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帮我倒杯水.…..谢谢。”

    “来,坐起来慢慢喝。”

    “......”

    “!妈咪!噢不对、史君?!”

    你一个鲤鱼打挺扯到了伤口,“嗷”一下倒了回去,把妈咪吓了一跳。

    “好孩子!躺着,躺着,别动。”

    他在你胸前比划了几下,你的伤口顿时不疼了。

    “史君,这就是仙术呀?”

    妈咪把你抱起来把茶杯递到你嘴边,你咕噜喝完,妈咪又小心地扶你躺下。

    妈咪坐到你床边,秀眉一蹙,你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这孩子,要爱惜自己,怎么出了阁就遭这么大的罪。”

    “也不写信告诉我,要不是左君告知,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安慰妈咪:“就是怕您担心呀,都是小伤,您看,我现在好得很。”

    妈咪摸摸你的脑袋叹气。

    “左君救了你。”

    哎.…..不是小广吗?

    “那孩子托人向左君求助,说你心口破了个大洞,人间的药都没有用了,我听着真是害怕......”

    你抱住妈咪的腰撒娇:“史君来看我我好高兴!”

    妈咪陪了你一天,期间小竹和袁夫人来看过你,可能施了什么仙法,她们都看不见妈咪。

    你想着肯定是要回去和左慈言谢的,晚上你目送妈咪离开,下床打开床边柜子,拿出里面存放的几个钱袋数了数,省吃俭用够过个半年了。

    你轻轻碰了一下胸口,不痛,用力按一下,不痛。

    行,明天就请假。

    你同意,杨太尉同意,管家同意,接班的姑娘同意,就那三个不同意。

    小竹死命扒拉你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好像你走了就不回来一样:“大姐姐——呜大姐姐!你不要走!小竹不想你走哇——!!”

    你使出牛劲掰她,这小姑娘劲真大!

    “又不是不回了,小竹松手!”

    “夫人!!夫人啊!快来啊——”

    完了!你扒拉的动作更急,妄图在袁夫人来之前赶紧跑.…..

    “大丫头.…..大丫头!怎么走了…...别走!小竹拦下!”

    你看到袁夫人以从未见过的矫健身姿冲到你面前,你心想:麻烦了。

    “袁夫人!我都是走了流程的,怎么说也得给我批假呀!”

    袁夫人上来就架住你两条胳膊,稳准狠到你怀疑她是练家子.…..

    “丫头,是不是府里给你的钱还不够,我让她们给你涨,涨三倍、好不好!”

    你心动了!但愿回来还能有这福利。

    “我是去探亲,不是跳槽,你们别拽了!”

    袁夫人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放手,眼看着就要拖到关城门,你不想捱到明天,外面兵荒马乱的找了算命先生算过,今天走是最好的。

    “夫人,我真要走了,您放手——”

    “德祖——德祖快来!”

    天老爷您要干什么!

    杨修居然快跑过来,你见他的脸色苍白且震惊:“你要走?”

    你扯着小竹扒你裤子的手,别扯了再扯要掉了!听见他问你回他:“对。”

    杨修好像哽着喉咙说话:“你还回来吗?”

    你看他一眼:“少爷要赶我?”

    袁夫人给他一下:“德祖!”

    她转过头对你说:“德祖不会说话,这孩子别扭,他不想你走,大丫头.…..你要不,认我做义母,做我干女儿好不好?”

    杨修愣住,不敢置信:“娘?”

    袁夫人给他一个“你别说话”的眼神,继续劝你说:“认我做义母,成了杨家的女儿,你出去也有身份,就不会有人敢欺负你,还有…...”

    她婉转一笑,握住你的手,你瞧她脸上一股莫名的自信——

    “每个月,都有十万枚五铢。”

    打蛇打七寸。

    她打得好啊。

    折合人民币一个月六万,六万!

    你上哪找这么好的工作!

    你笑得跟朵太阳花,咧开嘴笑得灿烂:“好呀好呀,义母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袁夫人从怀里拿出一只银环扣在你手上,你瞧见侧里刻了一个“杨”。

    “这是信物,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人了。”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

    “那我可以走了吧,我…...”

    “乖乖,叫声娘。”

    你噎住,突然有种叫婆家的感觉,你对自己说错觉错觉,为了六万!

    “娘。”

    “哎!”袁夫人笑得花容月貌,她放开你的手,也让小竹放开,你重获自由。

    你对她们摆手,也对一旁沉默好久的杨修道了句“少爷拜拜”,跑着出了门。

    再晚车夫都要讹你逃单了!

    ......

    “娘!您收她做义女,那我——”

    “你年轻,不懂,先让她成了我们家的人,才不会一走了之。”

    “.…..那就成兄妹了…...”

    “哎~又不是亲的,你到时候还不是可以.…..放心吧,有娘在。”

    “就是!公子别灰心!”

    “我没有!你们好烦!”

    来时两条腿,去时一头驴,如今驴没了,反而得了马车。

    一路升职加薪,生活质量嘎嘎提。

    原来的世界哪里有这么好的运气。

    雇来的车夫干了几十年,职业素质特高,这一路上沉默是金,认路烧火防贼防盗他一把手包,你亲眼目睹他单手劈碎山贼的斧头,凶神恶煞的样子到底谁才是强盗……

    从头到尾大哥只对你说了一句话:

    “有事叫我。”

    ......

    有事也不敢叫他。

    ......

    “史君~史君~我回来啦!”

    你冲进妈咪的炼丹炉,一开门浓烟四起,抢着灌进你喉咙里,你后退猛咳,边咳边喊:

    “史君.…..又、又做饭呢咳咳咳…...”

    妈咪从里面摸出来,边咳边笑着说:“好孩子回家...啦,咳咳.…..来吃点东西…...”

    一来就投毒,妈咪你真爱我。

    你流着面条泪张嘴,大不了出门左转去翳部。妈咪喂的饭有毒也得吃!

    “史君,且慢。”

    救命恩人——各种意义上——来了。

    ?

    左慈看着你俩黑漆漆的脸和后面冒烟的炼丹房,露出头疼的表情。

    “…...去把脸洗了。”

    你赶紧带着妈咪去洗脸,又换了衣服,到左慈面前又变回了两只干干净净的小白兔。

    妈咪总念叨着还有事没做,你就送他离开,回去时正碰上左慈在下棋。

    又下棋.…..你看不懂,就在旁等着。

    天亮等到天黑,月光洒在半张案上,天然把棋盘划开了楚河汉界。

    “你有何事。”左慈下完一子,淡淡地问道。

    你向他行了大礼:“师尊恩情弟子永世不忘,此生必定报答。”

    左慈专注看着棋局,过了好久才回应:“不必。受人之托,你报答她便是。”

    你不能放过这个拉近关系的机会:“我知晓,今后我会投奔绣衣楼,在王爷麾下为她做事,以报救命之恩,只是…...”

    你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鼓起勇气,跪下行大礼:

    “弟子自知天资平庸无一技之长,可弟子...我想请求师尊收我为徒,我一定刻苦努力,不会让您失望!”

    你死死盯着纤尘不染的地面,心里忐忑又紧张,禁不住地胡思乱想:要是不答应怎么办,要是拒绝了怎么办,会很丢脸吧,他会不会觉得你普信,会不会觉得你不自量力?

    怎么还不说话.…..不会生气了吧!??

    啊…...呜呜.…..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

    你尴尬得要钻到地底下,左慈声音还是淡淡地传入你耳中:“你会什么。”

    好像面试.…..经历了差不多大半年,你已经熟练掌握各种管家技能和服务技巧,在服务业可谓一把好手,工作经验丰富,前东家也是大户人家,走出去都能被抢着要,可是.…..

    人家左慈哪里把这些放在眼里!

    你搜肠刮肚绞尽脑汁想着技能,突然有一个很大胆的念头。

    原来的世界玩鸢子的时候非常上头,主线任务都过了外,密探的个人剧情都反反复复地看来看去,他们的喜好,人际,特长,技能都掌握得七七八八,不说完全记得,至少每个都能说得出口。??

    换句话说,你凭借信息差,有着“先知”的能力。

    这算不算是特长!

    你抬头望向左慈清冷如月的眼眸,轻声对他说:

    “我会算命。”

    ......

    怎么没反应?

    你赶紧添一句:“还知道过去的,未来的,很多很多的事情!”

    “包括广陵王的命运和姻缘!”

    左慈的眼神动了。

    他微微蹙眉盯着你,你察觉不到任何和善的气息。

    “吾如何信你。”

    ......

    你伏跪在地,闻言直起身,迎上左慈释放的威压,字正腔圆吐出八个字:

    “文汉天女,承载天命。”

    ......

    左慈的目光落在了你脸上。

    “以后就是左君徒弟啦,哎呀,真好。”

    这件事一出,仙门震动。

    那一日隐鸢阁前所未有的热闹。

    有人大声嚷嚷全然不顾仙人形象:

    “左慈阁主果真是老了,什么人都收!是不是下次一个乞丐来找您也要收!”

    你好生气,好歹你现在也是有头有脸体体面面的人,看不起谁啊!

    整座仙府只有妈咪真心替你高兴。

    你有妈咪就好了,别的权当王八念经。

    你现在天天跟着左慈读书、练字,他教你下棋,品茶,你学习能力也不差,教了就会了。

    时间一长,你也能跟仙娥们来几局,一群菜鸟互啄,杀得有来有回。

    只不过偶尔左慈路过往你们这边看了一眼,走的时候都在叹气。

    “师尊那样厉害的人物,跟我们也玩不到一块儿去,还是咱们自己好,有输有赢才有意思。”

    你安慰被打击到的仙娥,给眼泪汪汪的她递上一块手帕,把人家又哄得开心。

    一天夜里左慈把你叫去,你披着御寒的外套去见他,他也穿了寝衣,你自觉不看,非礼勿视。

    可恶,明明两个月前都不是这样的。

    跟清心寡欲的人待久了人也规矩了。

    “急事,广陵有难,你去一趟洛阳。”

    你问他:“董卓要逼宫了?”

    他意味不明看你一眼,点头:“就在这几日,你去接应她。”

    你点点头:“好的,我现在就走。”

    “等等。”

    你被叫住,左慈走到你身后,递给你一颗莹透的晶石,你伸手接过。

    “如遇灾险,以血灌之,吾会救你。”

    你心里突然暖暖,把晶石放进衣袖,行礼道别:“师尊早些休息,弟子告退”

    学了琴棋书画,风雅方面有了进步,但是一旦上了路,不会骑马还是得坐马车。

    虽然比两条腿走好,但是马车效率不高,三天到不了洛阳。

    你给自己贴了个保命符,不顾马夫的劝阻笨拙地爬上马就地学习,在官道摔得七荤八素头破血流之后终于掌握了精髓,哭着辞别车夫,一个人飞奔上路。

    效率是真高,第二天就到了。

    你顶着满头血和沙子找了个驿站洗澡,洗完坐在大堂里点了顿饭吃得老香。

    “城里的西凉军越来越多,多得不正常啊.…..咋回事?”

    “李傕将军昨儿个进宫了,我有个亲戚在宫里当侍卫,说里面.…..被围个水泄不通,鸟都飞不出去。”

    “这可是皇宫!他这么大胆子…...”

    “皇宫现在是谁的?你消息这么落后…...”

    “天要变咯。”

    ......

    你啃完最后一根小青菜,起身结账,把马从后面牵出来,继续上路。

    影帝要演戏,你就来当他的观众。

    去见证一场盛大的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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