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歌脑袋“轰隆”一声响，刚才若只是猜测，现在就是实锤了。
他要算账，也包括她一起吗？如果今天被欺负的人是她，他也会这样给她出头吗?答案是昭然若揭的。
他一向是颇有风度的，何时放过这样的狠话。
他是叶序，也根本不需要这样说话。一个尖锐的他，让人莫名害怕又安全感十足。只是刀尖对着她，安全感是给别人的。
张宛宁看见黎歌的眼睛里眼泪在打转，一下子慌了神。以她和叶序的关系，都被吓成这样，那其他人怎么办。她们这种行为，往大了说，开除也不是不可能，如果还有叶家插手的话。
“对....对不起。”张宛宁弯腰道歉，语气诚挚。这会儿要是再嘴硬，后果她不敢想。
见她都这样，除了黎歌，其余人全部低头道歉。
叶序正要张嘴，手机震动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眼神温和了不少，她从不给他打电话，原来是知道号码的。
“还在那里吗？”江之也问。她怕他冲动，让宋蔚陪着甄茜在医务室，自己先出来了。
“嗯。”他淡淡道。
“那你出来了，好不好？我在超市等你。”
叶序心里一软，居然还会撒娇，“好。”
他挂了电话，没理这些人，转身走了。
仓库里的人都松了口气，而黎歌，眼泪已经在落了。
江之也把买的水递给他，两人躲在货架后排：“没打架吧。”
“嗯？”叶序一懵：“我怎么可能打女人。”
“女人、男人都不能先动手打。”她纠正他，她可不希望他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受处分。
叶序垂下眼睛：“受伤没有？”
“我吗？”江之也问：“肯定没有啊，她们都没碰到我。”
“再说了，我是那种任人欺负的人吗。”她调皮道：“茜茜说我力气挺大的。”
叶序挑了挑眉梢，朝她伸出手：“我检验一下，有多大。”
......
江之也耳朵一秒就红了，应该是超市里暖气太足的原因。
看着那只手指微微并拢，有好看弧度的手，她将随手抓着的零食包塞到他手上：“你自己付钱，我去上课了。”
叶序看着她走出去，还真就买了那包葡萄味的□□糖。
江之也走出几步，想到刚刚被打了岔，最重要的话还没给他说，掏出手机，发了条消息。
之之之...之到了：【别管这事了好吗？我们自己可以处理好的，有需要我会告诉你的。】
没走几步，就收到了回信。
Ye；【如果她们再挑事，怎么办？】
江之也抿了抿唇，她最近刷到几个短剧，想到个好笑的，发了过去。
【怎么，要她们给我陪葬吗？】
叶序轻勾嘴角；【陪葬？】
她看到这条消息，还在想着怎么给他解释这是一个梗，又立刻收到一条。
Ye；【她们不够资格，我亲自陪。】
......
嗯.....死也要死在一起，挺会撩的。
江之也回了个“牛逼”的表情包。
——
“好了。”
“撕拉”一声响，甄茜的声音继续道：“现在你们可以算我头上了。”她的表情视死如归，听了十来次的包玉凝还是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
江之也早在耳朵里塞了两坨卫生纸，隔绝视听。从早到晚，甄茜就跟个说书的一样，喋喋不休，把她塑造成一个古龙世界的侠女，词汇量之反复，她耳朵都起茧了。
甄茜看她无动于衷，扯掉她左耳里的卫生纸，眉毛挤成一团，对着她说：“TMD，太帅了。”
......
这表情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骂人。
“不管有多帅，”江之也看着这一桌的纸条：“你能不能注意一下环保问题。不要大业未成，先被环保局请去喝茶了。”
“已经够环保了，这草稿纸都是本小姐用过的，还是双面用的。”说着随便捡起一张作为凭证：“而且，每次都只撕四分之一张，这长度，都没有爽够。”
.....
什么虎狼之词。
“上课吧上课吧。”上课铃一响，江之也如同遭到大赦一样，推了推她。每次听见铃声，她都以为她会忘了，没想到一下课，她又来。
甄茜三下五除二，把那些纸条塞进课桌里，在班长的“起立”声中，洪亮地喊了一声“老师好”。
江之也在后面听着，又好笑又暖心。本以为她会萎靡个两天的，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就直接恢复元气，还能调侃这件事。
她不受这件事影响，她打心眼里高兴。
下午体育课时，她故意把甄茜拉到了操场的看台上，昨天的事，她还是要问一问的。
“怎么起的冲突。”就是这样直接。
甄茜左右晃一眼，嗫喏道：“要我真的有错，是不是你就不帮我了啊。”
“不会，”江之也说：“真是你的错，就把这件事带入土里。”
“哈哈。”甄茜很享受她的护短，“那如果是她们的错呢？”
江之也风轻云淡：“那就让她们入土。”她压根不信甄茜是无事生非的人，心里早有了判定。
没必要追求完美受害者，不是绝对弱势的一方也可以反击。
“啪啪啪。”掌声响起：“是要我哭吗？明说好不好。”
......
我看你笑得不行。
甄茜：“以后你是我大哥，我是你大姐，咱俩再搞个组合，大哥大姐组合。”
江之也给她个眼神：“......”
都搞了多少组合了，就没一个出道的，是我不会唱，你不会跳吗。有没有打投的。
江之也：“说正事吧。我想听。”
甄茜点头：“别这么严肃，其实也没什么，那个最前面的人叫张宛宁，是周晓的表姐，估计是以前的账没算清。”
“以前的账？”江之也疑惑：“那为什么不找我。”她也是参与了的。
“就是....就是....”甄茜眼看瞒不住，如实招了：“我和周晓还起过两三次冲突，你都不在。”
“两次还是三次？”江之也斜睨她：“严重吗？有没有留下证据。”
“没有没有。”甄茜连续摇头：“就是有些口舌之争，你知道的.....我损起人来，自己都觉得难听。”
.......
对这个认识倒是自我定位清楚。
见江之也默声不说话，甄茜赧然：“我是不是很冲动，很容易给大家添麻烦。”
“不是这个意思。”江之也开解道：“我只是觉得不划算，你一个未来有可能在物理界统一四力的人非要和一个牛顿第二定律都说不清的人同归于尽，你说划算吗？”
“你不为自己想，也为国家想一想，好吗？”
.......
“哈哈哈。”甄茜双手环住她的肩，这话她爱听：“谢谢大哥这么看得起我。”
“以后你证明黎曼猜想，我负责统一四力，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
江之也扒开她的手，有点肉麻：“下一步准备怎么办？要不要找周晓谈谈，一了百了。”
“我感觉不用了。”甄茜洒脱道。
“？”
“我觉得她们不敢乱来了。”
“行吧，”江之也说：“如果你要找她，记得叫上我。”
甄茜敬礼：“遵命。”
......
“别一惊一乍的。”
安抚了甄茜，她还是有些不放心，约见了周晓。倒不是信不过甄茜，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再生事端。
她一个人赴的约，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对方来了四、五个人，为首的是周晓和张宛宁。
江之也拿出单枪匹马作战的气势，淡淡瞥了一眼，对着周晓。“选一个你信任的人，其他的，都出去。”
周晓看了张宛宁，又看了独自一人的江之也，让其他人先出去了。
待会儿还要回去上晚自习，她直接开门见山：“叶序那边我来处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怎么样？”她手指敲了敲桌面，等着对方的回答。
没想到对方是来讲和的，周晓又支楞了起来，“你说....”
“可以。”张宛宁打断周晓，将她拉到身后。上次她不在现场，不清楚情况，对方能来讲和，已是万幸。经过上次的事，她和叶家的关系，毋庸置疑。
对方爽快，她也不墨迹，“待会儿我买单，我朋友性情中人，说话容易不好听，要有冒犯的地方，你们可以来找我。”
“来找你？”周晓看着她的背影，努了努嘴，“她是你朋友，你还不是护着她？还能主持公道不成。”那个叫甄茜的，当着她朋友的面破口大骂，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才找表姐出头的。
江之也顿住，侧了侧头，“首先我确实护短，其次，”她往张宛宁的方向转了一下，没正眼瞧，“我知道什么是真的护着她。”
出了咖啡厅，日暮滚滚，天又黑了一圈。她加快脚步，去找甄茜她们汇合。
——
日子就这样平淡地过着，她和叶序也维持着这样的关系。不是不想更进一步，而是当下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状态。
叶序开学以后飞去了好几次美国，有时是面试，有时是私人行程，去见教授。她看得出来叶家对进程很满意。
满意就好吧，她也觉得还行。
有时听到宋碧云随口夸赞的两句，她也会跟着骄傲，然后在心里揶揄道：真是全家的小宝贝。
他们都没有互相过多打扰，江之也要做的事有很多。她想去留学的事也大大方方告诉了朋友，告诉了才知道，原来班上还有几个同学有一样的想法，他们也会互通消息。
叶序会把所有有用的资讯全部搜集整理给她，供她参考，就恨不得亲自去给她考试。也会给她讲，在面试中遇到的问题。
到后来，那些生活上的点点滴滴也给她讲。哪里的公寓不错，要不要养狗，哪里的中餐好吃，要不要考驾照。仿佛不是去读书，而是去定居的。
江之也回答得很谨慎，过多的承诺她不敢给。
一切似乎都向着所有人满意的方向发展，但她知道，那块石头没有沉底，每个人到牵着一根线，因为共同的目的维持平衡。一旦目的达到，就会有线断裂。
最后会滚落何处，无从测量。
她又能做什么呢？她的力量撑不起这块大石，唯有和所有人站在一起，送他一个前途似锦的明天。
两人能真正见面说会话，已经是他被理想的大学录取，即将出国的前夕。
江之也吃过晚饭，去市图书馆逛了会儿。坐下没多久，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对方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往外走。
在图书馆要保持安静。
她不想打扰别人，只能跟着他走。
两人都穿着短袖，他掌心的温度直接落在她手腕上，松手时，一圈都红了。她没吭声，等着他抱怨。
“我都怀疑，是不是我前脚一走，你后脚能立马把我忘了。”大热的天，男生的眼睛居然有点微微发红。
江之也扭了扭自己的手腕，挣脱不了，仰头笑了笑：“忙完了？”她想把自己摘干净，消消他的火气。实际上也不算胡说吧，他好像是挺忙的。要一个人在异国生活，有很多事情要做前期准备，还要接受四方朝贺。
“没你忙。”叶序瞟了眼她的手，好像刚刚是太用力了。但她隔得那样远，估计只要他一松劲，她就能立马再退后两步。
“我不忙。”江之也眨眨眼睛：“我这不在陪你吗？”
“陪我？”叶序一秒被哄到，“陪我做什么。”
“看你想做什么啊。”
他走近一步，狡黠道：“我想做什么都陪？”
“......”江之也感觉脸有点发烫，不知是他的呼吸，还是自己的。吞吐道：“也....不是吧。”
叶序刮了一下她的鼻尖：“逗你的，走吧。”
他不急，反正再过一年，他们就会有很多时间待在一起，他不想在这个时间点影响她。搞得她心猿意马的。
两人沿着江边走，这会正是散步的高峰期，人多得不得了。
“去哪里。”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你想去哪里？”叶序看着她一秒收回的手。
“嗯。”她想了想：“去看星星吧。”先去个没什么人的地方再说。
“看星星？”这答案确实出乎意料：“去哪里看。”
江之也歪头，嘟着嘴：“这不是你该解决的问题吗？”她又没在申城长大。
“是吗？”叶序笑，顿了顿：“行，我解决。”
他拉过她的手腕，拦了一辆路边的出租车。
他要算账，也包括她一起吗？如果今天被欺负的人是她，他也会这样给她出头吗?答案是昭然若揭的。
他一向是颇有风度的，何时放过这样的狠话。
他是叶序，也根本不需要这样说话。一个尖锐的他，让人莫名害怕又安全感十足。只是刀尖对着她，安全感是给别人的。
张宛宁看见黎歌的眼睛里眼泪在打转，一下子慌了神。以她和叶序的关系，都被吓成这样，那其他人怎么办。她们这种行为，往大了说，开除也不是不可能，如果还有叶家插手的话。
“对....对不起。”张宛宁弯腰道歉，语气诚挚。这会儿要是再嘴硬，后果她不敢想。
见她都这样，除了黎歌，其余人全部低头道歉。
叶序正要张嘴，手机震动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眼神温和了不少，她从不给他打电话，原来是知道号码的。
“还在那里吗？”江之也问。她怕他冲动，让宋蔚陪着甄茜在医务室，自己先出来了。
“嗯。”他淡淡道。
“那你出来了，好不好？我在超市等你。”
叶序心里一软，居然还会撒娇，“好。”
他挂了电话，没理这些人，转身走了。
仓库里的人都松了口气，而黎歌，眼泪已经在落了。
江之也把买的水递给他，两人躲在货架后排：“没打架吧。”
“嗯？”叶序一懵：“我怎么可能打女人。”
“女人、男人都不能先动手打。”她纠正他，她可不希望他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受处分。
叶序垂下眼睛：“受伤没有？”
“我吗？”江之也问：“肯定没有啊，她们都没碰到我。”
“再说了，我是那种任人欺负的人吗。”她调皮道：“茜茜说我力气挺大的。”
叶序挑了挑眉梢，朝她伸出手：“我检验一下，有多大。”
......
江之也耳朵一秒就红了，应该是超市里暖气太足的原因。
看着那只手指微微并拢，有好看弧度的手，她将随手抓着的零食包塞到他手上：“你自己付钱，我去上课了。”
叶序看着她走出去，还真就买了那包葡萄味的□□糖。
江之也走出几步，想到刚刚被打了岔，最重要的话还没给他说，掏出手机，发了条消息。
之之之...之到了：【别管这事了好吗？我们自己可以处理好的，有需要我会告诉你的。】
没走几步，就收到了回信。
Ye；【如果她们再挑事，怎么办？】
江之也抿了抿唇，她最近刷到几个短剧，想到个好笑的，发了过去。
【怎么，要她们给我陪葬吗？】
叶序轻勾嘴角；【陪葬？】
她看到这条消息，还在想着怎么给他解释这是一个梗，又立刻收到一条。
Ye；【她们不够资格，我亲自陪。】
......
嗯.....死也要死在一起，挺会撩的。
江之也回了个“牛逼”的表情包。
——
“好了。”
“撕拉”一声响，甄茜的声音继续道：“现在你们可以算我头上了。”她的表情视死如归，听了十来次的包玉凝还是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
江之也早在耳朵里塞了两坨卫生纸，隔绝视听。从早到晚，甄茜就跟个说书的一样，喋喋不休，把她塑造成一个古龙世界的侠女，词汇量之反复，她耳朵都起茧了。
甄茜看她无动于衷，扯掉她左耳里的卫生纸，眉毛挤成一团，对着她说：“TMD，太帅了。”
......
这表情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骂人。
“不管有多帅，”江之也看着这一桌的纸条：“你能不能注意一下环保问题。不要大业未成，先被环保局请去喝茶了。”
“已经够环保了，这草稿纸都是本小姐用过的，还是双面用的。”说着随便捡起一张作为凭证：“而且，每次都只撕四分之一张，这长度，都没有爽够。”
.....
什么虎狼之词。
“上课吧上课吧。”上课铃一响，江之也如同遭到大赦一样，推了推她。每次听见铃声，她都以为她会忘了，没想到一下课，她又来。
甄茜三下五除二，把那些纸条塞进课桌里，在班长的“起立”声中，洪亮地喊了一声“老师好”。
江之也在后面听着，又好笑又暖心。本以为她会萎靡个两天的，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就直接恢复元气，还能调侃这件事。
她不受这件事影响，她打心眼里高兴。
下午体育课时，她故意把甄茜拉到了操场的看台上，昨天的事，她还是要问一问的。
“怎么起的冲突。”就是这样直接。
甄茜左右晃一眼，嗫喏道：“要我真的有错，是不是你就不帮我了啊。”
“不会，”江之也说：“真是你的错，就把这件事带入土里。”
“哈哈。”甄茜很享受她的护短，“那如果是她们的错呢？”
江之也风轻云淡：“那就让她们入土。”她压根不信甄茜是无事生非的人，心里早有了判定。
没必要追求完美受害者，不是绝对弱势的一方也可以反击。
“啪啪啪。”掌声响起：“是要我哭吗？明说好不好。”
......
我看你笑得不行。
甄茜：“以后你是我大哥，我是你大姐，咱俩再搞个组合，大哥大姐组合。”
江之也给她个眼神：“......”
都搞了多少组合了，就没一个出道的，是我不会唱，你不会跳吗。有没有打投的。
江之也：“说正事吧。我想听。”
甄茜点头：“别这么严肃，其实也没什么，那个最前面的人叫张宛宁，是周晓的表姐，估计是以前的账没算清。”
“以前的账？”江之也疑惑：“那为什么不找我。”她也是参与了的。
“就是....就是....”甄茜眼看瞒不住，如实招了：“我和周晓还起过两三次冲突，你都不在。”
“两次还是三次？”江之也斜睨她：“严重吗？有没有留下证据。”
“没有没有。”甄茜连续摇头：“就是有些口舌之争，你知道的.....我损起人来，自己都觉得难听。”
.......
对这个认识倒是自我定位清楚。
见江之也默声不说话，甄茜赧然：“我是不是很冲动，很容易给大家添麻烦。”
“不是这个意思。”江之也开解道：“我只是觉得不划算，你一个未来有可能在物理界统一四力的人非要和一个牛顿第二定律都说不清的人同归于尽，你说划算吗？”
“你不为自己想，也为国家想一想，好吗？”
.......
“哈哈哈。”甄茜双手环住她的肩，这话她爱听：“谢谢大哥这么看得起我。”
“以后你证明黎曼猜想，我负责统一四力，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
江之也扒开她的手，有点肉麻：“下一步准备怎么办？要不要找周晓谈谈，一了百了。”
“我感觉不用了。”甄茜洒脱道。
“？”
“我觉得她们不敢乱来了。”
“行吧，”江之也说：“如果你要找她，记得叫上我。”
甄茜敬礼：“遵命。”
......
“别一惊一乍的。”
安抚了甄茜，她还是有些不放心，约见了周晓。倒不是信不过甄茜，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再生事端。
她一个人赴的约，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对方来了四、五个人，为首的是周晓和张宛宁。
江之也拿出单枪匹马作战的气势，淡淡瞥了一眼，对着周晓。“选一个你信任的人，其他的，都出去。”
周晓看了张宛宁，又看了独自一人的江之也，让其他人先出去了。
待会儿还要回去上晚自习，她直接开门见山：“叶序那边我来处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怎么样？”她手指敲了敲桌面，等着对方的回答。
没想到对方是来讲和的，周晓又支楞了起来，“你说....”
“可以。”张宛宁打断周晓，将她拉到身后。上次她不在现场，不清楚情况，对方能来讲和，已是万幸。经过上次的事，她和叶家的关系，毋庸置疑。
对方爽快，她也不墨迹，“待会儿我买单，我朋友性情中人，说话容易不好听，要有冒犯的地方，你们可以来找我。”
“来找你？”周晓看着她的背影，努了努嘴，“她是你朋友，你还不是护着她？还能主持公道不成。”那个叫甄茜的，当着她朋友的面破口大骂，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才找表姐出头的。
江之也顿住，侧了侧头，“首先我确实护短，其次，”她往张宛宁的方向转了一下，没正眼瞧，“我知道什么是真的护着她。”
出了咖啡厅，日暮滚滚，天又黑了一圈。她加快脚步，去找甄茜她们汇合。
——
日子就这样平淡地过着，她和叶序也维持着这样的关系。不是不想更进一步，而是当下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状态。
叶序开学以后飞去了好几次美国，有时是面试，有时是私人行程，去见教授。她看得出来叶家对进程很满意。
满意就好吧，她也觉得还行。
有时听到宋碧云随口夸赞的两句，她也会跟着骄傲，然后在心里揶揄道：真是全家的小宝贝。
他们都没有互相过多打扰，江之也要做的事有很多。她想去留学的事也大大方方告诉了朋友，告诉了才知道，原来班上还有几个同学有一样的想法，他们也会互通消息。
叶序会把所有有用的资讯全部搜集整理给她，供她参考，就恨不得亲自去给她考试。也会给她讲，在面试中遇到的问题。
到后来，那些生活上的点点滴滴也给她讲。哪里的公寓不错，要不要养狗，哪里的中餐好吃，要不要考驾照。仿佛不是去读书，而是去定居的。
江之也回答得很谨慎，过多的承诺她不敢给。
一切似乎都向着所有人满意的方向发展，但她知道，那块石头没有沉底，每个人到牵着一根线，因为共同的目的维持平衡。一旦目的达到，就会有线断裂。
最后会滚落何处，无从测量。
她又能做什么呢？她的力量撑不起这块大石，唯有和所有人站在一起，送他一个前途似锦的明天。
两人能真正见面说会话，已经是他被理想的大学录取，即将出国的前夕。
江之也吃过晚饭，去市图书馆逛了会儿。坐下没多久，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对方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往外走。
在图书馆要保持安静。
她不想打扰别人，只能跟着他走。
两人都穿着短袖，他掌心的温度直接落在她手腕上，松手时，一圈都红了。她没吭声，等着他抱怨。
“我都怀疑，是不是我前脚一走，你后脚能立马把我忘了。”大热的天，男生的眼睛居然有点微微发红。
江之也扭了扭自己的手腕，挣脱不了，仰头笑了笑：“忙完了？”她想把自己摘干净，消消他的火气。实际上也不算胡说吧，他好像是挺忙的。要一个人在异国生活，有很多事情要做前期准备，还要接受四方朝贺。
“没你忙。”叶序瞟了眼她的手，好像刚刚是太用力了。但她隔得那样远，估计只要他一松劲，她就能立马再退后两步。
“我不忙。”江之也眨眨眼睛：“我这不在陪你吗？”
“陪我？”叶序一秒被哄到，“陪我做什么。”
“看你想做什么啊。”
他走近一步，狡黠道：“我想做什么都陪？”
“......”江之也感觉脸有点发烫，不知是他的呼吸，还是自己的。吞吐道：“也....不是吧。”
叶序刮了一下她的鼻尖：“逗你的，走吧。”
他不急，反正再过一年，他们就会有很多时间待在一起，他不想在这个时间点影响她。搞得她心猿意马的。
两人沿着江边走，这会正是散步的高峰期，人多得不得了。
“去哪里。”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你想去哪里？”叶序看着她一秒收回的手。
“嗯。”她想了想：“去看星星吧。”先去个没什么人的地方再说。
“看星星？”这答案确实出乎意料：“去哪里看。”
江之也歪头，嘟着嘴：“这不是你该解决的问题吗？”她又没在申城长大。
“是吗？”叶序笑，顿了顿：“行，我解决。”
他拉过她的手腕，拦了一辆路边的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