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03
没钱没爹娘的人就是雪妖怪，雪妖怪不是雪天使，对吧？
怎么能容忍他被骂呢？她忍不了，站起来，让说坏话的人道歉，并以品酒师的名义提出给老板帮助。
老板同意了，停下来端视两人，梦里的小神仙？
希兮拿起酒杯细闻，酒气混杂，应该是喝了啤酒，咖啡色的酒体，有烤面包味，Porter。还有别的什么酒，轻轻扇了扇风，让杯中气息传入鼻中。除了混杂的饭和菜食的味道，她果然从酒杯里嗅到柑橘、胡椒，还有煮熟的植物的味道，当归叶和杜松的气味若隐若现，还有淡淡的泥土味。杜松味，基本可以确定是一款金酒。
是哪款金酒？品酒师要好好分辨，好像有种异域香料。
她立刻想到了那款酒，蓝宝石金酒！当年Thomas Dakin发明了第一款配方，再后来Michel Roux在原有的八款草本配方中加入了2种异域香料，澄茄、天堂椒。凭着两款异域香料的风味，希兮可以很明显确定这是一款蓝宝石金酒。
透亮蓝色瓶身，还有维多利亚女王的头像。
孟买蓝宝石，许多调酒师都喜欢用这款金酒来调配鸡尾酒。可以说，没有蓝宝石，就没有今天金酒的辉煌。希兮品过这款酒，入口顺滑，有杜松子的辛辣，略带柠檬、茴香的风味。
楠南曾说那是柠檬芝士蛋糕。行嘞，今日的蛋糕就要柠檬芝士蛋糕。
还是要确认一下，她转头问，“是蓝宝石金酒？”
老板眼都大了，不自觉拍手称赞，是蓝宝石，果真遇到小神仙了。
“你这个臭婆娘！不要诬陷我！”偷酒贼站起来，指鼻子骂道，“信不信老子揍你？”
“干嘛呢？殴打他人，处以拘留，还要罚款，你连酒都偷，更不愿交罚款吧。”楠南挡在希兮身前，恍然大悟说道，“哦…想去拘留所管吃管住管教育是吗？”
“楠南。”希兮不是多事之人，她轻轻摇着头，“别管他，剩下的事交给他们自己处理。”
她拽着楠南回到座位，在手机上点了个柠檬芝士蛋糕。
“我点了个蛋糕。”
年轻人性子都急，做事不考虑分寸。一上火就难降火，要不是希兮拦着，还真要为老板打抱不平。楠南叹气喝了口茶，稳了稳心情，问：“什么蛋糕？”
希兮卖关子，没说是柠檬芝士，“蓝宝石蛋糕。”
处理完事，老板拿了酒谢过他们的帮忙。他笑说刚好要把那人拽去警局时，那瓶喝剩的金酒就从他衣服里掉了出来，真巧，证据确凿了。
希兮笑着，转头看向老板手中的酒：狐狸洞。
狐狸洞金酒没喝过，倒是听说过。根植于葡萄酒，发挥了英国葡萄酒的潜力。
她很好奇一个小餐馆怎么会有这么多金酒存酒？希兮问：“老板的爱好是收藏金酒吗？”
老板拿酒杯倒了酒，点了头，爱酒人士，和她一样。
Tumbler，不是单纯普通玻璃茶杯，倒是讲究。
“酒杯是拿到雪里放过吗？”
“对咯！”老板笑了，“这么好的条件怎么不好好利用。南方城市，夏天都还下雪你说稀不稀奇？”他给楠南倒了一杯满的。
老板倒是想说昨夜的梦境。不过，看方才两小神仙的态度，好似厌恶他们叫“雪妖怪”。
“金酒太烈，不宜多饮。”希兮说，“他还小，别给他倒太多，老板。”
楠南面无表情，望着她，无言。小孩小孩，你才是小孩。
“来，尝一下。”老板递给楠南，又递给希兮，“你们是常客我知道，今天也算帮了我忙。”
楠南把酒杯放到鼻尖前细闻，葡萄的味道很浓，应该是压榨过。
想着，他就听到老板解释，“这款酒采用压榨过的葡萄果肉，要想在这么多金酒里找到这款酒不容易！”
鲜花、果香味很足，慢慢在舌苔散开。
希兮将酒杯放在鼻息前细闻，抿一口而后说：“其实我们对金酒的嗅感大多数是一个香气挥发的过程，也就是说它是一个时间流逝的味道。最开始，你会先闻到最易挥发的那种香气分子的味道，你可以感受到前调里柑橘类香气，闻一下，柠檬、葡萄等水果的组合。”
老板拉了椅子坐下，望着她点点头，豁然开朗，“你还别说，真是这样。”
希兮轻挑了眉，又笑：“接着感受一下芫荽籽，杜松，或者其他植物的根茎出现了吗？它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冲击了你的感官，在你的舌苔上引起波动的？”
品酒品出学问，还品出故事。
酒过三巡，老板搂着楠南，举杯高喊：“来，满上！”
别喝了，别喝了，再喝快吐了！
老板健谈，跟他们唠起了人生，说自己的经历......
醉酒的人很能吹牛，他说自己参加外太空大战的故事，讲大战哥斯拉，闹伦敦的经历，把楠南弄得头脑快炸了。
希兮酒量好，今日却也烂醉。
饭后已是傍晚。楠南被一群醉酒的小姑娘围得团团转，她自己跑到路边点了烟。
醉酒身形不太稳，她便靠在树上。可谁知这树被风吹得树叶沙沙响，雪飘下来，落在地上开出了花，还模糊了她的视野。
希兮揉了眼，以至于没看到楠南是怎么从她手中抢过烟，更没看清他是何时将烟含入口中。
“你干嘛，我的烟......”她要跟他急，抢了她的烟，就要急。
楠南皱着眉，吐了烟圈，松开手，烟从手中落下。火星在夜空中滑过，敲打着透明的空气，最后一抹黑烟落地后便消失不见。
“啧......走吧，我不抽了。”她举手投降。
楠南打了车，两人坐在车上。半小时的车程，走了不知多久。希兮睡着了，靠在车窗上，睡得也不安稳，嘴里不知在嘀咕何事。
司机从后视镜望过来，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他问，“你女朋友？”
楠南浅笑，摇头叹了气，“不是的。”
司机也笑，打了方向，转移话题，“今天这雪可真大。”
楠南应了声，“18年了，没日没夜的下。”
司机开了话匣子，“是啊，前几年，大概是5年前，我刚来这。雪下的可大，好像还闹雪灾了，感觉以前在北方都没见这么大的雪。”
“我记得几年前的一天，有两人坠楼，那个雪下得特别大，又大又快，你说奇不奇怪，两人落到雪地上，没有一点受伤，还是从最高那栋楼。诺在那…...”司机指了指窗外那栋高耸的大楼，道：“之前的楼盘拆了，后来又重建。”，这座城市的最高地标，柳氏集团旗下一家分公司。
窗外的大雪欲来，倾盆。
到了家，希兮冲进家里，她好像醒了，又好像没醒，但拿着手机在看消息，楠南不知道，是SA的信息，Polo到了。
正好蛋糕也到了，希兮从门口的信箱拿了Polo，在楠南手里接过蛋糕，放在吧台上。
柠檬芝士蛋糕，淡淡的柠檬香，泛着芝士的奶味，格外诱人。
今晚晚风很轻，吹着落雪。
“快许愿......”希兮半眯着眼，眼皮上下打架，她坐在楠南对面，笑着，火光照在她的脸上没有烦恼。“我们楠南十八岁了哦！”
楠南紧紧的闭着眼，双手合十，唇角还带着笑。
今夜的星辰也为你祝福，橘黄灯下，温暖如初，鹅黄色的大雪伴你归家路。
火光摇曳着，希兮的眼睛很酸，一滴泪落在手心里，化开。
“好了！”楠南笑着吹灭蜡烛。她赶紧拭去眼角的泪，重新露出微笑，“我去开灯。”
她将Polo取出来，递给楠南，小心翼翼地瞧着雪天使的脸，应该猜得透他今日的欢喜，但也总觉着他藏着心事。
夜深，大雪扑面而来，将处于夏季的城市覆盖。路上的车流因大雪堆积无法行驶，扫地工作只得深夜紧急开展。
楠南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望着窗外。他手里还握着那块表，镂空很精美。希兮送的，甚是喜欢。
这栋楼房坐落在繁华地段，人流不多。平日里，也少有人来往。周围的高楼大厦林立，从落地窗前只能看到来往马路上的车流穿梭，大型扫雪车有序工作着。
估计那些人们还在讨论着雪天使和他带来的夏日大雪，嚼不透，嚼不完，更嚼不腻。
该轮到雪天使自己说了：他没有传说中天赐的好运，没有幸福的人生，甚至从一开始就是弃婴，从始至终，便是人们口中的孤儿。
他不喜雪，甚至憎恨雪。他的一生都被白雪包围，无法逃离。
6月28日早，他在日记本上写下：“我的世界下雪了。”
没钱没爹娘的人就是雪妖怪，雪妖怪不是雪天使，对吧？
怎么能容忍他被骂呢？她忍不了，站起来，让说坏话的人道歉，并以品酒师的名义提出给老板帮助。
老板同意了，停下来端视两人，梦里的小神仙？
希兮拿起酒杯细闻，酒气混杂，应该是喝了啤酒，咖啡色的酒体，有烤面包味，Porter。还有别的什么酒，轻轻扇了扇风，让杯中气息传入鼻中。除了混杂的饭和菜食的味道，她果然从酒杯里嗅到柑橘、胡椒，还有煮熟的植物的味道，当归叶和杜松的气味若隐若现，还有淡淡的泥土味。杜松味，基本可以确定是一款金酒。
是哪款金酒？品酒师要好好分辨，好像有种异域香料。
她立刻想到了那款酒，蓝宝石金酒！当年Thomas Dakin发明了第一款配方，再后来Michel Roux在原有的八款草本配方中加入了2种异域香料，澄茄、天堂椒。凭着两款异域香料的风味，希兮可以很明显确定这是一款蓝宝石金酒。
透亮蓝色瓶身，还有维多利亚女王的头像。
孟买蓝宝石，许多调酒师都喜欢用这款金酒来调配鸡尾酒。可以说，没有蓝宝石，就没有今天金酒的辉煌。希兮品过这款酒，入口顺滑，有杜松子的辛辣，略带柠檬、茴香的风味。
楠南曾说那是柠檬芝士蛋糕。行嘞，今日的蛋糕就要柠檬芝士蛋糕。
还是要确认一下，她转头问，“是蓝宝石金酒？”
老板眼都大了，不自觉拍手称赞，是蓝宝石，果真遇到小神仙了。
“你这个臭婆娘！不要诬陷我！”偷酒贼站起来，指鼻子骂道，“信不信老子揍你？”
“干嘛呢？殴打他人，处以拘留，还要罚款，你连酒都偷，更不愿交罚款吧。”楠南挡在希兮身前，恍然大悟说道，“哦…想去拘留所管吃管住管教育是吗？”
“楠南。”希兮不是多事之人，她轻轻摇着头，“别管他，剩下的事交给他们自己处理。”
她拽着楠南回到座位，在手机上点了个柠檬芝士蛋糕。
“我点了个蛋糕。”
年轻人性子都急，做事不考虑分寸。一上火就难降火，要不是希兮拦着，还真要为老板打抱不平。楠南叹气喝了口茶，稳了稳心情，问：“什么蛋糕？”
希兮卖关子，没说是柠檬芝士，“蓝宝石蛋糕。”
处理完事，老板拿了酒谢过他们的帮忙。他笑说刚好要把那人拽去警局时，那瓶喝剩的金酒就从他衣服里掉了出来，真巧，证据确凿了。
希兮笑着，转头看向老板手中的酒：狐狸洞。
狐狸洞金酒没喝过，倒是听说过。根植于葡萄酒，发挥了英国葡萄酒的潜力。
她很好奇一个小餐馆怎么会有这么多金酒存酒？希兮问：“老板的爱好是收藏金酒吗？”
老板拿酒杯倒了酒，点了头，爱酒人士，和她一样。
Tumbler，不是单纯普通玻璃茶杯，倒是讲究。
“酒杯是拿到雪里放过吗？”
“对咯！”老板笑了，“这么好的条件怎么不好好利用。南方城市，夏天都还下雪你说稀不稀奇？”他给楠南倒了一杯满的。
老板倒是想说昨夜的梦境。不过，看方才两小神仙的态度，好似厌恶他们叫“雪妖怪”。
“金酒太烈，不宜多饮。”希兮说，“他还小，别给他倒太多，老板。”
楠南面无表情，望着她，无言。小孩小孩，你才是小孩。
“来，尝一下。”老板递给楠南，又递给希兮，“你们是常客我知道，今天也算帮了我忙。”
楠南把酒杯放到鼻尖前细闻，葡萄的味道很浓，应该是压榨过。
想着，他就听到老板解释，“这款酒采用压榨过的葡萄果肉，要想在这么多金酒里找到这款酒不容易！”
鲜花、果香味很足，慢慢在舌苔散开。
希兮将酒杯放在鼻息前细闻，抿一口而后说：“其实我们对金酒的嗅感大多数是一个香气挥发的过程，也就是说它是一个时间流逝的味道。最开始，你会先闻到最易挥发的那种香气分子的味道，你可以感受到前调里柑橘类香气，闻一下，柠檬、葡萄等水果的组合。”
老板拉了椅子坐下，望着她点点头，豁然开朗，“你还别说，真是这样。”
希兮轻挑了眉，又笑：“接着感受一下芫荽籽，杜松，或者其他植物的根茎出现了吗？它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冲击了你的感官，在你的舌苔上引起波动的？”
品酒品出学问，还品出故事。
酒过三巡，老板搂着楠南，举杯高喊：“来，满上！”
别喝了，别喝了，再喝快吐了！
老板健谈，跟他们唠起了人生，说自己的经历......
醉酒的人很能吹牛，他说自己参加外太空大战的故事，讲大战哥斯拉，闹伦敦的经历，把楠南弄得头脑快炸了。
希兮酒量好，今日却也烂醉。
饭后已是傍晚。楠南被一群醉酒的小姑娘围得团团转，她自己跑到路边点了烟。
醉酒身形不太稳，她便靠在树上。可谁知这树被风吹得树叶沙沙响，雪飘下来，落在地上开出了花，还模糊了她的视野。
希兮揉了眼，以至于没看到楠南是怎么从她手中抢过烟，更没看清他是何时将烟含入口中。
“你干嘛，我的烟......”她要跟他急，抢了她的烟，就要急。
楠南皱着眉，吐了烟圈，松开手，烟从手中落下。火星在夜空中滑过，敲打着透明的空气，最后一抹黑烟落地后便消失不见。
“啧......走吧，我不抽了。”她举手投降。
楠南打了车，两人坐在车上。半小时的车程，走了不知多久。希兮睡着了，靠在车窗上，睡得也不安稳，嘴里不知在嘀咕何事。
司机从后视镜望过来，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他问，“你女朋友？”
楠南浅笑，摇头叹了气，“不是的。”
司机也笑，打了方向，转移话题，“今天这雪可真大。”
楠南应了声，“18年了，没日没夜的下。”
司机开了话匣子，“是啊，前几年，大概是5年前，我刚来这。雪下的可大，好像还闹雪灾了，感觉以前在北方都没见这么大的雪。”
“我记得几年前的一天，有两人坠楼，那个雪下得特别大，又大又快，你说奇不奇怪，两人落到雪地上，没有一点受伤，还是从最高那栋楼。诺在那…...”司机指了指窗外那栋高耸的大楼，道：“之前的楼盘拆了，后来又重建。”，这座城市的最高地标，柳氏集团旗下一家分公司。
窗外的大雪欲来，倾盆。
到了家，希兮冲进家里，她好像醒了，又好像没醒，但拿着手机在看消息，楠南不知道，是SA的信息，Polo到了。
正好蛋糕也到了，希兮从门口的信箱拿了Polo，在楠南手里接过蛋糕，放在吧台上。
柠檬芝士蛋糕，淡淡的柠檬香，泛着芝士的奶味，格外诱人。
今晚晚风很轻，吹着落雪。
“快许愿......”希兮半眯着眼，眼皮上下打架，她坐在楠南对面，笑着，火光照在她的脸上没有烦恼。“我们楠南十八岁了哦！”
楠南紧紧的闭着眼，双手合十，唇角还带着笑。
今夜的星辰也为你祝福，橘黄灯下，温暖如初，鹅黄色的大雪伴你归家路。
火光摇曳着，希兮的眼睛很酸，一滴泪落在手心里，化开。
“好了！”楠南笑着吹灭蜡烛。她赶紧拭去眼角的泪，重新露出微笑，“我去开灯。”
她将Polo取出来，递给楠南，小心翼翼地瞧着雪天使的脸，应该猜得透他今日的欢喜，但也总觉着他藏着心事。
夜深，大雪扑面而来，将处于夏季的城市覆盖。路上的车流因大雪堆积无法行驶，扫地工作只得深夜紧急开展。
楠南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望着窗外。他手里还握着那块表，镂空很精美。希兮送的，甚是喜欢。
这栋楼房坐落在繁华地段，人流不多。平日里，也少有人来往。周围的高楼大厦林立，从落地窗前只能看到来往马路上的车流穿梭，大型扫雪车有序工作着。
估计那些人们还在讨论着雪天使和他带来的夏日大雪，嚼不透，嚼不完，更嚼不腻。
该轮到雪天使自己说了：他没有传说中天赐的好运，没有幸福的人生，甚至从一开始就是弃婴，从始至终，便是人们口中的孤儿。
他不喜雪，甚至憎恨雪。他的一生都被白雪包围，无法逃离。
6月28日早，他在日记本上写下：“我的世界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