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都没和爸爸们或者念念说过~( ̄▽ ̄)~*。我出生的星球比较落后,以当时的医疗技术,这个病属于绝症啦。”

    舒言认真回忆。

    “我当时病得太严重,意识清醒的时间并不多,最后一次醒过来时,连眼睛都睁不开。所以我家里人都不知道我醒了。”

    舒言说完还笑了一下,大家都没出声。

    “病得太久,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案,最后一次病发直接陷入昏迷,差一口气没断。所以我父母算是来做最后确认,好像听到医生说完结论后就签字同意放弃治疗了。”

    说到这里,舒言一脸感慨。

    “说实话,可能大家会觉得我有点神经病,抛开再次醒过来遇到爸爸和念念,其实那天是我的病后为数不多的,称得上快乐的回忆哈哈哈哈。”

    蒙格马利一家还有基诺完全笑不出来,舒言自顾自地继续。

    “就,到最后已经没有任何的正面情绪了。我也好,他们也好,只是反复地主动或者被动地折磨彼此。我能感觉到,他们与其说是在等待希望,不如说是等待有人能告诉他们不要再抱有希望了。听到他们同意之后,我久违地感受到了平静和快乐哈哈哈哈哈。之后我就彻底失去意识了,我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呢,嘿,不知道怎么得没死成咧!。”

    仿佛是在讨论听来的别人家的趣闻,舒言把自己差点死去这件事抑扬顿挫地讲出来,说着说着,发现家里三个人都哭了。

    “我,对不起,我只是,只是想强调和当时比起来,现在真的不算什么,没有要惹哭你们的意思。”舒言有点手足无措。

    “我对此并不觉得委屈难过,不用为我哭呀。人与人之间都是缘分使然,缘分深一点就走得远一点,缘分不够就体面结束,都挺好的,我是理解并尊重他们的决定的。”

    一席话说得平淡释然,艾尔莎悄悄给基诺发消息,“你老婆有点意思喔。”

    基诺划掉信息,努力忽视心里涌起来的各种念头。

    舒言只是谈论亲生父母而已,不要联想太多。可有些回忆拿着斧头,三两下凿开摇摇欲坠的心墙,铺天盖地地吞没基诺。

    【我,没想过关于两个人未来的事情……】

    【这个病怕是治不好了,有今天没明天的人是没有资格给任何人承诺的。】

    【其实喜欢并不一定要拥有,我,远远看着也挺满足的。】

    【我看到新闻了呀,恭喜你订婚。】

    【忘了吧,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不用费力记得这么多。】

    【我走了,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祝好~】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他在内心不停强调。

    重要的是现在,过去了的就让它们都过去吧。

    蒙格马利一家平息好自己的情绪,继续与罗伯特的话题。

    “普林霍尔老先生,言言的情况您初步了解了,您觉得如何?”斯帕克努力平静地发问。

    “两位能说服塞西当家庭医生,又托塞西找到我这里,想必对纯血衰败这个病有一些基础了解。”罗伯特没有直接回答。

    蒙格马利夫夫点头。

    早在还没挖到舒言时,他们就已经在了解并物色合适的医生。

    塞西无妻无子,将一生奉献给医学研究,与罗伯特是校友,在特殊基因疾病领域的造诣极深。

    退休后在地王月星闲居,“正巧”遇到了为养女求医的蒙格马利夫夫。

    当一个只在历史书上出现过的特殊病例活生生地,啊不,是剩下半口气地出现在醉心医学的塞西面前,不用蒙格马利夫夫求,他自己上赶着要去当家庭医生。

    有了塞西,要搭上普林霍尔这条线也是十拿九稳。

    通过塞西,蒙格马利一家对纯血衰败这个病有了比上一世深入许多的了解。

    区别于可能发生在任何种族,任何等级的常见基因突变,纯血衰败是一个只发生在高等级强大智慧种族身上的特殊基因病。

    正如它的名字,血脉越是纯粹,种族越是强大,越是容易引发。

    由于过分强大的基因突变,病人往往比同族人更早地进入高活跃期,年幼的身体会因为无法负荷而长期虚弱,其中很多人甚至无法撑到自己的成年。

    就算有幸撑到成年的一刻,也没办法跨过“成年转变”这个坎。

    越是强大的种族,成年转变的剧烈程度就越大,本就处于高负荷的状态,再叠加转变buff,成年对于他们而言就是宣告死亡。

    故而纯血衰败又被称为纯血反噬。

    在医学还没能有进一步突破的年代,许多强大的远古种灭族于这个疾病。

    余下的不得不断臂求生,禁止高等级的同族通婚,改为与等级更低的异族通婚来稀释自身血脉。

    罗伯特用浅显易懂的方式解释了一下治疗逻辑。

    “纯血衰败所谓的治疗方法,简单概括就是参考正常同族的基因结构,把出现病变的基因部分进行修复。多了就除去,少了就补上,不多不少但有问题不能用的就除去后再补上个能用的。塞西应该有给你们介绍过吧。”

    这能不能治,第一步就是看能不能找到正常同族的基因结构去做个参考对比,尽可能把病变部位锁定。

    “恕我直言,小言言的基因结构,就是翻遍整个联邦,也未必能找到参考的。”

    罗伯特很直接,从医这么多年,他就没见过这么复杂的基因结构。

    如果一定要比喻,寻常病人的病变基因还算是写实派,舒言的妥妥抽象派的。

    这就不是经过了将近八百年的稀释后,现代人该有的基因结构。

    还依木藤,依木藤的祖宗都未必有这么复杂的基因结构。

    “蒙格马利家的小子,看在我们马上就要成一家人的份上,能不能和我说说你们哪里偷回来的远古种?要是能的话,再偷两个,给我和塞西做个参考如何?”

    蒙格马利夫夫苦笑,“您真是会开玩笑,我们正是因为找不到,才求到您这里呀。”

    塞西插入话题,“学长,来之前我也动用了一些资源,想要在现存基因库中找参考确实是没戏了。可话又说回来,既然是远古种,又怎么可能在现代的基因库里呢。”

    说着说着,他笑吟吟地望向罗伯特,“学长,蒙格马利家在医疗界并无人脉,而我又习惯单打独斗,能够得着的资源毕竟有限。如果普林霍尔家愿意开口,这联邦基因博物馆未必不愿意交流交流呀~”

    普林霍尔家的一致地望向坐着的老爷子。

    “塞西,就算不是我开口,看在小言言的血脉上,基因博物馆也会帮这个忙。”罗伯特不吃这套。

    “可如果只是我们去,这不是得说实话才能进得了门嘛。”尼尔笑眯眯的,看得罗伯特一麻一麻的。

    斯帕克直接冷笑,“一群天天做梦要复兴远古血脉的守旧派,有生之年真蹲到一个会喘气的活化石,他们会甘心只治病?治好了会甘心放她回去过寻常日子?”

    这个担忧,非常真实。

    蒙格马利家并不想把舒言的底透给对方。

    塞西接力,“学长,我家两位老爷之所以今天愿意摊开说实话,是有我和基诺的关系在。可基因博物馆和我们非亲非故,我们承担不起说实话的风险呀。”

    罗伯特总算搞明白自己的用处了,“懂了,不能说实话又得请别人帮忙,所以得我出马扯扯大旗行骗行骗。”

    塞西满意地笑起来,“学长英明。”

    “哎,回回找上门让我当坏人,上辈子欠了你,这辈子还债来的。”罗伯特无奈认栽,这事算是应下了。

    “基因博物馆那群人不好糊弄,塞西,既然你带了人,那就留下一起帮我做数据。”

    “好。”

    今天的会诊目的已经达成,蒙格马利家道谢后准备离开,走之前基诺拉住了舒言,大家体贴地留给新婚夫妻一点时间。

    “姐姐,明天大概几点?我好做做准备。”基诺用手指勾着舒言的手,他坐着,舒言站着。

    “你想几点都行,明天家里没有其他事。”舒言听他的。

    “如果我说我想今天呢?”基诺的表情不知为何格外的脆弱。

    “可以呀,那就现在?”舒言歪了歪头,没有太多犹豫。

    基诺仰头,与她垂下的视线相对,“姐姐,你是因为很喜欢我所以可以,还是因为不那么喜欢我所以可以?”

    “……”

    舒言对这个突然的问题感到有些不解。

    “为什么突然,害怕?是我哪里做错了让你觉得没有安全感吗?”

    基诺扁了嘴,拦腰抱住她,无理取闹地控诉起来,“在梦里,姐姐在梦里说不要我,说能不能和我在一起都无所谓,还祝我和别人幸福。”

    啊,做了噩梦,要怎么哄呢?

    舒言捧起基诺的脸帮他擦去已经落下的眼泪,“我不知道梦里的我为什么说出这番话,但我敢说,她绝对在撒谎喔。”

    基诺一脸你哄我罢了的难过表情。

    “小月亮,我保证。”舒言俯身在他额头亲吻,顺着他脸庞一路向下,“之所以放手,八成是不得不放手罢了,怎么可能不想?”

    她咬住他的唇,强势地清空他的杂念,“没把你吃干净就很不错了,还主动让别人碰你。”

    这个吻压得基诺喘不过气,越是窒息,他就越是忍不住回应,渴望引来更强势的掠夺。

    “可是梦里姐姐真的离开我了,头也不回,把我扔在原地。”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狗,基诺在唇齿交缠的间隙中哭诉。

    舒言把他往后压,基诺仰卧在椅背上,任由她往下,一口咬住他的脖侧,两人同时闻到鲜血的味道。

    舒言不住地吮吸溢出的血液,直到耳边响起基诺吃痛的闷哼,“那我估计离疯不远了。”

    “为什么这么说?”基诺顺从地仰头,像喂奶的母亲般拥着舒言。

    舒言撑着他的肩膀起身,双眸由黑转绿,深不见底,被染红的嘴角上扬,“因为我不可能不喜欢你,可是喜欢却得不到,你又一天到晚在我面前晃来晃去,迟早逼疯我。”

    “有奖问答,小月亮,如果我因此疯了,会对你做什么?”

    “……”

    “我自己带入一下哈。我会找机会让你乔装单独外出,趁着两个人独处时,偷偷在你体内慢慢注入毒素。我不会抹去你的意识,但你的身体会渐渐动弹不得。”

    舒言单膝跪上基诺坐着的椅子,双手变为藤蔓,缠住基诺的四肢。

    说着是假设代入,可毒素却是真的。

    基诺开始感到难以言喻的麻。

    “麻痹只是开始,你其他的感官都会被慢慢抽离,到最后只剩下……”

    基诺倒在椅子上闭眼皱眉,豆大的汗珠从他侧脸滑落,毒素在起效。

    “还没结束喔,我会持续地加重毒素的注入,直到你彻底停止呼吸。”舒言还在继续说,藤蔓也没有松开。

    她像是一头暗藏在湖水下的凶兽,借着水花荡起的间隙露出自己真实的獠牙。

    “呼吸停止后,我会最大程度地转变为原型,赶在身体彻底崩溃之前,慢慢一点点地把你……”

    舒言越说越慢,藤蔓的动作却极为迅速,把基诺体内肆虐的毒素一口气收回,所有的感受也随之消散,只剩下四肢被刺破后的隐隐痛感。

    短短的几分钟,基诺觉得自己像死了一回。

    他倒在椅子上,原本紧闭的双眼无意识地半睁,久久不能回神。

    舒言爱怜地亲吻着他的额头,藤蔓拿着纸巾温柔地替他擦拭汗液。

    “小月亮,如果梦里的我不离开,你会死得很惨喔。”

    而基诺趋之若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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