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神威作为一个海盗存在的时间，比他作为儿子或者哥哥的时间在身上留下了更深的烙印。
他变得越来越像你记忆中的那个他了。
脸上挂的笑容明明越来越多，心底的空洞却越扩越大。
于是一无所有地追求着力量，即使前方已然没有要保护的东西。
渴求力量的野望，是那斑驳心底所能涌出的唯一生机。
明明也才十四五岁的年龄啊……混蛋。
过去那个神威，果然在踏上贼船的一刻就死掉了。
好几次醒来，他尚未清醒时下意识挥来的手已然带着杀意。
……你还没有心大到连少年都还能心不在焉地搂着睡觉，早已把许久没用的客房腾了出来。
但是饶是如此，你还是觉得这家伙时不时看向你的眼神怪怪的。
最近他成长的速度好像加快了，果然是毫不固定的变化。
“神威……”早晨你敲了敲门，门内毫无应答。
难道是……趁你还没醒跑出去了吗？不，平日里这个时候还在睡懒觉。
你拽了拽门把手，出乎意料地，门传来了锁头碰撞的声音。
居然上锁了……这家伙是已经厌烦时不时出现打扰他睡觉的你了吗？
你不折不挠地又喊了一遍：“神威。”
这次门内传来了他低低的回应。
“别喊……”
他的声音有些不同于平日的沙哑。
这是到变声期了吗？
你愣了一下，随后下意识地说道：“哎？可是我已经做好早饭了，神威。”
“……闭嘴，别喊我的名字。”
他好像在压抑着什么，声音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好像还夹杂着一丝喘息。
你担忧起来，“……做噩梦了吗？”
“哈……别当我还是个孩子。”他嗤笑一声。
……你完全搞不明白这个年纪的男生。好像莫名其妙地触发了对方的某种自尊。
直到你睡前你还在认真地思考这个事情。
月亮西升，在月色加持下依然没能思考出些什么结果的你索性把问题一扔沉沉地睡了过去。
朦胧间你感觉到唇上传来了某种湿润的触感，温热的东西从唇瓣间滑了进来，吮吸着你的舌头……
你猛然睁开了双眼。
神威察觉到你已经醒来，坦然自若地直起身，毫不在意地在你的目光下舔舐着自己的下唇。
卧勒个大槽……
你脑海里只剩下了这几个字。
这他娘的还是个未成年。
“你做什么……神威。”你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瞳孔微微颤抖着。
他欣赏着你无比震惊的神色，露出了一抹和你记忆中重叠的微笑。
“这果然完全不能怪我吧……是阿秋你太没有戒心了。”
“你如今才十六岁……”你忍了又忍，缓缓说道。
“是吗……”
他不紧不慢地半蹲下身，和已然从床上坐起身的你平视着。
“真羡慕未来的我啊……”他轻笑着。“哪怕知道是自己也会有点不爽呢。”
你瞳孔地震，嗡嗡作响的大脑懵逼了。
啥玩意儿？前一段时间还是纯情的小正太的。
你的大脑死机了，完全不能得出任何结果。
求解无能。
———
第二天这个家伙就彻底在血清的作用下恢复正常了。
虽然前一天晚上他半夜潜入你的房间差点把你吓个半死。
等早上起来，你就发现他已经不告而别。
什么啊……是气恼被旁人发现了过去的事情吗？
你莫名其妙有些失落。
其实你果然还是……有很多话想和他说。
但是终究又无法开口提及……你怕触碰到他的伤口。哪怕他本人都已经完全无所谓地敞开着心底那条凸起的疤痕，虽然会在刺激下泛起炎症，但是他也能毫不处理地指着说并不痛了。
他的心慢慢在海盗的岁月里被剖空，因为周围坏死的神经连同感知痛苦的脉络也一并被他切除，即使他曾经痛到发麻。
在掉下悬崖的那一刻，那家伙也曾死命地抓着那一缕峭壁上的杂草求生着。
只是那杂草也枯萎了，于是断裂开来……任由他坠入深渊。
你以为他不会回来了，但是傍晚的时候，房门还是传来了叮咚的门铃声。
你一个剑步跨上前去，却在打开的那一刻迟疑了。
深吸一口气，颤抖的手握住了门把……最终还是打开了房门。
你看着他一如往常那样微笑着站在门外，对你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
“哟，阿秋。好久不见。”
你遏制住心口突然涌上来的酸涩，那股感觉却像是羽毛枕头似得膨胀开来，你只是问他：“……你还记得吗？”
不过是他记忆中破碎到加起来也仅仅十几天的日子。
他的笑容不变，只是缓缓说道：
“记得哦……突然处理起来也很麻烦……多出来的记忆之类的。”
“嘛……还有无聊的青春期幻想。”
末了，他勾了勾唇，轻声补充了一句。
你还是没听懂他后面那句话的意思……不过你问道，“今天你早上刚醒来就完全恢复了吗？”
后面的一整天跑到哪里去了？
“啊，我去买东西了。”神威很淡定地举起了手中的塑料袋。
“不过路上出了点岔子，浪费了些时间。”
虽然他轻飘飘地一笔带过……但是果然是迷路了吧？
“真是个笨蛋……”你忍不住笑了一下，“有什么东西非得一大早就去买啊……”
你顺着对方的意思打开塑料袋，突然愣住了。
你从袋子里面拿出了几枚月饼。
“日本的超市，果然只有很少的地方才会售卖这种东西。”
他淡然地说道。
你都完全忘了。
因为离乡太久，你完全忘了。
最后替你想起来的反而是丝毫不了解这个节日的神威。
今天是一年中月亮最圆的夜晚，是中秋节。
他明明根本不懂这个节日的含义。
他只知道这是你故乡特殊的日子……虽然你没能记起来，但是或许会想吃上月饼。
那个曾经你无数次渴望团圆的日子。
“我才不爱吃月饼这种甜腻腻的东西……”
“哎？阿秋你怎么哭了？”
他微微睁大了钴蓝色的眼睛，似乎完全没想到你是这个反应。
“没什么……”你吸了吸鼻子。
“神威，我想我妈妈了。”
你好想她，无时无刻。
可是有些人，却连共同眺望一个夜空中的月亮都再也做不到了。
这个世间，无论哪里都找不到那人的身影。
他只是看向你，半晌之后叹了口气，将你搂入怀中。双臂紧紧地拥抱着你，那是一个此刻散发出温暖的怀抱。
杀人无数的海盗这样说着：
“……我也会想。”
他变得越来越像你记忆中的那个他了。
脸上挂的笑容明明越来越多，心底的空洞却越扩越大。
于是一无所有地追求着力量，即使前方已然没有要保护的东西。
渴求力量的野望，是那斑驳心底所能涌出的唯一生机。
明明也才十四五岁的年龄啊……混蛋。
过去那个神威，果然在踏上贼船的一刻就死掉了。
好几次醒来，他尚未清醒时下意识挥来的手已然带着杀意。
……你还没有心大到连少年都还能心不在焉地搂着睡觉，早已把许久没用的客房腾了出来。
但是饶是如此，你还是觉得这家伙时不时看向你的眼神怪怪的。
最近他成长的速度好像加快了，果然是毫不固定的变化。
“神威……”早晨你敲了敲门，门内毫无应答。
难道是……趁你还没醒跑出去了吗？不，平日里这个时候还在睡懒觉。
你拽了拽门把手，出乎意料地，门传来了锁头碰撞的声音。
居然上锁了……这家伙是已经厌烦时不时出现打扰他睡觉的你了吗？
你不折不挠地又喊了一遍：“神威。”
这次门内传来了他低低的回应。
“别喊……”
他的声音有些不同于平日的沙哑。
这是到变声期了吗？
你愣了一下，随后下意识地说道：“哎？可是我已经做好早饭了，神威。”
“……闭嘴，别喊我的名字。”
他好像在压抑着什么，声音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好像还夹杂着一丝喘息。
你担忧起来，“……做噩梦了吗？”
“哈……别当我还是个孩子。”他嗤笑一声。
……你完全搞不明白这个年纪的男生。好像莫名其妙地触发了对方的某种自尊。
直到你睡前你还在认真地思考这个事情。
月亮西升，在月色加持下依然没能思考出些什么结果的你索性把问题一扔沉沉地睡了过去。
朦胧间你感觉到唇上传来了某种湿润的触感，温热的东西从唇瓣间滑了进来，吮吸着你的舌头……
你猛然睁开了双眼。
神威察觉到你已经醒来，坦然自若地直起身，毫不在意地在你的目光下舔舐着自己的下唇。
卧勒个大槽……
你脑海里只剩下了这几个字。
这他娘的还是个未成年。
“你做什么……神威。”你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瞳孔微微颤抖着。
他欣赏着你无比震惊的神色，露出了一抹和你记忆中重叠的微笑。
“这果然完全不能怪我吧……是阿秋你太没有戒心了。”
“你如今才十六岁……”你忍了又忍，缓缓说道。
“是吗……”
他不紧不慢地半蹲下身，和已然从床上坐起身的你平视着。
“真羡慕未来的我啊……”他轻笑着。“哪怕知道是自己也会有点不爽呢。”
你瞳孔地震，嗡嗡作响的大脑懵逼了。
啥玩意儿？前一段时间还是纯情的小正太的。
你的大脑死机了，完全不能得出任何结果。
求解无能。
———
第二天这个家伙就彻底在血清的作用下恢复正常了。
虽然前一天晚上他半夜潜入你的房间差点把你吓个半死。
等早上起来，你就发现他已经不告而别。
什么啊……是气恼被旁人发现了过去的事情吗？
你莫名其妙有些失落。
其实你果然还是……有很多话想和他说。
但是终究又无法开口提及……你怕触碰到他的伤口。哪怕他本人都已经完全无所谓地敞开着心底那条凸起的疤痕，虽然会在刺激下泛起炎症，但是他也能毫不处理地指着说并不痛了。
他的心慢慢在海盗的岁月里被剖空，因为周围坏死的神经连同感知痛苦的脉络也一并被他切除，即使他曾经痛到发麻。
在掉下悬崖的那一刻，那家伙也曾死命地抓着那一缕峭壁上的杂草求生着。
只是那杂草也枯萎了，于是断裂开来……任由他坠入深渊。
你以为他不会回来了，但是傍晚的时候，房门还是传来了叮咚的门铃声。
你一个剑步跨上前去，却在打开的那一刻迟疑了。
深吸一口气，颤抖的手握住了门把……最终还是打开了房门。
你看着他一如往常那样微笑着站在门外，对你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
“哟，阿秋。好久不见。”
你遏制住心口突然涌上来的酸涩，那股感觉却像是羽毛枕头似得膨胀开来，你只是问他：“……你还记得吗？”
不过是他记忆中破碎到加起来也仅仅十几天的日子。
他的笑容不变，只是缓缓说道：
“记得哦……突然处理起来也很麻烦……多出来的记忆之类的。”
“嘛……还有无聊的青春期幻想。”
末了，他勾了勾唇，轻声补充了一句。
你还是没听懂他后面那句话的意思……不过你问道，“今天你早上刚醒来就完全恢复了吗？”
后面的一整天跑到哪里去了？
“啊，我去买东西了。”神威很淡定地举起了手中的塑料袋。
“不过路上出了点岔子，浪费了些时间。”
虽然他轻飘飘地一笔带过……但是果然是迷路了吧？
“真是个笨蛋……”你忍不住笑了一下，“有什么东西非得一大早就去买啊……”
你顺着对方的意思打开塑料袋，突然愣住了。
你从袋子里面拿出了几枚月饼。
“日本的超市，果然只有很少的地方才会售卖这种东西。”
他淡然地说道。
你都完全忘了。
因为离乡太久，你完全忘了。
最后替你想起来的反而是丝毫不了解这个节日的神威。
今天是一年中月亮最圆的夜晚，是中秋节。
他明明根本不懂这个节日的含义。
他只知道这是你故乡特殊的日子……虽然你没能记起来，但是或许会想吃上月饼。
那个曾经你无数次渴望团圆的日子。
“我才不爱吃月饼这种甜腻腻的东西……”
“哎？阿秋你怎么哭了？”
他微微睁大了钴蓝色的眼睛，似乎完全没想到你是这个反应。
“没什么……”你吸了吸鼻子。
“神威，我想我妈妈了。”
你好想她，无时无刻。
可是有些人，却连共同眺望一个夜空中的月亮都再也做不到了。
这个世间，无论哪里都找不到那人的身影。
他只是看向你，半晌之后叹了口气，将你搂入怀中。双臂紧紧地拥抱着你，那是一个此刻散发出温暖的怀抱。
杀人无数的海盗这样说着：
“……我也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