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3:16，云梦瑶下了楼。
水位已经漫过了三楼楼顶，四楼地板上积了薄薄一层水。
走廊上站满了人，他们激动地向着橘黄色救援艇招手、呐喊。
云梦瑶从九楼走廊走到东边楼梯间，下到四楼，站到人群的边上。
救援艇从东面划过来，上面装载着成箱的泡面，他们停在隔壁七号楼走廊前，将一个皮划艇上的箱子递给了七号楼走廊上的人。
“是不是吃的？！”
“我看着像泡面箱子。”
“终于来了！”
“他们怎么不接人？”
“不知道，该不会……整个市都淹了吧?”
人群因为物资到来而兴奋，又因为不能离开而惴惴不安，焦虑的情绪蔓延，有一个皮划艇缓缓朝他们划了过来。
云梦瑶的手轻轻覆盖左眼——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几乎划破耳膜，云梦瑶动作一顿，抬头看向楼梯间。
“蹬蹬蹬”慌乱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夹杂着人惊恐的尖叫。
“吃人啦！”
“啊！！”
“不要——别过来！”
云梦瑶立即转身向六楼跑。
皮划艇上的人显然也听到了楼上的尖叫，他们滑动的速度变慢，仰头企图看清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这是？”
“不知道啊。”
“怎么听说吃人？不会有人饿疯了吧？”
从四楼到六楼，云梦瑶只用了半分钟时间，她已经看到楼梯间有人从八楼往下冲。
眼中划过一抹疑惑，跑入六楼走廊的瞬间，云梦瑶关上了防火门。
走廊上的人都去了楼下，云梦瑶迅速穿过堆积的生活杂物，一手握住一把小刀，一手缓缓拉开了门。
客厅没有人。
云梦瑶没有放松警惕，放轻脚步走到小卧室前，轻轻推开门。
1703的男人像是正等着她开门一般，站在床边静静看向她。
精神高度集中下猛然见到人，云梦瑶肾上腺素飙升，险些直接一刀捅过去。
江耀田还静静躺在床上。
云梦瑶略微放松了下。
她看了眼手机，3:52
【鉴定。】
【姓名：江耀田（污染程度92%，污染倒计时00:36:35）
污染人类别：原始能量雨进化失败污染人（一代）
突变能力：未完成
……】
还有半小时。
云梦瑶回到客厅反锁大门，拉过一个沙发顶住门，又推倒一个柜子落在上面。
“这是做什么？”
云梦瑶转身看向1703。
1703疑惑道：“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尖叫？”
云梦瑶沉默两秒，反问道：“你不怕我？”
“啊……嗯。”1703推了推圆框眼镜，“我觉得你不是坏人。”
云梦瑶从他带着微笑的脸上看到了真诚。
奇葩。
在心里给1703下了定义，云梦瑶回到小卧室，转身朝1703道：“你在客厅待着，敢开门就杀了你。”
1703跟在云梦瑶身后的脚步一顿，推了推眼镜，道：“知道了。”。
云梦瑶看他一眼，关上了门。
卧室里只剩她跟江耀田，云梦瑶从空间中掏出绑货的麻绳，直接将江耀田五花大绑在床上。
连续绑了五根绳子，云梦瑶又找了两条铁链绑上，这才停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客厅里的1703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云梦瑶掏出把椅子坐在床边，眼睛盯着江耀田，耳朵却凝神听着楼上楼下的声音。
“啊！”
“吃……脑……”
“别……”
“咬……”
“丧尸……”
没有听力方面的突变，云梦瑶只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声音。
末世七天，原始污染人爆发般出现，只有极少数在末世前就融合突变基因的变异人才能抵挡一二。
即使原始污染人的生命只有三天，人类的数量也几乎骤减三分之一。
之所以没有减少更多，是因为原始污染人进食过足够的大脑后，会短暂恢复记忆，大多数的他们会停止攻击人类，甚至自杀。
但也有极少数变得更为暴虐。
三天后，他们会因为承受不住体内的能量爆体而亡。
江耀田提前污染，是因为身体受伤，那另一个污染人……
如果是因为生病受伤引起的提前污染，她最多撑过三天，就会安全。
但如果是因为食用了污染物造成了融合型污染……
原始双重污染人，因为原始污染人体内暴虐的能量，形成概率只有千万分之一。
他们更暴虐、更强大，屠杀也不会停歇，直至一个月后生命终结。
如果真是这样，这栋楼不会有幸存者。
倒霉。
云梦瑶怀疑系统的气运值虚标。
“砰砰砰——”
“砰砰砰——开门！陆大夫是我！快开门啊！呜呜！快开门！”
疯狂的敲门声似乎惊醒了江耀田，他双眼猛地张开，一双灰色浑浊的眼珠在眼眶内疯狂四转，口中发出“赫赫”的气音。
他动了动手，却没抬起来。
“赫赫——”
江耀田疯狂扭动，十指指甲疯长，深红色的血丝从眼眶向瞳仁迅速蔓延，同时他的皮肤迅速转为灰色，身体骤缩。
短短十几秒的时间，江耀田像是变成了一具浑身褶皱的干尸。
云梦瑶起身，掏出一把电锯握在手中，眼睛紧紧盯着江耀田。
“鉴定。”
【姓名：江耀田（污染程度99.1%，污染倒计时00:01:03）
污染人类别：原始能量雨进化失败污染人（一代）
……】
“鉴定。”
【姓名：江耀田（污染程度99.3%，污染倒计时00:00:54）
……】
“鉴定。”
【姓名：江耀田（污染程度99.6%，污染倒计时00:00:35）
……】
“砰砰——陆大夫！”花小梅用力地砸着门，哭喊着求救。
“那个……”1703试探着敲了敲卧室的门。
“闭嘴！”
【鉴定。】
【姓名：江耀田（污染程度99.9%，污染倒计时00:00:12）
……】
云梦瑶打开电锯。
11、10……5……2、1！
“吼……”
云梦瑶不管不顾地挥出电锯。
呲——
江耀田的脖颈应声而断，没有一滴血滴落。
咔擦——他身上的铁索同时断裂，然而他的身体只挣扎两下便僵住了。
云梦瑶抬起电锯，割开他的脑子，里面一枚晶莹的白色八面体露了出来。
这是独属于原始污染物的能量石，普通污染物中，只有一部分没有突变核心的污染物才会具有球形能量石。
云梦瑶戴上手套捏住那颗足有他食指指腹大小的能量石，将它跟电锯一起收进空间的大箱子里，这才打开了卧室门。
1703的脸色惨白地看着房门，门外已经没有了花小梅的声音。
听到开门声，1703转过头，看向云梦瑶。
“她死了。”
1703的声音带着颤抖。
“死的很惨。”
“嗯。”云梦瑶淡淡应了声，她刚才精力集中在江耀田身上，没有听到。
云梦瑶走到防盗门前，凝神细听外面的声音。
“如、如果、我、开了门，她可能会活。”
沉默良久，1703又开口：“但、也可能、我……”泪水从1703的圆框眼镜下汹涌而出，他的脸上满是不可抑制的悲伤，“我会死，你也会。这就是你不让我开门的原因，是吗？”
走廊里很安静，但云梦瑶听到了沙沙的声音，像是在咀嚼。
片刻后，咀嚼声一顿。
“谢谢你救了我，我……”
“闭嘴！”云梦瑶回头恶狠狠地瞪了1703一眼，声音却压得极低。
1703瞬间闭嘴，他吸了下鼻涕，发出“哼哧”的声音，赶忙捂住了鼻子。
走廊很静，云梦瑶握紧手中的小刀。
“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尖叫与云梦瑶只有一门之隔，夹杂着呜呜咽咽的声音，痛苦得犹如困兽死前最后的挣扎。
云梦瑶站在门口，微微放松。
只是一只普通的原始污染人。
“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啊！”
不知道是尖叫还是痛哭的声音一直持续到晚上。
黑暗中，云梦瑶站在门后静静守着。
“咔擦”一声响后，门外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一个小时后，云梦瑶的手试探的握住了门把手。
1703蹲在墙角，张了张嘴，又捂住了嘴。
咔擦——
云梦瑶轻轻拧动把手，却依旧不可避免地发出了声音。
云梦瑶身体绷紧等了半晌，门外依旧没有声响。
她缓缓打开了门。
噗通——
一具女尸向后仰躺跌落进来，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表情保持着惊恐的神色躺在地板上，向上仰视着云梦瑶，头顶原本是头发的地方，碎了碗大的洞。
正对着门的墙前，另一具女尸双手紧紧掐入自己的咽喉，脑袋无力地向左耷拉着，白色的长发凌乱，带着花边的睡裙沾满红白血污，张大的嘴巴露出尖利的牙齿，缝隙处夹杂着黄白色的污渍。
她的表情恐惧绝望，又似乎带着化不开的哀伤。
原始污染人大多死于自杀，竟然是真的。
不知道她身上的血都有谁的。
水位已经漫过了三楼楼顶，四楼地板上积了薄薄一层水。
走廊上站满了人，他们激动地向着橘黄色救援艇招手、呐喊。
云梦瑶从九楼走廊走到东边楼梯间，下到四楼，站到人群的边上。
救援艇从东面划过来，上面装载着成箱的泡面，他们停在隔壁七号楼走廊前，将一个皮划艇上的箱子递给了七号楼走廊上的人。
“是不是吃的？！”
“我看着像泡面箱子。”
“终于来了！”
“他们怎么不接人？”
“不知道，该不会……整个市都淹了吧?”
人群因为物资到来而兴奋，又因为不能离开而惴惴不安，焦虑的情绪蔓延，有一个皮划艇缓缓朝他们划了过来。
云梦瑶的手轻轻覆盖左眼——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几乎划破耳膜，云梦瑶动作一顿，抬头看向楼梯间。
“蹬蹬蹬”慌乱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夹杂着人惊恐的尖叫。
“吃人啦！”
“啊！！”
“不要——别过来！”
云梦瑶立即转身向六楼跑。
皮划艇上的人显然也听到了楼上的尖叫，他们滑动的速度变慢，仰头企图看清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这是？”
“不知道啊。”
“怎么听说吃人？不会有人饿疯了吧？”
从四楼到六楼，云梦瑶只用了半分钟时间，她已经看到楼梯间有人从八楼往下冲。
眼中划过一抹疑惑，跑入六楼走廊的瞬间，云梦瑶关上了防火门。
走廊上的人都去了楼下，云梦瑶迅速穿过堆积的生活杂物，一手握住一把小刀，一手缓缓拉开了门。
客厅没有人。
云梦瑶没有放松警惕，放轻脚步走到小卧室前，轻轻推开门。
1703的男人像是正等着她开门一般，站在床边静静看向她。
精神高度集中下猛然见到人，云梦瑶肾上腺素飙升，险些直接一刀捅过去。
江耀田还静静躺在床上。
云梦瑶略微放松了下。
她看了眼手机，3:52
【鉴定。】
【姓名：江耀田（污染程度92%，污染倒计时00:36:35）
污染人类别：原始能量雨进化失败污染人（一代）
突变能力：未完成
……】
还有半小时。
云梦瑶回到客厅反锁大门，拉过一个沙发顶住门，又推倒一个柜子落在上面。
“这是做什么？”
云梦瑶转身看向1703。
1703疑惑道：“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尖叫？”
云梦瑶沉默两秒，反问道：“你不怕我？”
“啊……嗯。”1703推了推圆框眼镜，“我觉得你不是坏人。”
云梦瑶从他带着微笑的脸上看到了真诚。
奇葩。
在心里给1703下了定义，云梦瑶回到小卧室，转身朝1703道：“你在客厅待着，敢开门就杀了你。”
1703跟在云梦瑶身后的脚步一顿，推了推眼镜，道：“知道了。”。
云梦瑶看他一眼，关上了门。
卧室里只剩她跟江耀田，云梦瑶从空间中掏出绑货的麻绳，直接将江耀田五花大绑在床上。
连续绑了五根绳子，云梦瑶又找了两条铁链绑上，这才停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客厅里的1703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云梦瑶掏出把椅子坐在床边，眼睛盯着江耀田，耳朵却凝神听着楼上楼下的声音。
“啊！”
“吃……脑……”
“别……”
“咬……”
“丧尸……”
没有听力方面的突变，云梦瑶只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声音。
末世七天，原始污染人爆发般出现，只有极少数在末世前就融合突变基因的变异人才能抵挡一二。
即使原始污染人的生命只有三天，人类的数量也几乎骤减三分之一。
之所以没有减少更多，是因为原始污染人进食过足够的大脑后，会短暂恢复记忆，大多数的他们会停止攻击人类，甚至自杀。
但也有极少数变得更为暴虐。
三天后，他们会因为承受不住体内的能量爆体而亡。
江耀田提前污染，是因为身体受伤，那另一个污染人……
如果是因为生病受伤引起的提前污染，她最多撑过三天，就会安全。
但如果是因为食用了污染物造成了融合型污染……
原始双重污染人，因为原始污染人体内暴虐的能量，形成概率只有千万分之一。
他们更暴虐、更强大，屠杀也不会停歇，直至一个月后生命终结。
如果真是这样，这栋楼不会有幸存者。
倒霉。
云梦瑶怀疑系统的气运值虚标。
“砰砰砰——”
“砰砰砰——开门！陆大夫是我！快开门啊！呜呜！快开门！”
疯狂的敲门声似乎惊醒了江耀田，他双眼猛地张开，一双灰色浑浊的眼珠在眼眶内疯狂四转，口中发出“赫赫”的气音。
他动了动手，却没抬起来。
“赫赫——”
江耀田疯狂扭动，十指指甲疯长，深红色的血丝从眼眶向瞳仁迅速蔓延，同时他的皮肤迅速转为灰色，身体骤缩。
短短十几秒的时间，江耀田像是变成了一具浑身褶皱的干尸。
云梦瑶起身，掏出一把电锯握在手中，眼睛紧紧盯着江耀田。
“鉴定。”
【姓名：江耀田（污染程度99.1%，污染倒计时00:01:03）
污染人类别：原始能量雨进化失败污染人（一代）
……】
“鉴定。”
【姓名：江耀田（污染程度99.3%，污染倒计时00:00:54）
……】
“鉴定。”
【姓名：江耀田（污染程度99.6%，污染倒计时00:00:35）
……】
“砰砰——陆大夫！”花小梅用力地砸着门，哭喊着求救。
“那个……”1703试探着敲了敲卧室的门。
“闭嘴！”
【鉴定。】
【姓名：江耀田（污染程度99.9%，污染倒计时00:00:12）
……】
云梦瑶打开电锯。
11、10……5……2、1！
“吼……”
云梦瑶不管不顾地挥出电锯。
呲——
江耀田的脖颈应声而断，没有一滴血滴落。
咔擦——他身上的铁索同时断裂，然而他的身体只挣扎两下便僵住了。
云梦瑶抬起电锯，割开他的脑子，里面一枚晶莹的白色八面体露了出来。
这是独属于原始污染物的能量石，普通污染物中，只有一部分没有突变核心的污染物才会具有球形能量石。
云梦瑶戴上手套捏住那颗足有他食指指腹大小的能量石，将它跟电锯一起收进空间的大箱子里，这才打开了卧室门。
1703的脸色惨白地看着房门，门外已经没有了花小梅的声音。
听到开门声，1703转过头，看向云梦瑶。
“她死了。”
1703的声音带着颤抖。
“死的很惨。”
“嗯。”云梦瑶淡淡应了声，她刚才精力集中在江耀田身上，没有听到。
云梦瑶走到防盗门前，凝神细听外面的声音。
“如、如果、我、开了门，她可能会活。”
沉默良久，1703又开口：“但、也可能、我……”泪水从1703的圆框眼镜下汹涌而出，他的脸上满是不可抑制的悲伤，“我会死，你也会。这就是你不让我开门的原因，是吗？”
走廊里很安静，但云梦瑶听到了沙沙的声音，像是在咀嚼。
片刻后，咀嚼声一顿。
“谢谢你救了我，我……”
“闭嘴！”云梦瑶回头恶狠狠地瞪了1703一眼，声音却压得极低。
1703瞬间闭嘴，他吸了下鼻涕，发出“哼哧”的声音，赶忙捂住了鼻子。
走廊很静，云梦瑶握紧手中的小刀。
“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尖叫与云梦瑶只有一门之隔，夹杂着呜呜咽咽的声音，痛苦得犹如困兽死前最后的挣扎。
云梦瑶站在门口，微微放松。
只是一只普通的原始污染人。
“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啊！”
不知道是尖叫还是痛哭的声音一直持续到晚上。
黑暗中，云梦瑶站在门后静静守着。
“咔擦”一声响后，门外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一个小时后，云梦瑶的手试探的握住了门把手。
1703蹲在墙角，张了张嘴，又捂住了嘴。
咔擦——
云梦瑶轻轻拧动把手，却依旧不可避免地发出了声音。
云梦瑶身体绷紧等了半晌，门外依旧没有声响。
她缓缓打开了门。
噗通——
一具女尸向后仰躺跌落进来，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表情保持着惊恐的神色躺在地板上，向上仰视着云梦瑶，头顶原本是头发的地方，碎了碗大的洞。
正对着门的墙前，另一具女尸双手紧紧掐入自己的咽喉，脑袋无力地向左耷拉着，白色的长发凌乱，带着花边的睡裙沾满红白血污，张大的嘴巴露出尖利的牙齿，缝隙处夹杂着黄白色的污渍。
她的表情恐惧绝望，又似乎带着化不开的哀伤。
原始污染人大多死于自杀，竟然是真的。
不知道她身上的血都有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