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她看过那么多美男子的经验来看,眼前这人笑起来定是既成熟又妖媚。

    还是真是仪表堂堂!

    她打从记事以来,就是孤儿,听师傅说是在人贩子手里将她救下来的,身上除了那块白得锃亮的吊坠外,别的什么都没有了。可是即使如此,她依旧能笑着也绝不哭,能躺着绝不站着,加之脸皮够厚的缘由,反倒也是活得恣意潇洒,遇见些个贪官污吏,仗势欺人,倚强凌弱的,那也是该出手时就出手,因而勉强能算得上是一个女侠。

    刀光剑影,生死一线,倒是也成了家常便饭了。

    从前她只道是情爱一事是为沉溺,因而对男女之事也是不甚有感。

    这般春色,自然也是从未尝过!

    她左手托着脑袋撑在稍高的被褥上,右手已经不自觉地便摸了上去。倘若日后她逛腻了这山河城镇,然后寻这么一个人,三餐四季,一屋两人,倒也不失为美事一桩。

    贺新景被她触到眉毛时,脸上明显抽搐了一下,然此时的庄虔却失了神,压根没注意到。

    在她看来,贺新景长得简单,如若不是那桃花眉添了些彩,这人长得倒也不过如此。

    “不得不说,还得是这京城养人呐!难怪小师弟总说“动人春色不须多”,原来竟是这么个意思。”

    她这话没说出来,手也没停下。

    在她还思索时,不想那人竟忽地转过头来了。

    她顿在原地,毫无遮拦地就这么被他搂入怀中了。

    庄虔呼吸急促,男人健硕的压迫感让她连呼吸都不自觉缓了些。

    “郡主!微臣服侍得可还好?”

    声音温柔却又不失磁性,庄虔第一次觉得有人连说话声都是迷人的。

    等等!

    庄虔后知后觉,刚才还迷糊的脑子瞬间就清醒了。

    郡主?!服侍?!

    做梦呢吧?她再次抬头,男人修长的下颚线,俊美的桃花眉,魁梧的体格,迷人的嘴唇……

    完了——她这是睡了别人的男人啊?

    庄虔唇边忽然抵上一处柔软,连带着昨夜羞耻荒唐的事迹全部涌入了脑海中。

    散落四处的衣物,哪里是人家对她图谋不轨啊,简直就是自己的罪证。

    昨夜贺新景原本是想着将她送回府中便离去的,谁料他前脚将她抱入宋府,后脚靳家夫人李瑜就赶了过来,表面上说是与他许久未见,邀他相约品茶,实际上却忙不迭地便让下人将庄虔洗了个干净。后来言语相劝让贺新景要不就留下来,照顾一下庄虔,刚好也全了夫妻的情分。贺新景念及李瑜是师母,还是应了下来。

    庄虔那日为了庆祝自己劫后余生,一时激动便喝了好些酒,加上后面又不知哪里蹦出来人追着她,轻功向来不错的她很快就避开了,后面就被贺新景遇上接回的靳府。

    贺新景惯来与女子的交际便仅限言语,更别提抱过谁了。

    对于庄虔,他倒是也没有多排斥,因而念及二人的关系,终究也是愿意留下来照看她的,毕竟他们两个这关系,若是不留,怕是也要给人留下话柄来。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那日被丫鬟精心梳洗过的庄虔出现在自己眼前时,他看得竟出了神。她只穿了白色的里衣,眯着眼摸索着就要解开带子,脸上还萦绕着酒醉后的红晕。

    “哎!哎!你别!”贺新景立马转身,眉眼紧蹙道。

    “靳游雪!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庄虔这才看见他,奈何里衣的带子已经被她解开了。

    “你是谁?你怎么在这儿?”

    “我,你——”

    贺新景嗔怒叫唤着来人,然而屋子的门不知何时就关起来了,外面愣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贺新景这才联想到靳夫人说的那句“成婚了就该相互扶持,你们两个要互相帮助。”

    他念及这恩师之情,终究还是应下了。可是并不是这么帮助啊!靳夫人还将丫鬟全部遣散了,这意思简直不要太清楚。

    他怔在原地,脑中迅速闪过一系列的解决方法。

    就在他心底暗暗笃定先离开为上时,瘦长洁白的手不知何时就搭在了他的肩上。

    不用转过头去,他都已经感觉到了身后站着一个人。

    因着酒醉的缘由,庄虔根本没有羞怯的感觉,反倒是愈发胆大了起来。

    在贺新景还没反应过来前,就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小衣里隐约的春色更是显得直白且坦率。

    她不知怎的就开始动起手来,将贺新景的衣服巴拉开来。

    后来贺新景被巴拉地烦了,直接就要离开。

    怎料庄虔竟主动亲上了他。

    她本就是清冷系的美人,只需要站在那儿,就能够让无数人主动倾心。更别说眼前的她脸上还泛着红晕,看似懵懂却又带着妖媚的诱惑,即使是向来对男女之事无感的贺新景,就此沦陷了。

    “小模样长得真标致,今晚就由你服侍吧!”

    迎着醉意的庄虔仿若饿极了的狼,一步步将他也带入。

    然而等他渐入佳境时,那娇嫩吮吸的妙人却只是匐着再没了动静。

    他略带不满亲上了她的眉眼,指尖滑过她如花朵般娇嫩的唇心,这一次,他主动吻了上去,没忍住的人成了他。

    半醉半醒的她被牵引着越发深入,汗水不知不觉便浸透了她的髻发,连人带心全部交付了。

    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就此尝了这京城中最惹人注目的春色,并且享受其中。

    满屋的红烛不知何时就已经备好了,那一夜燃烧得格外热烈。

    如今看来,昨晚她当真是恣意了。

    她刹那间清醒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啊!

    庄虔一把推开贺新景,双手飞快地覆住脸。

    虽然她心底确实有个后宫佳丽三千的美梦,但从未真的迈出过那一步,更别提还是真的对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了。现在若是她解释说昨晚是喝多了,这人怕是也不能信吧。

    她一改先前的懊恼,重新开始审视眼前的男人,淡定自若道:“昨夜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但是那是酒后失态,做不得数,今日过来,你我互不相容,我们就此天各一方,各自安好!”

    她说这话时,可以说是坐得笔直,那被子原本就只是勉强能盖住二人,现在还有一半挡在贺新景的身上。加上她说这话时激动了些,根本没注意到被子的滑落。她的皮肤甚是白皙,即使日晒雨淋,风餐露宿,食不知味多年,依旧没有改变她这副天生丽质的好皮囊。

    贺新景看得真切,那香肩左右的红印同他昨晚印象中的一样,小丫头一脸正色,带着自诩看透人心淡漠,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坚韧,恰似烈日下的玫瑰,残碎的山茶花,妖艳得惊诧了芳华。

    细细想来,着实是冲动,他暗暗心想。

    事已至此,横竖二人名分已定,大不了就从原本的计划中划掉同房这一条,也算不得多大的事。贺新景思考片刻,很快就敲定了这个想法。这场婚约让他在京城声誉大损,虽说脸上有点挂不住,但他却也是理解的。早就听闻这靳游雪心悦那仲家公子,如今看来,自己倒是成了第三者。

    不过这样,好像也不错,他暗暗心想。

    “郡主,这是……不想负责?”

    庄虔强忍着怒意,这话倒是也不用挑这么明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总不至于要她负责吧?而且就这件事来看,受影响更多的该是她才对,这人莫不是还要得寸进尺,莫不是想要银钱?

    等等!这人刚刚说什么来着?郡主?这人莫非是想跟郡主自荐枕席的?早就听话本子里说,世家千金都是有不少见不得光的枕边人,莫非这人是将她错认作这个郡主了?朗朗乾坤,此人心思竟这般龌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门就被“咚咚”地敲响了。

    她下意识地要寻个地方躲起来,故而一把就要将被子扯走,不料另一头却被贺新景紧紧抓着。

    “你放手!”

    “你放手!”

    庄虔看着本就瘦小,现在褪去了衣服,看着更是有点软弱无力了。贺新景看着她,脸上不自觉便多了几分笑意,有一种郎看见猎物的既视感,好巧不巧,眼前的她就是那个所谓的猎物。

    “你转过去!”

    “凭什么?”

    她对别人反问她问题十分反感,故而一把就将枕头甩过去,眼看着就要砸上他的脸了,不料竟被他稳稳接住了。

    门被敲得更紧促了些,二人碍于彼此行动皆不便,协商后止战。

    二人相互帮衬着捡起对方的衣物,然后交换。好巧不巧,她的亵衣就在贺新景的左手处,亲眼看着贴身衣物被一个男子递过来时,庄虔尴尬得简直想要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

    贺新景见她面带愠色,息事宁人道:“对对对,你确实美。”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我——”

    贺新景一转身,便看见她那瘦弱的臂弯,上面的隐约带着他的荒唐埋下的指印,瞬间住了嘴。

    见她穿好就要转身,赶忙偷偷地又转了回来,假装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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