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意最近遇到了一些烦恼。她每天晚上都在做一样的怪梦，循环往复，不断重叠。
梦里她成了一名古籍研究者，每日都在重复枯燥乏味的工作，早上看简帛，下午研究古文字，晚上再翻翻古诗文，像一条被上好了齿轮链条的机器，每日只要按照固定的模式匀速转动就行。
虽然梦里没有什么恐怖血腥的元素，但醒来的时候她出了一身冷汗，不为别的，就为她无法接受如此单调乏味的日子，像个没有生命的机器人一样，被迫做着她最不喜欢的事。
小学时她最深的阴影就是《庄子》，妈妈逼迫她认真阅读那些字句，还要把陌生字词划上重点符号，一个一个死记硬背下来。这奠定了她对枯燥古籍的恐惧。
但是令她更加恐惧的是，在梦里，她好像并不排斥阅读那些古籍和文字，反而有些乐在其中。
这太诡异了。
好在她现实生活中的工作是研究外星文明，也就是“迷蝶”，那诡谲神秘又暗藏血腥的文明构成了她生命的全部要素。
“我真的不喜欢那些死板的古代文明，”南知意向同事一口气讲述完那些诡异重复的梦境后，蹙着眉补充道，“我只想研究‘迷蝶’。”
“如果我再告诉您一件事，您就会觉得这更加诡异了。”陈浮生面上掠过一瞬的震惊，但随即便沉淀作了凝重，“我和您做的梦极其相似。古籍研究所，古文字，简帛……这简直一模一样，只不过我的作息是上午研究古文字，下午诗文，晚上简帛。”
南知意脸上原本的烦恼容色消失了，额上沁出薄薄的一层冷汗。她觉得面前的全息屏幕上的蓝光在这个谈话氛围下有些诡异，便走上去啪地将它关掉了。
“不过，博士您也不用太担心，应该只是巧合，毕竟我们最近遇到的事情何其相似。”陈浮生安慰她道，“心理学上，梦是对现实的隐喻。比如一个人即将考试，那这件事可能以另一种形式的困难在你的梦里出现，本质上还是一种对考试的隐喻。所以我们梦到研究古籍，应该只是现实的另一种表现形式，毕竟我们这些日子在‘迷蝶’的研究上卡了瓶颈，担心是自然的。”
南知意没说话。
陈浮生和她是同事，也是“迷蝶”研究组的搭档，两人最近都在“迷蝶”的研究上卡了脖子，而那个问题，事关重大。
上一次小组讨论时，一个新的问题被提出来：“迷蝶，是如何毁灭掉其他星际文明的？目前已知迷蝶文明并不擅长使用武器，那些星际文明也不乏攻击性极强的精锐装备，许多文明甚至已经掌握了空间坍缩与降维打击技术，本可能给宇宙带来毁灭性的灾难。但是这没有发生，也无法发生了，因为这些文明已经在百年前自行毁灭。”
今日两人小组紧急集合，是因为南知意通知陈浮生，她有了新的发现。
“是的，博士。”陈浮生对她微微颔首，答道，“迷蝶文明并不具备直接物理毁灭其他文明的条件。”
“也就是说，其他文明更可能是从自身内部自爆。就像原子弹一样，内部小颗粒的撞击，引爆整个文明。”南知意抱着本子慢慢地踱步，然后来到办公桌前，“但是从之前的研究结果来看，所有文明在毁灭前，都遭到过迷蝶文明的入侵。”
“但什么也没留下。”陈浮生补充道。
“不，留下了，”南知意看着他的眼睛道，“书籍，建筑，各种各样的角落，都留下了迷蝶文明的痕迹。这种痕迹很隐蔽，有时候只是该文明部分小说作者的零星字句。”
她将怀中本子取出展开，摊开在陈浮生面前。“这是我摘录的r3文明的星系文献研究，你看看，能发现什么。”
陈浮生有些疑惑，接过了那本仿真书。纸质屏幕上的文字段落已经被中央电脑翻译完毕。由于文明地域差异过大，大部分语句无法被清晰理解，但是仍然能在段落中捕捉到只言片语。
“这是一本纪实小说，经研究，写实度达90%。”南知意补充道。
“整个广场都开满了羽翼般的粉花……他们就在这花下漫步，像穿梭在一群迷蝶生物的呢喃呓语间，惹人忍不住宿醉。”陈浮生好容易找到一句语义清晰的，皱着眉头念出来。
“这有什么？”他放下本子，抬起头，“比喻而已，每个文明都有，这并不影响纪实。至于迷蝶……”
“你会把枫树树枝比作侵略者手中的枪杆吗？”南知意瞥了他一眼，“好，如果你觉得这是巧合，我再告诉你一件事——r3文明没有‘花’这种东西，他们的植物通过叶柄散布的孢子进行繁衍，你可以理解为蘑菇。”
“你是说，r3写出了根本不存在的东西？那或许这本就不是纪实小说，只是套着现实外衣的科幻小说呗。”
“很明显，r3文明已经被渗透了，因为这不是个例。我们找到的星际文献里，有70%都明确或隐晦地提到了‘迷蝶’，并伴随着一些根本不属于他们文明的元素。”
“那就很奇怪了，如果没有物理意义上的入侵，他们通过什么方式进入对方文明，并且还能进行渗透？”陈浮生还是感觉一筹莫展。
“梦。”南知意从盒中取出金丝眼镜戴上。
“梦？”陈浮生抬起头。
“是的，‘迷蝶’通过进入对方的梦境，潜移默化地改变对方的思想，涵化对方文化。”南知意把眼镜盒放进抽屉，“然后，从内部引爆对方文明。”
陈浮生倏地凝视向她，身侧手指不自觉地蜷紧了。
“那我们……？”
“所以我就在想，我们的梦真的只是巧合吗？”南知意走到窗边，从33楼的窗口向广袤的大地望去。
“博士，您先别紧张。”半晌，陈浮生勉强镇定下来道，“他们没有必要通过我们的古代文献对我们进行渗透，这反而强化了我们的文明。况且从那些文献可以发现，大部分被渗透的都被打上了未来世界的科幻背景，这样才能展现迷蝶文明的强大，使其产生盲目崇拜甚至发展成宗教信仰，由此不战而屈人之兵。”
见南知意沉默，他又支支吾吾地补充说，“况且我们这些日子研究星际文献，迷蝶又喜欢在书里出现……所以梦里研究古代文献，或许只是星际文献研究的另一种表现形式而已。博士，我们的压力都太大了。”
当然大了。迷蝶文明已如孢子腐蚀了星际，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被渗透的会是谁。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吱呀吱呀的声音把南知意吓得猛一震颤。
谈论这种话题的时候就应该把周围一切东西入口都给锁上，就像《三体》里写的智子屏蔽室那样，南知意咬牙切齿地想。
来者正是“迷蝶”研究院院长，周栩然。
“两位博士，”她一手扶着门框道，“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病床上躺着的是一位少女，目测十七岁左右，姓名杨百玲。
“报告显示，她的梦遭到了‘迷蝶’的入侵。这次入侵很严重，虽然蝶梦已经结束，但她精神受到剧烈波动，目前仍没有醒过来。”周栩然推了推眼镜。
南知意盯着病床边上波动起伏的心电图，沉默不语。
该来的还是来了。
“所以，两位博士，”周栩然意味深长地望向他们，“我们需要你们——作为‘迷蝶’研究的领军人物——进入她的梦境，找出对方‘渗透’的蛛丝马迹。”
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
“不知道这个‘进入’，是以怎么样的一种方式？”南知意问道。
“或许你们第一反应想到的是，你们同样睡着，然后进入她的梦境。但是‘迷蝶’的‘梦’厉害之处在于，这个‘梦’可以被理解为是真实存在的，它们通过制造一种空间将人拖入布置好的情境里，我们称之为‘蝶梦’，并不等同于我们常规理解中的梦。”
“你的意思是，我们需要以‘肉身’去寻找她被拖走的‘精神’，可以这么理解么？”陈浮生问道。
“可以，”周栩然颔首道，“我们需要你们亲自进入‘蝶梦’。”
“通过什么进去？”南知意提出重点。
“梦蛹。”
迷蝶创造出梦之空间前，需要孵化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梦之空间尚不成熟，会造成细微的空间波动，可以被精密的探测器检测到。这时的梦之空间不是完全封闭的，可以被理解为‘空间中的空间’，本质上就是另一个空间，人可以通过空间传送器进入。
这是蝶梦的一大漏洞，只是由于梦蛹通常都在夜半时分形成，导致几乎没有人注意到这微小的波动。
所以这一漏洞，在黑夜遮布的掩饰下，就这样被以前的文明忽视了。
“什么时候进去？”南知意点点头，直接问道。
“今天晚上。”
还有更大的一个漏洞，那就是蝶梦空间最多只能维持十小时，然后便会自行瓦解。
所以今晚，蝶梦必定会再次重构，他们需要抓住梦蛹形成的时机，亲自进入蝶梦，然后顺藤摸瓜摸出对方底细。
“我不得不告诉你们，这次任务并不是风险全无的。”周栩然轻叹一口气，然后认真地望着他们，“你们有拒绝的权利。”
“我接受。”陈浮生抢着开口，“主动出击总好于坐以待毙。”
“走，去准备准备。”南知意没说什么，只是拍拍陈浮生的肩，转身离开了。
南知意回到自己的研究室，却莫名感觉脑袋隐隐地“嗡”了一下，待朦胧渐渐散开，眼前如拨云见雾般浮现出几枚银色的字。那字呈半透明漂浮在半空中，构成了一句话：
【您好，这里是Z-R-0星系的末世支援系统。】
【作为地球文明的第一位破梦者，欢迎您使用此系统。请您带上我，去拯救星系吧。】
梦里她成了一名古籍研究者，每日都在重复枯燥乏味的工作，早上看简帛，下午研究古文字，晚上再翻翻古诗文，像一条被上好了齿轮链条的机器，每日只要按照固定的模式匀速转动就行。
虽然梦里没有什么恐怖血腥的元素，但醒来的时候她出了一身冷汗，不为别的，就为她无法接受如此单调乏味的日子，像个没有生命的机器人一样，被迫做着她最不喜欢的事。
小学时她最深的阴影就是《庄子》，妈妈逼迫她认真阅读那些字句，还要把陌生字词划上重点符号，一个一个死记硬背下来。这奠定了她对枯燥古籍的恐惧。
但是令她更加恐惧的是，在梦里，她好像并不排斥阅读那些古籍和文字，反而有些乐在其中。
这太诡异了。
好在她现实生活中的工作是研究外星文明，也就是“迷蝶”，那诡谲神秘又暗藏血腥的文明构成了她生命的全部要素。
“我真的不喜欢那些死板的古代文明，”南知意向同事一口气讲述完那些诡异重复的梦境后，蹙着眉补充道，“我只想研究‘迷蝶’。”
“如果我再告诉您一件事，您就会觉得这更加诡异了。”陈浮生面上掠过一瞬的震惊，但随即便沉淀作了凝重，“我和您做的梦极其相似。古籍研究所，古文字，简帛……这简直一模一样，只不过我的作息是上午研究古文字，下午诗文，晚上简帛。”
南知意脸上原本的烦恼容色消失了，额上沁出薄薄的一层冷汗。她觉得面前的全息屏幕上的蓝光在这个谈话氛围下有些诡异，便走上去啪地将它关掉了。
“不过，博士您也不用太担心，应该只是巧合，毕竟我们最近遇到的事情何其相似。”陈浮生安慰她道，“心理学上，梦是对现实的隐喻。比如一个人即将考试，那这件事可能以另一种形式的困难在你的梦里出现，本质上还是一种对考试的隐喻。所以我们梦到研究古籍，应该只是现实的另一种表现形式，毕竟我们这些日子在‘迷蝶’的研究上卡了瓶颈，担心是自然的。”
南知意没说话。
陈浮生和她是同事，也是“迷蝶”研究组的搭档，两人最近都在“迷蝶”的研究上卡了脖子，而那个问题，事关重大。
上一次小组讨论时，一个新的问题被提出来：“迷蝶，是如何毁灭掉其他星际文明的？目前已知迷蝶文明并不擅长使用武器，那些星际文明也不乏攻击性极强的精锐装备，许多文明甚至已经掌握了空间坍缩与降维打击技术，本可能给宇宙带来毁灭性的灾难。但是这没有发生，也无法发生了，因为这些文明已经在百年前自行毁灭。”
今日两人小组紧急集合，是因为南知意通知陈浮生，她有了新的发现。
“是的，博士。”陈浮生对她微微颔首，答道，“迷蝶文明并不具备直接物理毁灭其他文明的条件。”
“也就是说，其他文明更可能是从自身内部自爆。就像原子弹一样，内部小颗粒的撞击，引爆整个文明。”南知意抱着本子慢慢地踱步，然后来到办公桌前，“但是从之前的研究结果来看，所有文明在毁灭前，都遭到过迷蝶文明的入侵。”
“但什么也没留下。”陈浮生补充道。
“不，留下了，”南知意看着他的眼睛道，“书籍，建筑，各种各样的角落，都留下了迷蝶文明的痕迹。这种痕迹很隐蔽，有时候只是该文明部分小说作者的零星字句。”
她将怀中本子取出展开，摊开在陈浮生面前。“这是我摘录的r3文明的星系文献研究，你看看，能发现什么。”
陈浮生有些疑惑，接过了那本仿真书。纸质屏幕上的文字段落已经被中央电脑翻译完毕。由于文明地域差异过大，大部分语句无法被清晰理解，但是仍然能在段落中捕捉到只言片语。
“这是一本纪实小说，经研究，写实度达90%。”南知意补充道。
“整个广场都开满了羽翼般的粉花……他们就在这花下漫步，像穿梭在一群迷蝶生物的呢喃呓语间，惹人忍不住宿醉。”陈浮生好容易找到一句语义清晰的，皱着眉头念出来。
“这有什么？”他放下本子，抬起头，“比喻而已，每个文明都有，这并不影响纪实。至于迷蝶……”
“你会把枫树树枝比作侵略者手中的枪杆吗？”南知意瞥了他一眼，“好，如果你觉得这是巧合，我再告诉你一件事——r3文明没有‘花’这种东西，他们的植物通过叶柄散布的孢子进行繁衍，你可以理解为蘑菇。”
“你是说，r3写出了根本不存在的东西？那或许这本就不是纪实小说，只是套着现实外衣的科幻小说呗。”
“很明显，r3文明已经被渗透了，因为这不是个例。我们找到的星际文献里，有70%都明确或隐晦地提到了‘迷蝶’，并伴随着一些根本不属于他们文明的元素。”
“那就很奇怪了，如果没有物理意义上的入侵，他们通过什么方式进入对方文明，并且还能进行渗透？”陈浮生还是感觉一筹莫展。
“梦。”南知意从盒中取出金丝眼镜戴上。
“梦？”陈浮生抬起头。
“是的，‘迷蝶’通过进入对方的梦境，潜移默化地改变对方的思想，涵化对方文化。”南知意把眼镜盒放进抽屉，“然后，从内部引爆对方文明。”
陈浮生倏地凝视向她，身侧手指不自觉地蜷紧了。
“那我们……？”
“所以我就在想，我们的梦真的只是巧合吗？”南知意走到窗边，从33楼的窗口向广袤的大地望去。
“博士，您先别紧张。”半晌，陈浮生勉强镇定下来道，“他们没有必要通过我们的古代文献对我们进行渗透，这反而强化了我们的文明。况且从那些文献可以发现，大部分被渗透的都被打上了未来世界的科幻背景，这样才能展现迷蝶文明的强大，使其产生盲目崇拜甚至发展成宗教信仰，由此不战而屈人之兵。”
见南知意沉默，他又支支吾吾地补充说，“况且我们这些日子研究星际文献，迷蝶又喜欢在书里出现……所以梦里研究古代文献，或许只是星际文献研究的另一种表现形式而已。博士，我们的压力都太大了。”
当然大了。迷蝶文明已如孢子腐蚀了星际，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被渗透的会是谁。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吱呀吱呀的声音把南知意吓得猛一震颤。
谈论这种话题的时候就应该把周围一切东西入口都给锁上，就像《三体》里写的智子屏蔽室那样，南知意咬牙切齿地想。
来者正是“迷蝶”研究院院长，周栩然。
“两位博士，”她一手扶着门框道，“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病床上躺着的是一位少女，目测十七岁左右，姓名杨百玲。
“报告显示，她的梦遭到了‘迷蝶’的入侵。这次入侵很严重，虽然蝶梦已经结束，但她精神受到剧烈波动，目前仍没有醒过来。”周栩然推了推眼镜。
南知意盯着病床边上波动起伏的心电图，沉默不语。
该来的还是来了。
“所以，两位博士，”周栩然意味深长地望向他们，“我们需要你们——作为‘迷蝶’研究的领军人物——进入她的梦境，找出对方‘渗透’的蛛丝马迹。”
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
“不知道这个‘进入’，是以怎么样的一种方式？”南知意问道。
“或许你们第一反应想到的是，你们同样睡着，然后进入她的梦境。但是‘迷蝶’的‘梦’厉害之处在于，这个‘梦’可以被理解为是真实存在的，它们通过制造一种空间将人拖入布置好的情境里，我们称之为‘蝶梦’，并不等同于我们常规理解中的梦。”
“你的意思是，我们需要以‘肉身’去寻找她被拖走的‘精神’，可以这么理解么？”陈浮生问道。
“可以，”周栩然颔首道，“我们需要你们亲自进入‘蝶梦’。”
“通过什么进去？”南知意提出重点。
“梦蛹。”
迷蝶创造出梦之空间前，需要孵化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梦之空间尚不成熟，会造成细微的空间波动，可以被精密的探测器检测到。这时的梦之空间不是完全封闭的，可以被理解为‘空间中的空间’，本质上就是另一个空间，人可以通过空间传送器进入。
这是蝶梦的一大漏洞，只是由于梦蛹通常都在夜半时分形成，导致几乎没有人注意到这微小的波动。
所以这一漏洞，在黑夜遮布的掩饰下，就这样被以前的文明忽视了。
“什么时候进去？”南知意点点头，直接问道。
“今天晚上。”
还有更大的一个漏洞，那就是蝶梦空间最多只能维持十小时，然后便会自行瓦解。
所以今晚，蝶梦必定会再次重构，他们需要抓住梦蛹形成的时机，亲自进入蝶梦，然后顺藤摸瓜摸出对方底细。
“我不得不告诉你们，这次任务并不是风险全无的。”周栩然轻叹一口气，然后认真地望着他们，“你们有拒绝的权利。”
“我接受。”陈浮生抢着开口，“主动出击总好于坐以待毙。”
“走，去准备准备。”南知意没说什么，只是拍拍陈浮生的肩，转身离开了。
南知意回到自己的研究室，却莫名感觉脑袋隐隐地“嗡”了一下，待朦胧渐渐散开，眼前如拨云见雾般浮现出几枚银色的字。那字呈半透明漂浮在半空中，构成了一句话：
【您好，这里是Z-R-0星系的末世支援系统。】
【作为地球文明的第一位破梦者，欢迎您使用此系统。请您带上我，去拯救星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