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蚩尤杀，就是斩头的意思。上古时期，黄帝与蚩尤在逐鹿大战中战败，蚩尤被黄帝一刀砍下了头颅，让蚩尤身首异处，且分地方埋葬，这一过程，称为“解”。相传埋葬蚩尤的地方，每逢古人祭祀时节，总会有红色雾气从埋蚩尤头的坟墓之上冲出，这红雾实际就是物化了的怨气的形态，有的地方还把这红色的雾气称为“蚩尤旗”。人身上，怨气最集中的地方，就是头颅。‘解’这一过程，会让怨气更盛，孟家把这种方式，成为‘蚩尤杀’。怨气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对吴家来说，却是求之不得的。吴家传家的本事，想必柳案判也知道吧？”
孟枫楠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最后抛了个问句。
“什么？”张皓卓问道。
“解怨，”柳陌音吐出来两个字。
“什么是解怨？”许清河觉得自己八年医学算是白念了。
“就是字面意思，化解怨气。吴家和孟家、柳家一样，都有看家本领，他们的看家本领，本是造福的事，就是解怨，可以把冤魂身上的怨气解掉。但是不知从哪一代吴家人开始，有人动了歪心思，发现收集怨气为己所用可以提升自身能力，于是，解怨之际，他们不再让怨气逸散消失，而是选择囤积下来，为己所用，”柳陌音喝了口水，似乎说的有点累，孟枫楠见状，接过来继续讲了下去。
“是的，一开始，吴家这种行为并没有什么害处。不管是把怨气为己所用，还是逸散，毕竟都是解怨的过程，是造福的好事，可是后来，有消息传出，说是吴家不满足于通过解怨来收集怨气，他们开始故意制造冤案，杀人化魂。”
“嗯，”柳陌音点头，“之前你跟我说过的沟桥路垃圾场大冤屈，你还记得吗？那晚我去垃圾场，发现了数只头颅，恐怕就是蚩尤杀的产物。通过你的描述，蚩尤杀这种屠戮方式，狠在‘解’的过程，身首异处，怨气极盛，这般怨气，除了鬼差和吴家人，恐怕没有人能解的了。”
孟枫楠点点头，“蚩尤杀一直以来，只是孟家对蚩尤战败被屠的一种简单的总结，没想到，会成为一种屠戮方式。皓卓的爷爷和爸爸，也是被这样杀害的，恐怕这背后的凶手早就开始研究这一方式，目前看来，吴家的嫌疑最大，但还有一族，恐怕也脱不了干系。”
“精怪？”柳陌音猜到了。
孟枫楠赶紧点头，“柳案判可有什么见闻？”
“锦山鼠精作怪，已经死了不少人了。虽然这鼠精杀人的方式不是蚩尤杀，但精怪接连屠人，这件事本身就比较反常了。”
“为何反常？”许清河问道。
于是孟枫楠把精怪害怕怨气这回事仔细讲了一下。
鼠精作怪这件事，孟枫楠之前帮柳安娜算过，但是他却从未往其他方向考虑过，只以为是一只失心疯的精怪罢了。
张皓卓跟许清河现在简直是一个战壕里的队友了，开启了十万个为什么模式。
“你说的这些，越来越离谱了，”张皓卓问道，“你能告诉我，在你们眼里，这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吗？”
一旁的许清河也开始连连点头，“志学，我们认识这么久了，这些你也都没跟我说过。”
话腔里，竟透着一丝丝委屈，直给柳陌音看傻了。
好家伙，这，宛若一个受气包小娘子啊。
孟枫楠果然心疼了，连忙坐到了许清河旁边，搂住他的肩膀解释道，“清河，这些事，你本来也不需要知道的，多知无益，我怕你接受不了，一直没有告诉过你。”
柳陌音和张皓卓面面相觑。
这狗粮吃的。
“哎，这世界，”柳陌音啜了一口酒，“你们确定想知道吗？”
张皓卓和许清河赶忙点头。
“其实，这世界跟你们想象的也没多大差别，只不过，多加几类......，”柳陌音顿了顿，想了一下用什么形容自己比较合适，“多加几类物种罢了。”
孟枫楠听罢，觉得柳陌音总结的很有道理，“柳案判说的没错。其实，你们只要在原有认知上，加上精怪和巫师两族，再补充一下关于魂魄的知识，就可以理解了。”
“巫师？”许清河惊得不行。
柳陌音问道，“《山海经》，听说过吗？”
“听说过啊，名著啊！”张皓卓努力调动着脑中的基础人文知识，勉强维持着对话。
“知道谁写的吗？”柳陌音接着问道。
张皓卓吃瘪了，看向许清河，但许清河也吃瘪了，这犄角旮旯的信息点，谁知道啊。
“哈哈，我也不知道，”柳陌音看向张皓卓，想起来上午被张皓卓吊话，此刻真是爽了。
张皓卓一脸黑线，这妮子，还挺记仇。
“我说不知道，意思是，不知道具体是哪位巫师写的，”柳陌音继续讲，“《山海经》，并不是一个人所书，是诸多巫师共同撰写的。所谓巫师，就是一帮去了另一个，”柳陌音又顿了顿，想着用个什么词形容会比较好一些，“去了另一个空间的人。”
孟枫楠觉得空间这个词用得很好，赞同地点点头。
“另一个空间？”张皓卓对这个词比较感兴趣，“你是说，平行空间吗？”
“是，也不是，”柳陌音摇摇头，“这个空间，和我们所在的空间，有重叠的地方，也就是平行的地方，平行之处就是入口。除去重叠之处，没有其他入口。”
“上古时期，有巫师闯入平行之处，通过入口进入到另一个空间，所见所闻，是为《山海经》。《山海经》经多代誊写、编著，如今的内容，其真实性已经无从考究了，”孟枫楠补充道，“但是其确实是证明另一个空间存在的的最有力证据。”
“那这《山海经》和柳家、孟家和吴家又有什么关系？”张皓卓捕捉到了重点，
“现在的柳家、孟家和吴家诸人，都是最初进入过异空间的巫师的后人，”柳陌音话毕，夹了一筷子鱼，说了这好久，有些饿了。
张皓卓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他想起来监狱门口那只猫——那只猫，不会也是什么后人吧？
“巫师去了异空间，只是为了记录吗？”许清河继续问道。
“小笨蛋，哪能这么简单呢？”孟枫楠开口答道，略带宠溺的看向许清河。
这眼神，成功把柳陌音和张皓卓腻歪到了。
“当初进入异空间的巫师，具体有几人，并无从考究了，但是，至少有三人，对应着现存的吴家、柳家和孟家的三种不同的技能。这已经不是年代久远的问题了，而是横跨亘古追寻根的问题，好多事，即使对于这三家的后代来说，也只是模糊的猜测，”孟枫楠叹了口气，“《大荒南经》有记，‘有不死之国，阿姓，甘木是食’，所谓甘木，就是不死树。根据猜测，柳家当时进入异空间，食了不死树上的不死果，从此以得不死之身。吴家的能力，在《山海经》里就没有找到具体的依靠了，但猜也能猜出来一二。根据《山海经》的记载，在异空间里，有不少东西是可以辟邪的，比如所谓的冉遗鱼等等，吃了可以避凶邪，想来吴家祖先是食用了类似的东西，拥有了解怨的能力。”
“那孟家呢？”张皓卓点点头，现在只剩下孟家没解释了。
“哈哈哈，”孟枫楠尴尬道，“孟家啊，估计也是吃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或者是沾到了什么灵气吧，脑瓜比较灵光，擅长算命。”
“嗯，孟家比较普通，没有什么硬本事，但是有预知凶吉的脑瓜，”柳陌音真诚的帮他解释道。
孟枫楠很是遗憾，都怪自己祖先当年不争气，估计没吃什么好东西就回来了。
“你也不要遗憾了，不死，你以为是什么好事吗？”柳陌音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一般。
“那倒也是，”孟枫楠知道，柳陌音这也是大实话。
三家之中，柳家的不死之身，还兼具了化怨的能力，这化怨的能力可不是吴家那种小家子气式处理方式，而是断案。
“柳家虽拥有不死之身，但同时也背负了更重的任务，那就是断案，”孟枫楠喝了口水，赞叹道，“哎，这断案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啊。柳家不光不死，还能破魂碎魄，不知道是在异空间还吃了什么好东西，叫我说，绝对不止甘木上的不死果这么简单。”
柳陌音白了他一眼，“这么好，给你，你要吗？”
“不敢不敢！”孟枫楠赶紧摆手。
算个命的反噬，都够他受的，这不死的代价，想必是他碰也不敢碰的。
说了这好久，总算是捋清楚一些东西了。
许清河突然电话响了，一看，是家里打来的。
“我去接个电话，我爸的，”许清河对孟枫楠说道。
孟枫楠的脸瞬间不爽了起来，这阴魂不散的老头子，真是烦。
三人边等许清河回来，边言归正传继续讨论下午福利院附近的案子。
“目前知道的，蚩尤杀最早出现的时间，就是我爷爷和我爸的死，而后，就是沟桥路垃圾场？”搞清楚大背景后，张皓卓聪明的智商又占领高地了。
“对，”柳陌音把在沟桥路的事跟他们说了一遍，“综合分析下来，这背后的指使人，只有两种可能，精怪，或者吴家的人。”
“恕我直言，”张皓卓在说出自己的疑问前，给柳陌音先倒了杯酒，“能解怨的，不还有柳家鬼差吗？”
这言下之意，自然是怀疑柳陌音的动机了，自然，这也情有可原。
“咳咳，皓卓，太聪明了也不是啥好事，”孟枫楠讪讪道。
“没事，你有这疑问，很正常”，柳陌音摆摆手，“鬼差，是不可能做出收集怨气这种事的。怨气的存在，就是鬼差的痛苦之源。”
“鬼差不是不怕怨气吗？”张皓卓有些不解，
“对啊，不怕怨气。但是只要有怨气，鬼差就会痛苦，不是怨气本身让鬼差痛苦，而是怨气存在这个事实让鬼差痛苦。你难道不好奇，为何鬼差要一直断案吗？有着不死之身，到处游山玩水不好吗？”
“不断案，就会感受到怨气，感受到怨气，你们就会痛苦？”张皓卓仿佛明白了。
“你可真是聪明，”柳陌音喝了一口张皓卓倒的酒，酒入喉，感觉有些辛辣。
“这怎么，像是一种诅咒？”张皓卓突然有些心疼柳陌音。
“就是诅咒啊。如果一切都没有代价，这个世界恐怕早覆灭了。不死的代价，就是要一直断案，看惯世间丑恶，直到不想再活。”柳陌音的话，让张皓卓替她感到悲哀，柳陌音似乎看到了他有些遗憾的眼神。
她意外的，没有生气。
她想起来师傅留下的地图。
按照师傅留下的信，她已经看到了希望，只要收集好六块差牌，这诅咒，就可以解了。
只不过，这些，这在座之人，都没必要知道。
“不想再活？鬼差是不死之身，那又如何做到代代传承的呢？”
“不死之身，可以传承。在这世上，断案的鬼差始终只能有一人，也只有这一人，才是不死之人，”想到差牌的事，柳陌音突然有些烦躁，不想再说了。
但张皓卓已然已经听明白了——鬼差有了后代，当后代开始断案时，断案的人就会成为新的不死之身的继承者，之前的不死之人就会丧失不死的能力。
断案和不死，永远是绑定的，且只在一人身上绑定。
孟枫楠有些坐不住了，许清河已经出去好久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刚要出包间去寻，许清河回来了，坐下来之后，没有抬头，低声说了句，“抱歉啊，打电话打了挺久的，还去了个厕所。”
“大家快吃饭吧！”张皓卓看了看还没咋动的菜。
许清河应了一声，就跟大家一起继续吃饭。
吃着吃着，孟枫楠开始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柳陌音顺着孟枫楠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许清河正一筷子一筷子的往自己口里送着菜，那道菜是辣椒炒肝。
紫红的猪肝混着辣椒红油，分外扎眼。
柳陌音没记错的话，许清河是不吃内脏的。
张皓卓察觉到了他俩看向许清河的异常目光。
这是怎么了？
孟枫楠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最后抛了个问句。
“什么？”张皓卓问道。
“解怨，”柳陌音吐出来两个字。
“什么是解怨？”许清河觉得自己八年医学算是白念了。
“就是字面意思，化解怨气。吴家和孟家、柳家一样，都有看家本领，他们的看家本领，本是造福的事，就是解怨，可以把冤魂身上的怨气解掉。但是不知从哪一代吴家人开始，有人动了歪心思，发现收集怨气为己所用可以提升自身能力，于是，解怨之际，他们不再让怨气逸散消失，而是选择囤积下来，为己所用，”柳陌音喝了口水，似乎说的有点累，孟枫楠见状，接过来继续讲了下去。
“是的，一开始，吴家这种行为并没有什么害处。不管是把怨气为己所用，还是逸散，毕竟都是解怨的过程，是造福的好事，可是后来，有消息传出，说是吴家不满足于通过解怨来收集怨气，他们开始故意制造冤案，杀人化魂。”
“嗯，”柳陌音点头，“之前你跟我说过的沟桥路垃圾场大冤屈，你还记得吗？那晚我去垃圾场，发现了数只头颅，恐怕就是蚩尤杀的产物。通过你的描述，蚩尤杀这种屠戮方式，狠在‘解’的过程，身首异处，怨气极盛，这般怨气，除了鬼差和吴家人，恐怕没有人能解的了。”
孟枫楠点点头，“蚩尤杀一直以来，只是孟家对蚩尤战败被屠的一种简单的总结，没想到，会成为一种屠戮方式。皓卓的爷爷和爸爸，也是被这样杀害的，恐怕这背后的凶手早就开始研究这一方式，目前看来，吴家的嫌疑最大，但还有一族，恐怕也脱不了干系。”
“精怪？”柳陌音猜到了。
孟枫楠赶紧点头，“柳案判可有什么见闻？”
“锦山鼠精作怪，已经死了不少人了。虽然这鼠精杀人的方式不是蚩尤杀，但精怪接连屠人，这件事本身就比较反常了。”
“为何反常？”许清河问道。
于是孟枫楠把精怪害怕怨气这回事仔细讲了一下。
鼠精作怪这件事，孟枫楠之前帮柳安娜算过，但是他却从未往其他方向考虑过，只以为是一只失心疯的精怪罢了。
张皓卓跟许清河现在简直是一个战壕里的队友了，开启了十万个为什么模式。
“你说的这些，越来越离谱了，”张皓卓问道，“你能告诉我，在你们眼里，这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吗？”
一旁的许清河也开始连连点头，“志学，我们认识这么久了，这些你也都没跟我说过。”
话腔里，竟透着一丝丝委屈，直给柳陌音看傻了。
好家伙，这，宛若一个受气包小娘子啊。
孟枫楠果然心疼了，连忙坐到了许清河旁边，搂住他的肩膀解释道，“清河，这些事，你本来也不需要知道的，多知无益，我怕你接受不了，一直没有告诉过你。”
柳陌音和张皓卓面面相觑。
这狗粮吃的。
“哎，这世界，”柳陌音啜了一口酒，“你们确定想知道吗？”
张皓卓和许清河赶忙点头。
“其实，这世界跟你们想象的也没多大差别，只不过，多加几类......，”柳陌音顿了顿，想了一下用什么形容自己比较合适，“多加几类物种罢了。”
孟枫楠听罢，觉得柳陌音总结的很有道理，“柳案判说的没错。其实，你们只要在原有认知上，加上精怪和巫师两族，再补充一下关于魂魄的知识，就可以理解了。”
“巫师？”许清河惊得不行。
柳陌音问道，“《山海经》，听说过吗？”
“听说过啊，名著啊！”张皓卓努力调动着脑中的基础人文知识，勉强维持着对话。
“知道谁写的吗？”柳陌音接着问道。
张皓卓吃瘪了，看向许清河，但许清河也吃瘪了，这犄角旮旯的信息点，谁知道啊。
“哈哈，我也不知道，”柳陌音看向张皓卓，想起来上午被张皓卓吊话，此刻真是爽了。
张皓卓一脸黑线，这妮子，还挺记仇。
“我说不知道，意思是，不知道具体是哪位巫师写的，”柳陌音继续讲，“《山海经》，并不是一个人所书，是诸多巫师共同撰写的。所谓巫师，就是一帮去了另一个，”柳陌音又顿了顿，想着用个什么词形容会比较好一些，“去了另一个空间的人。”
孟枫楠觉得空间这个词用得很好，赞同地点点头。
“另一个空间？”张皓卓对这个词比较感兴趣，“你是说，平行空间吗？”
“是，也不是，”柳陌音摇摇头，“这个空间，和我们所在的空间，有重叠的地方，也就是平行的地方，平行之处就是入口。除去重叠之处，没有其他入口。”
“上古时期，有巫师闯入平行之处，通过入口进入到另一个空间，所见所闻，是为《山海经》。《山海经》经多代誊写、编著，如今的内容，其真实性已经无从考究了，”孟枫楠补充道，“但是其确实是证明另一个空间存在的的最有力证据。”
“那这《山海经》和柳家、孟家和吴家又有什么关系？”张皓卓捕捉到了重点，
“现在的柳家、孟家和吴家诸人，都是最初进入过异空间的巫师的后人，”柳陌音话毕，夹了一筷子鱼，说了这好久，有些饿了。
张皓卓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他想起来监狱门口那只猫——那只猫，不会也是什么后人吧？
“巫师去了异空间，只是为了记录吗？”许清河继续问道。
“小笨蛋，哪能这么简单呢？”孟枫楠开口答道，略带宠溺的看向许清河。
这眼神，成功把柳陌音和张皓卓腻歪到了。
“当初进入异空间的巫师，具体有几人，并无从考究了，但是，至少有三人，对应着现存的吴家、柳家和孟家的三种不同的技能。这已经不是年代久远的问题了，而是横跨亘古追寻根的问题，好多事，即使对于这三家的后代来说，也只是模糊的猜测，”孟枫楠叹了口气，“《大荒南经》有记，‘有不死之国，阿姓，甘木是食’，所谓甘木，就是不死树。根据猜测，柳家当时进入异空间，食了不死树上的不死果，从此以得不死之身。吴家的能力，在《山海经》里就没有找到具体的依靠了，但猜也能猜出来一二。根据《山海经》的记载，在异空间里，有不少东西是可以辟邪的，比如所谓的冉遗鱼等等，吃了可以避凶邪，想来吴家祖先是食用了类似的东西，拥有了解怨的能力。”
“那孟家呢？”张皓卓点点头，现在只剩下孟家没解释了。
“哈哈哈，”孟枫楠尴尬道，“孟家啊，估计也是吃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或者是沾到了什么灵气吧，脑瓜比较灵光，擅长算命。”
“嗯，孟家比较普通，没有什么硬本事，但是有预知凶吉的脑瓜，”柳陌音真诚的帮他解释道。
孟枫楠很是遗憾，都怪自己祖先当年不争气，估计没吃什么好东西就回来了。
“你也不要遗憾了，不死，你以为是什么好事吗？”柳陌音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一般。
“那倒也是，”孟枫楠知道，柳陌音这也是大实话。
三家之中，柳家的不死之身，还兼具了化怨的能力，这化怨的能力可不是吴家那种小家子气式处理方式，而是断案。
“柳家虽拥有不死之身，但同时也背负了更重的任务，那就是断案，”孟枫楠喝了口水，赞叹道，“哎，这断案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啊。柳家不光不死，还能破魂碎魄，不知道是在异空间还吃了什么好东西，叫我说，绝对不止甘木上的不死果这么简单。”
柳陌音白了他一眼，“这么好，给你，你要吗？”
“不敢不敢！”孟枫楠赶紧摆手。
算个命的反噬，都够他受的，这不死的代价，想必是他碰也不敢碰的。
说了这好久，总算是捋清楚一些东西了。
许清河突然电话响了，一看，是家里打来的。
“我去接个电话，我爸的，”许清河对孟枫楠说道。
孟枫楠的脸瞬间不爽了起来，这阴魂不散的老头子，真是烦。
三人边等许清河回来，边言归正传继续讨论下午福利院附近的案子。
“目前知道的，蚩尤杀最早出现的时间，就是我爷爷和我爸的死，而后，就是沟桥路垃圾场？”搞清楚大背景后，张皓卓聪明的智商又占领高地了。
“对，”柳陌音把在沟桥路的事跟他们说了一遍，“综合分析下来，这背后的指使人，只有两种可能，精怪，或者吴家的人。”
“恕我直言，”张皓卓在说出自己的疑问前，给柳陌音先倒了杯酒，“能解怨的，不还有柳家鬼差吗？”
这言下之意，自然是怀疑柳陌音的动机了，自然，这也情有可原。
“咳咳，皓卓，太聪明了也不是啥好事，”孟枫楠讪讪道。
“没事，你有这疑问，很正常”，柳陌音摆摆手，“鬼差，是不可能做出收集怨气这种事的。怨气的存在，就是鬼差的痛苦之源。”
“鬼差不是不怕怨气吗？”张皓卓有些不解，
“对啊，不怕怨气。但是只要有怨气，鬼差就会痛苦，不是怨气本身让鬼差痛苦，而是怨气存在这个事实让鬼差痛苦。你难道不好奇，为何鬼差要一直断案吗？有着不死之身，到处游山玩水不好吗？”
“不断案，就会感受到怨气，感受到怨气，你们就会痛苦？”张皓卓仿佛明白了。
“你可真是聪明，”柳陌音喝了一口张皓卓倒的酒，酒入喉，感觉有些辛辣。
“这怎么，像是一种诅咒？”张皓卓突然有些心疼柳陌音。
“就是诅咒啊。如果一切都没有代价，这个世界恐怕早覆灭了。不死的代价，就是要一直断案，看惯世间丑恶，直到不想再活。”柳陌音的话，让张皓卓替她感到悲哀，柳陌音似乎看到了他有些遗憾的眼神。
她意外的，没有生气。
她想起来师傅留下的地图。
按照师傅留下的信，她已经看到了希望，只要收集好六块差牌，这诅咒，就可以解了。
只不过，这些，这在座之人，都没必要知道。
“不想再活？鬼差是不死之身，那又如何做到代代传承的呢？”
“不死之身，可以传承。在这世上，断案的鬼差始终只能有一人，也只有这一人，才是不死之人，”想到差牌的事，柳陌音突然有些烦躁，不想再说了。
但张皓卓已然已经听明白了——鬼差有了后代，当后代开始断案时，断案的人就会成为新的不死之身的继承者，之前的不死之人就会丧失不死的能力。
断案和不死，永远是绑定的，且只在一人身上绑定。
孟枫楠有些坐不住了，许清河已经出去好久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刚要出包间去寻，许清河回来了，坐下来之后，没有抬头，低声说了句，“抱歉啊，打电话打了挺久的，还去了个厕所。”
“大家快吃饭吧！”张皓卓看了看还没咋动的菜。
许清河应了一声，就跟大家一起继续吃饭。
吃着吃着，孟枫楠开始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柳陌音顺着孟枫楠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许清河正一筷子一筷子的往自己口里送着菜，那道菜是辣椒炒肝。
紫红的猪肝混着辣椒红油，分外扎眼。
柳陌音没记错的话，许清河是不吃内脏的。
张皓卓察觉到了他俩看向许清河的异常目光。
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