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修）
“大哥，你怎么样？”
“田老大撑住，我去给你拿伤药！”
田老大捂着血流不止的腹部，脸色苍白。
田老二扶着他，表情带着绝望。
谁都知道，眼下这种情况，缺医少药，田老大凶多吉少。
“我去找1703！”
陈有为按住他的肩膀，道：“我去吧，你陪着老田。”
众人的面上都浮现哀泣。
张栋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挣扎着推开李旭阳的尸体。
“拉我一把。”
张栋伸出手，附近的人都退后了一步。
张栋脸色阴沉。
“我也是为了大家。”
没人说话。
“谁也没亲眼见到怪物咬的人变成怪物。”
沉默半晌，有个男人道：“张栋别怪咱们，实在是死的人多，都怕了。”
张栋抿唇，血液还在从他的手指缝里向下流，没有力气，他只能自己坐在地上慢慢挪到扶手那倚靠着。
1703很快气喘吁吁的跑下楼，他摸了摸田老大的脉，又看了下伤口，摇头道：“得手术。”
田老二瞬间哽咽起来：“陆大夫，拜托您了，救救我哥，我给您磕头，您让我干啥都行，救救我哥吧！”
1703沉吟半晌道：“我家里倒是有备用的手术器材，但是我只给猫狗做过手术，最好还是能找到一个外科医生。”
田老二看了眼走廊上如同水幕般的大雨，泄气道：“这鬼天气，别说能不能找到，就是真找到了，人家恐怕也不愿意过来。”
田老大的嘴唇已然泛白，他有气无力道：“我……撑不住了……陆大夫……您……试试……试试我……这条命……还能不能……死了……也……不怪您……”
“对，我哥说得对，能不能活都不怪您！求您救救我哥！”
1703翻看了下田老大的瞳孔，不再犹豫：“你们抬他上去，稳一点，”又问田老大，“知道自己的血型吗？”
“我哥是A型，我也是！”
“那好，我话说在前面，我只读了本科的临床，而且没有多少经验，只能尽量给他止血。”
“我明白的陆大夫。”
田老二跟陈有为抬着田老大上了十七楼，后面跟着六个男人搭把手。
只剩三分之一的泡面箱子孤零零的放在地上，一个青年快步上前拿走两包，又快速回到1102，关上了门。
他的行为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走廊上的人争先恐后的冲向泡面箱子。
泡面的数量显然比人少很多。
“我的！是我先拿到的！”
“我管你！我今天的还没拿呢！滚！”
“啊！你怎么打人？！”
推搡、咒骂，有的人抢了三四袋，有的人已经抱在怀里跑出去了，却被人踹翻在地，抢走了东西。
抢到泡面的人快速脱离走廊，而老人女人孩子手里基本都是空的。
一个老头被人推了个趔趄，怒的跳脚道：“好啊，你们这群强盗，既然不分给我们东西，我的鱼竿你们也别用了！”
他说着一瘸一拐的走向挂在走廊边的三根鱼竿，嘴里骂骂咧咧道：“呸，一群不知道尊老爱幼的东西！”
原本争抢泡面的人经他一提醒，这才想起鱼竿这茬，立刻就冲了过去。
“你干什么？！这是我的东西，不分给我粮食就别想用！”
争抢间，男人随手一推，老头向后摔倒，后脑勺直直磕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就再没了动静。
“爸！”
一个女人抱着孩子冲了过来，抢走鱼竿的男人早没了影。
没有人理会坐在地上哭嚎的女人，抢不到泡面的人开始争夺剩下两根鱼竿。
有人受到提醒，想偷偷搬走拴在走廊边的救生艇，奈何太大了，拖不走。
“一起。”有两人加入，三人悄悄挪着救生艇进了1103，后面跟上的女人快速关上了门。
走廊上的人顷刻间四散，只留下一些什么都没抢到的女人孩子和老人，躲在角落生怕被人打到。
人都走了，他们也散了，就连鱼竿老头的女儿，都抹了把眼泪，抱着孩子上了楼。
陈有为靠泡面联合起来的邻居们，在泡面吃完后，瞬间分崩离析。
张栋倚靠在走廊上，露出一抹冷笑。
看了一场热闹，人散了，云梦瑶也回了1704。
云梦瑶考虑了一下，决定今天吃咖喱鸡块饭。
鸡块是速冻的，只需要下油锅炸一炸。
胡萝卜在冰箱里存了几天，看起来不算很新鲜了，土豆倒是保存得当。
趁着油锅炸鸡块的时间，云梦瑶将胡萝卜跟土豆切成小丁，又切了一小块肉。
一边做饭，云梦瑶一边看着1703的情况。
客厅里，小动物们因为忽然闯入的陌生人焦躁不安，1703进门后只来得及嘱咐一句“关好门别让它们跑出去”就进了次卧的手术室。
田老大被抬上了略小的手术台，田老二只能搬了个桌子并在手术抬后，田老大这才能伸开腿。
此时，田老大已经陷入了昏迷。
留下田老二搭把手，1703将其他人赶了出去。
切好的碎块清水下锅，煮的差不多之后关火下咖喱块，云梦瑶拿着勺子缓缓在锅中搅动。
此时鸡块也炸至金黄，云梦瑶捞出来，又撒了点薯条进去炸。
1703内，李广翔鼻子动了下，咽了咽口水。
他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男人，压低声音道：“哎，我怎么闻见有炸鸡味？”
李义申调笑道：“咋的饿出幻觉了？”
1703的客厅摆满了笼子，剩下的就是猫爬架、狗窝和玩具，只有一个单人沙发能坐。
屋里七个男人只能席地而坐。
“不是幻觉，真有！”
“我咋没闻到？”
“哎？真是幻觉？嘿嘿，也有可能，好久没吃肉了。”
“可不是嘛，整天不是泡面就是鱼的，有的鱼还难吃的要命。”
“都什么时候了，还养这么多畜生。”
“你说，上回咱们拉他入伙，他不愿意，这些天也没见他出去弄吃的，是不是一直在吃猫肉狗肉啊？”
“你看他的笼子，里面活着的还有几个？”
“还真是！他这是想独吞啊！”
李广翔目光凝在墙角一只金毛身上，舔了舔嘴唇，又看了眼李义申。
李义申看他一眼，露出一抹心照不宣的笑容。
次卧内，1703深呼吸两下缓解紧张，拿起手术刀。
薯条炸好了，云梦瑶切了一个苹果又扒了一把粑粑柑略作摆盘，加冰的小青柠倒满大玻璃杯。
云梦瑶夹起一个鸡块放入口中，酥脆的鸡块发出咔擦的轻响，云梦瑶舒适地眯了眯眼。
一个小时后，1703走出了次卧。
陈有为立刻起身询问：“陆大夫，田老大怎么样了？”
1703此时也放松下来，露出抹微笑道：“幸好没有伤到内脏，不然我还真不一定能救回来，现在血止住了，就是需要静养……”
说到这里，1703脸上的笑容顿住，他们如今的环境，静可以，但怎么养？
顿了顿，1703还是嘱咐道：“他失血过多，最好……”到嘴边的“补一补”变成了“给他吃饱”。
陈有为叹气：“我们尽量。”
李广翔忽然上前一步，面带愁容道：“陆大夫，田老大这回受伤重，好不容易止住血，再搬动怕又要坏事，您看能不能让他在您这里休息几天？”
1703面露纠结：“我这里猫狗太多，恐怕他也休息不好，倒是1701现在没人住，不如把他挪过去。”
李义申担忧道：“咱们没有移动床，刚做完手术就挪过去，路上别颠得又出血，不如让他在您这住两天，您也好看顾着。”
1703想了想，叹气道：“好吧，这两天确实需要多观察。”
李广翔和李义申对视一眼，李义申朝1703伸出大拇指：“陆大夫是好人啊，多亏了您，您是这个！”
1703看他油里油气的样子，微微蹙眉。
“好了，你们也不用守着了，有田老二在就行。”
“那就辛苦您了。”陈有为客气一句，便带着人走了。
1703给田老二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回到客厅抱起蹭他腿的三花，又摸了摸晚一步跑过来的黑猫，安抚道：“吓到了吧，爸爸摸摸。”
云梦瑶吃掉最后一块炸鸡，无聊地看着1703雨露均沾地挨个摸摸猫头狗头，捏起薯条沾了沾盐放入口中。
听着1703恶心人的“爸爸抱抱”“爸爸摸摸”，云梦瑶收回视线，回忆了下今天看到的这些人。
没有一个合她的心意。
不是太蠢，就是太坏。
就没有一个不算太坏、不是圣母、不算很蠢、又没有很聪明，最好利益至上的人能跟她合作。
陈有为几人下到十一楼才发现，留在地上的除了一片狼藉和一个尸体，什么都没有了。
就连两个皮划艇都不知所踪。
显然是众人趁着他们不在，把家分了。
几人都傻了眼。
“这……陈楼管，这怎么办？”
“田老大撑住，我去给你拿伤药！”
田老大捂着血流不止的腹部，脸色苍白。
田老二扶着他，表情带着绝望。
谁都知道，眼下这种情况，缺医少药，田老大凶多吉少。
“我去找1703！”
陈有为按住他的肩膀，道：“我去吧，你陪着老田。”
众人的面上都浮现哀泣。
张栋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挣扎着推开李旭阳的尸体。
“拉我一把。”
张栋伸出手，附近的人都退后了一步。
张栋脸色阴沉。
“我也是为了大家。”
没人说话。
“谁也没亲眼见到怪物咬的人变成怪物。”
沉默半晌，有个男人道：“张栋别怪咱们，实在是死的人多，都怕了。”
张栋抿唇，血液还在从他的手指缝里向下流，没有力气，他只能自己坐在地上慢慢挪到扶手那倚靠着。
1703很快气喘吁吁的跑下楼，他摸了摸田老大的脉，又看了下伤口，摇头道：“得手术。”
田老二瞬间哽咽起来：“陆大夫，拜托您了，救救我哥，我给您磕头，您让我干啥都行，救救我哥吧！”
1703沉吟半晌道：“我家里倒是有备用的手术器材，但是我只给猫狗做过手术，最好还是能找到一个外科医生。”
田老二看了眼走廊上如同水幕般的大雨，泄气道：“这鬼天气，别说能不能找到，就是真找到了，人家恐怕也不愿意过来。”
田老大的嘴唇已然泛白，他有气无力道：“我……撑不住了……陆大夫……您……试试……试试我……这条命……还能不能……死了……也……不怪您……”
“对，我哥说得对，能不能活都不怪您！求您救救我哥！”
1703翻看了下田老大的瞳孔，不再犹豫：“你们抬他上去，稳一点，”又问田老大，“知道自己的血型吗？”
“我哥是A型，我也是！”
“那好，我话说在前面，我只读了本科的临床，而且没有多少经验，只能尽量给他止血。”
“我明白的陆大夫。”
田老二跟陈有为抬着田老大上了十七楼，后面跟着六个男人搭把手。
只剩三分之一的泡面箱子孤零零的放在地上，一个青年快步上前拿走两包，又快速回到1102，关上了门。
他的行为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走廊上的人争先恐后的冲向泡面箱子。
泡面的数量显然比人少很多。
“我的！是我先拿到的！”
“我管你！我今天的还没拿呢！滚！”
“啊！你怎么打人？！”
推搡、咒骂，有的人抢了三四袋，有的人已经抱在怀里跑出去了，却被人踹翻在地，抢走了东西。
抢到泡面的人快速脱离走廊，而老人女人孩子手里基本都是空的。
一个老头被人推了个趔趄，怒的跳脚道：“好啊，你们这群强盗，既然不分给我们东西，我的鱼竿你们也别用了！”
他说着一瘸一拐的走向挂在走廊边的三根鱼竿，嘴里骂骂咧咧道：“呸，一群不知道尊老爱幼的东西！”
原本争抢泡面的人经他一提醒，这才想起鱼竿这茬，立刻就冲了过去。
“你干什么？！这是我的东西，不分给我粮食就别想用！”
争抢间，男人随手一推，老头向后摔倒，后脑勺直直磕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就再没了动静。
“爸！”
一个女人抱着孩子冲了过来，抢走鱼竿的男人早没了影。
没有人理会坐在地上哭嚎的女人，抢不到泡面的人开始争夺剩下两根鱼竿。
有人受到提醒，想偷偷搬走拴在走廊边的救生艇，奈何太大了，拖不走。
“一起。”有两人加入，三人悄悄挪着救生艇进了1103，后面跟上的女人快速关上了门。
走廊上的人顷刻间四散，只留下一些什么都没抢到的女人孩子和老人，躲在角落生怕被人打到。
人都走了，他们也散了，就连鱼竿老头的女儿，都抹了把眼泪，抱着孩子上了楼。
陈有为靠泡面联合起来的邻居们，在泡面吃完后，瞬间分崩离析。
张栋倚靠在走廊上，露出一抹冷笑。
看了一场热闹，人散了，云梦瑶也回了1704。
云梦瑶考虑了一下，决定今天吃咖喱鸡块饭。
鸡块是速冻的，只需要下油锅炸一炸。
胡萝卜在冰箱里存了几天，看起来不算很新鲜了，土豆倒是保存得当。
趁着油锅炸鸡块的时间，云梦瑶将胡萝卜跟土豆切成小丁，又切了一小块肉。
一边做饭，云梦瑶一边看着1703的情况。
客厅里，小动物们因为忽然闯入的陌生人焦躁不安，1703进门后只来得及嘱咐一句“关好门别让它们跑出去”就进了次卧的手术室。
田老大被抬上了略小的手术台，田老二只能搬了个桌子并在手术抬后，田老大这才能伸开腿。
此时，田老大已经陷入了昏迷。
留下田老二搭把手，1703将其他人赶了出去。
切好的碎块清水下锅，煮的差不多之后关火下咖喱块，云梦瑶拿着勺子缓缓在锅中搅动。
此时鸡块也炸至金黄，云梦瑶捞出来，又撒了点薯条进去炸。
1703内，李广翔鼻子动了下，咽了咽口水。
他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男人，压低声音道：“哎，我怎么闻见有炸鸡味？”
李义申调笑道：“咋的饿出幻觉了？”
1703的客厅摆满了笼子，剩下的就是猫爬架、狗窝和玩具，只有一个单人沙发能坐。
屋里七个男人只能席地而坐。
“不是幻觉，真有！”
“我咋没闻到？”
“哎？真是幻觉？嘿嘿，也有可能，好久没吃肉了。”
“可不是嘛，整天不是泡面就是鱼的，有的鱼还难吃的要命。”
“都什么时候了，还养这么多畜生。”
“你说，上回咱们拉他入伙，他不愿意，这些天也没见他出去弄吃的，是不是一直在吃猫肉狗肉啊？”
“你看他的笼子，里面活着的还有几个？”
“还真是！他这是想独吞啊！”
李广翔目光凝在墙角一只金毛身上，舔了舔嘴唇，又看了眼李义申。
李义申看他一眼，露出一抹心照不宣的笑容。
次卧内，1703深呼吸两下缓解紧张，拿起手术刀。
薯条炸好了，云梦瑶切了一个苹果又扒了一把粑粑柑略作摆盘，加冰的小青柠倒满大玻璃杯。
云梦瑶夹起一个鸡块放入口中，酥脆的鸡块发出咔擦的轻响，云梦瑶舒适地眯了眯眼。
一个小时后，1703走出了次卧。
陈有为立刻起身询问：“陆大夫，田老大怎么样了？”
1703此时也放松下来，露出抹微笑道：“幸好没有伤到内脏，不然我还真不一定能救回来，现在血止住了，就是需要静养……”
说到这里，1703脸上的笑容顿住，他们如今的环境，静可以，但怎么养？
顿了顿，1703还是嘱咐道：“他失血过多，最好……”到嘴边的“补一补”变成了“给他吃饱”。
陈有为叹气：“我们尽量。”
李广翔忽然上前一步，面带愁容道：“陆大夫，田老大这回受伤重，好不容易止住血，再搬动怕又要坏事，您看能不能让他在您这里休息几天？”
1703面露纠结：“我这里猫狗太多，恐怕他也休息不好，倒是1701现在没人住，不如把他挪过去。”
李义申担忧道：“咱们没有移动床，刚做完手术就挪过去，路上别颠得又出血，不如让他在您这住两天，您也好看顾着。”
1703想了想，叹气道：“好吧，这两天确实需要多观察。”
李广翔和李义申对视一眼，李义申朝1703伸出大拇指：“陆大夫是好人啊，多亏了您，您是这个！”
1703看他油里油气的样子，微微蹙眉。
“好了，你们也不用守着了，有田老二在就行。”
“那就辛苦您了。”陈有为客气一句，便带着人走了。
1703给田老二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回到客厅抱起蹭他腿的三花，又摸了摸晚一步跑过来的黑猫，安抚道：“吓到了吧，爸爸摸摸。”
云梦瑶吃掉最后一块炸鸡，无聊地看着1703雨露均沾地挨个摸摸猫头狗头，捏起薯条沾了沾盐放入口中。
听着1703恶心人的“爸爸抱抱”“爸爸摸摸”，云梦瑶收回视线，回忆了下今天看到的这些人。
没有一个合她的心意。
不是太蠢，就是太坏。
就没有一个不算太坏、不是圣母、不算很蠢、又没有很聪明，最好利益至上的人能跟她合作。
陈有为几人下到十一楼才发现，留在地上的除了一片狼藉和一个尸体，什么都没有了。
就连两个皮划艇都不知所踪。
显然是众人趁着他们不在，把家分了。
几人都傻了眼。
“这……陈楼管，这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