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宛如昙花绽开的台子上，撤掉裙纱如水的舞女，两小二搬来一黑檀木桌，在这么一盖上精细绣纹的红布。
灯一灭一亮，一说书人乘着宾客火热目光，闪亮登场。
青长衫，长胡子，双鬓苍白，手持一宽大折扇。
那层叠之下的皱纹却藏着一双极亮的眸子，尽是年轻人的朝气，但很快又隐匿在他意味深长的神色之中，成为真正的云游四方皆是尘华的慧人。
说书人折扇一开，止语一敲。
他嘴角勾着得意的笑，徐徐道来。
“各位总说，自从那位。”说书人两手握住，拜了拜天，一表敬意。然后继续拿起折扇说着：“仙逝了，这玄灵宫落末了，都没有拿出什么厉害的人物，除了师余看的过去，其他都如同烂泥一样的。但是啊…”说书人拉长了语调。
“实则，就是这样的。”
全场嗤笑一声，但说书人却摆摆手，“别笑别笑。”
“虽说弟子没啥出名人物，但长老个个比个个厉害，就举例当今掌门谢渡钧，可谓玄灵宫最为年轻掌门，不，所以修仙门派中，最年轻的。他才年仅而立。要知道，修士大多两百多年寿命，有为者可得四五百年。其次，就是这大长老林远道。”
“传闻曾是一国大将军，威风得很，挡敌军于城门之外，用剑呼雷雨，降下天怒。都讲到了林老人家，那就不得避免讲讲这三长老凌冀。”
“他们两可谓生死对头…”话未讲完，就有客官嚷嚷。
“哎哎，老先生讲些个个大把年纪的人没意思，我想听点有活力的，嘿嘿。”这位汉子手里捧着瓜子，没有形象地嗑着，他双眼亮晶晶的，显然在期待些什么。
说书人被打断了也不恼，他依旧笑着，慢悠悠地扇着折扇，问到：“哦，那这位客官想听点什么有意思的？花长老吗？”
话音未落，场子一片沸腾，谁不知道，这花长老，花雾婳，貌美如花，清幽雅致之花，高冷地独开于这隔世山间。
“好！花长老可真是我们头顶顶想听得人物，你们可还记得，上次花长老来我们夭沂城，引来多大潮涌。上次我和她对视了，我这颗心啊，直接就不跳了，太美了！”一另一客官喝了一碗酒就直接开始说，脸上竟然还荡漾春色。
此话一出，大家都哄笑一堂。有另一年轻人站起来，“不，我觉得还是玄灵宫里的千裳依最好看，上次她来虹溪阁，可是一口气订下了三百坛好酒，又漂亮又有钱的！”
“哎哎哎，那这样说，我还觉得她身旁的秋少侠最好看呢，那笑起来，真是万花绽开都比不过呢。”
一开始争执起来，场面有些不容控制，“咚咚”两声，总算让客官止不住的嘴闭上了。
说书人清了清嗓子，“各位客官，美这种事，大家各抒己见，自己所喜欢的不被认同，并不代表那位美人不好看。”
“这样，如果真想选出一位大家都认同的美人，找个时间，我举办一场“缠月会”，还望各位多多参与啊。”
“好！”其实全场男子居多，一起异口同声起来，倒是将地震震了几分。
“好好好。”说书人摆摆手，“那我继续说，花长老？”
“啧。”二楼雅阁传来一声不满，楼上隔音很好，但是说书人依旧听到了，他刚刚要吐出来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刚把目光转向雅阁的方向，恰巧一个小姑娘冒出来。
她样貌可爱，两个辫子，两手撑在窗棂，脆生生地说：“我家小姐打算加三十两，先生你考虑考虑讲讲玄灵宫容四公子呗。”
雅阁内，那小姐脸唰得一下红了，完全没想到自己只是口头抱怨，这丫头一下就去讲了。但她也没有起身，只是手指攥着手帕，然后将身上的荷包丢给了小丫头。
*
虹溪阁今天可是热闹，来了个面生的说书人，虽是第一次，但却反响极好。因为前些日子，虹溪就在宣传要来一位顶呱呱的老先生，并且在别城口碑极好，故事新鲜。
所以今日，倒是座无虚席。
虹溪阁对面有一普通茶铺，简单的一两桌。其中有一少年，他漫不经心地喝着茶水，任由那些热人的阳光照在身上。
一身青绿锦衣华服，银簪玉冠，马尾随心而落，倒是在这茶铺有些格格不入，但又因为他坦荡姿态，又似乎与这茶铺没有什么很强的分裂感。
他将瓷杯轻轻靠在嘴边，看向对面写着虹溪的牌匾，微微一笑。
那东面刮来的冷风缠着抚来的暖阳一起伴着他的眼眸明媚起来。
随后，等着虹溪放出“暂不接客”的牌子，少年眼底的笑意更明显了。
好啊好啊，今日果真如孙老头说得大赚一笔，一位看客三两银子，雅阁一间十两。
今日荷包都要装不下了。
等事情结束了，自己会分秦珺那小子一点钱的，毕竟那也是废口水的事情。
“老板，结账，不用找了。”因为有大钱入账，秋幽槿倒是对小钱不太在意了，豁达地放了一块碎银子，然后就起身直直走向虹溪阁。
“算卦咯，算卦咯，不准不要钱咯。”那清扬的少年音随着冷风就这样穿透远距离，很清晰的传入秋幽槿的耳畔。
她步子一顿，冷笑一声。
总算逮着你了。
*
深巷中，那写着卦的破布子就随意撑在木杆上，有风就给面子地飘一飘，没风就垂头丧气地萎靡了。
“算卦咯，不准不要钱咯。”少年十岁左右样子，简单朴素布衣，还有些补丁，但比那写着“卦”的破布子好多了。虽穿着简朴，但却如同藏在世浊的明珠，被精心雕刻的面容，随意散出的发丝，颇有一副清高世外仙子之感。只可以，他那一双应该明亮的眸子，目视前方，却一直涣散着，聚焦不起来。
他身旁还有一人，悠闲地躺在木椅上，碎成几条地蒲扇摆在脸上，假意地遮住这根本遮不住的阳光。
“扣扣。”有力敲木桌的声音。
少年一时止住了声音，他很熟练的问：“客人要算吗？”
“算啊，怎么能不算啊。”这声音温柔随性，但仔细体会几分倒有些威胁的意味。
这不，躺在木椅上的老人明显一抖，他简直没有老人该有的迟缓，快速地扯下蒲扇，然后手一抓，直接带着少年，狂跑起来。
“咻。”一把白剑破空而插在老人的脚尖前，分毫不差。
秋幽槿笑眯眯地双手抱着胸往前走，“怎么就走了？我还没算呢。”
见逃是逃不走了，老人讪讪地笑着转身，“哎呦，好巧啊，秋大侠，在这里碰到。”
“哎呀，我看你吉星高照，有大喜大事情吧。”他谄媚地笑着。
“孔阿爷？怎么了？”眼盲少年疑惑地问到，对于这个局面很不解。
孔阿爷不动声色地将少年往身后揽，没有开口。
“算卦先生，我也没有想来寻仇的意思，毕竟，这是我人生里的劫嘛。”秋幽槿无所谓地耸耸肩。
她转身走回原处，大咧咧地坐在那看起来弱不禁风地小木凳，“回来啊，有钱你不挣？”然后在木桌上放了一大袋银子，沉甸甸的。
孔老头迟疑了片刻，但还是屈服于钱，慢吞吞地挪着步子坐到了自己的木椅。
“孔阿爷？”少年问到，“要不要？”
秋幽槿眉头一挑，斩钉截铁地抬手说：“不！”
孔老头不忍咳出声，弱弱地说：“秋少侠，不用做动作，阿离看不见。”
秋幽槿脸色滑过不自然，反问道：“看不见就不用做动作吗？”
“没关系的，秋少侠。那我就不为少侠准备茶水了。”阿离浅浅地笑着。
“好。”秋幽槿快速地说着。她庆幸地松了一口气，但下一秒，脸色又凝固了。
因为阿离说：“那我为少侠准备点糕点，算卦要些时间，不要饿着。”
“…好。”等确定阿离走了，她才悄咪咪地凑在孔老头身旁说，“你还没跟他说，他的东西难以入口吗？”
孔老头哀叹一声，“怎么敢啊，他就这点爱好，万一真有一天，变好吃了呢？”
“再说，少侠你不是也没说吗，当年我可是看着你表情狰狞地喝了一口，然后说好喝，甚至还一口闷。结果没想到，阿离给你倒了一杯又一杯，哈哈哈哈哈。”
秋幽槿抽搐着嘴角，坐的木凳不知什么被她变成了有靠背的。她靠着椅背，两腿支棱在木桌上，冷不丁地说：“那也比你好，上来就说我有情劫，难劫。然后拉着我叨叨大半天，我都怀疑我这劫难是被你硬生生地叨出来的。”
“哎，这都是天命，算出来的。这可不关我孔老头的事。”孔老头指了指天。“我为秋少侠算出大劫，已经是窥见天机，是秋少侠不愿拿钱消灾，没办法嘛。”
秋幽槿皮笑肉不笑，“你看看你说的是人话，狮子大开口三百两，我没把你这破摊给掀了，已经是给了你这阿离面子。”
孔老头狡黠一笑，“好看吧。”
“好看。”秋幽槿点点头。
“错了！”孔老头猛地拍了拍桌子，“上次秋少侠你遭得那一劫，忘记那人长什么样子了吗？”
秋幽槿被孔老头吓了一跳，语气也不好起来，“国色天香。”
“那你这次的情劫，就是有过之无不及，还要好看咯！”
“真假？”秋幽槿眼睛瞬间放大，“真这么好看？”
孔老头撇撇嘴，嘲讽一句，“长得不好看的，还能成为你秋少侠的情劫？”
秋幽槿白眼翻遍，义正言辞地说，“我这叫追求美。”
“但秋少侠你可别忘记了，上次是大概率困死一地，这一次，可是…”
“送命啊…”
“？”秋幽槿随手一朝，配剑白渊割天而来，插在桌上，然后有甩了一金子子，“解。”
孔老头眼睛马上亮了，他如获珍宝，将金子踹在怀里，然后小心翼翼捧近怀里，“好好好。”
*
孔老头目送秋幽槿离开，然后确定完全看不见她的身影，然后窸窸窣窣地收拾东西。
“孔阿爷？”阿离拿着一个空盘，盘上还有糕点碎渣，他问：“你在干嘛？”
“哟，阿离，赚了笔大的，我们去北方玩个几年再回来。”
“啊，可是我们昨日不是刚从北方回来吗？又要走？”
孔老头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阿离啊，阿爷呢，一生中就这么一个心愿，就是去看看南离长安上仙神像呢…”
“可是…阿爷上次去南离，就忘记去看长安上仙了。”
被拆穿谎言的孔阿爷也不尴尬，随口又说：“其实阿爷是想呢，送你去长离宗修仙，阿离你如此有天赋，天生就要走修仙这一路，虽然有些迟，但没关系。”
“为何不去玄灵？”
“傻啊你，你不想想玄灵近年来风评什么样了。”
“哦，也对。”阿离点了点头。
灯一灭一亮，一说书人乘着宾客火热目光，闪亮登场。
青长衫，长胡子，双鬓苍白，手持一宽大折扇。
那层叠之下的皱纹却藏着一双极亮的眸子，尽是年轻人的朝气，但很快又隐匿在他意味深长的神色之中，成为真正的云游四方皆是尘华的慧人。
说书人折扇一开，止语一敲。
他嘴角勾着得意的笑，徐徐道来。
“各位总说，自从那位。”说书人两手握住，拜了拜天，一表敬意。然后继续拿起折扇说着：“仙逝了，这玄灵宫落末了，都没有拿出什么厉害的人物，除了师余看的过去，其他都如同烂泥一样的。但是啊…”说书人拉长了语调。
“实则，就是这样的。”
全场嗤笑一声，但说书人却摆摆手，“别笑别笑。”
“虽说弟子没啥出名人物，但长老个个比个个厉害，就举例当今掌门谢渡钧，可谓玄灵宫最为年轻掌门，不，所以修仙门派中，最年轻的。他才年仅而立。要知道，修士大多两百多年寿命，有为者可得四五百年。其次，就是这大长老林远道。”
“传闻曾是一国大将军，威风得很，挡敌军于城门之外，用剑呼雷雨，降下天怒。都讲到了林老人家，那就不得避免讲讲这三长老凌冀。”
“他们两可谓生死对头…”话未讲完，就有客官嚷嚷。
“哎哎，老先生讲些个个大把年纪的人没意思，我想听点有活力的，嘿嘿。”这位汉子手里捧着瓜子，没有形象地嗑着，他双眼亮晶晶的，显然在期待些什么。
说书人被打断了也不恼，他依旧笑着，慢悠悠地扇着折扇，问到：“哦，那这位客官想听点什么有意思的？花长老吗？”
话音未落，场子一片沸腾，谁不知道，这花长老，花雾婳，貌美如花，清幽雅致之花，高冷地独开于这隔世山间。
“好！花长老可真是我们头顶顶想听得人物，你们可还记得，上次花长老来我们夭沂城，引来多大潮涌。上次我和她对视了，我这颗心啊，直接就不跳了，太美了！”一另一客官喝了一碗酒就直接开始说，脸上竟然还荡漾春色。
此话一出，大家都哄笑一堂。有另一年轻人站起来，“不，我觉得还是玄灵宫里的千裳依最好看，上次她来虹溪阁，可是一口气订下了三百坛好酒，又漂亮又有钱的！”
“哎哎哎，那这样说，我还觉得她身旁的秋少侠最好看呢，那笑起来，真是万花绽开都比不过呢。”
一开始争执起来，场面有些不容控制，“咚咚”两声，总算让客官止不住的嘴闭上了。
说书人清了清嗓子，“各位客官，美这种事，大家各抒己见，自己所喜欢的不被认同，并不代表那位美人不好看。”
“这样，如果真想选出一位大家都认同的美人，找个时间，我举办一场“缠月会”，还望各位多多参与啊。”
“好！”其实全场男子居多，一起异口同声起来，倒是将地震震了几分。
“好好好。”说书人摆摆手，“那我继续说，花长老？”
“啧。”二楼雅阁传来一声不满，楼上隔音很好，但是说书人依旧听到了，他刚刚要吐出来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刚把目光转向雅阁的方向，恰巧一个小姑娘冒出来。
她样貌可爱，两个辫子，两手撑在窗棂，脆生生地说：“我家小姐打算加三十两，先生你考虑考虑讲讲玄灵宫容四公子呗。”
雅阁内，那小姐脸唰得一下红了，完全没想到自己只是口头抱怨，这丫头一下就去讲了。但她也没有起身，只是手指攥着手帕，然后将身上的荷包丢给了小丫头。
*
虹溪阁今天可是热闹，来了个面生的说书人，虽是第一次，但却反响极好。因为前些日子，虹溪就在宣传要来一位顶呱呱的老先生，并且在别城口碑极好，故事新鲜。
所以今日，倒是座无虚席。
虹溪阁对面有一普通茶铺，简单的一两桌。其中有一少年，他漫不经心地喝着茶水，任由那些热人的阳光照在身上。
一身青绿锦衣华服，银簪玉冠，马尾随心而落，倒是在这茶铺有些格格不入，但又因为他坦荡姿态，又似乎与这茶铺没有什么很强的分裂感。
他将瓷杯轻轻靠在嘴边，看向对面写着虹溪的牌匾，微微一笑。
那东面刮来的冷风缠着抚来的暖阳一起伴着他的眼眸明媚起来。
随后，等着虹溪放出“暂不接客”的牌子，少年眼底的笑意更明显了。
好啊好啊，今日果真如孙老头说得大赚一笔，一位看客三两银子，雅阁一间十两。
今日荷包都要装不下了。
等事情结束了，自己会分秦珺那小子一点钱的，毕竟那也是废口水的事情。
“老板，结账，不用找了。”因为有大钱入账，秋幽槿倒是对小钱不太在意了，豁达地放了一块碎银子，然后就起身直直走向虹溪阁。
“算卦咯，算卦咯，不准不要钱咯。”那清扬的少年音随着冷风就这样穿透远距离，很清晰的传入秋幽槿的耳畔。
她步子一顿，冷笑一声。
总算逮着你了。
*
深巷中，那写着卦的破布子就随意撑在木杆上，有风就给面子地飘一飘，没风就垂头丧气地萎靡了。
“算卦咯，不准不要钱咯。”少年十岁左右样子，简单朴素布衣，还有些补丁，但比那写着“卦”的破布子好多了。虽穿着简朴，但却如同藏在世浊的明珠，被精心雕刻的面容，随意散出的发丝，颇有一副清高世外仙子之感。只可以，他那一双应该明亮的眸子，目视前方，却一直涣散着，聚焦不起来。
他身旁还有一人，悠闲地躺在木椅上，碎成几条地蒲扇摆在脸上，假意地遮住这根本遮不住的阳光。
“扣扣。”有力敲木桌的声音。
少年一时止住了声音，他很熟练的问：“客人要算吗？”
“算啊，怎么能不算啊。”这声音温柔随性，但仔细体会几分倒有些威胁的意味。
这不，躺在木椅上的老人明显一抖，他简直没有老人该有的迟缓，快速地扯下蒲扇，然后手一抓，直接带着少年，狂跑起来。
“咻。”一把白剑破空而插在老人的脚尖前，分毫不差。
秋幽槿笑眯眯地双手抱着胸往前走，“怎么就走了？我还没算呢。”
见逃是逃不走了，老人讪讪地笑着转身，“哎呦，好巧啊，秋大侠，在这里碰到。”
“哎呀，我看你吉星高照，有大喜大事情吧。”他谄媚地笑着。
“孔阿爷？怎么了？”眼盲少年疑惑地问到，对于这个局面很不解。
孔阿爷不动声色地将少年往身后揽，没有开口。
“算卦先生，我也没有想来寻仇的意思，毕竟，这是我人生里的劫嘛。”秋幽槿无所谓地耸耸肩。
她转身走回原处，大咧咧地坐在那看起来弱不禁风地小木凳，“回来啊，有钱你不挣？”然后在木桌上放了一大袋银子，沉甸甸的。
孔老头迟疑了片刻，但还是屈服于钱，慢吞吞地挪着步子坐到了自己的木椅。
“孔阿爷？”少年问到，“要不要？”
秋幽槿眉头一挑，斩钉截铁地抬手说：“不！”
孔老头不忍咳出声，弱弱地说：“秋少侠，不用做动作，阿离看不见。”
秋幽槿脸色滑过不自然，反问道：“看不见就不用做动作吗？”
“没关系的，秋少侠。那我就不为少侠准备茶水了。”阿离浅浅地笑着。
“好。”秋幽槿快速地说着。她庆幸地松了一口气，但下一秒，脸色又凝固了。
因为阿离说：“那我为少侠准备点糕点，算卦要些时间，不要饿着。”
“…好。”等确定阿离走了，她才悄咪咪地凑在孔老头身旁说，“你还没跟他说，他的东西难以入口吗？”
孔老头哀叹一声，“怎么敢啊，他就这点爱好，万一真有一天，变好吃了呢？”
“再说，少侠你不是也没说吗，当年我可是看着你表情狰狞地喝了一口，然后说好喝，甚至还一口闷。结果没想到，阿离给你倒了一杯又一杯，哈哈哈哈哈。”
秋幽槿抽搐着嘴角，坐的木凳不知什么被她变成了有靠背的。她靠着椅背，两腿支棱在木桌上，冷不丁地说：“那也比你好，上来就说我有情劫，难劫。然后拉着我叨叨大半天，我都怀疑我这劫难是被你硬生生地叨出来的。”
“哎，这都是天命，算出来的。这可不关我孔老头的事。”孔老头指了指天。“我为秋少侠算出大劫，已经是窥见天机，是秋少侠不愿拿钱消灾，没办法嘛。”
秋幽槿皮笑肉不笑，“你看看你说的是人话，狮子大开口三百两，我没把你这破摊给掀了，已经是给了你这阿离面子。”
孔老头狡黠一笑，“好看吧。”
“好看。”秋幽槿点点头。
“错了！”孔老头猛地拍了拍桌子，“上次秋少侠你遭得那一劫，忘记那人长什么样子了吗？”
秋幽槿被孔老头吓了一跳，语气也不好起来，“国色天香。”
“那你这次的情劫，就是有过之无不及，还要好看咯！”
“真假？”秋幽槿眼睛瞬间放大，“真这么好看？”
孔老头撇撇嘴，嘲讽一句，“长得不好看的，还能成为你秋少侠的情劫？”
秋幽槿白眼翻遍，义正言辞地说，“我这叫追求美。”
“但秋少侠你可别忘记了，上次是大概率困死一地，这一次，可是…”
“送命啊…”
“？”秋幽槿随手一朝，配剑白渊割天而来，插在桌上，然后有甩了一金子子，“解。”
孔老头眼睛马上亮了，他如获珍宝，将金子踹在怀里，然后小心翼翼捧近怀里，“好好好。”
*
孔老头目送秋幽槿离开，然后确定完全看不见她的身影，然后窸窸窣窣地收拾东西。
“孔阿爷？”阿离拿着一个空盘，盘上还有糕点碎渣，他问：“你在干嘛？”
“哟，阿离，赚了笔大的，我们去北方玩个几年再回来。”
“啊，可是我们昨日不是刚从北方回来吗？又要走？”
孔老头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阿离啊，阿爷呢，一生中就这么一个心愿，就是去看看南离长安上仙神像呢…”
“可是…阿爷上次去南离，就忘记去看长安上仙了。”
被拆穿谎言的孔阿爷也不尴尬，随口又说：“其实阿爷是想呢，送你去长离宗修仙，阿离你如此有天赋，天生就要走修仙这一路，虽然有些迟，但没关系。”
“为何不去玄灵？”
“傻啊你，你不想想玄灵近年来风评什么样了。”
“哦，也对。”阿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