹谋。”
“京中的贵胄人家都看不上我们，若不行此险招…”
“待回了江南，父亲定然是要把我嫁去做续弦讨好太守大人，以弥补伯爵府的亏空的。”
“她如此狠毒算计你，我定不会放过她！”赵李氏咬牙切齿道。
“母亲！”赵姝拢着衣裳跪在榻上，她低声细道：“这一切都是我自己要做的。”
“是我，早早便来了这个厢房等候吴小公爷…..”赵姝深吸口气，她艰难吐出后面半句话，“是我，骗吴小公爷说我是表姐；也是我，主动和他欢好的。”
“娘，您若还当我是您女儿，便就让我嫁入这国公府吧。”赵姝泪如雨下，她乞求道，“这是女儿提自己选的最好的前路了。”
赵姝看得清形势，她知道吴国公府到了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不过是空占一个国公府的名头。当初吴大娘子看重兰沅念，看重的实则是尚书府的尊贵。
纵然她的母家的确无权无势，可如今东窗事发，吴大娘子就算是再不情愿再不喜欢她又如何。
她心里想着……只要她的姨母一日还是兰府主母，她的表姐一日还是镇北侯的未婚妻….甚至将来成了镇北侯府的女主人……
吴大娘子无论是看在谁的面子，也不敢明着苛责她。
有了这样的名头和体面，这已经是赵姝能预想到的，为自己谋求到的最好的生活。
“母亲……”赵姝哭得颤抖，她跪着向赵李氏磕头，“母亲，您就应了孩儿这个请求罢。”
赵李氏忽的笑起来，她笑的悲怆又凄凉。
赵姝担忧的看着自家母亲，她想下榻搀扶着摇摇欲坠的赵李氏，可她浑身酸痛无力，起身都难。
“好。”赵李氏闭目点头，她无力道。
“我们现下离东苑有多远？”兰沅念已站直了身子，她掌心通红，冷冷问道。
“出了竹林，不过十余步便到。”阿暖回道。
齐瑾瑛见兰沅念神色缓和不少，她放下心来，上前一步问道：“吴小公爷可进去了？”
阿暖点点头，道：“进去已有小半个时辰了。”
“那我这就去将他锁起来！”闻言，齐瑾瑛抄起袖子，正欲朝着东苑方向走去。
“主子，在吴小公爷进去之前，已经有位姑娘在那厢房里了。”阿暖并没有看清那姑娘的正脸，她踌躇道：“眼下恐怕已经…...”
话没说完，兰沅念和齐瑾瑛哪里还听不明白。
竹林外头传来一阵喧哗，正是赵李氏和吴大娘子为首，后头跟着十数位在长安城都排得上号的贵胄官眷。
“沅沅，我们现在出去吗？”齐瑾瑛问道。
“再等等。”兰沅念蹙眉道，她不知道那位姑娘是从何处冒出来的，不过吴小公爷素来行事荒唐，保不准是吴小公爷早便约好的老相好也未可知。
———————————————————————-
这边赵李氏是个动作利落的，她早和吴大娘子达成默契，厢房并未上锁，轻易便能推门而入。
赵李氏在院子外停下，佯作满目担忧道：“眼下同诸位姐姐们散步于此，妹妹才忽的想起刚刚吴姐姐方才提起我那嫡亲侄女身子不适，在此处休息。”
“妹妹的亲侄女，可是前些日子才刚和镇北侯风光订下亲事的尚书府嫡女？”吴大娘子应和问道。
“正是了，诸位姐姐可否稍等上片刻，待我去看望侄女，确保她无事以后，我们再一道去后院赏花？”
众命妇自然应好，偶有几个妇人还恭维称赞着赵李氏是个关爱后辈的好姨母。
称赞声还未停，便听的先头推开门进了房的赵李氏惊喝一声。
这些命妇素日里守在后宅，也就赏赏花聊聊八卦这点兴趣爱好了，听的赵李氏一叫，这边几个命妇连忙提起裙摆凑了上去。
昏暗的房内，层层床帐后，吴小公爷正赤裸着上身，锦被遮掩，却不难看出榻上还有位衣衫不整的女郎。房内一股石楠花的味道，诸位夫人都是过来人，自然明白方才发生了什么。
“天爷呀，这光天化日的。”有个稍微胆小些的夫人捂着眼后退几步。
“兰尚书素来持风雅正，兰夫人也是温善娴淑，竟也能养出这般不知廉耻的人物？”一个瞧着很多雍容的妇人讽刺道。
赵李氏听着后头妇人对兰沅念的鄙夷，她捂嘴得逞笑了笑，上前一把掀开床帐。
吴小公爷虽然是个花花肠子，却是个怜爱美人的“君子”。他自众人进门后便将怀中的姑娘死死护在怀里，榻上凌乱，别人自然也就瞧不见那姑娘的真容。
“吴小公爷，您就算是爱慕我们家沅念，也不该强要了她呀。”赵李氏一副伤心断肠的模样，“她已有婚约在身，这可如何是好啊。”
“哪里是我强要，分明是她贴上来的。”吴小公爷素来不是个让别人轻易占了便宜的主儿，他回怼道。
这一番话更是合了赵李氏的心意。
后头几位方才没发言的命妇只觉讶然。
“镇北侯当日那么大阵仗，我还道兰家那位姑娘和镇北侯是多么情深意重，结果今日…..”那夫人欲言又止，显然是说不出什么粗鄙话。
“镇北侯怕不也是被兰姑娘给迷惑了，这才上门求亲了。”一位瞧着有些刻薄的妇人接话道，“我前日里还听闻外头都在传镇北侯和兰姑娘是如何的情深几许，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
“吴小公爷，还请您放开我们家沅念，让她好好整理下。”赵李氏攥着帕子，假意劝着吴小公爷怀里的人，“沅念啊，你且出来，姨母带你去换件衣裳。”
见那女子不动，赵李氏又道：“沅念，今日姨母知道你的心思了，姨母会帮你和你的父亲禀明你和吴小公爷情投意合，至于镇北侯那边…..待你母亲回府后，再去退了庚帖也是可以的。”
不知听到什么话，那女子像是被说动了，正欲起身，屋外却传来一道柔冷声线。
“咦，诸位婶婶在此处做什么呢？”
众人循声望去，见那站在屋门口的人不是兰沅念还是谁。
“兰家姑娘不是好端端站在那里吗？”一位沉不住气的夫人惊呼道。
“婶婶这是什么话？我不在这里又能在何处呢？”兰沅念浅笑着，她目光缓缓移向屋内榻上。
“呀！”兰沅念连忙拿锦帕遮住眼，她缓缓道，“还请诸位婶婶原谅我失态，只是不知此处竟有这等丑事。”
“你….你…..”赵李氏瞪大了眼睛，她看着兰沅念完好无损地站在门口，半晌说不出话来，她似乎是反应过来了，终于垂眸注意到床榻边零落揉成一团的小衣。
那上头的杜鹃图案是她亲自教赵姝绣的。
赵李氏脸上失了血色，她浑身颤颤巍巍。
榻上那人不是兰沅念，吴大娘子面色一变，她凑上去低声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是兰沅念吗？”
赵李氏唇瓣颤抖，她说不出话，浑身只觉如坠冰窟。
一位明事理的夫人上前耿直道，“吴小公爷，您若和那位姑娘生了真情，只需言明身份，想必吴大娘子也不会介意您纳门妾室的。”
吴大娘子见赵李氏不回话，竟是恼了。她上前一步把那女娘从自家儿子怀里拽出来。
那女子脸颊还是承欢后的红润，眼角含着泪，瞧着是一副我见犹怜。
“这不是赵娘子你的女儿吗？”一个夫人捂嘴惊讶道。
兰沅念只是站在在不远处的门口，她自然听得到屋内的动静。
她一怔，诚然是没想到，屋里的会是赵姝。
瞧着赵李氏脸色铁青，如五雷轰顶。在场的都在各自在府邸里斗了多年，后宅的阴私事儿哪里会看不明白。
“你….你…兰沅念…你…你竟敢！……我杀了你这个小贱人！”
赵李氏气急败坏，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女儿被兰沅念算计了的念头，她像疯了似的取下发间的簪子，两三步就要上去刺兰沅念。
汀儿连忙一掌推开赵李氏，她护在兰沅念身前，对付赵李氏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夫人，还用不到汀儿千分之一的力道。
被推倒在地上，赵李氏眼下狼狈极了，她发髻凌乱，赤红了眼，活像个泼妇。
吴大娘子在混乱中拎走了她那不成器的儿子，又吩咐身边得力的嬷嬷带着众人退了出去。
这丑事毕竟涉及到了吴国公府，她就是再厌恶赵李氏，眼下也要为公府的名声考虑。
屋内就剩下赵姝和赵李氏二人，他们隐在昏暗的厢房内。
兰沅念静静地站在屋门外，她眸光深邃，退步替屋内的两人合上了门。
“沅沅，你不进去问问吗？”齐瑾瑛不解问道。
兰沅念轻轻摇头，“让她们母女二人先说会儿话罢。”
“娘….”
床榻那边传来微弱的声音，赵姝声线沙哑，显然是用嗓过度。
“这是女儿自己选的路，不怨旁人。”
“你….你糊涂啊！”此处没有外人，赵李氏上前跪坐在榻边，泪如雨下，“我早便告诉你，今日她会毁在这里，镇北侯府的那桩亲事，或可由你代嫁。”
“你…你这是要气死我不成….”
“娘亲，您难道看不明白吗？”
“这是女儿能为自己谋的最好的路了。”赵姝眸中含泪，“三日后我们便要启程回江南，哪里还有时间细细筹谋。”
“京中的贵胄人家都看不上我们，若不行此险招…”
“待回了江南，父亲定然是要把我嫁去做续弦讨好太守大人，以弥补伯爵府的亏空的。”
“她如此狠毒算计你，我定不会放过她！”赵李氏咬牙切齿道。
“母亲！”赵姝拢着衣裳跪在榻上，她低声细道：“这一切都是我自己要做的。”
“是我，早早便来了这个厢房等候吴小公爷…..”赵姝深吸口气，她艰难吐出后面半句话，“是我，骗吴小公爷说我是表姐；也是我，主动和他欢好的。”
“娘，您若还当我是您女儿，便就让我嫁入这国公府吧。”赵姝泪如雨下，她乞求道，“这是女儿提自己选的最好的前路了。”
赵姝看得清形势，她知道吴国公府到了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不过是空占一个国公府的名头。当初吴大娘子看重兰沅念，看重的实则是尚书府的尊贵。
纵然她的母家的确无权无势，可如今东窗事发，吴大娘子就算是再不情愿再不喜欢她又如何。
她心里想着……只要她的姨母一日还是兰府主母，她的表姐一日还是镇北侯的未婚妻….甚至将来成了镇北侯府的女主人……
吴大娘子无论是看在谁的面子，也不敢明着苛责她。
有了这样的名头和体面，这已经是赵姝能预想到的，为自己谋求到的最好的生活。
“母亲……”赵姝哭得颤抖，她跪着向赵李氏磕头，“母亲，您就应了孩儿这个请求罢。”
赵李氏忽的笑起来，她笑的悲怆又凄凉。
赵姝担忧的看着自家母亲，她想下榻搀扶着摇摇欲坠的赵李氏，可她浑身酸痛无力，起身都难。
“好。”赵李氏闭目点头，她无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