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恐怕是不太好吧。”曲遗别抿了一口茶,轻声笑到:“我也算是曲氏独女,虽没有自小在曲家长大,但无论如何,我都姓曲。”

    台上舞姬的表演还在继续,台下鸦雀无声。

    “吴氏,我在京城这几年,似乎从来没听过有这么个——”曲遗别站起身,眼神扫过一众人,在司马枭身旁跪着的仆从旁停留了片刻。

    “吴县丞,恕我不能同歌女舞姬一样,还请您自重。”曲遗别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李府。

    “大小姐,您就这么走了,家主怪罪下来如何是好?”

    “说了多少遍了,不用叫我大小姐,实在不行,你叫我姐姐吧。”曲遗别打着哈哈把后面那个问题跳过了。

    “阿笙,你不觉得那人有些似曾相识吗?”

    曲遗别是曲氏独女,却自小跟随医药世家阮氏,阿笙是阮氏从弃婴塔里捡回来的,也同曲遗别一同长大。

    “我没有注意。”

    阿笙紧跟在曲遗别后面。

    “阿笙,我这两年才回京城,你比我在京城待的时间久一些,这两年,京城就没发生什么事吗?”

    “有,到是有,只是——这两年发生的事太多了,不知小姐你想听什么事?”

    京城,从来不缺什么八卦,皇室内斗,皇上纳妃,推行新政……

    “大秦。”

    一语既出,两人都沉默了。

    “小姐,是那位白头发的吗?”

    “是。”

    那人生的奇,自小便是白发,眼眸深邃,柳叶眉,丹凤眼,天生一副薄情相,腰间佩剑,还未加冠,身高已八尺余。

    “他不是大秦国王的儿子吗,怎么会出现在我大浴?”

    “易水十二年,大浴大败大秦,为了议和,把独孤枫,也就是他的长子送来当质子。后来,也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据说是司马枭想了个法子认独孤枫做义子。”

    “阿枫。”

    “我在,父亲。”

    “这两年,在京城的日子,如何?”

    宴席早已不欢而散,在马车上,独孤枫始终跪在司马枭一旁,低着头。

    “回父亲,都很好。”

    “以后不用跪着,哪来的陋习,说了这么多变也不改,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挺直脊梁做人。”

    “是。”

    “阿枫,朝廷乱了。”

    独孤枫只是低着头,听着。

    “今天这一场,明摆着是鸿门宴,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可是那又怎么办呢?”

    司马枭长叹一口气。

    突然,马车急停下来。

    “怎么了?”

    司马枭和独孤枫走下马车,前面的马夫和后面的侍从匆忙赶来。

    “家主,凫徯!凫徯!”

    众人皆是一愣。

    凫徯,是鹿台山中的一种禽鸟,形状像普通的雄鸡,却长着人一样的脸面,它的叫声就是自身名称的读音,凫徯出现,则天下就会有战争。

    “凫徯现世,必有战争。”

    “先回去吧。”司马枭挥了挥手。

    一路无言。

    “小姐,那是什么?”

    “朱厌。”

    “那不是在小次山才会出现的野兽吗?”

    “阿笙,这天下,怕是不太平了。”

    朱厌,形状像普通猿猴,但头是白色的,脚是红色的,它一出现,天下就会大起战事。

    次日,庭院中,大雨如注,落在青石地上,泛起一圈一圈涟漪。

    “以宁,以由,昨日之事相比你们已经知晓。天下将乱,皇上下旨,今日我与单秋将去往大秦边界。我夏侯氏,世代从武,绝没有退缩一词,你们保卫好江山,守护好黎民百姓。”

    “是。”

    夏侯毋朝着两兄弟点了点头,骑着马同单秋奔往大秦。

    大雨还在下,似在为壮士送行。

    夏侯以由前几日刚行冠礼,东南沿海频繁收到侵扰,不多时,也去往江南。

    “以宁,父亲昨夜将这个托付给我,今日我将它交给你,毋忘我夏侯氏家训。”

    夏侯以由骑上马,飞驰而去。

    夏侯以宁接过,他不低头去看,也知道这是什么。

    军印,为了保险起见,这枚军印被制成了玉佩状。

    夏侯以宁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夏侯氏夏侯以宁为西北军都督,掌管西北所有军务,即日起,调往西北,钦此。”

    “臣接旨。”夏侯以宁接过圣旨。

    军印在他手里,他能调动举国上下八成兵力,现在圣旨却要他去西北,夏侯以由南下去东南,夏侯毋北上,这是分散权利。

    至于为什么没有强制要求收回军印,可能是皇帝觉得,对夏侯氏的亏欠罢了。

    “阿宁。”

    夏侯以宁收起军印,听着声音,无需回头就知道来人是谁。

    “怎么了?”

    司马兮月,司马氏长女,自小文武双修,世称“才女”。

    “没什么,昨夜的事过于蹊跷,我就想着来看看你。”

    “刚好你来了,跟你说了事。”

    “我知道,你要赶去西北了。”

    “不止是这个,更重要的。”

    夏侯以宁神秘兮兮的掏出了——婚契。

    是他亲手写的。

    “ 婚契

    夏侯以宁于司马兮月。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无论生死,我都将忠于司马兮月。”

    “我是不准备这个时候拿出来的,就是,太早了,我还准备在好好想想怎么写的……”

    司马兮月笑着拿过婚契:“成,等你回来,我定风光大嫁。”

    夏侯以宁滋着大牙傻乐。

    “对了,有个很严重的事情。”

    两人收起了笑容。

    “要变天了。”

    “昨夜,京城突现几只凫徯和朱厌。”

    “凫徯朱厌,是传说中出现的吧?”

    司马兮月点了点头,应道:“是,是传说中出现的,凫徯现世,天下有战,朱厌出世,天下大乱。”

    “放心吧,京城有我们在。只是你,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夏侯以宁没有应声,过了半晌,才笑道:“婚契都订了,我还能不回来吗?放心,等我回来,风风光光把你娶回家。”

    “区区几只什么山鸡算什么,我不信那些东西。”

    “阿月,下次回来,你教我写诗好不好?”

    “你一个习武之人,写诗干什么?”

    “爱屋及乌,投其所好呗。”

    “成,包教包会的。”

    “时辰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司马兮月张了张嘴,万语千言最终汇集在一句“将军此去,一路顺风,万事顺遂。”

    雨势愈演愈烈,少年将军身披铠甲,却熠熠生辉。他面容俊朗,剑眉星目,透出一股英气逼人的气质。鲜衣怒马的少年,经历岁月的沉淀,依旧光芒万丈,气质非凡,领袖风采掩盖不住。

章节目录

毋念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韫怨煜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韫怨煜并收藏毋念最新章节