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咱们这是要去哪里？”春和揣揣难安地跟在秦娇娇身后。
在青州的时候，秦娇娇常常想一出是一出的带她们出来逛，漫无目的的，有时候路上遇见了什么还会打抱不平。
可那是在青州，背后有秦家和慕世子给她撑腰。
如今孤身来到了长安，最好还是不要大出风头才好。
从某一方面来说，春和和景明虽然是同一批进秦府，被安排在秦娇娇身边服侍的丫鬟，两个人性情却迥然不同。
春和稳重，景明跳脱。
一般出门办大事的时候，秦娇娇会选择春和。
“安心就好，你家小姐心里有数。”
秦娇娇说。
其实她心里也很头疼。
秦娇娇在心里对自己的评价其实很公道，她知道自己最大的优势是什么，也知道自己最大的缺点是什么。
或许这样说有些自负，但她觉得美貌是她最大的优势。毕竟皮囊也是她身上原装的，没必要因为肤浅而否定。
而她的缺点么...
秦娇娇在东宫大门口前停了下来。
她的缺点就是太倔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周昭寒不是瞧不起她么，不是觉得她空有女色耳么？
这长安城大大小小不都说这大名鼎鼎的储君不进女色么？
那么她偏要让他为她折服。
反正...秦娇娇勾唇微微一笑，她来长安第一眼看上的人，本来不就是这好似被捧在天边的储君殿下么。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他既然不准她靠近周朝歌，那她就听他的话。
反正周昭寒又没说，自己不能来东宫看他。
“劳烦郎君通报一声殿下，说青州秦氏有人来找。”
秦娇娇带着面纱，只露出了一双如含星辰流光般的眼眸，在阳光下笑笑都似乎会发光。
偏生奴随其主，站在东宫前的黑衣侍卫面不改色，脸色冷冰冰的拒绝道:“今日太学，女郎若是要寻殿下，不如去太学找。”
他看也没看秦娇娇，但好像很轻蔑道:“若不是什么要紧之事，女郎不该私自会见殿下。”
“毕竟——”
“女郎名节是小，玷污殿下名节是大。”
这侍卫振振有词，显然是不知道处理过多少类似的请求了。
秦娇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也微微一笑道:“那还多谢你告诉我他在太学了。”
侍卫不知为何眼皮子跳了跳。
往常那些死缠烂打殿下的人被他这么一拦，早该羞愤的落荒而逃，面前这个女郎...面纱遮着脸，但光看眼睛就知道是个美人。
和别的美人却不一样。
不一样在哪里呢？
——不一样在脸皮特别厚。
侍卫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大跳，再一回神看秦娇娇人已经走了。
他轻轻舒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他好像被什么大型野兽盯着一般，动弹不得。
两人走远后，春和终于忍不住撇了撇嘴。
“他那叫什么话，什么叫女郎名节是小？简直是欺人太甚了！”
“小姐，咱们现在要去哪？”
秦娇娇说，去太学。
太学是大周的最高学府，坐落于天子脚下的长安城，也是身份地位的一种象征。
学子来自天下九州的达官显贵，或是少年成名的天纵之才。
昔年慕容雪也收到过太学的邀请，但他最后还是推拒了；有人说，他是为了秦娇娇才留在青州。
今日是太学上课的日子。
但和秦娇娇一开始想的人满为患不同，其实太学的人流很是稀疏，在下学钟声没有响起的时候，甚至都不会有人从里面走出来。
秦娇娇举了把青伞站在太学大门处等候。
她这次特意叫春和把她脸上的面纱取了下来。
今日她穿的是青绿色的绸衣，一举一动间都勾勒出婀娜的身姿。
或者说，纵使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大风吹过绸衣流动的面料，秦娇娇看起来都和旁的人不一样。
她面容娇艳，像牡丹花般大气雍容。
可她又不止像牡丹。
眉像山，眼如水，单单什么话都不用说的站在那里，就已经足够让这天下绝大多数的人屏息凝神。
就连一向自诩见多识广的长安人，这几日也不得不对于这小娘子的美貌自认下风了。
如今坊间关于她的传言硝烟日上，简直就像是青州的八卦又变了个人名，继续在长安流传。
...
李承晚一向是下学下的最早的那个。
最是鲜衣怒马少年郎。
下学的钟声一响起，李承晚就勾着冯宇的肩往外走。
“快些走，你昨日不还欠了我一顿饭，可别赖账！”
“急什么，等一等麟骄和朝歌。”
麟骄是周昭寒的小字，熟识的人都爱这样喊储君，似乎是觉得格外亲近。
但是周朝歌不一样。
周朝歌很忌讳别人喊他小字，所以平常几人只喊他姓氏后头的两个字。
“贺潮生不来吗？”冯宇纳闷问道。
他们五个人向来是形影不离，可以说是利益集合体，但有时候也可以说是臭味相投。
区别就是，旁人眼里的贺潮生与周昭寒是一类的谦谦君子。
他们剩下的三个人又是另一类的混世魔王。
“说他要去找未婚妻如何如何，不用管。”
“我真就不明白了，”李承晚大声嚷嚷道:“大丈夫何患无妻？你说他天天未婚妻长未婚妻短地跟在一个小姑娘屁股后头转，还要不要面子了，还有那个...”
他压低声音，眼神转来转去，生怕旁人人听见了，“那个...那个周朝歌，也忒没志气了点，我都羞于认了这么一个兄弟，天天因为那个秦娇娇在那里牵挂来牵挂去，我说让他干脆点请陛下直接给他圣旨定下来他还偏不，说要等人家喜欢他。”
李承晚咂舌:“不是我说，你想想看珠玉在前，之前那个慕容雪是何等的神仙人物，除了一张脸，咱们朝歌有什么能比得上人家的？如果不生米煮成熟饭，到手的媳妇不就跟鸭子一样跑了吗？”
李承晚是武夫，说话也大大咧咧惯了。
冯宇听不得，拍下了他搭在肩上的手，说未必。
“慕容雪如今要娶我姐姐，早就不喜欢秦娇娇了，你当她是个香饽饽啊？人人都抢。”
“我看朝歌慢慢来，也不着急，这个时候水到渠成好点，要不然真成婚了，也是一对怨侣，划不来。”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在你兄弟的嘴里就好像板上钉钉，要吃上席了一样。
他推开李承晚才觉得不对劲。
这个壮如牛的大家伙一下子顿住了，瞠目结舌般伸着手往太学前面指。
不只是他。
同一时间里，挤在下学大门的众人都顿住了。
是那种安静到极致的顿，就好像稍微粗重一点的呼吸都会惊扰到什么。
而冯宇抬头的一瞬间，好像顿时就明白了众人寂静的原因。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其实说起来他们也见过秦娇娇两次，一次在酒楼，一次在游神宴上。
可每一次，都好像被震慑住了一样。
就好像美貌本身就是一种武器，让人心甘情愿的俯首帖耳，恨不得把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捧到她眼前。
此前不是没有别人家的姐姐妹妹们来太学门口接过学子下学。
也有招摇过市的怡春院头牌，生的动人心魄的好样貌，有七八个人兴师动众的抬着轿子，候在太学门口，誓要拿下一两个王子皇孙。
但只有她一个。
单单站在那里举把青伞，就已经统一了大部分人的审美。
称得上是一句人间绝色。
终于，这美人眼中猛然爆发出了摄人心魂的光芒。
或许这么说不太恰当，但这个小女子，就像是草原上的狼群，终于等到了想要的猎物，兴致勃勃地准备一击毙命。
冯宇下意识地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只看见了一个人步履从容地从门槛中迈了出来。
——周昭寒。
在青州的时候，秦娇娇常常想一出是一出的带她们出来逛，漫无目的的，有时候路上遇见了什么还会打抱不平。
可那是在青州，背后有秦家和慕世子给她撑腰。
如今孤身来到了长安，最好还是不要大出风头才好。
从某一方面来说，春和和景明虽然是同一批进秦府，被安排在秦娇娇身边服侍的丫鬟，两个人性情却迥然不同。
春和稳重，景明跳脱。
一般出门办大事的时候，秦娇娇会选择春和。
“安心就好，你家小姐心里有数。”
秦娇娇说。
其实她心里也很头疼。
秦娇娇在心里对自己的评价其实很公道，她知道自己最大的优势是什么，也知道自己最大的缺点是什么。
或许这样说有些自负，但她觉得美貌是她最大的优势。毕竟皮囊也是她身上原装的，没必要因为肤浅而否定。
而她的缺点么...
秦娇娇在东宫大门口前停了下来。
她的缺点就是太倔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周昭寒不是瞧不起她么，不是觉得她空有女色耳么？
这长安城大大小小不都说这大名鼎鼎的储君不进女色么？
那么她偏要让他为她折服。
反正...秦娇娇勾唇微微一笑，她来长安第一眼看上的人，本来不就是这好似被捧在天边的储君殿下么。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他既然不准她靠近周朝歌，那她就听他的话。
反正周昭寒又没说，自己不能来东宫看他。
“劳烦郎君通报一声殿下，说青州秦氏有人来找。”
秦娇娇带着面纱，只露出了一双如含星辰流光般的眼眸，在阳光下笑笑都似乎会发光。
偏生奴随其主，站在东宫前的黑衣侍卫面不改色，脸色冷冰冰的拒绝道:“今日太学，女郎若是要寻殿下，不如去太学找。”
他看也没看秦娇娇，但好像很轻蔑道:“若不是什么要紧之事，女郎不该私自会见殿下。”
“毕竟——”
“女郎名节是小，玷污殿下名节是大。”
这侍卫振振有词，显然是不知道处理过多少类似的请求了。
秦娇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也微微一笑道:“那还多谢你告诉我他在太学了。”
侍卫不知为何眼皮子跳了跳。
往常那些死缠烂打殿下的人被他这么一拦，早该羞愤的落荒而逃，面前这个女郎...面纱遮着脸，但光看眼睛就知道是个美人。
和别的美人却不一样。
不一样在哪里呢？
——不一样在脸皮特别厚。
侍卫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大跳，再一回神看秦娇娇人已经走了。
他轻轻舒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他好像被什么大型野兽盯着一般，动弹不得。
两人走远后，春和终于忍不住撇了撇嘴。
“他那叫什么话，什么叫女郎名节是小？简直是欺人太甚了！”
“小姐，咱们现在要去哪？”
秦娇娇说，去太学。
太学是大周的最高学府，坐落于天子脚下的长安城，也是身份地位的一种象征。
学子来自天下九州的达官显贵，或是少年成名的天纵之才。
昔年慕容雪也收到过太学的邀请，但他最后还是推拒了；有人说，他是为了秦娇娇才留在青州。
今日是太学上课的日子。
但和秦娇娇一开始想的人满为患不同，其实太学的人流很是稀疏，在下学钟声没有响起的时候，甚至都不会有人从里面走出来。
秦娇娇举了把青伞站在太学大门处等候。
她这次特意叫春和把她脸上的面纱取了下来。
今日她穿的是青绿色的绸衣，一举一动间都勾勒出婀娜的身姿。
或者说，纵使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大风吹过绸衣流动的面料，秦娇娇看起来都和旁的人不一样。
她面容娇艳，像牡丹花般大气雍容。
可她又不止像牡丹。
眉像山，眼如水，单单什么话都不用说的站在那里，就已经足够让这天下绝大多数的人屏息凝神。
就连一向自诩见多识广的长安人，这几日也不得不对于这小娘子的美貌自认下风了。
如今坊间关于她的传言硝烟日上，简直就像是青州的八卦又变了个人名，继续在长安流传。
...
李承晚一向是下学下的最早的那个。
最是鲜衣怒马少年郎。
下学的钟声一响起，李承晚就勾着冯宇的肩往外走。
“快些走，你昨日不还欠了我一顿饭，可别赖账！”
“急什么，等一等麟骄和朝歌。”
麟骄是周昭寒的小字，熟识的人都爱这样喊储君，似乎是觉得格外亲近。
但是周朝歌不一样。
周朝歌很忌讳别人喊他小字，所以平常几人只喊他姓氏后头的两个字。
“贺潮生不来吗？”冯宇纳闷问道。
他们五个人向来是形影不离，可以说是利益集合体，但有时候也可以说是臭味相投。
区别就是，旁人眼里的贺潮生与周昭寒是一类的谦谦君子。
他们剩下的三个人又是另一类的混世魔王。
“说他要去找未婚妻如何如何，不用管。”
“我真就不明白了，”李承晚大声嚷嚷道:“大丈夫何患无妻？你说他天天未婚妻长未婚妻短地跟在一个小姑娘屁股后头转，还要不要面子了，还有那个...”
他压低声音，眼神转来转去，生怕旁人人听见了，“那个...那个周朝歌，也忒没志气了点，我都羞于认了这么一个兄弟，天天因为那个秦娇娇在那里牵挂来牵挂去，我说让他干脆点请陛下直接给他圣旨定下来他还偏不，说要等人家喜欢他。”
李承晚咂舌:“不是我说，你想想看珠玉在前，之前那个慕容雪是何等的神仙人物，除了一张脸，咱们朝歌有什么能比得上人家的？如果不生米煮成熟饭，到手的媳妇不就跟鸭子一样跑了吗？”
李承晚是武夫，说话也大大咧咧惯了。
冯宇听不得，拍下了他搭在肩上的手，说未必。
“慕容雪如今要娶我姐姐，早就不喜欢秦娇娇了，你当她是个香饽饽啊？人人都抢。”
“我看朝歌慢慢来，也不着急，这个时候水到渠成好点，要不然真成婚了，也是一对怨侣，划不来。”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在你兄弟的嘴里就好像板上钉钉，要吃上席了一样。
他推开李承晚才觉得不对劲。
这个壮如牛的大家伙一下子顿住了，瞠目结舌般伸着手往太学前面指。
不只是他。
同一时间里，挤在下学大门的众人都顿住了。
是那种安静到极致的顿，就好像稍微粗重一点的呼吸都会惊扰到什么。
而冯宇抬头的一瞬间，好像顿时就明白了众人寂静的原因。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其实说起来他们也见过秦娇娇两次，一次在酒楼，一次在游神宴上。
可每一次，都好像被震慑住了一样。
就好像美貌本身就是一种武器，让人心甘情愿的俯首帖耳，恨不得把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捧到她眼前。
此前不是没有别人家的姐姐妹妹们来太学门口接过学子下学。
也有招摇过市的怡春院头牌，生的动人心魄的好样貌，有七八个人兴师动众的抬着轿子，候在太学门口，誓要拿下一两个王子皇孙。
但只有她一个。
单单站在那里举把青伞，就已经统一了大部分人的审美。
称得上是一句人间绝色。
终于，这美人眼中猛然爆发出了摄人心魂的光芒。
或许这么说不太恰当，但这个小女子，就像是草原上的狼群，终于等到了想要的猎物，兴致勃勃地准备一击毙命。
冯宇下意识地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只看见了一个人步履从容地从门槛中迈了出来。
——周昭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